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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惹祸上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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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化?
方才枯木瞬间恍如逢春,原是妖化。
坤芃芃一路沉默。
她强行自我催眠:这是游戏,都是NPC……
很快就排到了他们,坤芃芃跟上人群,强迫自己不去想那可怜的妇人。
进邦出奇地顺利,第一道关卡只消缴上灵珠,领一块刻着“野人”的字样的木牌。
第二道关卡没有任何盘问与停留,只要照常走过去。
一位老者腾空虚坐在城门上空,闭眼似在入定,坤芃芃一踏进大门,只觉似有一道目光落在她的身上,只一瞬又移开,她进入邦中。
老者一定就是修者,相当于人形安检。
总算有种进入修真世界的实感。
大门一过,豁然开朗,邦内与野地全然是两个世界。
她将才站定,正要东张西望,打算好好瞧一瞧传说中的轻川邦,却见一方长直的扁形木块自空中砸来,迅速闪到一边。
见巽占那厮尚杵在原地,浑然忘却他是一只野鬼,一个箭步上前,拎着他长袍上系在腰身的锦带向后紧急一拉。
没想到此人平日里看着高挑,却比想象中还要瘦弱,一拉就猛地跌过来。背篓少年在她身后极快地侧身,惯性使然,巽占垫着坤芃芃,二人双双倒地。
喵蛋!
一把推开巽占,坤芃芃揉着鼻子坐起来。
空中腾飞过来一位红衣劲袍的妙龄少女,一位黑金长袍的少年紧跟其后,两位佳人一前一后,恰似黑羽鸡追着火凤凰,在大道上空你追我赶,只听黑羽鸡怒道:“我的苍梧木!”
“周月楚!”黑羽鸡咬牙切齿,大喝道:“好啊!这可是我要送给阿父做琴身用的,你竟真敢扔!”
厚实的木块裂开一条曲折的痕,坤芃芃对邦人与野人的差距有了认知,心道:不愧是邦人,野地里连一棵活着的树都没有,邦内竟能拿这么大块木头做琴身。
火凤凰站在檐上飒然抱臂,哼笑道:“没见识的东西,区区苍桐木而已,我摔了就摔了,你能奈我何?”
黑羽鸡气极反笑,扬手上前,直突少女前襟。火凤凰面色大变,愤愤作挡,忽而反掏腰间,瞬间大惊失色,全然没有了方才的气势,急声道:“还我!”
报了毁木之仇,黑羽鸡快意大笑,语气间不见敬意:“堂堂王女又如何,还不是一个不能修行的废物。”
他将手中之物一抛,无数符纸无火自焚,在空中化作灰烬,讥笑一声。
“只能依仗符纸飞行,那滋味很难受罢。不若叫你阿父给你再生几个兄弟姐妹,说不定哪日你就生出灵根,可以修行了。”
坤芃芃吃瓜吃的津津有味,话虽听得听得云里雾里,却也看懂了黑羽鸡对火凤凰毫无情谊,连对人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
这婚事要黄。
果不其然,火凤凰脸色逐渐阴沉,目光自愤怒变得平静阴冷,一字一句道:“成乐钦,你我割席退亲。”
“求之不得。”黑羽鸡毫无所谓。
一声清亮的哨音,黑衣侍者跃顶而来,转身挥袖间,少女的身影消失在瓦片之上。
刚进邦内就遇到大场面,坤芃芃对着一旁看戏的路人问:“刚刚那女子是谁?”
路人不答,抬眼对着她上下扫眼打量,道:“连这都不知道,你是野人吧?”
……大哥你地域歧视有点严重了哈。
其他看戏的野人为她解答:“一袭红衣,英姿飒爽,当今唯一的王女,月楚殿下。”
坤芃芃看向立在檐上的黑羽鸡,问道:“那他呢?”
野人登时投来嫌弃的眼神,似是在说怎的这也不知那也不知,耐心道:“与月楚殿下立有婚约在身,又如此狂悖,正是岐国乐官之子,成小公子成乐钦。”
“乐官……?”坤芃芃想起大祀之夜听到的乐音。
“哎呀!你到底是哪个山旮旯里出来的,乐官就是乐官,掌奏大祀之乐的宫人,其身份地位可不一般,且有修行之能,在岐国可谓是万民之上。”
“更何况……”那野人附耳轻声道:“历代岐王皆无法修行,再尊贵又如何,百年之于修者不过须臾之间。对他们而言,王室不过是需要给几分薄面的凡人罢了。”
八卦上了兴致,野人继续道:“月楚殿下身份固然尊贵,可成小公子已然拜入岐山门下,待去了岐山,各路女修还挑不过来么……”
“你们在说什么。”巽占的声音自聊得忘乎所以的二人身后传来。
“噢哟!”野人抚着胸脯,“作什么突然出声,吓死人了。”一回头见巽占身着长袍,相貌身形不似野人,恐是邦人,缩到一边不再言语。
坤芃芃终于把瓜吃明白了:“难怪。”
就说哪里不对劲,言语之间,成乐钦对岐王和月楚殿下无甚敬意,应是修者面对无灵之人的傲气,这亲事定是结的心不甘情不愿。
只可惜手中没有瓜子,她暗叹一声落花有情,流水无意。
现下月楚殿下被气走了,成乐钦似乎没打算离开,他负手信步空中,缓缓落在苍梧木前,看也未看一旁的野人。
正此时,远方钟声悠远,刚才搭话的野人道:“时辰到了。”说罢便着急忙慌地朝着钟声的方向赶去。
背篓少年适时出声:“走吧,灵选开始了。”
却没走成。
成乐钦抬腿作拦,“啧”的一声:“弄坏了我的苍梧木,还想走。”
坤芃芃心道什么情况,面上却绽开一个甜笑。
“这位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公子是不是弄错了,木头自空中砸来,不坏也难。冤有头债有主,谁砸的找谁,可不是我们弄坏的哦。”
“不对,不对。”
成乐钦笑着摇头:“我分明看见,苍梧木落下来,应该砸到这位才是。”他抬袖往坤芃芃身后一指,似是在讲道理。
“你待如何?”巽占捏着扇骨轻笑。
气势微妙地剑拔弩张,坤芃芃尝试缓和。
“若不是躲得快,定然砸中了。你瞧他身子骨孱弱,说不定砸死了。没砸到就算了,我们不怪你,你自去找债主,我们还要赶路。”
“所言极是。”
成闻钦似是被说动了,微微点头:“若是他不躲,我的苍梧木就不会坏。”
他笑容可掬:“区区野人的一条贱命而已,哪里比的上我精心挑选的琴木。”
“你说,是不是该赔?”
坤芃芃:厚颜无耻如果有段位,那这黑羽鸡段位极高。
还道他何以上一秒发难,下一秒引咎,原是在这里等着他们。
现在不是可以硬刚的时候,对方的姿态显然不愿善了,就在她思索对策之时,林钰放下背篓,自篓中掏出一把……砍刀。
砍刀样式寻常,跟坤芃芃收在乾坤袋里的砍刀相差无几。
屋内别无长物,她只收了砍刀在身上,收进乾坤袋时提示:
【砍刀:2点攻击力,是砍竹子的利器。】
少年提刀,气势骤变:“你再言一句。”
成乐钦眼中闪过一丝讶异:“倒是看走眼了,竟有炼气之境。”
嗡鸣的水蓝色长剑凭空出现,他抬手,把握在手中,鄙夷道:“区区砍刀就敢拔剑,今日你走运,小爷让你见识见识,何谓真正的剑。”
识货的人惊呼:“是璃光剑!”
“成公子竟拜入了岐山掌门门下,掌门竟将璃光剑给了他。”
连着两个“竟”,凸显此人此剑不凡。
“他爹身为岐国大乐官,又是岐山客卿长老,进入岐山掌门门下不稀奇。”
“别看了赶紧跑吧,一剑下来当炮灰都不够。”
虽然没想到背篓少年是个拔刀相助的热心少年,但是璃光剑对上普通砍刀,不用打便可预见胜负。
事已至此,无甚好说,坤芃芃暗暗操起紫锄头。
紫锄头现有20攻击力,怎么着也比砍刀强。
成乐钦持续狂言:“什么身份,区区野人,也配对我叫嚣。你能站在这跟我对话,就已经该感恩戴德,流涕叩拜,尊我一声……”
嚓!
砍刀斜面而来,打断他的话。成乐钦侧身躲过,一剑刺去,岂料对方身形滑腻,一个绕身又是一刀,不得不以剑身作抵,一开始就落了下乘。
刀剑铮锵,剑身负隅一抵,直推得对方滑退数尺,却见其一个翻身,绕于其后,又绕于其侧,又现于其前,叫人摸不准落身之处,刀影之间,乌黑色的砍刀自侧空劈下,璃光剑锵然上挡。
“铛!”
势大力沉,就在成乐钦不敌之际,砍刀“咔嚓”断了。
坤芃芃扶额,砍刀对宝剑,以卵击石,不外如是。
“哈哈哈哈哈哈!”成乐钦大笑数声,几番落于野人之后,已然带了杀意,剑意凌厉,直击少年面门。
纵然身形矫捷,亦不敌剑意漫天,一躲再退,无奈逼入墙角。无处可退间,就要以手作挡,却听“铿锵”一声,有什么挡在他前面。
霎时间璃光剑剑身震动,嗡嗡作响。
挡在他面前的是一把平平无奇的槿紫色锄头。
锄头的主人是一位扎着双髻的少女,剑意掀起发丝飞扬,她的手一前一后握着锄柄,身下蹲着马步,稳稳当当,毫不雅观。
农民多的就是蛮力。
坤芃芃后脚向下一扎,借了股向上的力,顽力向前一送,剑声铮鸣,持剑之人颌角落汗,错步立于巽占身侧。
巽占开扇作摇,轻笑道:“热啊,都出汗了。”
受此一辱,成乐钦更觉此人话中有话,见他孤身在侧,斜眼提剑,那人却似乎只是不经意身姿微动,恰好错过剑身。
街上有人大喊:“巡逻仙来了!”
成乐钦骤然收手,又恢复成翩翩公子的模样,道:“我记住你们了。”
“来日再见,就是尔等死期。”
“至于么。”坤芃芃放下锄头,揉了揉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