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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矛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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矛盾
院子里百花开放,一片的明媚。风过花动,舞姿生媚。
栎媛蹲在院子里,看着花边长得正绿的小草。小草有些摇摆,却等风过之后,依旧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
人生要是有了这份的坚韧,或许就是无敌了吧。可是人非草木,有些打击或许是致命的,一次,就会让人死心,绝望。
“栎媛姑娘,王爷让你过去伺候着。”文宣被拓跋迳裔吩咐过来将栎媛叫过去。栎媛站起来,应承下来。
推开书房的门,房间里坐着的不止拓跋迳裔,还有杨凌生。拓跋迳裔坐在书桌前,杨凌生站在旁边,似乎在看什么东西。“以将军看,现在北边的犬戎族蠢蠢欲动,应该怎样?”拓跋迳裔问着。
杨凌生指着地图:“北边的犬戎虽蠢蠢欲动,却因为现下正内乱而无暇南进。倒是西面的岽临国,皇上已经想用兵很长时间,迫于没有十足把握而作罢。”
拓跋迳裔是十岁之后就随他的母亲去了他的封地,现在回来,皇上就将边防布置的重任交由他来管理,可见皇上对其的信任之深。
栎媛静静走到案边,慢慢的磨着墨,一声不吭的听着他们商讨。拓跋迳裔用余光观察着栎媛,却见她低着头,看不出脸上的表情。
“王爷,李大人在客厅里面等您呢。”文宣在门外说着,拓跋迳裔不好意思的说:“杨将军,我恐怕要失陪一会儿。
这样吧,就叫我的侍女陪将军在院子里逛逛,本王一会儿再同将军商榷边防之事。”说着就匆匆走了出去。
栎媛放下手里的墨,福身:“将军请这边走。”说着领着杨凌生往花园去了。杨凌生跟在她后面走着,竟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仿佛这个女子,在很久以前,自己就已经熟悉。
栎媛一言不发,只是一味的向前走着,突然,她停住脚步,蹲下身。
洁白的花苞,那么小,让人心疼。
她凑近,闻着那虚无的香味。
这种花没有香味,有的,只是那种熟悉的感觉。
杨凌生见她脸上浮出难得的笑容,不觉心情也好起来,他看着面前的女子,嘴角也不禁含上了笑。他俯下身子,语气轻松:“你也喜欢这种花吗?”栎媛回过神,睁开眼睛,点了点头。
杨凌生手抚上花:“这叫素玉花,花开的总是那么小,让人心疼它。”
栎媛的身子一僵,猛地回过头来看着他,这句话,墨凌也说过,只不过他还说过,栎媛就像是这花,他会心疼她,守护她一辈子。
杨凌生转头,对上她疑惑的眼神。
她的心里翻江倒海,自己的哥哥明明已经在那场灾难中死亡,那么现在在自己面前的说着同样的话,长着同样的脸的人,又是谁?
她知道每个人都不应该成为另外一个人的替代品,所以她努力告诉自己这个人只是一个跟哥哥长得像的陌生人。所以今日见到他,她也努力地克制着自己。
这一刻,当他嘴里吐出相同的字眼,所有的伪装,所有的矛盾,都化为乌有。她动了动嘴唇,那声“哥”始终没有出口,只是红了眼眶。
而杨凌生却是一头雾水,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这个女孩子看见自己,为什么总是在哭。他拿出自己的手帕:“你不要哭了。”
栎媛一狠心,没有接,只是用袖子胡乱抹去眼泪。
杨凌生将手帕塞到她手里:“女孩子,不需要那么坚强。”栎媛摇摇头:“谢谢你。”
说完,默默看着地上,不再言语。杨凌生也不知道接下来能做什么,只是静静陪着她。他不也不知道自己这样的耐心和对她莫名的关心从何而来。
就这样,两个人的静默维持到了拓跋迳裔的回来。
灯火阑珊,烛影飘动,栎媛坐在桌边,手里一直捏着手帕。
房门推开,拓跋迳裔轻声走进来,看见栎媛正在想着什么。
他蹑手蹑脚,却还是惊动了栎媛。栎媛站起来:“这么晚了,你不休息吗?”拓跋迳裔站直身子,坐下来随手倒了杯茶:“你不是也没睡嘛。想什么呢?”
栎媛也坐了下来:“没什么,就是睡不着。”拓跋迳裔放下手中的杯子,不解的说:“你不是不知道我今日让你们两个单独相处是为了什么,为何你却不与他将话讲清楚?”
栎媛将手伸到蜡烛的火焰上面,看似在玩弄着火焰:“有些人,若是真的在意,那么谁都替代不了,即使是他们拥有相同的容貌。哥哥离开了,所以我更加不应该将别人错认。对哥哥,对他,对我而言,一切还是跟原来一样最是自在。”
虽然栎媛嘴巴里这样说着,可是却心不在焉,因为这个人,跟自己的哥哥越发的相像。
“小心...”拓跋迳裔话还没有说完,栎媛已经轻轻皱眉,猛地将手抽回去。
愣神之间,焰火竟然烧到了她的指头。拓跋迳裔忙将她的手拉到面前检查:“都起泡了...”栎媛自然地将手抽回来:“没事,不疼...”
拓跋迳裔的心轻轻一动,站起身:“我先走了。”走到门口,转身关门时,又忍不住叮嘱道:“待会儿我让文宣送点烫伤药来,还是爱惜一些自己,你前些日子手上的伤还没好,别没事就往那么漂亮的手上添疤。”
栎媛安静的点头,没有过多的言语。
房门轻轻合上,一切都归于平静。可是那么一些人,那么一些事,出现,既是刻下,抹不去,擦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