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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胸口碎大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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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自习陈生许他们就换好了定做的衣服,他们班走的民国风,有军阀、大家闺秀、学生和小摊贩。
陈生许担任的是卖糖葫芦的角色,糖葫芦都是可以吃的,闻着就挺香的。
顾裕和顾夫人一起吃了早饭就去了十中,门卫也没拦她们,一进去就看见许多家长。
顾夫人把顾裕送到就走了。
顾裕根据牌子找到了高一所在的地方,继而看见了陈生许,看着他抱着草棍,上面还插着很多糖葫芦。
她拍了张照片,然后发给陈生许。
陈生许看见了之后就伸着脖子四处张望。
余词焕按住他,“看什么呢?我们要入场了。”
陈生许被迫收回视线,低头敲字。
幼稚鬼:【等会儿给你留根糖葫芦,是今天上午才做好的。】
幼稚鬼:【怎么突然就来了,也不和我说一声。】
萌萌:【给你个惊喜呀!】
幼稚鬼:【开心.jpg】
幼稚鬼:【等我开幕式结束去找你。】
萌萌:【好!】
体委走到陈生许旁边和他说:“班主任让你等会儿表演胸口碎大石。”
“啊?!”陈生许眼睛瞪大,张着嘴很懵逼。
体委可怜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走了。
余词焕在他旁边捂着嘴偷笑。
“这也太丢人了吧!!要是被顾裕看见了我这脸还要不要了!!!”陈生许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我这辈子最丢脸的时候要被顾裕看见了,啊啊啊!!”
“你忘记了你初二急着去和顾裕偶遇摔楼梯上的事了?”余词焕忍着笑开口,“我觉得这个更丢人。”
“这又没被她看见,她也不知道,”他没这么生无可恋过,“希望顾裕看不见我,求求了!我愿意用余词焕一辈子单身换顾裕看不见我!”
“啪”一声,头顶被余词焕拍了一巴掌。
“你有病啊!”
“疼!”
“该!”
陈生许自知理亏,撇了撇嘴没再斗嘴。
到了他们班级。
在正对主席台中间的时候他们停下来,陈生许被人推着躺下。
说是胸口碎大石,其实就是拿了个灰色的泡沫板子放他身上,然后体委举着充气锤子。
体委小声说:“没碎你记得自己用手掰一掰。”
“……”这能碎就怪了。
一锤子下去,果然没碎。
陈生许偷摸用手把泡沫板子扣开,这就算结束了。
后面跟着的同学帮着把泡沫板子捡起来带走。
一结束,陈生许就从草棍上拔了根糖葫芦,然后把草棍丢给余词焕,自己跑去找顾裕。
幼稚鬼:【你在哪?】
萌萌:【你回头。】
陈生许回头就看见顾裕和他招手,连忙跑过去,把糖葫芦给她。
“陈生许,我看见你偷偷用手了。”
“你看见了!”陈生许一下子提高音量。
“嗯,你们班真的很炫酷。”
陈生许看着她的腿:“腿怎么样了?涂药了吗?”
“嗯!感觉过几天就能好了!”
“那就好。”
他又问:“你没有拍视频吧?”
“拍了,为什么不拍。”
“很丢人的。”
“没有啊,我觉得挺有趣的,比我们学校好玩多了,”顾裕咬了口糖葫芦,然后递给陈生许,让他也吃,“别担心,我不发给别人,我自己留着。”
“发给别人也没什么,你看了开心就成。”
“你什么时候开始跑?”
“十点。”
“那我们还能再待会儿。”
余词焕转头就看见他俩坐在台阶上,拍了拍身边的人,指着陈生许说:“看见没,那姑娘就是陈生许的女朋友,宝贝的不行。”
这话一出,听见的人都望过去,没听见的也因为好奇看过去。
那边陈生许满心思都在顾裕身上,根本没感觉到不远处火热热的视线,顾裕听着他说话,也没注意到那群人盯着自己。
还是余词焕叫了两声他们才看过去。
顾裕看见那么多人,心里炸了一下,手不自觉抓上陈生许的手腕。陈生许侧了下身挡住她大半身影。
然后冲那边喊:“看什么呢!!没看见我女朋友害羞了啊。”
话音刚落后背就被人锤了一拳。
“嘶!”陈生许扭头看顾裕,“你手劲什么时候这么大了?”
顾裕举着拳头威胁他:“你好好说话!”
“我不就是在好好说话嘛。”
“嗯?”
陈生许知道她的害羞了,顺着她说:“好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比赛也开始了,同学们也就跑去操场看比赛,有的人还在阵地上写加油稿,也有服务人员给运动员们冲葡萄糖。
陈生许把糖葫芦的签子扔垃圾桶里,然后带着顾裕去看人家跳高。
“手疼不疼?”
“不疼啊。”
“刚捶我那么狠你不疼啊,”陈生许抓起她的手翻看,“平时看着柔柔弱弱的,遇到点事儿也没什么力气,怎么打我的时候劲这么大。”
顾裕笑道:“因为我是用指关节打的啊,指关节根本不疼的,只不过你会很疼。”
“好嘛,就欺负我呗。”
“才没有,谁让你不好好说话的。”
“我的错,说错话了。”
“那可不。”
陈生许揉了揉她的手,然后牵着,“跟谁学的这招?”
顾裕特骄傲的说:“我自己领悟到的。”
“厉害厉害,不愧是我女朋友。”
“那是!”
陈生许摸摸她的头发,把视线放到跳高运动员身上。
顾裕站了一会儿有点累,干脆坐在操场上,这块儿是草坪,不怕裤子变红。
陈生许看她眯着眼睛,一个大跨步站在她右边,挡住太阳。
顾裕抬头看他,“你也坐着呗,你站着说话好费劲。”
陈生许在她旁边盘腿坐下。他个子高,坐着也能挡住大半阳光。
剩下的阳光照在脸上,顾裕觉得还挺暖和的,舒坦的哼了两声。
“你一点都没变。”
顾裕疑惑的嗯了声。
“你初中的时候晒太阳晒舒服了也会哼哼,像小狗一样。”
“你怎么知道?”
“有次体育课和他们打完球去买水,回来路上看见你和朋友们趴在走廊的栏杆上晒太阳,我听见了。”
“你关注的还挺仔细。”
“没办法,太喜欢你了。”
“你好会说话啊。”
“我班上一个男同学告诉我的,他说女朋友是要哄的,要多夸,要告诉她自己很爱她,他说了很多,我都好好记着呢。”
“我也很喜欢你。”
陈生许和她对上眼,想亲她,这个念头越来越大,但是他知道这是在学校,不太好,就压下念头,僵硬的转过脸。
顾裕抬手捏着他后颈脖,她也没说话,就是有一下没一下的捏着。
*
听见广播让参加男子两百米的同学去主席台检录,陈生许拉着顾裕走出操场,把人交给余词焕,自己去主席台。
去操场之前让顾裕跟着余词焕,“遇到事儿就躲他后面,让他扛着。”
余词焕无语:“我是你的管家还是怎么回事?”
“你是我好兄弟!”陈生许说完就跑没影了。
余词焕喝了口水润润嗓子,说:“走吧,去终点等他。”
“嗯。”
余词焕知道她腿受伤的事儿所以走的很慢,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内容大多是陈生许在学校里面的事情,要么就是学习上的。
他们刚上操场顾裕就听见几个女生谈论自己和余词焕,自己成为了余词焕的校外女友。
她张嘴解释的时候就看见另一个女生先一步开口解释。
她道了谢。
“不客气!”
女生熟练的和余词焕打招呼。余词焕嗯了声,算是回应。
顾裕看着他们说话,眨了眨眼,这个女生和唐渔洱有几分像,特别是那个嘴巴简直一模一样。
她又看看余词焕的表情,他还是那个样子,她开始思索这两个人什么关系。
想着的时候听见枪响,回过神,紧盯着跑道上那个白色短袖的男生。
头发被吹起来,露出额头,他闭着眼,听不太清外面的声音,跑着跑着睁开眼,看见顾裕招手冲自己笑。
他前面没人,现在是第一,抬手给顾裕来了个飞吻,然后加速冲过终点,被余词焕接住。
还没站起来就听见顾裕的声音。
“好厉害!你也太帅了吧!!!是第一耶!”
陈生许笑了,从余词焕身上起来,然后抱住顾裕。
“我好累啊~”
“你放松,我抱着你呢,不会让你倒的。”
“嗯。”
陈生许只把身体一小半的重量压在顾裕身上,怕她累着。
没抱多久就松开了,要给下面跑步的人清跑道。
两个人坐在树荫下面躲太阳。
陈生许拧开瓶盖递给顾裕。
顾裕喝了一口问他:“你们班有一个长的像唐渔洱的女生你知道吗?”
“知道,她叫黎怀,挺开朗的一个人,对余词焕有点意思。”
“那余词焕呢?”
“那小子对待她是和别的女生有点不一样,但是不明显,但是我看着觉得不是喜欢,”陈生许看着阵地上写加油稿的女生,“要真说为什么不一样,应该是他想她了。”
顾裕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余词焕走到黎怀上面的那个台阶坐下,黎怀回头和他说话。
“他会把黎怀当成唐渔洱吗?”
“不会,他分得清。
因为黎怀这个女生勾起了顾裕对唐渔洱的记忆。
唐渔洱是她的初中同班同学,自然也就是陈生许和余词焕的同学。
她是一个特别开朗的孩子,和谁都玩的来,人缘也特别好,成绩也好,也是学生部的副部长,是家长口中别人家的孩子。
初中的时候喜欢她的人不在少数,余词焕就是其中之一。
顾裕当时和她是前后桌,平时交集也比较多,她本人也很喜欢这个女孩子。
余词焕就会和她打听唐渔洱的事情,她本着帮助好朋友追人的想法全部都如实奉告。
顾裕这个红娘做的非常成功,没有半个月两人就在一起了。
是她撺掇余词焕表白,然后就成了,因为这个事儿余词焕还请她吃饭了。
他们在一起之后特别特别甜,过得特别幸福,让顾裕很羡慕。
当时的陈生许也羡慕的不行,然后就用尽心机的去偶遇顾裕。
事情发生在他们在一起的第62天。
那天唐渔洱没来学校,余词焕问了一圈人,他们都不知道原因。
给唐渔洱发的消息都没有回复,打电话也没有人接,他急的不行又不敢去问老师。
晚上凌晨陈生许接到余词焕的电话,听见那个人一直哭,嘴里说的话他一句都没听清楚,匆匆跑去他家,就看见余词焕一脸的鼻涕眼泪,能有多埋汰就有多埋汰。
“怎么回事儿?哭这么厉害?”
“她&*#。”
“什么玩意儿?谁?唐渔洱?”
“嗯。”
“她怎么了?”
余词焕猛地抱住陈生许大喊:“唐渔洱快死了!!她快死了……”
陈生许还没从他的话里反应过来,脑子里是唐渔洱快死了,耳边是余词焕的痛哭声。
他脑子越来越乱,捋了半天才捋清楚,吞了口口水,“你别开玩笑。”
“我没开玩笑,她,她哥,给我发的照片,她现在,现在在医院。”余词焕哭的有点上气不接下气。
陈生许捞起旁边的手机,他知道余词焕的手机密码,很快解锁,入眼就是唐渔洱躺在病床上的照片,身上是各种仪器。
后面还有一段话:你好,我是唐渔洱的哥哥,她应该和你说过我,我妹妹有先天性的心脏病,这次她很危险,她告诉我如果没什么事就不要告诉你,可是她现在很危险,所以我选择让你知道这件事,她说,希望你忘记她。但是我很自私,我不希望你忘记她,但是一切由你。
陈生许丢开手机去抱余词焕。
“没事的,她那么好的人不会出事的,咱们国家医疗技术这么先进一定会没事的,她会好起来的,一定的,一定的……”这话他自己都不太信。
第二天顾裕从陈生许口中听说这个事儿也愣了好久才回神,这件事她不敢相信,那么自信的一个姑娘怎么可能会躺在医院?
后面就没有任何唐渔洱的消息,她的学籍也被转走,没人知道她去哪了,更没人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想到唐渔洱了?”
顾裕的思绪被这道声音扯回来,她轻轻说:“嗯,不知道她过的怎么样?有没有幸福。”
“她会幸福。”
“其实想想,余词焕也好惨,唐渔洱是他初恋吧。”
“嗯。”
“初恋就出这种事,还是在热恋期,我的天,我都无法想象他那时候得有多难过。”
这个陈生许最有发言权,每次干干净净的去找余词焕,走的时候一身的鼻涕眼泪。
那段时间陈生许去找他穿的衣服找的自己之后绝对不会再穿的,被余词焕哭了一身之后就直接扔了。
那件事对余词焕打击也很大,一两个月都没缓过来劲,整天都是蔫蔫的,干什么都没精神,不知道还以为他吸了。
每次放假陈生许就拉着他出门,不管是打球还是出去玩,或者是随便找条路溜达,反正就是不让他自己待在家里,怕他憋坏了。
之后余词焕把这件事藏在心里最深处,没有在翻出来,面上看着是恢复了,但是陈生许看得出来他心里那道口子没有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