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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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久看着许轻舟在睡梦中蹙眉，哼哼着好像在说话，但听不清在说什么，刚想叫醒他，许轻舟忽然一个激灵，自己醒了。
徐久猜这个梦应该不太好，所以没有问，只放轻了声音问“睡醒了？”
许轻舟回过神，有些不好意思“抱歉，睡着了，到了？”
许轻舟边抬头边问，当看到臧书羊肉的招牌时，许轻舟眼睛一亮，徐久看他的表情，猜这个地方应该没选错。
“这个店我听方远说过，据说羊肉一绝，轻舟今天辛苦了，赏光吃碗羊肉面吧。”徐久看着许轻舟，用轻松的语气说。
“这个店确实好吃，不过在这里你可请不了我，我是他家包年会员，下车吧，徐老师。”许轻舟情绪调整的很快，笑着回道。
这店主跟许轻舟很熟，进门就打招呼“轻舟，今天没跟方远一起来啊，呦，这个小伙子帅的嘞。”
“没，方远上班，大姨，来两碗羊肉面，一斤白切羊肉，半斤羊糕，再来盘河虾。”
许轻舟又对徐久说，这几样是他家招牌，徐老师看下菜单，有没有其他想吃的。
徐久没再加菜，用热水烫了杯子，倒了两杯水。“本想请你吃个面，聊表感谢，看来是我欠考虑了，忘了这是你的地盘。”
“小事儿，别在意，谢谢你送我。”
许轻舟喝了口水，接着说“这店开很多年了，方远经常来，推荐给过好多人，老板是本地人，羊肉特别地道，也有很多人特意从外地开车来，就为吃他家一口羊肉。”
“现在网红店铺太多，一时红火，但不长久，这种老味道能维持这么多年，归根结底还是味道扎实。”徐久看着店里的老字号招牌。
“是的，其实更多的是做熟人生意，都是附近的街坊来的多。”许轻舟道。
“你看着比我小几岁，叫你轻舟不介意吧。”徐久忽然问。
“不介意，大家都这么叫。”许轻舟笑着说。
“那就好，之前在医院叫你，还有点担心唐突了。”徐久的声音很好听，说话时带着笑，让人感觉很舒服。
“唐突什么，又不是女孩子，但徐老师看着也不比我大啊。”许轻舟觉得有些好笑。
“不唐突就好，我今年32了，怎么也比你大几岁。”徐久说。
“那是大了几岁，徐老师是北方人吧？”许轻舟问。
“对，我是哈城人，听出来了？”徐久说。
“嗯，我在哈城读的大学，在那工作了一段时间，听徐老师的口音有点像北方人。”许轻舟回道。
“那轻舟也算半个北方人了。”徐久帮许轻舟添了点水，又道“既然留下工作了，怎么没在那安家，不习惯北方的气候？”
“气候还好，就是没出息，有点想家。”许轻舟自嘲着说。
徐久也笑“想家不算没出息，有家可想就是幸福。”
许轻舟楞了一下，有些怅然，“徐老师说的对。”
羊肉现成的，下面也快，不一会老板就把菜都上齐了，许轻舟中午没吃上饭，挺饿了，也不再说话，就大口大口开始吃面，等他吃完，徐久的面还有一半，许轻舟也不着急，慢慢喝着水。
等徐久吃完，许轻舟才笑着说“徐老师小时候是不是那种别人家的孩子？”
徐久有些不解“嗯？”
“就是吃饭细嚼慢咽，干干净净，不掉饭粒那种。”许轻舟还是笑着说。
徐久扬眉笑“算是吧，家里管得严。”
俩人边说边往外走，许轻舟说这里离家不远了，吃完饭遛弯回去，就不用徐久再送了，徐久没坚持，俩人就此告别。
许轻舟回家简单收拾了一下，开始对照之前客户发的照片画设计图，今天因为自己的问题爽约，客户没说什么，但他还是想能够做些弥补。
今天在徐久的车上只睡了一会，可能是很久没梦见过妈妈了，竟然会做梦，他现在有些静不下心，一个小时了，还是寸功难进。
许轻舟索性放下电脑，去洗了个澡，等洗澡出来，看见手机上有方远发来的微信。
【远方：小舟舟，你不够意思啊，暗度陈仓。】
方远每次贼兮兮的叫他“小舟舟”，都不是什么正经事。
【许轻舟：？】
【远方：今天是不是有艳遇？？】
【许轻舟：什么艳遇？？？】
【远方：哥哥已经知道了，你休想再隐瞒我！！！】
【许轻舟：哥哥，你能不能说人话？】
【远方：徐老师是怎么回事？】
许轻舟有些想笑，方远真是太闲了，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
【许轻舟：偶遇，一起吃了个饭，怎么了？】
【远方：你是遇到个陌生人会一起吃饭的人？】
【许轻舟：不算陌生人吧，不是你同事？上次不是我送他去的你家？】
方远……
【远方：你是跟2个月前见过一次面，还没聊过几句话的人吃饭的人？】
许轻舟……
【许轻舟：这中间有点事儿。】
【远方：什么事儿？】
【许轻舟：有空见面说吧，一两句讲不清。】
【远方：我等你跟我坦白。】
【远方：现在有个问题，徐久跟我要你微信了。】
【许轻舟：哦。】
【远方：哦什么？我给了？】
【许轻舟：给吧，又不是什么大事。】
【远方：许轻舟，你有问题。】
【许轻舟：嗯，我有病，病人现在需要休息。】
【远方：你强。】
【远方：但是，你怎么还记得你送他来过我家！！！】
许轻舟有些无语，我又不是傻子，再说徐久这长相气度，很难不记得吧。
不再搭理方远，许轻舟继续打开电脑做图，客户家的房子位于市中心的老城区，因为要保护老城旧貌，所以外观调整空间不大，同时还要考虑保持内外风格的统一性，以及客户是年轻人，智能化需求会高一些，所以，在设计上他考虑以新中式为主，再融合智能家居。
他找了几张之前设计过的类似风格图片，发给了客户，客户表示挺喜欢。对于具体设计要根据空间、功能需求、预算等来进行，需要等下次见面再详细聊。
许轻舟简单洗漱后，拿出了一本《成人英语口语天天练》，看了没一会儿他就有些困意了，想起方远刚才跟他说的话，他拿出手机看微信，果然收到了好友申请，徐久的微信名叫“不留”，通过好友验证，看看时间有些晚了，许轻舟没有打招呼，直接睡觉了。
只是没想到，又做梦了，梦到了姥爷下葬那天的场景，那时已经连续下了几天雨了，天还有些阴，空气很潮湿，他和小姨从墓园往外走，一节节的台阶好像没有尽头，他感觉身上的衣服被潮气打的粘在了身上，粘腻腻的，他转头想看看姥姥姥爷的墓碑，回头时却看到了一个不该出现的身影。
就在他转身想要去追的时候，小姨拽住了他“轻舟，怎么了？”
“我……我好像看见个人。”
“什么人？”
许轻舟有些语塞，他不能让小姨看见那个人，更不想那个人打扰到小姨。
“好像看错了，走吧，小姨。”许轻舟摇摇头，跟小姨一起下了山。
本来到这里，他和小姨就坐车回家了，隔日小姨就走了。但梦里，不知怎么，那个人追了上来，他们回家时，看到那个人就在院子里。
那个人一直在对他和小姨笑，说他已经办好出国手续了，跟小姨是同一个城市，买了同一班飞机，要和小姨一起走。许轻舟很害怕，大叫着“不行”，小姨还安慰他“没关系”，说都是一家人，一起走互相有个照应。
许轻舟在梦里哭叫“不行，小姨，你知道我妈妈为什么会溺水吗？你知道她为什么溺水吗？你知道吗？”
许轻舟就这么把自己哭醒了。
把湿了的枕头翻个面，没有外人在的这个时刻，他很想放纵自己的情绪，可长久以来的习惯性的克制情绪，又让他不知道怎么放纵。
拿出手机，看看时间是3点半，许轻舟起床来到餐厅，拿出了一瓶桂花酒，这个酒度数不高，味道偏甜，一般是女孩子爱喝，可许轻舟酒精过敏，偶尔馋酒，就喝一杯这个解馋，其实，他现在更希望自己能醉一会儿。
喝了三杯，许轻舟觉得额头和手臂有些痒，是轻微过敏反应，他知道不能再喝了，躺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想要刷会视频，等酒意上来就睡觉。
打开微信，发现最上面的消息是徐久的，时间显示22点30分。点开。
【不留：打扰了，轻舟，感谢今天对我学生的关照，羊肉面很赞！】
许轻舟觉得这人挺有意思，加个微信就为了一句感谢？
其实，徐久真不仅仅是为了感谢，他到家没多久，陈多鱼就给他打电话，让他帮忙问恩人的微信号，想要把许轻舟垫付的医药费给了，还说要找个机会当面道谢。徐久想了想，就跟方远要了许轻舟的微信号，等看到许轻舟通过好友申请，就发了那条消息。
没想到半夜起来喝水时才收到回复。
【许轻舟：举手之劳，不必在意。】
徐久没想到许轻舟会在这个时间回消息。
【不留：没睡？】
许轻舟也没想到对面的人竟然还醒着，想了想，回复。
【许轻舟：起来喝水】
徐久不由莞尔，那可真是太巧了。转念想起许轻舟在车上梦魇时蹙眉的样子。
【不留：那不打扰你，好梦。】
许轻舟再没回复，他现在酒意上头，躺在沙发上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可能是酒精的作用，竟然一个梦都没做，一直睡到上午9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