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夏白月光》万倾玥

23、味道

　　翌日，杨铮还是很早就醒了，但是本该早就醒了的沈安夏却一直没动静。
　　杨铮有两次想敲敲她的门，可仔细听了听她的房中确实没有声音，又怕她还在睡，所以最终还是没有叫她。
　　一直到九点多，他似乎才听到安夏的房间有了轻微的动静。
　　起身走向她的卧室，沈安夏恰好从里打开了门。
　　她还是穿着昨晚的睡衣，头发散落下来，带着早晨刚起床的迷糊，活脱脱像一只慵懒的小猫。
　　“昨晚没睡好？”杨铮拉过她的手，把她往客厅里带。
　　“嗯……七点才睡着。”沈安夏还带着晨起的鼻音。
　　“失眠？”
　　“嗯。”
　　“早餐我做了虾仁锅贴和皮蛋瘦肉粥，要不要吃一点？”
　　“一会儿再吃吧！我还不饿呢。”沈安夏坐在沙发里，杨铮已经收拾好了。
　　杨铮看沈安夏还是一脸没睡够的样子：“也好，那等饿一点再吃，你是还困吗？”
　　“有点困。”沈安夏几乎是早上七点才睡着。
　　“那再睡会儿？”
　　“我们现在，应该算是男女朋友了吧？”沈安夏想这个问题想得根本睡不着，她必须得好好问清楚。
　　杨铮看着沈安夏明明困得很却还是想刨根问底地把这个状态弄明白的样子，问道：“你因为这件事一夜没睡好？”
　　“嗯。”失眠的滋味极其难受，可是沈安夏觉得应该要正式跟杨铮讨论一下。
　　“安夏，你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那我们就是什么关系，只要你不觉得我唐突，不要再和我告别，那所有的问题在我这里都不是问题，”杨铮说到这里顿了一下。
　　他拉过沈安夏的双手，让两人相对：“也许我需要正式的告白一下——安夏，你可能不太知道，从第一次见你，我就心动了，我确定你是我杨铮这一生唯一想娶的姑娘，但我想给你自由选择的权利。”
　　“当然，”杨铮不好意思地笑笑，“我知道你选择我，我做梦都会笑醒。”
　　“你怕两地分隔，那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虽然目前还是这样，但这种情况不会太久。”杨铮承诺。
　　等杨铮话落，沈安夏也道：“那，杨铮，欢迎来到我的世界，但是作为男女朋友，我还是有些话想说。”
　　“嗯。”杨铮正襟危坐，认真听沈安夏接下来的话。
　　“我们相处过很久，我知道你是个人品很好的人，我也知道现在人都比较开放，但是我不太能接受婚前发生那种同居关系——你应该知道我说的是哪种同居关系。”
　　突然谈到禁忌话题，杨铮有点脸红，但还是认真点点头。
　　“我也能感受到你对待我是奔着结婚的目标去的，我也是这样，但是如果真的发生了变故，比如遇到了更喜欢的人或者觉得异地恋不再能接受，请务必及时告知对方——我这个人宁可听残忍的真话，也不想听善意的谎言。”
　　“虽然这个变故不会发生，但我能向你承诺一辈子不存在欺骗。”杨铮郑重开口。
　　沈安夏点头：“第三点，生活中难免有摩擦，但是遇到问题解决问题，做到情绪不过夜，冷暴力是感情杀手，相反，好的沟通可以促进感情。”
　　杨铮点点头，等着沈安夏往下说。
　　但他看沈安夏没有继续往下说的意思。
　　“没了吗？”
　　沈安夏点头：“大致就是这样。”
　　杨铮好笑：“这难道不是正常人交往的基本要求？无分男女？”
　　“你这样说，也确实是，但是，往往人们连基本要求都无法做到。”
　　杨铮感叹道：“算了，我还是自己给自己定标准吧！”
　　“那你呢，有什么要求？”沈安夏很公平。
　　“我？你在我身边，就足够。”杨铮凑近沈安夏，“所以，你的标准就是，做为男朋友，我有这样做的权利——”
　　他把沈安夏搂了过来，目光注视着她的唇，想要吻下去。
　　沈安夏也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一把推开了杨铮往卧室里跑，嘴里大叫道：“你想得美！”
　　身后是杨铮连压也压不下去的笑声，听起来是真的很开心。
　　一步一步来，毕竟，那么多年都等了。
　　杨铮笑够了，起身朝沈安夏的卧室去，他敲了敲门：“安夏，先吃点东西再睡，我把早餐热一热。”
　　沈安夏也并没打算睡，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半晌露出个红透了的脸，一双弯弯的眼睛灿若繁星。
　　半晌，她爬了起来，还是穿着睡衣，先去洗漱，来到客厅时杨铮正在盛粥。
　　她坐在沙发上，看着碟子里排成一排的锅贴，夹了一个尝了尝，唔，真好吃：“虾仁韭菜陷的。”
　　“嗯，女生多吃点韭菜暖和。”杨铮盛好了粥坐了下来。
　　两人一边吃一边聊天。
　　“我一直不明白，你家开烤肉店，应该不用你学做饭吧？但是你真的挺会做饭的，我爸妈都不会做锅贴。”
　　“我很小的时候爸妈就一直在开店，那时候的店还没有开到市里，可我在市里上学，经常是三餐都在小饭馆里吃，但那时候小饭馆的口味并不太好，所以后来我就尝试自己做点儿，慢慢的，会做的就多了，味道也还行。”
　　沈安夏看了一眼时钟，快十一点了：“那咱们今天吃两顿饭吧？都这个时候了。”
　　杨铮点头：“好。”
　　“那晚上你想做什么吃？”沈安夏很期待。
　　“我看你们有烤箱，不如烤羊排？想不想吃？”
　　“这也会？”
　　“这个简单，就看你想不想吃。”
　　“想吃。”沈安夏点点头。
　　“那我一会儿调个料汁腌上羊排，中午想干什么？”杨铮问。
　　“我今天还没拉筋，也没读英语。”沈安夏觉得自己最近有点懈怠。
　　“那等你拉筋后，我陪你读英语。”
　　“你不会觉得这样的日子无聊吗？”沈安夏想起来他的兄弟们好像都挺爱玩的，“我看你们几个都生活的挺丰富的。”
　　“聚会也会有，但是并不像你想的那么多，平常大家都很忙，我们有近二十年的感情，所以关系也并不是靠聚会来维系。之前老四和老五是最爱灯红酒绿的生活，但老四开起来游戏公司后就不怎么陪老五了，尤其是他又添了个女儿，也就老五和容伊能天天玩儿。上周能凑到一起也很不容易，但是女眷们也都没出席，也不算人齐。”
　　沈安夏点点头，又想到他们第二次见面时杨铮在海天之恋里对自己说的那些话。
　　杨铮又道：“而且我们上大学那几年也就寒暑假能偶尔聚聚，我平常也会有很多事要做，毕业后又要参加国考，也过了很长时间埋头苦读的日子，我觉得这一辈子这样过，也挺好。”
　　沈安夏再次觉得，杨铮很认真地在给自己讲这些年的生活，他好像想要把这些年的经历都告诉自己，好让自己更了解他一点。
　　而且，让她仔细回想一下，这二十几年好像也就这么过的。
　　吃过饭休息了半个小时，沈安夏换上了练功服，拉了一轮筋，然后和杨铮各自学各自的英语。
　　到了下午四点多，杨铮把羊排烤了，还凉拌了个苦菊，又热了点牛奶，两个人吃完晚饭后就靠在沙发上看电影。
　　杨铮一把将沈安夏搂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左肩上。
　　沈安夏为了坐得舒服一些，把双腿舒展到沙发另一侧，杨铮看她光着脚，想着沈安夏的脚丫小的自己一只手就能握过来。杨铮抻开他昨晚盖的被子给她盖上，左臂绕过她身后环上她的纤腰。
　　客厅里只开了一盏暖黄色的小夜灯，沈安夏昨夜失眠一夜，今早只睡了两个小时，这会儿靠在杨铮身上只觉得暖暖的，巨大的安全感包裹着她，看着看着就觉得眼皮快抬不起来了，过了一会儿，杨铮感到肩膀处微微一沉。
　　悄悄侧头看了看沈安夏，就见在昏暗的灯光的映衬下，沈安夏长长的睫毛好像两把轻柔的小扇子投下了扇骨清晰的暗影，她睡着了。
　　杨铮一动也不敢动，他僵着身体用右手去够遥控器，把电视音量调小。
　　后来电影演得什么，他完全不记得了，他的全部感官都放在身侧的这个姑娘身上。
　　她呼吸均匀轻柔，看样子是困得很了，杨铮怕她这个姿势不舒服，想着把她抱回床上，但又怕把她弄醒。
　　他回想了一下，早上就是，虽然安夏只睡了两个小时，但是醒了之后全天都不再入睡，万一把她弄醒了，今晚她又睡不好。
　　而且他私心里，也希望安夏能多在他身上靠一会儿。
　　他缓缓地，缓缓地放低身子，让安夏睡得更舒适一些。
　　约摸过了一小时，沈安夏微微动了一下，从被子里伸手一只手揉了揉脖子。
　　“安夏？”杨铮低低地尝试着叫了她一声。
　　“嗯。”沈安夏带着浓浓的鼻音回应，眼皮连抬都抬不起来。
　　“还要洗漱吗？”杨铮问。
　　“不洗漱了，我今天没出房间，不脏。”沈安夏还是没睁眼，自带鼻音特效让人听起来有点撒娇的味道。
　　杨铮觉得很好笑：“没人说你脏，不想洗就不洗。”
　　沈安夏还是朝反方向抻着脖颈。
　　“要不要去床上睡？”杨铮扶着她的腰的手移了上来，给她捋了捋颈间压到的筋。
　　沈安夏“嗯”了一声，但是没动。
　　她闭着眼睛惬意地享受着杨铮恰到好处的力度。
　　杨铮给沈安夏捋了一会儿，沈安夏才缓缓睁开眼睛，拉过他的手：“好了，不难受了。”
　　沈安夏看了看被自己捂得很热呼的被子，又想了想自己房间里的被子的温度，再扫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才九点，她摇了摇头：“我现在醒了，你要是不太困，我们就再看个电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