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茸茸系统满级宿主》剑歌

5、第五章

　　“厉害吧，想学我教你啊。”林知知企图用玩笑掩饰尴尬。
　　本以为顾乔溪会礼貌一笑，岂料他眨眨眼，点头：“好。”
　　林知知：“……”

　　秋天凉爽的夜风穿堂而过，两位老人一直坐在客厅等待。
　　林奶奶一脸担忧，确定林知知安然无恙后才放下心来。
　　林知知把布偶猫咪安顿好，林奶奶听顾乔溪说小猫咪是从枯井里救上来的，先是觉得小猫可怜又幸运，之后少不了责备孙女太冒失。
　　林知知撒着娇，陪奶奶去厨房热菜，这事就算翻篇了。

　　吃饭前，林知知随手打开了电视，新闻联播的主持人正说着结束语。
　　她眼睛看着电视，却留神听着爷爷和顾乔溪闲谈。
　　顾乔溪已经回家换过衣服，整个人清清爽爽。
　　他约莫跟爷爷奶奶很熟络，明明看起来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却能接上爷爷关于村中事务风土人情的话来。

　　林知知忽然觉得，这些年她错过了很多。
　　中学时想考上好学校，埋头一心念书，到了大学，为了多赚钱寒暑假都不回家。
　　好像永远有完不成的目标，可老人家最缺的就是陪伴，只要健健康康就够了。
　　她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离开爷爷奶奶，她要把改造青霞村当作目标。

　　一顿饭吃的挺自在，林知知把顾乔溪送到院门口：“你的衣服我洗干净了还你。”
　　“不急。”顾乔溪踏过了院门门槛，停了一下又侧身，“我能……关注你吗？”
　　林知知愣了一下，反应过来他说的关注是指她的自媒体账号。
　　是听说她想做自媒体吧，邻居小伙子还挺热心的。
　　“当然可以啦。”她把平台和ID告诉了顾乔溪。

　　送走了顾乔溪，林知知合上院门，随手掏出手机，解锁，点开平台。
　　她想看看自己的关注数。
　　下午发布自家汤圆的视频后多了二十多个关注，一个多小时前的救助视频竟然一下涨到快一百关注，目前是99。
　　刷新。
　　关注+1。
　　新关注的名字一看就是系统随机，头像是粉色卡通猫猫头，大概也是系统自带，一看就是刚创建的新号。
　　林知知”扑哧“一声笑了。
　　他是故意的，还是不小心的？

　　余光瞥见左上的小信封有几条私信，随手点开。
　　林知知眼睛一下睁大，私信来自布偶猫的主人，约莫一个小时前发来的。

　　“博主博主，您救小猫咪的是我家橙子!”
　　“橙子走丢三四天了，我还以为……真是太感谢您了！”
　　附带几张橙子的照片。
　　“方便告诉您的地址吗？我现在就去接。”

　　猫泡泡的效率真不错，林知知感到欣慰。
　　她边朝安放橙子的房间走边回消息。
　　”您放心，橙子没有大碍，但还需要治疗几天，我正好是动物医师，所以不着急过来接小猫。”
　　她加上地址，点击发送。”
　　来到房间，她拍了几张橙子睡得正香的照片发给猫主人。
　　橙子主人很快回消息表达了感谢。

　　自从绑定了系统，日子在不为人知处变得匆忙漫长。
　　林知知跟奶奶说了晚安，拖着身体回到了房间。
　　一头扎进柔软的被子里，疲惫层层涌来，她就这么睡了过去。
　　一夜无梦。

　　林知知在一床阳光中醒来，手无意识伸到枕头底下，摸出手机看了看时间。
　　刚过七点。
　　不小心指纹解了锁，手机还停留在昨天的账号页面。
　　一连上网，手机自动刷新，她睡眼惺忪地看着那个小圈圈转啊转。

　　接着，界面焕然一新，林知知瞬间清醒过来。
　　她一个鲤鱼打挺从床上坐起，用力揉了揉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自己的关注数，二千多。
　　一个晚上，涨了二千多粉丝！？

　　她确定了好几遍，才抖着手指下滑。
　　昨天救助橙子的视频上了热门，挂着小火苗，好几百人正在观看。
　　底下留言也有好几千了，林知知猜测肯定是自己被人夸善良专业呗。
　　傻笑着点开评论区，笑容逐渐凝固，这画风，对一个宠物博主来说，怎么这么歪呢？

　　“裸体美男，夜晚枯井，太狂野啦噜，我喜欢!”
　　“清冷帅哥抱着落难小猫咪，反差萌啊！”
　　“卧槽，他小心翼翼抱着小猫抬头仰望的眼神也太绝了……”
　　“博主皮下是大帅哥嘛，我感觉比明显还好看啊，别做自媒体了，去拍电影吧。”
　　“身材好就算了，长得还这么好看。”
　　“长得好看就算了，心地还这么善良。”
　　“人美心善就算了，拍照技术好配文还萌。”
　　……
　　搁这玩接龙呢！
　　林知知把手机猛地往被子上一拍，她有些生气，但分不清在气什么。
　　吸引来的人并不是为账号经营的方向？还是不屑美色引流？她不知道。
　　但她很快就想明白了，这年头流量就是王道，有流量就能被更多人看到。
　　契机是什么重要吗？抓住契机才重要，好多小博主就差这个契机。

　　林知知释然，开启崭新的一天。
　　早餐后跟奶奶闲聊了一会儿，背上两只受伤的小猫咪，林知知骑上小电瓶去镇上开店。
　　闲时，在热门贴下一一解释了网友们的误会。
　　她不打算靠顾乔溪吸粉，人有自己的事业，况且，一个不熟悉互联网的人，肯定不愿意被放到网上被人这样讨论。
　　想到顾乔溪也许会看到那些评论，林知知总觉得对不住他。

　　抓住契机的好处日渐彰显，许多人被帖子吸引过来，少不了要看看其他内容，感兴趣的，自然就留下来了。
　　之后的一段日子，林知知线下接系统任务，线上帮铲屎官们答疑解惑。
　　专业知识虽有待考证，但异次元技能的业务十分火热——指的是她能听懂猫猫语，通过喵咪叫声知晓猫咪的心事。
　　谁家咪萎靡不振啦热情高涨啦害怕啦生气啦，只要私信她语音，她都能准确指出猫咪诉求，实现咪与铲屎官的和谐共处。

　　不到一周时间，林知知的粉丝数破万。
　　虽然在万千博主中不值一提，但她的业务火出圈了，不少营销号发帖免费宣传。

　　这天，林知知习惯性点开软件，发现有大V在自己最新的一条帖子下面留了言。
　　帖子内容是预备在青霞镇建立流浪动物保护基地，帖子热度很高，已经有不少热心人士和爱心渠道联系她。
　　这位叫知春暖的博主留言：很有意思，继续加油哦~

　　知春暖是有着二百多万粉丝的宠物博主，因为参与过很多线下爱心项目，网上有不少她的活动图和真实信息，她本名叫林知。
　　林知知很久以前就关注了她，说来也巧，他们同城，名字也只相差了一个字。

　　以后说不定有机会见面，林知知想。
　　回复过知春暖，她退出了软件。

　　就在基地项目有条不紊进行时，一个黑帖却将林知知日渐步入正轨的账号的炸得几乎粉身碎骨。
　　林知知一般上午都挺忙，快回家吃午饭时才有时间刷刷手机。
　　然后就傻眼了。
　　跟上次一样，这次她最新的帖子也上了热门，底下的评论却毫不相干，铺天盖地都是骂她的。
　　说她自导自演，虐待动物，筹建地基收纳各地流浪动物是为了吸血，其中夹带了很多惨不忍睹的图片。

　　林知知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发现消息起源于昨天半夜的一条黑贴。
　　视频来源于监控，监控录下了一男一女拎着一只猫来到橙子被救的地方，然后把猫扔了下去，然后便出现了最开始爆火的视频画面。
　　时间、地点、事件完全吻合，只是监控角度刁钻，无法清楚分辨人脸。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那种地方，怎么会有监控呢？
　　如果视频里的事情真的发生了，那评论区的图片……
　　林知知气得手抖，捏着手机的指关节都白了。
　　她咬着唇继续搜索相关帖子。

　　黑贴是半夜出现的，经过一夜发酵，当事人却并没有回应，怀疑的人渐渐变得笃定。
　　之后又有许多跟帖，图片大多来自那些帖子。
　　人对恶的想象力的无穷的，尤其乐于在网上搞阴谋论，能从基本事实出发，扯到复杂阴暗至讳莫如深。
　　何况谁又分得清什么是基本事实？
　　网络是把双刃剑。
　　账号被毁了，但林知知不在乎，她现在只想知道图片上被折磨的小动物的情况。

　　林知知关上手机，深呼吸了几个来回，呼叫猫泡泡：“泡泡，帮我查查这些帖子的发帖地址。”
　　她的声音冷静得可怕，这些日子跟她混熟了，有时会调皮打趣的猫泡泡也认真严肃起来。
　　【好的大大，信息检索中。】
　　眼前出现淡蓝色光屏，网络浮现其上，相关帖子连点成线，渐渐与地图相重叠。
　　最终地图清晰地上闪烁着三个点位，集中在Z城某地。

　　【除却转发，原始贴共17个，分别来自三个设备，设备集中，不能确定操控人数。】
　　林知知看着前方地图，Z城天使动物保护基地闪烁着刺目的红光。
　　网上把她扭曲成利用流浪动物筹款中饱私囊，甚至意图虐待动物制成影像高价贩卖给变态。
　　原来是贼喊捉贼。
　　难怪要搞只有区区几万粉丝的动物博主，她如果真把基地建起来，分流是小，日后少不了合作交流，那么就极有可能抓到黑色交易的蛛丝马迹。

　　林知知冷笑，思路异常清晰：“泡泡，帮我检索天使动物保护基地的监控。”
　　这次锁定目标，猫泡泡效率极高，几乎是林知知话音刚落就入侵了基地监控。
　　淡蓝色光屏上出现了基地内部画面，上层正常，而阴暗潮湿的地下区域……

　　仿佛看到了小动物的地狱。
　　林知知眼眶瞬间红了：“我要报警。”
　　【不可行，异地报警且无凭无据。】
　　“那我就去当地部门举报。”
　　【大大，连猫泡泡都知晓人类社会的险恶，天使基地做到这种规模，很难说是不是有靠山，贸然举报有可能打草惊蛇把大大搭进去，这件事要从长计议。】

　　林知知也明白这个道理，她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从长计议？徐徐图之？
　　她能等着被带走调查——被那种组织盯上，想必早有齐全的证据等着她——可那些受伤煎熬的小猫小狗呢？

　　林知知放下把头发抓出鸡窝的手：“先救动物，泡泡，把我的猫爪币全部换成治疗道具，你能寄生到我的体内，暂时操控动物们的身体发放道具也不难吧？”
　　【可以是可以，可是大大，你的猫爪币不够啊。】猫泡泡为难。
　　“不能预支吗？”
　　【泡泡也想，可能量不足。】

　　林知知快疯了，忽地，她灵光一闪：“平常做任务除了猫爪币，不是还有恢复人形的时长吗？我攒了快一个月了，时长可以用来抵押吗？”
　　猫泡泡沉默良久。
　　【大大被黑暗势力变成猫，那是连泡泡都要屈服的力量，而大大收集的信仰之力的确可以帮助泡泡恢复力量，反向帮助大大恢复人身。】

　　林知知耐心听猫泡泡补充完设定：“所以呢？”
　　【因为都是使用泡泡的力量，所以理论上是可以的。】
　　“那别再耽误了，把我有的都拿走，帮小动物争取获救时间。”林知知已经在收拾东西，准备关店回家了。
　　猫泡泡迟疑。
　　【大大变成猫后在家里度过吗？那基地怎么办？小动物怎么办？】
　　“基地当然不能不管，小动物当然也不能活一天算一天，至于我，我要以身入局。”

　　林知知以最快的车速回到家，拿上之前买的小型摄像挂到自己脖子上。
　　下楼，走到厨房，用力抱了抱奶奶：“奶奶，我有事要出门几天，您在家一定要照顾好自己，别担心知知，我过几天就回来。”
　　然后也不给林奶奶询问的机会，转身就走。
　　本来想骑上电动车，正在监控基地的猫泡泡突然出声【不好大大，有只小狗快不行了！】
　　林知知忍不住骂了句脏话，算了，只能靠四只猫爪跑去市里了。
　　“就现在！”林知知念头刚落，院中炸开一朵朦胧轻烟。

　　追出来的林奶奶没看到孙女，跟一只酷似自家汤圆的橘猫大眼瞪小眼。
　　林喵“喵呜~”一声，跳上院墙，生怕被发现似的开始狂奔。
　　然而当了二十多年人，做猫很不熟练，一个不注意，被隔壁伸出院墙的一枝开得正盛的桂花枝绊住脚，四仰八叉地摔进了顾家小院。

　　跑得太急，腿……好像骨折了……
　　这就叫出师未捷身先死吗……
　　林知知含泪仰望蓝天。
　　耳边传来脚步声，视野中出现一个人。
　　这人弯腰，随后林喵命运的后脖颈给人捏住。

　　顾乔溪刚从荷塘回家，一身风尘仆仆，倒映着小橘猫的眼睛却闪闪发亮，夹子音与形象严重不符：“好漂亮的小橘猫~”
　　后腿微微抽搐的林喵：“……”
　　“这么苗条的小猫，肯定不是林家的小汤圆，应该很灵活，那怎么会摔伤呢。”夹子音带着困惑。
　　汤圆：……
　　“走，顾哥哥带你去找林家姐姐，保管小猫没事。”顾乔溪欲往林家去。
　　林喵：别去了，林家姐姐已经人间蒸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