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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sis你爱的双男主破案开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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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已深,大快朵颐后,杜卜丸他们还要下去玩水,毕竟在如今的联邦,能用于“享受”的自然资源实在罕见。
裴清初坐在远离水边的露台沙发上,抱着柔软抱枕,眼神放空。
经历了连续48小时的高强度思考、工作,实际只有D级的身体已经十分疲倦。
但看到水中嬉笑打闹的众人时,心底似乎被投下了一颗小小的石子,漾开涟漪。
性格各异的战友、志同道合的伙伴,这是他只在军校才体验过的情形,也是他再也回不去的……曾经。
易重山在跟艳归的水下格斗中惜败,钻出来,热情地招呼他一起下水。
裴清初笑了笑,摇头,声音疏离:“谢谢,我不太擅长游泳。”
这是实话,整个身体浸湿,会让他有一种融化在水中的错觉。
阎越砾在对侧沙发处理公务,他倒是下水游了片刻,在冰凉的水中恢复了些许理智,此刻穿着浴袍,指间夹着笔,处理工作,甚至还戴上了一副无框眼镜。
但不知为何,尽管批阅的速度不慢,他看上去还是有些心不在焉。
毕竟,他的目光总不由自主地,顺着皎洁月光,落在对面的人身上。
看裴清初拒绝易重山,他顺势挥退了侦查官,对裴清初道:“风凉了,我送你回去休息。”
浮岛飘到中间的涉水林道,两人下岛。回住处的路上,夜风穿过棕榈树叶,发出沙沙轻响。
阎越砾的心绪却不像这夜风般平和。
理智告诉他,这个“裴清初”身份清白:档案信息准确无误、回答没有丝毫错漏,甚至星网上还有毕业照、活动照片的细节核实。
对方主动帮忙查出李理事、追踪科伦,甚至在琉璃宫跟他近距离接触时,也没表现出任何攻击意图——当然,也没有别的意图。
没有勾引他、对他用药、撩拨他。
阎越砾在冷静下来的第一时间就做了全面检查,军医官确定他没有被任何药物影响。
那份不受控制的吸引,似乎只能归咎于他该死的、可耻的基因本能。
阎越砾无法接受这个结论,但他不敢贸然让杜卜丸测他和对方的匹配度——相关试剂盒在联邦有独立编号,他买那种东西或者联系机构,必然会第一时间惊动阎家。
除了那莫名的吸引之外——
阎越砾看了身边人的发旋一眼,这个裴清初,似乎在刻意跟他保持距离。
不是攀附,反而是不动声色的疏远。
阎越砾很不高兴。
但这些年的出生入死,又让他难免警惕多疑——对方的回避,是否是更高明的诱饵?是为了激发他的保护欲、好奇心,引他入彀?
毕竟,对方用了那个名字。
阎越砾心底涌上粘稠的厌恶,仿佛虔诚拜祭的神龛被玷污,颈后腺体串联到头颅又一阵隐隐作痛。
他同样厌恶自己的身体,如此卑劣、低俗。
但对方有女儿。如果真的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虚构的美梦,是一个欲拒还迎、要蓄意勾引他的人——
怎么会拖家带口?
阎越砾看那清冷侧影,心底隐秘地冒出些许渴望,一个几乎想想就让他浑身战栗的猜测冒出来,又被他强行压制。
“裴工,”他装作随意地开口,声音在夜风中显得有些低沉,“你很像我的一位故人。”
裴清初似乎有些意外,侧头看他,眼底带着一丝纯粹的好奇:“什么人?”
“第一军校曾经的天才,”阎越砾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像是在陈述一个与自己无关的故事,“一个……骗子。”
他刻意停顿,神色安然,却观察着裴清初的反应,不放过一丝一毫地细微表现。
他慢慢道:“前一天晚上,他还会撒娇问我,会不会对别人也这样……第二天,就能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音讯全无。”
他说的是地星的最后一夜。那人前一晚还眼尾发红地揽着他的脖子、任由他标记、予取予求,乖顺地不得了;翌日就开走了唯一的飞行器,将他独自抛下。
那是他们见的最后一面。
裴清初听他说完,并没露出他预想中的逢迎或无措。
omega用自己有限的经验,认真想了想他描述的场景,目光不经意地扫过Alpha浴袍腰带下方不容忽视的轮廓,客观地提出假设:“……会不会是因为,你做得太过分了?”
阎越砾的目力足以在地表看到飞行器推进全程,何况此刻他注意力全在对方身上,自然没错过这一瞥。
这是在……调戏他?
果然是存心撩拨、目的不纯。阎越砾心底那丝微妙的悸动彻底冷却。
他想起记忆中那人冷漠无情的样子,声音阴恻恻的,带着一种压抑的危险:“过分?”
他品味了一下这个词,有些阴郁地笑起来,“如果让我再见到他……我会让他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过分’。”
裴清初莫名打了个寒颤,困惑地摸了摸自己的颈侧温度,将身上那件属于阎越砾的外套拢得更紧。
回到房间,裴清初洗漱更衣,小心确认了分子画皮无损,又与裴小小视频。
小女孩的脸拱到屏幕前,骤然放大:“papa!”
裴清初眼睛眨了下,有些愧疚:“对不起,小小,是不是打扰你睡觉了?”
他按照流程道歉,“我寄了好吃的回去,有你喜欢的小蛋糕。”
“不打扰,但是我想papa了!”裴小小鲶鱼一样撅起嘴,“要papa亲亲!”
裴清初愣了一下,学着她的样子嘟起嘴:“亲亲。”
“嘿嘿嘿……”
裴小小乐不可支地滚到一边去了,兰昭蘅拿起通讯器,故作哀怨:“一个人去静庭吃大餐,把我扔在家带孩子?裴清初!我跟了你真是命苦——”
裴清初已经能分辨这是玩笑,他一抿唇,抬眼认真地看着兰昭蘅,道:“我也很担心你。”
兰昭蘅被直球击中心口,直接k.o.,他捂着被萌到的心脏,举手投降:“行行行,你赢了。”
“……请假出去旅行的事情,可能要暂缓。”裴清初犹豫了一下,把今天跟军部签协议的事情说了,隐去了琉璃宫的部分。
兰昭蘅看着他,目光微动,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你心里有数就好。”
他没多问,毕竟他们只是朋友。何况,没人比他更清楚裴清初的性格:蓬松的雪、坚硬的冰、从万物中流过的水——抓不起、困不住、留不下。
他张了张嘴,千言万语化作一句:“注意安全。”
“嗯。”
小小要睡觉了,裴清初跟兰昭蘅道晚安。
通讯切断,房间陷入寂静。裴清初躺在床上,思绪纷乱,思考到底还有哪些信息是自己没注意到的。
梦境光怪陆离,最后,他竟梦见自己变成了一台饮水机。
有人不停地从他身上汲取,他实在给不出来,对方又哄又骗,确定他已经没水了,才大发慈悲地帮他灌水,位置又不对,又急切,到最后,饮水机彻底坏了,水流不断涌出……
清晨,裴清初从梦里醒来。
他有些摸了摸床铺,还是什么也没有。
是昨晚琉璃宫的药?但他确定自己没有强烈反应,到后来,更是完全在配合对方……
虽然,也并不讨厌。
青年坐在床上清醒了片刻,从床上下来,别扭地走了两步,才驱散那种被填满的异样感。洗漱完出门,他在行政酒廊遇到了仪态端庄、容光焕发的阎越砾等人。
“早,裴工。”
“……”裴清初诡异地有些不爽。
静庭的早餐自然也极尽奢华,其他人去餐厅吃了,剩下尽职尽责的齐鸢和易重山跟着严督察。
裴清初简单拿了杯牛奶,又随便兑了碗燕麦,找了处靠窗软垫坐下,想起昨晚的梦,又不自在地动了动腰。
明明有吸管。
阎越砾看他小口喝饮料的样子,在心中冷哼,果然还是在变着花样勾引他。
但他自然不会上当,阎越砾刚下定决心,忽得想起昨晚,他漂浮在半空中……
虽然看不清脸,但他知道是那个人。和前一晚久别重逢、干柴烈火的急躁不同,他用尽了全身手段取悦对方。
那人一开始还生涩抗拒,很快便习惯起来,迎合他虔诚的亲昵。
阎越砾回味一番,心情大好,原谅了眼前人的小心思,还主动提出送裴清初去研究所上班。
换了辆静庭常备的商务悬浮车,阎越砾率先一步坐进了驾驶位。裴清初怔了怔,坐进副驾驶。
他平日开车接送小小,偶尔还送兰昭蘅上班,少有坐副驾驶的时候。
商务车前排的空间不算宽敞,这位严长官又身高腿长、alpha气场极强,靠近时仿佛一团火。
裴清初悄悄将视线落在窗外云影上。
下车前,阎越砾递给他一个样式简洁的手环。
“定位器,”他言简意赅,“戴上。有什么事情可以联系我。”
他看着裴清初,补充道,“也算一份安全保障。”
他没过多解释,但裴清初明白,这既是保护,也是监视。他沉默接过,戴在腕上。
漆黑的硅胶腕带贴上白皙皮肤,有些惹眼,像某种无声的束缚。
“长官,警署消息,关于陈析潢案的所有资料已核实完毕。”
齐鸢的声音响起,是阎越砾打开了车载通讯,“现有证据表明,陈析潢确实是——自己走进了溶解池。”
裴清初推门的动作顿住。
他转头,看向那双淡金色眸子,试探道:“严长官,我能不能看看陈析潢最后落水的监控?”
阎越砾原本正盯着通讯思考,闻言挑眉,没拒绝,随手在屏幕上调出视频资料。
监控上,陈析潢下车、穿过巷子、走进“不山”维修厂的员工通道。紧接着是厂内监控,他在池边徘徊,脱掉外套、扔掉工牌,跨坐在栏杆上,最终跳进粉色的溶解池。
人类的身体缓缓沉降、溶解,像热刀切碰的黄油般化开,仿佛从没在这个世界上出现过。
之后,是漫长的空镜,粉色水面上,气泡咕噜噜地冒出来,有几分诡谲的浪漫。
裴清初盯着那些泡泡。
数秒后,他缓缓开口,语气笃定:“长官,死的人……”
“不是陈析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