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喜欢你》初千竹

21、要比我幸福

　　他到了小区门口，那个叔还记得他。

　　打趣他：“这么晚了还来找女朋友啊。”

　　他笑了下没说话。

　　叔给他开了门。

　　进去的时候看了眼门卫室里的钟，十点五十二。

　　他到楼下准备进去的时候停住了，深呼吸一次，站在之前站的地方，看见顾裕的房间。

　　灯还亮着她没睡。

　　他盯着那扇窗户，说：“对不起。”

　　“你还在哭吗？过得好吗？有天天开心吗？”

　　“顾裕，我好想你。”

　　不久，灯灭了，他看了眼手机，十一点半。

　　轻笑一声：“还是和之前一样啊。”

　　笑过之后，他有点想哭。

　　从兜里拿了根烟抽着。

　　他本来是不抽的，但是去汴州之后实在是太难熬了。

　　他在那里站着，视线在那窗户上，嘴巴里叼着烟。

　　估摸着到时间了，顾裕要去上学了，就走了。

　　顾裕出去的时候门卫叔说：“小姑娘，你和你对象吵架了？他昨晚好晚来找你嘞，吵架说开就好了。”

　　她眼里涌上泪水，“嗯，我知道了叔。”

　　没过多久就是陈生许的生日。

　　顾裕买了一个小蛋糕自己给他过生日。

　　“陈生许，祝你天天开心，身体健康。”

　　*

　　陈生许中午回家看见姜女士。

　　她问陈生许：“还想读吗？”

　　“想，但我注意力不在这上面。”

　　“我这里有一个项目在汴州，你去做，做成了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做不成就好好读书。”

　　“好。”

　　隔天就办了休学。

　　*

　　余词焕再来汴州是陈生许接手这个项目一个星期后。

　　“我操！你这是怎么了？”

　　“没事，我妈给我一个项目，我要把它做成，做成我就有机会再次站在她面前，我就能再次配得上她。”

　　“你睡了多久啊？”

　　“不到十个小时吧，我也不清楚。”

　　“你…”

　　“余词焕，我真的好想她，我都觉得我是不是有精神分裂了，我想她想得快疯了。”

　　“顾裕我帮你看着，绝对不会让她出事，陈生许，抓住这次机会。”

　　“我知道。”

　　余词焕回去之后把这事告诉了顾裕。

　　顾裕：“我知道了。”

　　我要更加努力。

　　*

　　姜女士看着陈生许四处奔走也觉得难受，但是没办法，她不能让陈生许就这么堕落下去，他需要一个目标。

　　*

　　六月底三中期末考。

　　成绩出来之后顾裕考了理科班第一。

　　七月中旬陈生许因为喝酒胃出血进了医院。

　　姜女士在病床边守了一整夜。

　　她有点后悔了，好像把陈生许逼太紧了，但是她又觉得她必须这么做。

　　陈生许是第二天下午醒的。

　　睁开眼就看见姜女士握着他的手。

　　他说：“妈。”

　　“怎么样？还痛不痛？”

　　“我没事的，你看看你这黑眼圈，回去休息吧，还要忙我爸的事呢。”

　　姜女士拍拍他的手，“我去给你买点吃的，等着啊。”

　　“好。”

　　姜女士一走，他整张脸都皱起来。

　　太疼了……

　　不过他又想，只是胃出血，还没死，而且那个项目下个月就可以开工了。

　　他做到了。

　　姜女士买了清淡的白粥上来。

　　他接过粥，嘴角上扬，发自内心的笑了，“妈，我做到了，我很厉害吧。”

　　“辛苦了。”

　　“不辛苦的，我没有你辛苦，我这也算是帮到你了吧。”

　　“嗯。”姜女士眼睛红了些。

　　陈生许看出来。

　　他说：“妈，你回去休息吧，好好睡一觉，然后晚上再来看我，我想喝你煲的汤了。”

　　“好，那我先回去了，有事情按铃。”

　　“嗯！拜拜。”

　　他高兴死了，他马上就能去找顾裕了。

　　想到这儿吃白粥的时候都觉得这碗白粥异常美味。

　　他想，等开工了他就回梁城找顾裕。

　　要买一束红玫瑰，还有小蛋糕，然后和她道歉，求她原谅，她很生气不原谅的话就重新再追她一次。

　　不过，不原谅是对的。

　　*

　　陈生许住院就住了半个多月，他从余词焕口中知道，三中八月初就开学了。

　　余词焕说他是命苦的高三生。

　　他太开心了，就回了一个“嗯”。

　　不过他胃出血进医院和项目成功的事没和余词焕说。

　　他要跑去梁城，突然出现在他们面前，给他们大大的惊喜。

　　八月十号，项目动工。

　　他交代了和他一起跑这个项目的哥，然后就买了第二天的火车票去梁城。

　　他是中午到的，去花店挑了刚到的红玫瑰，每一朵就娇艳欲滴，然后去订了栗子蛋糕。

　　卡着下午放学的时间去了三中。

　　还没走近就看见围了一群人。

　　听见一个男生喊：“顾裕！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吧。”

　　顾裕很不喜欢这种，感觉他在道德绑架，皱着眉拒绝了。

　　不过陈生许没听见顾裕说话，所以他准备问余词焕。

　　他还没问，余词焕的消息就发过来了。

　　余词焕：【顾裕被人表白了，但是她拒绝了。】

　　他心情美美的准备过去，听见两个三中的学生说话。

　　“顾裕为什么不同意啊？很明显路泊淮比那个杀人犯的儿子强吧，她该不会还喜欢那个杀人犯的儿子吧，当时她被说得好狠她不记得了吗？”

　　“谁知道呢？人各有爱吧，反正我接受不了和杀人犯的儿子谈恋爱。”

　　后面的话他听不太清了。

　　慌张得转身跑了。

　　扔掉了花和蛋糕。

　　他突然觉得有些冷。

　　他依然是杀人犯的儿子。

　　买了八点的火车票。

　　他像一个落荒而逃的老鼠。

　　*

　　杜哥第二天在现场看见他，说：“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就一点小事，弄完就回来了。”

　　“行，那你盯会儿，昨天搞了一整天，累死我了。”

　　“好。”

　　这天开始，他每天都在现场，甚至住在了这儿。

　　杜哥觉得他又开始拼命三郎的劲儿了。

　　他看不懂陈生许。

　　*

　　顾裕生日这天陈生许买了一个大蛋糕请大家吃。

　　他在心里默默道：“顾裕，生日快乐，身体健康，永远幸福。”

　　这天路泊淮买了一束红玫瑰送给顾裕。

　　顾裕说：“我不喜欢花，尤其是玫瑰花。”

　　天也一天比一天冷了。

　　十一月份的时候项目就停工了。

　　陈生许看天，“今年会什么时候下雪呢？”

　　老天好像是觉得他特别希望下雪，所以今年十一月底就下了第一场雪。

　　很大，很漂亮。

　　那天陈生许站在门口，定定的看着这场雪落下，然后融化，慢慢，地面就积了一层雪。

　　杜哥说：“今年的雪比往年都大。”

　　“是吗？”

　　“嗯，估计明天起来就能盖到小腿了。”

　　陈生许想，三中会放假吗？不放假的话这么大的雪她要怎么办？会很冷的。

　　第二天起来之后他去外面看，和杜哥说的一样。

　　是一场大雪。

　　*

　　圣诞节这天杜哥带着陈生许还有其他几个刚毕业的大学生一起去吃了火锅。

　　热乎乎的很暖和。

　　顾裕今年冬天吃火锅了吗？吃火锅的时候有人帮忙调料吗？有人帮忙烫吃的吗？平安夜收到苹果了吗？圣诞节有礼物吗？

　　出去看见路边有一个雪人。

　　今年也有堆雪人吗？

　　旁边经过一对小情侣。

　　他听见女生控诉：“你不要再抽烟了！很臭！我不喜欢。”

　　他先是愣了一下，这句话在脑子里转了两圈。

　　顾裕会讨厌的。

　　他觉得自己有事情做了。

　　*

　　过年前几天，他帮着外婆做吃的，饱了很多饺子，猪肉白菜馅的。

　　大年三十当天姜女士回来了，杜哥没回家，他也来了。

　　一共也就四个人，聚在一楼，一起吃了顿团圆饭。

　　陈生许吃了饭就跑出去放烟花。

　　只有他一个人在放烟花。

　　烟花特别好看。

　　顾裕，新年快乐，新的一年要更快乐啊，明年也要高考了，祝你金榜题名。

　　今天放烟花了吗？放的什么样的啊？

　　顾裕，你今天开心吗？

　　他在外面的这段时间，杜哥问姜女士：“他怎么回事儿？跟行尸走肉一样。”

　　姜女士不太清楚陈生许出院后发生了什么，只是把之前的事情挑重点和杜哥说了。

　　她信任这个年轻人，因为这个年轻人是老陈一手带出来的。

　　杜哥：“情伤啊。”

　　零点的时候杜哥出去，站在陈生许旁边。

　　他说：“会好的。”

　　“好不好都没关系，毕竟，我活该的，”他眼底闪过一丝挣扎，嘴角却轻轻上扬，笑得有些勉强，“杜哥，新年快乐。”

　　“你也是啊，新年快乐，成年快乐。”

　　“嗯。”

　　顾裕，成年快乐。

　　“好了，进去吧，再站会儿该冻成傻子了。”

　　陈生许被杜哥推着进去。

　　只是今夜他一直都睡不着，总是去想顾裕这个时候在做什么，她过得怎么样？寒假作业有没有很多？毕竟高一的时候作业就很多。

　　一直写作业会很累，会很辛苦。

　　余词焕和他说过，顾裕特别努力，闷头学习。

　　顾裕，太累的话休息也可以的，不要这么累，不要把自己逼这么紧，适当放松会更好。

　　他站在窗前，看着窗外天空炸响的烟花。

　　“顾裕，你要幸福，比我幸福，你要快乐，至少要比我快乐，要过得比我好。”

　　*

　　顾裕和父母一起跨年后就回了房间。

　　她打开衣柜，打算把衣服整理一下。衣服全部抱出来扔在床上。

　　视线放在衣柜角落里的那顶帽子。

　　突然觉得好累。

　　把帽子拿出来放在桌上，又把衣服全部塞回去。

　　手指扣了扣帽檐。

　　“陈生许，新年快乐，要幸福啊。”

　　“过得好吗？有想起我吗？”

　　“我有一点想你。”

　　“不止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