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禁止非法繁衍承诺书》麦多多多多

129、被抓

　　这活儿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却极其考验耐心、体力和运气。
　　接下来的四天，方堃和原圆就像两个在刀尖上跳舞的幽灵，远远地吊在重新出发、配备了武装护卫的运粮车后面。
　　他们不敢跟得太近，生怕被那些拿着步枪的护卫发现。
　　只能依靠原圆敏锐的嗅觉和听觉，以及方堃对地形的判断，提前赶到运粮车可能经过的、丧尸相对较多的区域。
　　然后，就是方堃的“表演时间”了。他不能像以前扔粉笔头那样直接攻击车辆，那会暴露自己。
　　他需要找到合适的角度，用小石子或者别的什么小玩意儿，制造出不大不小的动静，吸引游荡丧尸的注意力，让它们朝着运粮车必经之路汇聚。
　　有时候是对着路边废弃车辆的窗户弹一下，弄出点响声；有时候是把空罐头踢到路中央；更多的时候，是靠着他的“呵斥与震慑”异能，对着藏匿在建筑里的丧尸方向，模拟出某种带有“挑衅”意味的精神波动。
　　这招是他最近摸索出来的，效果时好时坏，但一旦成功，就能引出一小股丧尸。
　　原圆则负责警戒和“补刀”。他的蛇形在复杂地形中移动迅速且隐蔽，有时候方堃制造的动静不够，他就需要冒险靠近一些，用尾巴扫落点东西，或者干脆变回人形，学两声怪叫（虽然学得不怎么像），务必让丧尸们“发现”远处的运粮车。
　　偶尔有落单的丧尸被车声吸引却偏离方向，原圆还得想办法悄悄把它们“引导”回正确的轨道上——这活儿他干得得心应手。
　　第一天，他们成功引来了七八只丧尸，给运粮队造成了一点小混乱，枪声响了一阵，耽误了大概半小时。
　　第二天，运气好，在一个废弃市场附近引出了二十多只丧尸，运粮车被迫停下来清理，耗费了不少子弹和时间。
　　第三天，效果一般，只引来了三五只，很快就被护卫解决。
　　第四天，是最惊险也是成果最显著的一天。他们找到了一片曾经的居民区，丧尸密度较高。
　　方堃铆足了劲，用异能配合物理敲打，成功引动了三四十只丧尸从不同方向涌向路口。
　　运粮车被迫陷入短暂的包围，枪声跟爆豆似的响了好几分钟，还差点有丧尸扒上车厢。
　　虽然最终车队还是冲了出来，但明显能看出车速慢了，车厢上也留下了不少抓痕和污血，估计护卫们也累得够呛。
　　这四天，对方堃和原圆来说，也是极大的消耗。
　　精神高度紧张，体力严重透支，睡眠只能在短暂的间隙轮流进行，食物也吃得差不多了。
　　方堃感觉自己的黑眼圈都快掉到下巴了，原圆则时不时抱怨鳞片都灰扑扑的没时间打理。
　　“我这辈子，当老师的时候都没觉得这么累过。”方堃靠在一个散发着霉味的破沙发背后，啃着最后半块压缩饼干，声音沙哑。
　　他推了推眼镜，镜片上都是灰尘。
　　原圆变回人形坐在他旁边，正在小心地拍打裤子上的灰，闻言抬头，脸上也带着疲惫：“我也没想到，当拦路蛇比在山里蹲守猎物还累。”他顿了顿，有点委屈，“而且好脏。”
　　方堃看着他沾了灰尘依旧难掩精致的侧脸，忍不住笑了，伸手想帮他擦擦脸颊上的灰，结果发现自己手指更脏，只好作罢。
　　“是啊，真不容易。不过效果还不错，至少这四天，他们运粮的效率低了很多，卢云那边肯定更头疼了。”
　　第五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空气里还带着破晓前的寒意。
　　方堃和原圆已经埋伏在了设备厂外围一处视野更好的废弃水塔上。
　　这里虽然风险稍大，但能更清楚地看到厂区门口的动静。
　　连着四天的骚扰显然起了效果。
　　厂区门口的气氛明显不同以往，多了不少持枪巡逻的人，个个神色紧张，如临大敌。
　　没过多久，第三辆经过简单修补的运粮车开了出来，但紧随其后的，却是一辆看起来明显更结实、加装了粗糙钢板的越野车。
　　方堃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调整了一下手里旧望远镜的焦距，紧紧盯着那辆越野车。
　　车门“砰”地一声被粗暴地推开，一个熟悉的身影跳了下来——正是卢云。
　　今天的卢云，脸色比前几天看到时更加难看，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他显然处于盛怒之中，一下车就对着已经集合好的运粮队和护卫人员破口大骂，声音洪亮，方堃和原圆都能隐约听到他那暴躁的吼声。
　　“……一群废物！饭桶！几天了？啊？几辆车了？被些游兵散勇，不，他妈可能连人都不是的东西，搞成这副德行！”卢云挥舞着手臂，唾沫星子几乎要喷到离他最近的一个手下脸上。
　　他猛地转过身，指着那几个配备了步枪的护卫：“还有你们！子弹！知道现在子弹多金贵吗？！啊？！昨天那点丧尸，就用掉了那么多子弹！你们他妈的是在打丧尸还是在放鞭炮听响？！”
　　一个看起来像是小队头目的人壮着胆子，小声辩解了一句：“卢，卢队长，那些丧尸围上来，不用枪……弟兄们顶不住啊……”
　　“顶不住？！”卢云像是被点着的炮仗，几步窜到那人面前，几乎把脸贴到对方脸上，声音因为极致的愤怒而变得尖利，“顶不住你不会用刀砍？用棍子砸？！你们手里拿的是烧火棍吗？！明明我们有那些畜生的血……”
　　他说到这里，话音猛地一顿，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硬生生把后面的话咽了回去，只是用更加阴鸷狠厉的眼神死死瞪着那个手下。
　　水塔上，方堃和原圆同时屏住了呼吸。
　　方堃甚至下意识地往前倾了倾身体，恨不得能再靠近些，听清卢云那没说出口的半句话。
　　“畜生的血……”是什么？解药？还是别的什么倚仗？
　　方堃的心脏怦怦直跳，感觉一个关键的秘密就在眼前，只隔着一层薄薄的窗户纸。
　　原圆也竖起了耳朵，浅色的竖瞳紧紧锁定在卢云身上，捕捉着远处传来的每一个细微音节。
　　卢云似乎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了爆发的冲动，但胸口依旧剧烈起伏着。
　　他退后一步，用更加冰冷，带着极度蔑视的语气说道：“怕什么？区区丧尸病毒，有什么好怕的！我们……” 他再次停顿，这次换了一种更模糊的说法，“……我们有的是办法！以后不到万不得已，不准再轻易浪费子弹！听见没有！”
　　“是！是！” 手下们噤若寒蝉，连连点头。
　　方堃全神贯注地盯着卢云，试图从他接下来的话语或行动中捕捉到更多线索，连身边原圆微微绷紧的身体都暂时忽略了。
　　就在这注意力高度集中的一刻，异变陡生！
　　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从水塔下方锈蚀的钢架阴影中窜出！
　　速度极快，几乎超出了人类反应的极限！
　　方堃只来得及感觉到一股恶风从侧面袭来，他下意识地想转身防御，但对方的动作比他快了数倍不止！
　　一只干瘦但却异常有力的手如同铁钳般瞬间扼住了他的咽喉，另一只手则精准地扣住了他试图摸向腰间（那里习惯性放着几节粉笔）的手腕，用力一拧！
　　“呃！” 方堃闷哼一声，剧痛从手腕和脖颈传来，瞬间被制住，动弹不得。
　　这一切发生得太快，从黑影出现到方堃被擒，不过是一两秒的时间！
　　“方堃！” 原圆惊骇地转过头，浅色的竖瞳因为震惊和愤怒而收缩。
　　他几乎本能地就要暴起，蛇类的攻击姿态瞬间显现。
　　“别动！” 一个尖细又带着几分得意的声音响起。
　　制住方堃的那个人抬起头，露出一张瘦削、眼眶深陷的脸，嘴角挂着一丝猥琐的笑容。
　　正是卢云手下的那个得力干将，外号叫“猴子”的男人。
　　原圆知道这人行动敏捷，心狠手辣，是卢云的忠实走狗，却没想到他竟然拥有如此可怕的异能，这速度，绝对是速度强化类的异能！
　　他藏得也很好！起码监视原圆的那段时间，从没暴露过！
　　猴子掐着方堃脖子的手又收紧了几分，让方堃因为缺氧而脸色开始发青。
　　他得意地晃了晃脑袋，看着原圆：“你可别乱动哦。我知道你有点本事，但你再快，快得过我拧断他脖子的速度吗？”
　　原圆的身体僵住了。
　　他看着在猴子手中痛苦挣扎、眼镜都歪斜了的方堃，那双总是带着温和与睿智的眼睛此刻充满了痛苦和无力。
　　原圆感觉自己的心脏像是也被那只手紧紧攥住，一阵尖锐的刺痛。
　　他不能拿方堃的命冒险。
　　蛇类的本能告诉他，眼前这个叫“猴子”的男人极其危险，速度远超自己，就算自己突然发难，也未必能在他下杀手前救下方堃。
　　更何况，下面还有卢云和那么多持枪的手下。
　　内心的愤怒、焦灼和对失去方堃的恐惧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他淹没。
　　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竖瞳死死盯着猴子，身体却缓缓放松，举起了双手，做出了一个放弃抵抗的姿态。
　　“……放开他。” 原圆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压抑的怒火。
　　“嘿嘿，这才对嘛。” 猴子嘿嘿一笑，显然很满意原圆的反应。
　　他押着方堃，谨慎地挪动脚步，远离了水塔边缘，防止原圆或者下面的人有什么异动。
　　他冲着下面喊道：“队长！逮到两只小老鼠！在上面偷看您呢！”
　　下面的卢云早就听到了上面的动静，此刻正抬头望来，脸上露出一丝残酷的冷笑。
　　他挥了挥手，立刻有七八个持枪手下迅速冲上了水塔，枪口齐刷刷对准了放弃反抗的原圆。
　　“搜身，绑起来！” 卢云在下面命令道。
　　两个手下上前，粗暴地在原圆身上摸索了一遍，没发现什么武器，然后用准备好的粗绳子将他的双手反剪在身后，死死捆住。
　　同样，方堃也被搜走了身上仅剩的几节粉笔和小石子等零碎物品，双手被反绑。
　　猴子这才稍稍松开了扼住方堃脖子的手，但依旧紧紧扣着他的肩膀。
　　方堃剧烈地咳嗽起来，大口呼吸着空气，脸色慢慢恢复，但手腕和脖子上的淤痕清晰可见。
　　他看向原圆，眼神里充满了愧疚和担忧。
　　是他大意了，没想到对方竟然有如此诡异迅捷的异能者，还摸到了这么近的距离。
　　卢云慢悠悠地走上了水塔，打量着被制住的两人。他的目光首先落在方堃身上，带着审视和厌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