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今天又在哪行侠仗义？》步青澜

6、盗侠身份上线

　　苏宁安一声冷笑，“陆将军是在说笑?”

　　“不曾。”陆璟衡回道。

　　看着阿姐的逼问苏灵音心里叹了叹气，她知道阿姐是在为她着想。
　　可是阿姐，我与他的同谋。

　　苏灵音横在他们中间，“阿姐，我知道你不放心音儿，可我与璟衡却有真情在，我也相信璟衡是不会害我的。”

　　阿姐放心，我会害他的。
　　也不能叫害，就是细细摸索番，若是真与贪官有染，她自然不会手下留情。

　　“真情?”苏宁安反问道，不是她不信苏灵音。
　　是从小到大可没见过苏灵音喜欢过哪家公子，她倒是经常看过苏灵音把哪家公子打倒在地，甚至趴地求饶。
　　她时常以为她妹妹是没有情丝的。

　　“阿姐不信?”

　　看着苏宁安的那双吐露出无比沉稳的眼睛，苏灵音转身双手攀上陆璟衡的胳膊，陆璟衡的个子太高她只能借力，踮起脚尖。

　　近的陆璟衡已经能感觉到苏灵音的呼出的热度。
　　倏忽间一抹温热又柔软的唇贴在了他的唇上。
　　不知是酒意上头还是事情发展的猝不及防，陆璟衡愣在原地，垂着眼睛看着苏灵音。
　　苏灵音是闭着眼睛的，长密的睫毛轻颤着，刮在他的脸上有些痒痒的，他下意识的咽了一下口水，他能听见自己吞咽发出的声音。
　　是他紧张的表现。

　　苏灵音闭着眼睛心里数着，一、二、三、四、五，好了！

　　她压抑着自己，慢慢的离开陆璟衡的唇，两人的视线相碰，苏灵音下意识看向别处。

　　下一秒露出一脸娇羞的样子，向苏宁安道:“阿姐，我们当真是两情相悦。”

　　苏宁安微张着嘴，那双似秋水般的眼睛充满震惊。
　　“你们真是……”

　　陆璟衡回神，可脸上红晕未退酒劲应该是上来了，抬手就将苏灵音搂在怀里。
　　“当然。”

　　苏灵音咬着牙冲着苏宁安笑了笑，大氅里她的手正在用力掰着陆璟衡的手。

　　陆璟衡眉头一蹙，手指吃痛，便更用力的将苏灵音搂在怀里，苏灵音脚下了晃，跌着陆璟衡的怀里。
　　“别太过分。”苏灵音双唇微动，用牙齿缝隙轻轻出声。

　　听着下巴处苏灵音的声音，陆璟衡得意一笑，向苏宁安道:“三皇妃，时候不早了我带着音儿先回了，爹喝醉了我已让下人扶回就寝。”

　　苏宁安还能说什么，天色已晚她自然不能硬让陆璟衡与苏灵音留下。
　　只能扯出一丝笑意，“路上小心。”

　　夜色如墨他们上了将军府的马车，两人刚一上马车，苏灵音暗里阴阳道:“好搂吗？”

　　陆璟衡靠着车壁，绯红着脸眼睛却明亮的很，反问道:“好亲吗？”

　　苏灵音眉毛一挑，“好亲的很啊，陆将军的嘴唇比棉花还软呢。”

　　耳朵又开始烫了起来，陆璟衡看着苏灵音这般模样，似是回到提亲那天，当场拆穿他目的的样子。

　　陆璟衡动了动嘴也没有说出什么，侧过头闭眼休息，露出他全红的耳朵，耳尖似是红的滴血。

　　“你是怎么把我爹喝醉的?”苏灵音问道。

　　“刚开始我喝一半倒一半，后面丞相大人也看不出我有没有喝，因为他喝醉了。”

　　苏灵音努了努嘴，这人倒是聪明。

　　两人再度无话，苏灵音计算着时间，在马车路过一个转弯口她掀开帘子的一丝细缝向外看，车窗站着一个提灯的姑娘，灯上画着红色梅花印，那姑娘身穿紫色罗衣裙，正是程悦。

　　两人没有对视，苏灵音匆匆扫过就放下了车帘。

　　“已经成婚三日了，我想我们之间也该分房而睡了。”苏灵音提道。

　　陆璟衡没回。

　　“陆将军?”苏灵音歪着头看向陆璟衡的脸。
　　没想到陆璟衡紧闭双眼，呼吸匀称。

　　呵，这酒量。

　　到将军府门口，苏灵音拍了拍陆璟衡，“醒了，陆将军。”
　　陆璟衡依旧昏睡，马车外夏宣明道:“夫人，将军怎么了。”

　　苏灵音回道:“喝酒了。”

　　“喝酒了?”夏宣明有些惊讶。

　　“嗯。”

　　“夫人先回府吧，将军喝了酒一时半会醒不了，小的扶将军回房。”

　　苏灵音正好想当个甩手掌柜，“行，扶到侧房。”

　　“啊?” 不是回正房吗？夏宣明想了想。

　　“和你们将军吵架了，让他去侧房睡。”苏灵音直接下了马车。

　　“是。”
　　夏宣明扶着陆璟衡下了马车，夫人不让将军未醒那只好先去侧房。
　　我说将军怎么会喝酒，原来是和夫人吵架，受了感情上的苦。

　　夜黑风高，苏灵音一身夜行衣出现在将军府上的屋顶上。
　　他紧贴着冰冷的瓦砾，看着书房方向，果然那处点点火光，门口有陆璟衡的亲兵把手。
　　不过她今晚的目的不是将军府，而是兵部侍郎乔培的书房。

　　苏灵音转身消失在黑夜里，瓦砾上响起轻微的声响，可在无人的暗夜里，无人知晓。
　　寒风凛冽，也挡不住苏灵音步伐，轻松一跃，来到兵部尚书的房瓦上，那里程心已经等待多时。

　　“师姐。”程心轻声道。

　　苏灵音点了点头，她与程心一起卧在屋顶上，观察着兵部尚书巡逻的队伍。

　　“一会你随我去兵部尚书的书房，你在外面替我看守，有人便知我。”

　　“明白。”程心回道。

　　巡逻的家奴一走，苏灵音便开口道：“走。”

　　来到兵部侍郎书房上面，等待巡楼的家奴离开，苏灵音迅速翻身来到房门口，从头上拿出一根细簪，插进长锁中。

　　熟练的左右扭转着，“咔——”
　　长锁开了，苏灵音顺利大将书房门打开，轻手打开再关上。
　　房内漆黑一片，苏灵音紧贴着木门蹲下，从腰间拿出火折子，掏出一个小型煤油灯点燃。

　　煤油灯极小不及手掌大小，亮度刚好适用，在外面看来也算太引人注目。

　　看着面前的高大无比的书架苏灵音有一丝头疼，这要从哪里查起?

　　她先来到桌面上快速过一眼，并没有发现有用的线索，开始翻找书架，书架上不仅放着宗书卷册，还有兵部尚书收藏的文玩物件。

　　从上翻到下，苏灵音累的满头大汗，什么东西也没有，这老家伙把账单藏哪了?
　　不可能没有啊，已经搜到的账单里除了军械有可能与他有关，还有他与仓管谎报耗损的内容。
　　他们整个贪官集团的底部早已经摸好了，按理说兵部尚书也应该有一个账单才对，不可能没有，一定是她没有找到。
　　苏灵音抬手举着小煤灯，在屋内每个地方走过，还是没有发现特别之处，放眼在只有微光的空间上下打量，还是那处顶到棚顶的书架较为奇特。

　　整面墙的书架，上面的书籍却没有寥寥无几。

　　苏灵音再次走到那面书架前，眼底流露出沉静，目光在书架上逐行移动，一点金光吸引到她。
　　她对那枚金蟾第一印象只以为是兵部侍郎的收藏品，金蟾的背上镶嵌着名贵的红宝石，可现在再想一个兵部侍郎的书架上又怎会有‘金蟾’?

　　事出反常必有妖，苏灵音抬手欲要拿起，可那金蟾似是被钉在书架上，一动不动。
　　苏灵音看着那个嘴里还叼着一枚金钱的金蟾蜍，她用力往右转动，还是没动。
　　往左转“咔——”，随着屋顶的传来的声音一起响了起，是程悦在提醒她。

　　苏灵音迅速吹灭灯火，脚步轻快贴着木门与书架间的墙面上，与木门平行。

　　脚步声越来越近，门外的锁突然被人晃动，“锁没问题，哪来的亮光，你这孩子净瞎说，吓死老子了。”
　　声音像是一个中年男人，他手里提着灯，巡逻队伍的人影都映在窗纸上。

　　苏灵音余光中看到那男人抬手戳了戳一个人脑袋。
　　那人揉了揉脑袋，小声嘟囔道:“张大哥，我好像真的看见这屋里有那么一点点的光亮。”
　　他看到这里真没问题，心里也有些虚，最关键的是这个张大哥一抓着下人错处就会说的没完没了，他一个新来的真的不太敢得罪。

　　“没看到云没了，那是月亮地出来了，照进去的，你再看看里面亮不亮。”这个张大哥说的信誓旦旦的。

　　白日里的乌云确实现在散了，月亮的光线比前夜的更为明亮。
　　可那亮度却是也比了苏灵音的煤油灯，可小厮心里害怕，紧贴着纸窗往里看，他的位置旁别就是苏灵音躲藏的位置。
　　苏灵音稳住呼吸，心跳逐渐剧烈，手慢慢捂住腰间的短匕，刀把上的纹路

　　“张大哥好像确实亮了一点。”看着对面隐隐约约好像看见地面上撒的月光，小厮半眯着眼睛使劲瞅着，纸窗的还是有一定厚度。

　　“我就说是吧。”一巴掌再次拍在小厮的头上，“离那么近干嘛，这窗户纸金贵的很，看漏了你小子这辈子都要在这些府上打杂，快跟我继续巡逻去。”

　　“好的好的，张大哥。”小厮摸摸了做痛的头顶跟在后头。
　　那中年男人带着巡楼队一边向别处走着，一边拿着小厮的事情，唠叨着自己的经历。

　　最后巡逻队伍的声音在夜里消散，苏灵音来到木门处，从门缝朝外看一眼，眼神锐利。

　　四下无人。

　　她再次走到书架前，继续将金蟾向左转，“咔—咔——”

　　几声之后，响起格外清脆的一声，像是沉重的锁被解开的而产生的金属间的脆响。

　　书架中间漏出一道大缝，里面亮着灯，那缕残光便竖着打在苏灵音的身上，也正好打在了他的眼睛上。
　　她找到了，苏灵音嘴角上扬走进那个暗阁中，里面是整箱整箱的金银财宝，这兵部尚书是贪污了多少军银。

　　而里面还有一个小型的书桌，上面便躺着苏灵音心心念念的东西——账单。

　　乔培你的好日子要到头了，珍惜吧。

　　苏灵音从怀掏出一个空白本子，和一只笔一小罐的墨水，便开始抄了起来，内容不多都是几个事件和来往的交易金额。
　　苏灵音抄完，来到那几箱金银，将最里面的打开，满箱的金子少说要有千金。

　　拿大秦朝的百姓的血汗，来充盈你内库，现在是还些利息的时候了。

　　苏灵音从怀里拿出两个大布袋，布袋一看就是经常用皱皱巴巴的，但可别小看了这大布袋，这布袋能装还结实，是装金子的不二之选。

　　苏灵音开始麻溜的将金子装好，再将里面恢复原样，入眼处还是那几箱珠宝，不过压在底下的箱子。
　　哼哼。

　　苏灵音敲了敲门，似是感知到苏灵音快要完成一样，木门直接打开，程心直接拿走看着最重的那袋，扛在肩上。

　　将门再次一锁，似是从未打开般一样。

　　二人在月色中将钱财，如以往一样分给她们知晓的苦难的人。

　　是东街生活在破庙的小乞丐们，有或是南街那个无儿无女倚靠卖草鞋的老妇人，还有那个在京城郊外开了一个分文不取的私塾老秀才……
　　总之今晚之前一切因为穷困而受尽苦难的百姓，门内都会有一笔钱财，下面垫着一张梅花图。

　　“师姐，已是凌晨天寒地冻，你先回吧，剩下的我与程悦去送，定能在未亮前送完。”
　　程悦用力的点了点头，“师姐你身体畏寒，莫要逞强，要是得了风寒可有你受的。”
　　“再说将军府那边也要小心着点，莫叫陆璟衡抓到什么把柄。”

　　程心程悦依次劝道，苏灵音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我这便回，你们也小心些，如是送不完，日后再找个时间去送。”

　　“师姐我们又不傻，你快回去！”程悦撅着嘴道。

　　苏灵音看了她们两眼，“那我走了。”
　　话音刚落，苏灵音脚尖轻动，便出现在旁边的二楼天台的遮阳的屋顶上。
　　冷白的月光打在她的发丝，随着寒风离开。

　　看着苏灵音的残影程悦羡慕道:“师姐轻功真好。”

　　“快送完，你便可以回去练功了。”程心道。

　　“啊！我不要练功。”

　　＊

　　苏灵音躲过将军府紧密的巡逻的士兵，悄咪咪的来到正房的窗下，轻轻一推木窗便被推开。
　　一个矫健的身姿完美跳窗进来，现在苏灵音成就感满满，心情是止不住的愉悦。
　　轻轻关上窗户，她叉着腰得意的向屋内走去，心里暗爽又一大进展，她苏灵音很快就会抓到幕后大贪官了。
　　本想将自己摔进温暖又绒软的被窝中，可面前的场景将她吓到难以动弹。

　　陆璟衡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他不应该睡死在隔壁侧房吗？

　　在苏灵音眼里陆璟衡一定会露出他那阴森的眼神，问她:你去哪了?

　　果然……

　　“你去哪了？”陆璟衡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