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意料之外的之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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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渐沉，201室门口的光线晦暗不明。张暄修长的指尖在青铜罗盘上轻叩，发出细微的清响。两人在房间内转了一圈，罗盘指针纹丝不动，依然死寂。张暄蹙紧眉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地扫过空荡的房门内外。
“这里太不对劲了。”他沉声开口，音色在寂静的走廊里显得格外清晰，“气息干净的过分。”收起罗盘，张暄转向身侧的苏瑾栎，语气恢复了一贯的沉稳，“苏工，现场暂时看不出更多了。我需要回去调阅一些内部档案，或许能有线索。你先回家，锁好门，一切小心。”
"好的，张博士。"苏瑾栎点头，下意识用了工作时的称呼。
"下班了就别这么正式了，"张暄推了推眼镜，露出一抹浅笑，"叫我张暄就行。"
"那你以后也叫我瑾栎吧。"苏瑾栎从善如流。
张暄微微颔首，目光似不经意地掠过通往楼上的昏暗楼梯口，那里仿佛有丝缕极阴凉的气息盘旋不去。但他终究什么也没说，只道了声“再联系”，便转身快步离去，背影很快融入了楼道深沉的阴影里。
苏瑾栎转身上楼，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家里传来的游戏背景音让她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推开门，只见丹增依旧盘腿坐在客厅地毯上，手机屏幕的光映亮他半张精致的侧脸。听到响动，他并没有抬头："他走了？"语气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不快。
"嗯，张暄说要去查资料。"苏瑾栎踢掉高跟鞋，把自己摔进沙发。
"张暄？"丹增操作的角色一个失误，差点掉下悬崖，他暂停游戏，转过头来，琥珀色的眸子在灯光下清亮亮地看向她，“你叫了直他的名字，他也可以直接叫你的名字吗？”
不明白他在在意什么，苏瑾栎揉着眉心道："下班了就别苏工、张博士的叫了，累得慌。"
丹增"哼"了一声，注意力回到游戏上，但耳朵尖微微动了一下。
苏瑾栎歇了会儿，把张暄关于地缚灵想找丈夫报仇的推测说了出来，也说了说自己的想法:“要是能看到他丈夫的社交账号就好了，了解一下这个人。”
丹增听完，想了想，拿过旁边的旧手机——他现在玩这个比玩游戏还熟练。指尖划过屏幕，带起微弱的光晕，他熟练地打开几个社交APP。
"可以的，可以看！”
苏瑾栎有点不信，丹增就将手机举到她眼前：“你看这个是他的'微博'，这是他的‘某信’，还有这个，他还有'某音'。"丹增竟然真的能连通那个丈夫的账号，只见他手上红光一闪，一些已经删掉的记录也出现了。
苏瑾栎凑过去看，一条条尺度颇大的图片和视频暴露在两人眼前。
苏瑾栎还没来得及害羞，倒是丹增先惊诧起来："这是什么！这些女子……怎么不穿衣服！"
她被丹增生涩的反应逗笑："这叫'福利姬'，现在网上多了去了。你呀，真是少见多怪。"她故意凑近，笑眯眯地问，"我说，你活着的时候，该不会是个小屁孩吧？"
丹增的脸"唰"地红了，他猛地转头避开苏瑾栎的目光，梗着脖子："胡说！吾才不是！”
看他这反应，苏瑾栎笑得更开心了。她拿过手机，仔细翻看那些被丹增恢复的删除记录：婚前同时与数名女性暧昧的聊天，频繁给性感主播的打赏，各种炫耀性经历的露骨留言...
丹增凑过来一起看，看着看着就疑惑起来:“这些不是他的妻子。”
"你这说到点子上了，"苏瑾栎收敛了笑容，指着屏幕上的结婚证照片，是死者夫妇的，照片中的死者虽然不漂亮，但是看起来文文静静的有一股书卷气，"你看他关注的类型，都是这种身材火辣，风格外放的。可他妻子完全是另一种气质。"
丹增皱眉："娶妻，不该娶最爱之人吗？既不喜欢，为何要娶？"
苏瑾栎叹气："图别的呗。现代人结婚考虑的事情很多的，家境、学历、面子，或者只是到了年纪觉得'合适'……"她看着丹增困惑的眼神，"古代也有门当户对的说法吧，你这想法倒是单纯。"
丹增拿回手机，看着屏幕上打扮精致的男人颇有些小帅的脸陷入沉思。
也没什么好看的了，苏瑾栎把手机放在了一边，对着丹增，又说起了死者地缚灵的情况。
“不管怎么说，灵体突然消失了确实太奇怪了。”
看她又想到这里了，丹增也就接着和她谈这个，但却表达了和张暄不同的观点："吾倒觉得平常。今年天时特别，阳气旺，吾都要避，这种新死鬼自然难以维持。"
这套说辞似乎也有点道理，看丹增老实的样子，苏瑾栎选择相信:"好吧，那怎么办呢？"
"等等就好，等到……你们说的'鬼节'，"丹增肯定道，"那日阴气最重，你那时再取。"
“好吧。”离中元节也就一个周了，那就等等吧。
说不定张暄或者警方那里能有新进展呢！
第二天上班，苏瑾栎就把丹增的观点告诉了张暄，张博士虽然不相信丹增，但是眼下似乎也没什么头绪，便也同意等中元节再试试。
日子很快就在实验数据和与丹增插科打诨中流过。这期间丹增还学会了用外卖点奶茶，酷爱全糖还猛加奶盖的爱好让苏瑾栎震惊又羡慕。
真实实打实的完全没有□□负担啊！
转眼就是中元节傍晚，空气弥漫着纸钱焚烧后的烟熏味。
苏瑾栎下班后，在小区门口等到了约好的张暄。他手中并未携带任何法器，只是对苏瑾栎点了点头：“时辰到了，瑾栎。我们再去一趟201，这次需要借助那屋子本身的‘地气’。”
两人再次进入201室。阴冷的气息比往日更明显了些。张暄示意苏瑾栎在客厅等待，他则缓步巡视，目光最终落在卧室梳妆台上一把半旧的木梳上。梳子上还缠绕着几根长发。
“就它吧。”张暄拿起木梳，回到客厅中央。他让苏瑾栎站定，自己则以指代笔，凌空勾勒出几个繁复的符文，口中念诵着低沉的咒诀。随着他的动作，房间内那股无形的阴寒之气开始缓缓流动，如同被引导般，向着他手中的木梳汇聚，并最终与苏瑾栎手上的印记相连。张暄示意她接过木梳，触手一凉，木梳表面仿佛凝结了一层看不见的霜气，触手冰凉刺骨。
“勉强是可以了，”张暄的脸色略显疲惫，“不过毕竟是地缚灵，我只能暂时将它的灵体引导附着在这把梳子上，这上面有她生前的气息，能作为暂时的‘土地’。你是她选中的人，你拿着它，我们按计划去找凶手。但要快，这种状态维持不了太久。”
苏瑾栎点了点头，手上冰冷的触感直透指尖，仿佛握着一小块寒冰。
今天，张暄开了自己的车来，一辆黑色商务车，两人立刻赶往负责本案的分局。
分局大厅灯火通明。张暄径直走向值班台，出示了一个深蓝色封皮的特殊证件。值班民警与张暄明显很熟络，象征性的看了一下证件就递了回去，还一边打趣他："张博士，这么晚还过来？"
"麻烦李哥了，来了解下冰柜案的进展。"张暄自然地侧身介绍苏瑾栎，"这位是我的助理苏工。"
民警朝苏瑾栎友善地点点头，直接放行。穿过走廊时，不时有警察主动与张暄打招呼，显然他是这里的常客。
年轻警员小王将他们引到一间会客室，递上两份资料。"死者陈静，京市本地人，师大毕业的独生女。"他翻开档案页，"父母都已经退休了，退休前都是国企的普通职工，201那套房子是父母给她结婚准备的陪嫁，结婚后他们夫妻二人就住在那里。陈静原本在实验二小教语文，工作很优秀，去年还在学校获了奖。"
苏瑾栎看着档案照片上那张温婉的脸，很难想象她会遭遇如此结局。
"但蹊跷的是，"小王警官继续说，"案发前的一个多月，她突然在丈夫翟晓光的陪同下去学校办了辞职。"他翻到下一页，给二人展示死者丈夫的档案:"翟晓光也是本地人，但学历差很多，只是个三流大学的体育生，他现在在'动力方舟'健身房当教练，收入尚可，但据他的同事反馈，翟晓光这个人消费习惯不好，花钱大手大脚，所以经常不到月底钱就花光了，只能向他们借钱。"
张暄听完点点头，开门见山的问："我们现在能见见翟晓光吗？"
"恐怕不行。”小王警官摇了摇头:“你们来晚了，今天下午法医报告确认死亡时间后，他的嫌疑就已经排除了。案发当时他有确凿的不在场证明，律师已经接他离开了。"
这个结果让苏瑾栎握紧了口袋里的木梳，案件的线索似乎又断在了半路。
“什么确凿的证明？”张暄也很惊讶。
“是别的分局过来的文件，我这边暂时也没看到，他这个案子情况还是挺复杂的，各方也有施压。”
张暄还是不解:“既然他不是凶手，他为什么要给伪装死者给她父母发信息？”
小王警官翻开翟晓光的口供说:“他说陈静的性格很任性，经常一言不合就和父母闹别扭，而二老又非常关心女儿，联系频繁了陈静觉得压力大，之前就让他帮忙回。所以他自打婚后就经常登陆陈静的X信账号，替陈静回二老的信息——这个我们与X信那边核实过，从账户登录设备来看，这一两年确实有这个情况。”
……
离开警局时，夜风带着凉意。张暄拉开车门，镜片后的目光若有所思："像陈静这样的乖乖女为什么会突然辞掉自己稳定的工作呢？"
车子驶入夜色，载着未解的谜题消失在霓虹深处。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意料之外的之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