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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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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想容靠在旁边的槐树上,手里把玩着一根银针,银针在夕阳下泛着冷光。她看着叶舟忙前忙后,时不时提醒一句:“火小点,别把鱼烤焦了。鱼皮焦了就不好吃了。”她嘴上说着,眼神里却也藏不住期待——医修虽然注重养生,很少吃这种烟火气重的食物,但在这荒野里,能吃到热乎的烤鱼,确实是件让人开心的事。
叶舟听从花想容的建议,用树枝轻轻拨动灶里的干柴,控制着火势。鱼的香气越来越浓,表皮已经烤得金黄酥脆,偶尔有油滴落在火焰上,发出“滋啦”的声响,溅起细小的火星。叶舟咽了咽口水,转头对众人说:“再等一会儿就好了!马上就能吃了!”
可就在这时,意外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叶舟想往灶里再添些干柴,他弯腰从旁边的柴堆里抱起几根干柴,转身时不小心撞到了灶台边的干草堆——那是他早上捡的,本想留着晚上生火用,堆在灶台旁边,离火焰只有几步远。干草堆被他撞得晃动了一下,几根干草掉落在灶台边缘,正好碰到从灶里溅出来的火星。
“腾!”干草瞬间燃起火焰,火势蔓延得极快,转眼就烧起半人高的火苗。叶舟脸色骤变,手忙脚乱地想扑火:“快灭火!快灭火!”他伸手去抓旁边的树枝,想把火挑开,却忘了灶台内侧还贴着“低爆符”——火焰顺着石壁往上爬,很快就引燃了符纸。
“嘭!”一声不算太大的炸响,“低爆符”虽然没像“爆炸符”那样剧烈,却也将火星炸得四处飞溅,像撒了一把碎金,落在周围的干草上。原本只是一小团火,瞬间就变成了一片火海,火舌顺着风势迅速蔓延,转眼就形成一个巨大的火圈,将七人和他们的行李都围在了中间。
“不好!”沈星河最先反应过来,他一把拉起身边的柳轻絮——柳轻絮刚才凑得近,吓得脸色惨白,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快远离火堆!往小溪方向跑!”他声音洪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同时伸手将旁边的行李往安全地带拖。
叶舟也慌了,他想用水囊灭火,可伸手摸向腰间的水囊,却发现水囊是空的——中午在路边的小溪里装的水,早就被他喝光了。他看着越来越近的火舌,烤得皮肤发烫,头发都快被烤焦了,急得满头大汗:“水!谁有水囊?快拿水来!”
莫千秋刚把丹炉扛起来,想往火圈外冲,却被火舌挡住了去路。火焰烧得很旺,热浪扑面而来,让他根本无法靠近。他回头瞪着叶舟,又气又急:“这火怎么这么旺?叶舟你这破符!我说了会出事,你偏不信!现在好了,我们都要被烧死在这里了!”
“我不是故意的!”叶舟急得满脸通红,眼泪都快出来了。他看着火圈外的安全地带,突然想起萧云琅会御剑——这是他们唯一能快速冲出火圈的办法。“云琅!快用剑带我们出去!”他朝着萧云琅的方向大喊。
萧云琅也没犹豫,他知道现在不是犹豫的时候。他立刻放下手里的剑,催动丹田内的灵力,指尖泛着淡淡的白光,注入剑鞘——剑身瞬间从剑鞘里弹出,泛着冷冽的白光,轻轻漂浮在空中。他先走到柳轻絮和花想容身边,声音虽然有些紧张,却很沉稳:“你们先扶着陆无尘往小溪边退,那里有水,火势应该蔓延不到那里。我去带叶舟出来。”
柳轻絮和花想容点了点头,赶紧扶起还在愣神的陆无尘,往小溪方向跑。陆无尘被火吓得忘了敲木鱼,任由两人搀扶着,脚步踉跄地跟着跑。萧云琅则踩着剑,朝着叶舟的方向飞去——他的御剑技术虽然不好,但短距离飞行还是能勉强控制的。
“快上来!”萧云琅飞到叶舟身边,伸手抓住他的胳膊。叶舟也顾不上客气,一把抓住萧云琅的手腕,身体借力跳上剑身。两人踩着剑,朝着火圈外飞去。可萧云琅晕剑的老毛病还是犯了——火场上空的空气被烤得扭曲,视线模糊不清,热浪让他头晕目眩,胃里开始翻江倒海,手里的灵力控制也变得不稳定。
他咬着牙,努力想稳住剑身,可手还是不受控制地抖了一下。剑身瞬间失去平衡,像一片失控的叶子,朝着不远处的岩石撞了过去。
“嘭!”一声闷响,两人结结实实地撞在岩石上。萧云琅的额头先碰到岩石,疼得他眼前发黑,眼泪瞬间涌了上来;叶舟则因为惯性,从剑身上摔了出去,沿着斜坡滚进旁边的泥潭里。泥潭里的黑泥又黏又稠,叶舟一进去就陷了半截,等他挣扎着爬起来时,浑身都沾满了黑泥,头发、脸上、衣服上全是,活像个刚从泥里捞出来的泥猴,连眼睛都快看不见了。
萧云琅的剑也掉在了旁边的草地上,剑鞘上沾了不少泥浆,原本光亮的剑身也变得脏兮兮的。他捂着额头,慢慢从地上爬起来,额头上红了一大片,还沾了些泥土,看起来狼狈极了。
“你们没事吧?”沈星河冲了过来,他刚才把柳轻絮三人送到小溪边,就立刻折返回来。他先伸手将萧云琅扶起来,又走到泥潭边,弯腰拉起叶舟。萧云琅摇了摇头,声音有些沙哑:“我没事,就是额头有点疼。”叶舟抹了把脸上的泥,露出一双满是愧疚的眼睛,苦着脸说:“鱼没了,还把你弄伤了,连剑都脏了……都怪我,要是我没画错符,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沈星河拍了拍两人的肩膀,指了指不远处的火圈,“先把火灭了,不然火势蔓延到行李那里,我们的东西就全没了。”
另一边,莫千秋正用青铜丹炉的锅盖挡火。他把丹炉放在安全地带,双手举起锅盖——锅盖是青铜做的,又大又厚,正好能挡住上半身。他深吸一口气,冲进火圈边缘,用锅盖拨开燃烧的干草,试图开辟出一条小路。火焰烤得锅盖通红,边缘都泛了黑,热浪透过锅盖传到他的手上,烫得他手心发麻,连袖子都被火星燎得焦黑,散发出一股烧焦的布料味。
“快跟我走!往小溪边跑!”莫千秋朝着陆无尘等人的方向大喊,可转头一看,却发现陆无尘正带着柳轻絮往反方向走——他闭着眼睛,双手捧着木鱼,还在小声念着佛号,竟是凭着感觉“随缘”指路。再走几步,他们就要冲进另一片更旺的火圈里,那里的干草更密,火势也更大,一旦进去,后果不堪设想。
“陆无尘!你往哪走!”莫千秋急得大喊,声音都变了调。他顾不上挡火,冲过去一把抓住陆无尘的胳膊,用力将他往回拽。陆无尘被拽得一个趔趄,睁开眼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火圈,又看了看莫千秋焦急的脸,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阿弥陀佛,刚才佛祖好像指错路了……我还以为那边是安全的。”
“别佛祖了!再不走我们都要成烤僧了!”莫千秋气得哭笑不得,拉着陆无尘的胳膊就往小溪方向跑。柳轻絮也赶紧跟上来,手里还抱着她的阵旗,生怕阵旗被火烧了。
花想容也没闲着,她跑到小溪边,发现靠近溪边的一处草丛火势较弱,心里有了主意——医修的血液里含有微弱的灵力,对火焰有一定的镇制效果。她从布囊里掏出一根银针,想划破手指,用血引开火焰,给众人开辟出一条更宽的逃生路。
可她刚举起银针,还没来得及划破手指,就见沈星河扛着萧云琅、拉着叶舟从火圈里冲了出来。两人跑得太急,没注意到旁边的花想容,萧云琅的胳膊不小心撞了花想容一下——花想容手一抖,银针脱手而出,像一道银色的闪电,直直朝着沈星河的腿扎去。
“小心!”花想容惊呼一声,伸手想去抓银针,却已经来不及了。
银针“噗”地一声,精准地扎进了沈星河的大腿外侧。沈星河闷哼一声,脚步顿了顿,额头上瞬间冒出冷汗——银针虽然细小,却扎得很深,疼痛感顺着腿传遍全身。可他看了看身边的萧云琅和叶舟,又看了看不远处还在燃烧的火圈,咬了咬牙,没停下脚步,反而加快了速度,将两人护在身后,硬生生扛着他们冲出了火圈,朝着小溪边跑去。
直到跑出百米外,远离了火势范围,众人才停下脚步,一个个气喘吁吁地靠在树干上,大口喘着气。沈星河靠在一棵槐树上,腿上还插着那根银针,鲜血顺着裤腿渗出来,染红了一小块布料,在夕阳下显得格外刺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