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十三章】对峙和芒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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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11.29
“支援吗？现在的问题是，我们就算有人手，可无法到达战场也没用啊……”平秀行正在为此苦恼。
“总比没有好，接下来要尽量抱团才行。”天地无用此时有心事，有点心不在焉。
两刃传送回一个废弃本丸，这是他们在这段时间里找到的，适合当临时落脚点。
一进入本丸就结印设下隔音结界，将直播球隔离开来，再将耳麦的麦克风关闭，同时跟世界意识沟通。
【麻烦您，将这段事情全部播出去。】心中已有决断，是时候做个了断了。
他直接解除了自己的伪装，鬼童切丸见此也解除了伪装。
恢复原本的着装，本体刀插在腰间，本丸此时正是夜晚，十五的圆月照在两刃身上，宛如披上了银白色的纱衣。（景趣秋日庭院十五月）
天地先生从刚刚那些人走后就一直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莫名的，鬼童切丸心脏狂跳，右手十分不安的在刀镡处反复摩擦，左手紧张的捏紧衣角，站在原地看着天地先生一步步往前走，然后在不远处转身站立在他的对立面，左手还扶上刀柄。
“为什么骗我？”突然来了这么一句，而且没有喊熟悉的小童。
鬼童切丸闻言，先是惊讶，然后不可置信。“诶？”
下意识的反驳。“天地先生？您怎么了？我怎么可能会欺骗您呢？”十分不解，心中充满疑惑。
“……”回答是沉默。
鬼童切丸穿着自己的出阵服，站在原地看着对面不远处的天地先生，这点距离在鬼童切丸眼中仿佛变为天埑一般，他的天地先生站在对面看似很近，却遥不可及。
天地无用略微低着头看不清神情，月光照下，让整个庭院发出微微亮光的同时，也让下方的建筑宛如披上了一层银纱，是能看清大概，却无法看得完全清晰的程度。
这边直播也开起来了，S级本丸的审神者都默契地没再谈论保密信息。
[诶？怎么一段时间没见他们两个一副要打起来的样子？]
[剑拔弩张的气氛，好紧张啊]
[光看到嘴巴在动，没声音？坏了吗？]
[时政的直播球没这么容易坏啦，看不清具体的唇语，真糟糕]
[万恶的晚上，真的好紧张]
【本灵本丸】
“喂？天地殿下？喂？？”平秀行已经呼叫了好几次，但都没有回应。
其他本灵也都十分不解，他们并不清楚天地无用和鬼童切丸的故事，只知道鬼童切丸很可能是敌人，但也没必要关闭声音。
但是之前天地无用说过自己知情，而且已做好准备，那么想必这就是他安排好的了。
“不用呼叫了，他自己关掉了。”影秀穿着一身黑红以红为主的狩衣，一脸不高兴的突然出现在老刃们围着的缺口处。
“影秀？你醒了？”平秀行还记得之前他讨厌麻烦不出来，于是让他说他在沉睡的事。
“哦呀？子代终于醒来了吗？”之前小乌丸默契的没有拆穿平秀行的谎言。
没想到这一番没有恶意的话却被影秀恶劣的反驳。
没管平秀行，他看了一眼出声的小乌丸，然后十分不客气的回道：“平氏的乌鸦小子，我不是你的子代，我的年龄比你大得多。”他不喜欢被提年龄，但更不喜欢有人想当他爹。
撇了一眼某两把剑。“他们也是，小鬼。”然后扫视周围。“都不过是一群小鬼罢了。”十分傲慢。
本来平氏的乌鸦被怼的时候还笑着的髭切笑容僵在了脸上。‘哎呀，这可真是……’
周围所有的刃，脾气稍好的后脑流下超大一滴汗，脾气稍差的则额头挤出个‘井’字眼看就要发作。
但影秀完全不在意，甚至紧接着跟连珠炮一样又看向平秀行十分严厉的说道：“已经活了这么多年，竟然还能看走眼，是我太久没有严格管教你了吗？！小子！回去以后给我把《妖与鬼的诞生和执念全解析》全书给我抄十遍！！”
作为鬼神世界神界最好的咒术兼阵法老师，影秀的实力毋庸置疑，同时他的脾气也坏的毋庸置疑。
平秀行浑身一僵，然后迅速反应过来，对着影秀土下座并道歉。
“是！老师！对不起！”
然后在迅速的替影秀解释道歉。“抱歉！实在对不起！诸位，请原谅，老师他只是平等的讨厌所有人。”整个一套动作如行云如流水般熟练，也不知做过多少次了。
本灵本丸因影秀的爆炸性发言导致一阵兵荒马乱时，天地无用这边还在继续对峙。
天地无用身姿笔挺，穿着一身粟田口派同风格的军装，身披外黑内里和头发一样渐变色的斗篷，一头墨蓝与天蓝从上至下渐变的长发被乖乖束起一个高马尾，同样渐变宛如鹰一般的双眸正紧紧地盯着对面的刃。
而鬼童切丸则穿着一身全黑忍者装束，头戴铁质黑色护额，内着胴丸胸甲，最外层披黑色缝红边带有刀纹暗纹的羽织。本体刀插在右侧腰间成对立状，黑色的短发和宛如红宝石般的双眸疑惑地看着对面的天地无用。
这个本丸庭院十分宽广，荒废后整个本丸内杂草丛生，它停留在秋季的景趣中，火红色的枫叶被带着一丝冷意的秋风吹的吹得四处飘散，将整个庭院都染成了红色的海洋，宛如一副被时间遗忘的秋日画卷。
站在庭院时，透过走廊柱子的间隙，隐约可以看见后山那一大片银白色的芒草，此时正随着秋风轻轻地摆动，在十五的圆月月光照耀下，宛如一片银色的海洋，波光粼粼。
忽然之间狂风大作，枫叶的沙沙声下，对峙的两刃毫无预兆的拔刀碰撞在一起，伴随着金铁相击的火花迸出，同时发出清脆的“叮！”的一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鬼童切丸自知力量不如天地无用，短暂相击后借助对方的冲力脚下迅速后退拉开距离，右手从怀中掏出两枚小巧的手里剑手腕一抖快速丢出。
“叮叮”两声击落手里剑，只见他快速前突双手一挥一刀横斩，发出一道锋锐凌厉的刀光向鬼童切丸快速飞去。
不给对方喘息的机会，发出刀光后没有丝毫犹豫，快速单手持刀冲向预判的下一个移动位置，杀意凌然地锁定了他。
他的思路很清晰，在建筑内是鬼童切丸的主场，本就难缠的刃在这种环境下会非常难以处理，所以要将他逼出本丸是最好的。
然而，对方也肯定明白这一点，不会让他轻易得逞。
鬼童切丸在地上一个翻滚，灵活地躲开了逼近的刀光，紧接着双腿用力一蹬迅速离开原地，任由刀光劈在身后的墙壁上，砍出一道深深的裂痕。
没有看天地无用的方向，而是再次掏出两枚手里剑精准地丢向天地无用，试图以此牵制对方让自己逃离空地，以争取更好的战场。
刚跳到走廊的木板上，一股强烈的危机感让他寒毛直竖，本能果断迅速跳开，随着刀刃的破空声，下一瞬一刀劈砍在原地，伴随着一声巨响，木板的碎裂声和碎屑四散飞起，他扭头看向右侧来刃。
天地无用面无表情的脸和杀意凌然的墨蓝与天蓝渐变色双眸正紧紧地盯着他，两刃对视瞬间，鬼童切丸感受到真实的杀意，心中更加疑惑不解。‘我到底……哪里露出了破绽？’没时间回想细节，快速掏出烟雾弹扔在地上。
随着“嘭”的一声，烟雾弹的爆开，天地无用瞬间被烟雾包裹，眼睛什么都看不见了。
他屏住呼吸，右手单手提刀，性格谨慎又小心的他没有贸然冲过烟雾，而是左手调动灵力招来一阵风将烟雾吹散。
烟雾散去后观察四周，周围已经没有‘鬼童切丸’的身影，微风吹过，天地无用眼睛眯起，目光看向天守阁的方向，风告诉他在那个方向。
闭眼再睁眼，他又来到了之前的那种状态，双眸蓝光大盛，神性和气势变的更加强大，也更加的冷漠。
改为双手持刀，警惕的往天守阁的方向走去。他并不着急，这片空间已经被封锁，他逃不掉，也无处可逃，区区一栋天守阁根本挡不住他。
[景色还蛮不错的这个本丸，是秋季景趣呀]
[动手了！他们怎么会打起来呀？]
[明明之前还很要好的样子]
[不对不对，这把胁差之前就是对面的]
[好快！卧槽这是付丧神吗？我家只会呼啦一刀砍过去]
[简直就像之前某个S级审，他家爷爷会飞诶！]
[鬼童切丸是忍者类型？从来没有过这种刃]
[是啊，他竟然还会扔手里剑和烟雾弹]
[不见了？去哪儿了？眼睛又开始冒之前那个蓝光了]
[似乎是某种增强自身的能力吗？]
本灵本丸
在平秀行忙着各种道歉时，影秀拿过桌上的终端，目光看着上面支援人员那行后面高亮显示的：【请求传送】点下了确认。
随着一阵耀眼的白光，大广间内瞬间出现了两个身影，一位身高162CM的少年，另一位则是身高145CM的孩子。
较高的这位面无表情，双手放在身侧站的笔直，他拥有一头黑色的短发，紫藤花般颜色的双眸和眼尾略微上挑的丹凤眼。他穿着一身黑色军装，上身长外套下摆膝盖下方，前后中间都有分叉以便于行动，中间一排金色纽扣，腰间和肩上系着白色武装带，卡扣处为黑色。黑色长裤搭配长筒作战靴。腰间挂着一柄太刀，刀拵全部为朴实无华的黑色，并没有其他任何应有的装具。
较矮的孩子则笑容满面，同样站的笔直，紫色的短发在发梢处渐变为黑色，宛如紫宝石般的眼睛又大又圆，闪闪发亮。他上身穿着一身粟田口派风格的军装，双手戴着黑色手套，左臂配有黑色护臂，下身穿着短裤搭配同款黑色长筒作战靴。腰间插着一把短刀，刀鞘为纯黑色，刀柄黑色鲛皮包裹，柄缠为深紫色。
只见两人一起同步往前踏出一步走出白光，然后一同举起右手行了一个军礼。
然后稍矮的孩子率先开口：“高速机动部队！代号：追！秀千代和秀江藤四郎参上！！”清亮的少年音介绍了自己和同伴。
“秀千代乖，来，吃糖。”影秀不再摆着一副臭脸，而是温柔的上前摸了摸秀千代的头，然后摸出几颗软糖放进他的手心里。
秀千代是天生面瘫，没法做别的表情，只能在被摸头时蹭了蹭对方的掌心，然后又收获了更多的糖。
影秀无视了平秀行目瞪口呆的表情，在他身旁跪坐下来继续看着直播，观察天地无用那边的状况。
“秀千代和秀江？”一个带着惊讶的声音响起，山姥切国广，他认得他们。
“呀！山姥切国广先生！”秀江向他挥挥手，目光往旁边扫视，却没看到那个银色头发的身影。
“山姥切长义先生呢？”于是向对方询问。
“本歌有事要做，出去了。”跟大家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本丸，据说是去找另一振长义了。
“诶……怎么这么刚好？流光托我们给你们捎了礼物呢。”秀江有点失落。
“……”秀千代的腰带是空间装备，从里面取出流光切托付的礼物，走到山姥切身前双手递出去。
一个礼盒是金色，另一个则是银色，一眼便能区分哪个是属于谁的。
“谢谢你们，也替我和本歌谢谢流光。”山姥切双手接过礼盒放置在一旁，然后从衣服口袋里掏了掏。
“这个给你们。”手掌摊开，是一把五颜六色的糖果。
“……”点点头以表示感谢。
“稍微等我一下，我去拿个东西。”山姥切说完就准备回部屋，去拿之前没送出去礼物，正好可以借他们的手传递一下。
“山姥切先生，请稍等。”秀江连忙阻止他。
“怎么了？”
“流光说如果您要回礼的话就不必了，过段时间他会过来自己来取。”
“原本他打算和我们一起来的，但他和鹤丸先生闯祸了……”似乎是想起来什么好笑的事，秀江笑容愈发灿烂。
“？什么？他们做了什么？”本灵被满脑子问号？
“他们两个不知道从哪里弄了几万条鱼倒在了总部大厅里，短时间内应该不会被放出来吧。”
“……我明白了。”难怪秀江和秀千代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无的鱼腥味，本歌恐怕也是因为这个才过去的吧……
（之前提到了两次本灵长义，但他一直未出现的真相，此时在教育界名誉扫地的三位山姥切应该正在……懂的都懂。）
从刚刚两人落地起，周围的刃们就一直在低声讨论。
“一期尼！！”随着秀江一个飞扑，扑到一期一振的怀里。
然后一刃一妖就开始了到处蹭蹭被撸和送礼物，今天也是要和所有人搞好关系的秀千代和秀江呢。??
回到两刃这边。
也不知道‘鬼童切丸’怎么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做到的，一路上小陷阱是真的不少，如果是其他人在这里恐怕已经中招不少了。
昏暗的走廊上，没有月光照到的暗处正放置着一些铁蒺藜，而走完这条走廊就是天守阁。
但天地无用已经不打算走下去，之前的刀光较小但速度快，外号被称为拆迁大队大队长的男刃已经想到如何逼出‘鬼童切丸’了。
而‘鬼童切丸’此时正隐藏在天守阁一层上方的大梁柱子上。
他右手臂侧面的衣物刚刚被刀光划破了，露出了常年包裹在黑色衣物下的苍白手臂和竖着的长条形伤口正渗出一串血珠，还好只是皮外伤。
刚刚若不是他躲得快，整个人恐怕会被天地无用从侧面劈成两半，对方实在是太了解他了。
天地无用的招式大开大合十分霸道，而且很爱将敌人劈开，手法十分简单粗暴打击超高。
‘鬼童切丸’完全不敢与他硬碰硬，于是逃进建筑内设下陷阱准备埋伏。
若是放在以前，确实，他们两刃都对对方十分的熟悉，可在这长达几百年的分别中，天地无用一直在进步，他已经有了‘鬼童切丸’不了解的地方，也早已不再是他所熟悉的‘天地先生’。
更加不了解，让某山姥切抓狂经常加班炸毛，然后让其广为流传的外号是如何来的。
天地无用站在空地上正对着天守阁，双眼泛着蓝光压低身体，收刀入鞘后左手扶着刀鞘，右手紧握刀柄，做出居合斩的姿势。
蓄势时周身气息内敛，衣袍斗篷边角无风自动，然后慢慢的聚集起一道道气流在其身边疯狂旋转，再形成一道龙卷风。
龙卷风将周围的红色枫叶也全数卷起，宛如一道红色风暴正在聚集。
[握草，这小陷阱也太多了吧，这刃真能搞]
[可是还找不到刃去了哪儿]
[这本丸还蛮大的，胁差又擅长隐藏，确实很难找]
[卧槽，他这是在干嘛？卧槽]
[卧槽！龙卷风！有点好看，但这是要干啥？]
[他难道想拆了天守阁？这怎么可能？这要是能拆我就倒立洗头]
弹幕的诸位对天地无用的拆迁能力一无所知。
龙卷风很快就扩大成为一道天守阁三分之二高的巨大风暴，走廊在风暴的侵蚀下咔咔作响，然后“哗啦”一声全部被卷进风暴中，成为了风暴的一部分。
此时在天守阁内的‘鬼童切丸’十分不安，他已经感受到外面的越来越强的气势，从房梁上跳下，迅速准备顺着心中直觉逃出。
天地无用在风暴正中心，气势锁定住整个天守阁的范围，察觉‘鬼童切丸’要跑时不再继续蓄势。
“喝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随着一声暴喝，一道破坏力十足的、巨大的、锋利无比的弯月形刀光和风暴一同以极快的速度向着整个天守阁斩出，瞬间将整个天守阁和未及时逃出的鬼童切丸笼罩其中。
锋锐的刀光将天守阁下半部分和上半部分一分为二，然后风暴疯狂地将所能触碰到的所有一切撕成碎片，再成为风暴的一部分。
天地无用释放完这一招后便双手拄着刀在原地开始喘息，这一招对于现在的他而言消耗不小。
而很快就被卷进风暴上半部边缘的‘鬼童切丸’刚好被风暴内破碎的建筑撞击，他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已然是受了内伤。
‘不行……再这样下去的话……’巨大的求生欲让他处在风暴中也行动了起来。
他想活，他要活下去。
艰难地睁大双眼集中注意力，在一大块破碎的墙壁撞过来的瞬间，然后扭动腰身调整姿势，双腿用尽全力一蹬，竟然凭借自身优越的跳跃能力飞出了风暴。
但短时间内就被风暴吞到高点的他，此时也如同断了线的风筝一般，高高飞起向着后山遍地的芒草中飞去。
重重摔在柔软的草地上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又因强大的冲击力又连续翻滚了好几圈才停下来。
落地时因伤势已无法调整姿势，‘鬼童切丸’正面朝上平躺在那宛如银白色海洋般的芒草中，浑身鲜血的他在一片银白的海洋中十分显眼。
内脏似乎已经完全碎掉，血液从他口中如同被打开的水龙头般喷涌而出，左手还紧握着自己的本体刀，右手臂和右腿已经扭曲的软软搭在一旁。
天地无用早就看到了飞出去的刃，虽然使出强大的招数让他消耗不小，但也并非让他完全无法动弹。
他的机动很快，一路来到‘鬼童切丸’身旁站立。
他的表情很难看，即使知道眼前的刃不是记忆中那个熟悉的他，但要亲手杀死他的感觉也并不好。
双眼蓝光并没散去，低头看着身旁已经无法反抗的‘鬼童切丸’没有说话。
[……倒立洗头那个你最好说到做到]
[所以我们还是搞不懂为什么突然就打起来]
[大概是敌人吧，之前他就在对面]
[伤的这么重，没救了]
[那么高掉下来，内脏都碎成渣了，不是付丧神早死了]
本灵本丸
而影秀和平秀行，还有几位平安京老刃则继续正事，因秀千代和秀江的到来，气氛完全缓和下来。
“那么，照你所说，这位鬼童切丸是什么情况呢？”没有计较之前的事，对现状有些猜测的同时更加关注的小乌丸抿了一口茶水。
“也难怪你们都看不出来，就连我也差点看走眼。这小子明明是执念，但却伪装的很好，从未见过如此好的伪装。”
刚开始第一次见面他就觉得违和感十分严重，但天地无用那小子的态度让他放下了心。
众多后辈中，天地无用是属于性格十分谨慎的类型，也是十分靠谱的后辈。
“执念？可我……完全看不出来。”平秀行不可置信，他活了这么多年，见识的自然也不少，但他确实没看出一丝破绽。
“是啊，天地无用那小子也没看出来，他是通过其他信息判断出来的。”点头确定，然后接着说。
“从他们这段时间的接触来看，都对对方十分了解，可连那小子都没看出这小子是个什么东西。”话外音就是，最熟悉的人都看不出，更何况其他不熟悉的人了。
几位老刀精都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情，髭切则有些了然，毕竟曾经交过手。
“小子，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想，以他们这段时间表现出来的关系来看，如果那小子还活着的话，天地小子会不去找他吗？”
“！”他们自然也不是什么傻子，经影秀这么一说自然也明白了。
“你……呃……是怎么……呕……咳咳……发现……的……”虚弱的一边呕血，一边问出心中所想，试图搞明白真相。
“一开始。”颤抖的声音显露了他并没有如脸上的表情一般那么地‘平静’。
“！……为什……么？”他震惊无比，既然知道他是假货，为什么还将他带在身边？
“因为你喊我‘天地先生’。”就是这么一个简单的理由，见面那一句‘天地先生’。
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实情，原本打算动手。但那句‘天地先生’一说出口，他就对他生不起丝毫杀意。
“！！…………”先是震惊，然后眼泪不受控制的从眼眶中流出。
躺在地上的‘鬼童切丸’泪流满面，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左手松开一直紧握着的本体刀，转而试图去拽住天地无用的裤脚，但浑身遭受重创的他根本毫无力气，尝试了几次也未能成功。
见此情形，将刀插进土里立在一旁，天地无用跪坐而下，颤抖着双手将眼前的必死之刃轻轻拥入怀中，任由他身上的鲜血将自己也染红。
紧闭双眼强忍着不让眼泪流出，回忆起织田典孝死的那天，他因被铁炮击中脱手，所以只能远远的看着典孝骑着马拔出鬼童切丸后远去的背影。
那几百挺铁炮如同爆豆子般开火的声音，被打成筛子的典孝和鬼童切丸折断后飞出去的碎片，在太阳的照射下刺目的反光。
那一天的情形历历在目，一直刺痛着他的心。
若是他还活着，他的天地先生怎么可能不去找他呢？怎么可能任由他和典孝的尸体一起被埋葬在暗无天日的地下呢？
他怎么可能舍得呢？他的小童……‘我又怎么可能不去找你呢？我怎么舍得、我怎么忍心独留你一个待在原地呢？’
“天地先生……那把太刀我见过，是上杉家传宝刀的影打之一。”似乎是回光返照，他的声音稳定下来且连贯起来。
上杉家传宝刀有两把影打，一把在秀千代手中，而另一把……
“对不起，欺骗了您，请允许我再叫您一声吧，天地先生。”声音中带着些许释然。
说完，他闭上双眼，血液、身体和本应化作碎片的本体刀缓缓散做点点红色光芒，没有留下一丝来过的痕迹，大部分融入天地无用的体内，小部分宛如特殊的萤火虫一般环绕在他的四周，久久未曾散去，似乎在眷恋着什么。
天地无用跪坐在原地强行令自己睁开双眼，眼睁睁看着怀中的刃一点点消失不见，本体刀插在一旁，双手保持着拥抱鬼童切丸的姿势一动不动。
心痛到无法呼吸。
鬼童切丸的一生如同芒草一般，如今他也在芒草中逝去。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十三章】对峙和芒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