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和上神养的娃是反派》N颗星

5、什么叫‘疼’

　　他的脸色比在正堂时见到的更加苍白，嘴唇毫无血色，他的面颊此刻蒙上了一层厚厚的冰霜，连看向她的眼神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你怎么会在这里？”他的声音沙哑干涩，像是许久未曾开口，每个字都裹挟着风雪的凛冽。

　　辛羽被他眼中的寒意冻得一哆嗦，下意识后退半步。

　　她还未开口，就见南清玄周身散发出的寒气骤然加剧，连周围的积雪都开始簌簌震动。

　　辛羽这才注意到，他蜷缩的身体正在微微颤抖，原本就被血染红的白衣，此刻又有新的血渍从肩颈处渗出，在白雪的映衬下红得刺眼。

　　她来到他面前，神色复杂：“你疼不疼啊？”
　　伤口一直反复，肯定很痛苦。

　　“疼？”南清玄不解，“什么叫‘疼’？”

　　他淡漠如尘的眼眸看着她，带着一丝迷茫，身体还在发抖。

　　辛羽愣住了，她从未想过会得到这样的答案。
　　为了让南清玄更好的成为无情道的毕业生，她给他的人设便是生来就无情无欲甚至闻不到花香吃不出味道感受不到冷暖的人。

　　看着他苍白如纸的脸和肩头不断渗出的鲜血，辛羽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又酸又涩。

　　“你在发抖，这是一种疼的生理现象，你懂吗？你在疼，只是你感觉不到，可身体却一直在替你承受着。”

　　辛羽耐心地解释着，又试图用最直白的语言让他明白：“你身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一直在裂开，你一直在疼啊。”

　　南清玄沉默地看着自己渗血的肩头，指尖轻轻触碰伤口边缘，那里的肌肤冰冷僵硬，却没有传来任何他认知中的“疼痛”信号。

　　“生理现象……”他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困惑。

　　辛羽看着他这副全然不解的模样，心里更不是滋味了。

　　她当初为了让南清玄成为“完美的降魔工具”，亲手剥夺了他感受痛苦的能力。

　　辛羽咬了咬下唇，伸手去扶他，她的手指刚触摸到他胳膊的一瞬间，南清玄闷哼一声，直直的倒了下去。

　　辛羽匆忙之下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连忙伸手去触碰瘫在地上的南清玄：“你怎么了？”

　　南清玄修长的手指反手抓住辛羽的手，像是痛极了的样子，但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原来，这就叫‘疼’。”

　　那惊喜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迷茫，仿佛初次品尝世间滋味的稚童，既新奇又无措。

　　他的手指因剧痛而微微颤抖，却固执地没有松开辛羽的手，仿佛那是唯一能感知这陌生“疼痛”的媒介。

　　辛羽被他抓得生疼，却看着他苍白面容上那抹近乎天真的困惑，心头一软，反握住他冰凉的手指。

　　南清玄的意识似乎在疼痛的冲击下有些涣散，身体不由自主地靠向辛羽，冰冷的呼吸喷洒在她的颈间，带着雪的寒意与一丝若有似无的血腥气。

　　“疼……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他低声呢喃，像是在确认，又像是在记忆，“像有无数根细针在扎，又像是五脏六腑都被搅在一起……”

　　辛羽看着俩人紧紧相握的手，原来他的痛觉是她这个“造物主”赐予他的。

　　她亲手剥夺的，只能由她亲手还回去。

　　辛羽想要放开他的手：“你不要靠近我，你身上的伤口有魔气会把你活活疼死的。”

　　奈何他却越抓越紧，哪怕疼痛如潮水般反复冲刷着他的意识，也不愿有片刻松脱。

　　辛羽无奈，只能任由他握着，另一只手掏出怀中的笔记本放在雪地上，大纲终于出现了新的内容：【辛羽闯入南清玄识海寒潭，魔气不散的原因是因道而非魔。】

　　什么意思？

　　辛羽尝试往后面翻了几页，后面一片空白。

　　她的心猛地一跳，看着他那双依旧带着迷茫却染上疼痛的眼睛，突然想起大纲里写的——无情道修炼者若动念，魔气侵袭识海，无情道破。

　　这也是后来女主终梨没有修炼成功的原因，她爱上了小魔龙。

　　可这个“念”包含众多，它不止爱情，而是这世上所有的爱恨嗔痴，甚至对南清玄来讲，一个“疼”就能毁了他的修为。

　　辛羽看看他握着自己的手，她会毁了他，正如作者把控不好人设从而让角色人设崩塌。

　　她猛地看向南清玄，他依旧靠在她的肩头，因疼痛而蹙着的眉头尚未舒展，可那双曾淡漠如尘的眸子，此刻却像映了雪光的湖面，微微晃动着细碎的波澜。

　　他对她的靠近没有丝毫抗拒，甚至无意识地将头往她颈窝处埋得更深了些，仿佛那里是风雪中唯一的暖意来源。

　　因为她这个造物主，他在短短两天内感受到了清香、疼痛、冷、暖。

　　这些是他从前未曾有过的，对他具有致命的吸引。

　　辛羽的心跳骤然失序，若他真的动了其他的念头，那无情道岂不是……她不敢再想下去，指尖因用力而泛白，连带着握着的南清玄的手也微微收紧。

　　南清玄痛呼一声，那声音里却似乎夹杂着一丝奇异的满足，他缓缓睁开眼，睫毛上甚至凝结了细碎的冰晶，他看着辛羽惊慌失措的脸，哑声问道：“这就是“恐惧”？你在恐惧？”

　　他的声音很轻，却像一把冰锥，直直刺入辛羽的心底。

　　手中的笔记本像是感应到了什么，开始自动翻页，停在了最后一页，浮现出几行字：【道成道破皆在一念之间。】

　　辛羽盯着那行字，一念之间？这一念，究竟是指南清玄的念头，还是她这个“造物主”的念头？
　　南清玄会不会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而不是所谓的正道之光。

　　自己属于造物主的“一念”，是否会将他彻底推向无情道的对立面？

　　雪依旧在下，寒风卷着雪沫子打在脸上，冰冷刺骨。

　　辛羽深吸一口气，雪的凛冽让她混沌的脑子清醒了几分。

　　她抬手，轻轻抚上他结着薄冰的眉峰，低声道：“我是造物主，我希望他成神。”

　　话音刚落，她手中的笔记本突然散发出柔和的白光，原本空白的页面上，开始缓缓浮现出新的字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