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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碧天落 ...

  •   萧瑟的风吹散街道的尘埃,谢繁花和谢千机从蛛巢撤退后都挂了些轻伤。

      谢繁花捂着胸口:“那驼背阿罗真是难缠,慕家的人呢?”

      谢千机:“慕青羊和慕雪薇一度突破防线,但还是被拦下了大家长被带走了,其余的人也被蛛影十二肖打退不知所踪。”

      谢繁花有些烦躁却也无力扭转大局:“先回驻地,寻师父禀报此事。”

      谢千机点点头二人将要离去时,两柄寸指剑直奔两人而来,谢繁花率先发动抵挡。

      夜色浸满青石板路,月色如碎银铺陈,巷口阴影里忽然踱出一道玄色身影。他宽肩窄腰裹在利落黑衣中,衣袂扫过地面时带起几片枯叶,却不见半分拖沓。

      月光斜斜淌过他下颌线,勾勒出流畅到近乎张扬的轮廓,鼻梁高挺得有些桀骜,唇线微扬,似笑非笑。他抬手漫不经心地将额前垂落的黑发别到耳后,指节分明,动作里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散漫。不似正人君子的端方,反倒像只偷腥得手的夜猫,眼底藏着点玩味的痞气,连月色落在他眼睫上,都沾了几分放浪的俊朗。

      谢繁花:“苏昌河。”

      “病死鬼谢繁花,真是冤家路窄啊你们这是进攻蛛巢失败,败退了?”

      谢繁花:“你来此是来拦我去路?”

      苏昌河侧头轻笑:“非也,我就想去蛛巢看一眼,在此遇到你纯属偶然。”

      谢繁花有些质疑也没敢轻举妄动只是礼貌道:“既然如此,还请送葬师把路让开。”

      “你都叫我送葬师了,虽然我不是特意来找你的,但既然遇到了我总得有所表示吧,你也算是谢家的一代翘楚了,不如我来给你送送葬?”

      眼前一副肾虚样的蠢货是谢霸最得意的弟子,苏昌河抿抿嘴想必这些年欺辱朝云的人里也少不得他的影子。

      谢繁花被他这种高傲的姿态激怒:“那你便来试试!”

      刚要动手之际一柄飞刀插入谢繁花面前的青石板内砸出一道裂缝。

      “竟敢对我们谢家少主无理,苏昌河你越来越胡闹了。”

      白衣女子斜倚在屋脊上,裙摆随夜风轻晃,似月下浮着的一朵白梅。她指尖拈着柄寒光凛冽的飞刀,刀身映着碎月,流转间竟比星辉更冷。

      她漫不经心地转着飞刀,银刃在指间划出圆润弧线,时而让刀背轻贴掌心摩挲,时而挑起刀尖对着远处檐角,眼睫垂落,遮住眼底情绪,只露一截纤长白皙的脖颈,衬得那抹冷银愈发刺目。风卷着她的发丝掠过刀身,她忽然抬眸,指尖微顿,飞刀在指节间打了个旋,稳稳停在虎口,动作利落又带着几分慵懒,整个人似寒月浸雪,清冷中藏着不容忽视的锋芒。

      谢繁花皱眉:“谢朝云你怎么在这!”

      谢朝云嘟嘴似有些委屈:“少主这话说的让人心寒,我自当是来接应少主的,这苏家苏昌河竟如此大胆,我来替少主教训他。”

      谢繁花看了一眼苏昌河,后者丝毫不见恼怒反倒是嘴角带笑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屋檐上的姑娘调笑道:

      “那你可轻点,我怕疼呢!”

      屋脊上白衣一晃,谢朝云指尖寒光乍现,三柄飞刀如流星赶月,循着苏昌河肩头、腰侧、膝弯三处要害射去——却都留了半分力道,角度偏得巧妙。

      苏昌河似早有察觉,玄色身影旋身侧避,右手寸指剑自腰后拔出,剑身仅尺许,寒光映着月色。他不闪不避,剑尖精准点在第一柄飞刀的柄端,“叮”的一声脆响,飞刀借力反弹,擦着他肩头飞过,钉进旁边的老槐树。未等第二柄飞刀近身,他手腕翻卷,短剑如灵蛇吐信,横削竖挑,剑风扫过之处,另两柄飞刀竟被他用剑身一一拍开,落在地上发出轻响。

      谢朝云足尖一点屋脊,身形如白蝶掠下,指尖又凝三柄飞刀,却故意放慢出刀速度。苏昌河见状,短剑招式也跟着放缓,剑势看似凌厉,实则每一次劈刺都避开了要害,只在她衣袖、裙摆处留下浅浅剑痕。两人身影在夜色中交错,白衣与黑衣翻飞,飞刀破空声与短剑嗡鸣交织,招式精妙却无半分杀意。谢朝云抬眸时,眼尾扫过街中谢繁花身影,唇角微不可察地勾了勾,旋即佯装不敌,踉跄着后退半步,飞刀脱手飞向苏昌河身旁的墙面,而苏昌河也顺势收剑,寸指剑抵在她咽喉前一寸,剑峰凝着月色,却无半分寒意。

      “少主为何只顾看着?还不来助我!”

      寸指剑抵在谢朝云颈侧,寒光映得她脸色愈发苍白,她踉跄着后退,眼底满是“惊慌”,实则余光死死锁住谢繁花。

      “放开她!”谢繁花一声怒喝,握着长刀疾冲而出,刀锋劈开夜雾,带着破风之声直劈苏昌河面门。苏昌河似早有预判,侧身一让,同时反手扣住谢朝云的手腕,将她往身前一拉,恰好挡住谢繁花的刀势。谢繁花顾忌着谢朝云,仓促收刀,招式顿滞。

      就在这一瞬,谢朝云眼中“惊慌”尽褪,取而代之的是冷冽锋芒。她手腕猛地一翻,挣脱苏昌河的桎梏,藏在袖中的三柄飞刀瞬间脱手,两柄直取谢繁花持刀的手腕,另一柄则绕着诡异弧线,擦过他肩头。谢繁花猝不及防,长刀被飞刀震得脱手,刚要俯身去捡,谢朝云已足尖点地,身形如鬼魅般欺近,左手扣住他后颈,右手一柄飞刀稳稳架在他咽喉处,刀身映着月色,寒气刺骨。

      苏昌河收剑立在一旁,玄色身影融于夜色,看着这一幕,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谢繁花僵在原地,脖颈处的冷意让他浑身紧绷,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你敢背叛谢家!”

      谢繁花大怒顿时明白自己被耍了,惊怒不已偏偏性命又掌握在别人手里,心中生出一阵不甘又无力的感觉。

      谢朝云还是那副笑眯眯的模样,她的面容是天生的悲悯相,眉如远山含黛,细而绵长,眼尾微微下垂,似含着化不开的温和,眸光澄澈如净瓶甘露,无半分尘俗烟火气。

      鼻若悬胆,秀挺却不凌厉,鼻尖圆润带柔;唇瓣饱满,色如淡樱,不笑时也似含着三分慈和,唇线柔和得能抚平人心底的躁气。下颌线圆润流畅,不见棱角,整个人浸在柔光里,竟如观音宝相般,自带一股清净神性,乖顺又庄重,让人望之便心生敬畏与暖意。

      这张脸太具有欺骗性,明明谢繁花知道她骨子里本就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却还是被她摆了一道。

      谢朝云:“少主言重了,朝云可没胆子叛离谢家,只是少主实在不地道怎么逼我与昌河刀剑相向?若是伤了他少主可能赔我一个意中人?”

      简直危言耸听!明明是她自己扬言要替自己教训苏昌河现在又成了自己逼着她了,女人的话果然不可信!

      苏昌河:“俗话说宁拆一座庙不拆一桩婚,怪不得你半死不活原来是拆人姻缘的亏心事做多了,真是活该。”

      二人一唱一和惹得谢繁花眉头狂跳,他们怎么敢如此羞辱自己,待脱困自己定要禀明师父将谢朝云挫骨扬灰!

      谢繁花暴起运起周身内力震开谢朝云,后者一时没有防备被掀开一个踉跄,苏昌河猛地上前两步扶住她。

      正当谢繁花脱困准备原地反击时,一直在后方的谢千机动了大喊道:“我来助师兄!”

      来的好!谢繁花丝毫没怀疑借力冲向搂搂抱抱的狗男女,一刀劈下!

      刀刃刚在半空扬起噗呲一声,是利刃刺入身体的声音,谢繁花不可置信的回头看向身后的谢千机缓缓倒下。

      谢朝云蹲下身打量尸身满眼悲悯:“真是残忍,谢千机你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刽子手。”

      苏昌河上前一脚给谢繁花的尸体踢远了些一把拉起谢朝云:“离他远点,晦气死了。“

      谢千机:“他是谢霸最钟爱的徒弟,杀了他等于向谢家宣战。”

      “就说是我杀的,宣战怕什么?谢霸要宣战的是整个苏家,我不怕他宣战只怕他胆子太小。”

      对苏昌河的话谢千机不置可否只是微微扬起嘴角:“我走了。”

      苏昌河喊住他:“等等。”

      谢朝云瞪大双眼迅速拉住苏昌河刺向谢千机胸膛的寸指剑皱眉。

      “你做什么!”

      剑尖距离谢千机不足半寸,谢千机也惊出一身冷汗这人莫不是要过河拆桥?

      苏昌河:“做戏当然要做足,谢繁花身死你就这么完好回去了谢霸怎能不疑你?”

      对谢朝云袒护谢千机的行为很是不满,手中的剑一扔给谢朝云撇过头赌气道:

      “自己被打的一身伤都不惧,现在只不过一点小伤也舍不得让他受吗?你自己看着办吧我在一边等你!”

      谢千机无奈:“他这是醋了?”

      谢朝云:“不必理会,只是我没想到你竟也选择了这条路。”

      “与我而言两条路都差不多,只是这条路上有你有春宵,虽然身在暗河但我不愿意做个孤魂野鬼朋友在侧总是更让人安心些。”

      谢朝云拍拍他的肩膀,手上的剑不再犹豫捅入他的左肩,谢千机疼的皱起眉抱怨:“喂,下次提前说一声好不好。”

      “有人来了速走。”

      苏昌河出言提醒。

      谢千机迅速卷着谢繁花的尸身离去,谢朝云把剑扔回给苏昌河,手腕一转指缝中四柄飞刃攻向苏昌河。

      又要演?!苏昌河心中暗叹。

      两人匆匆过了几招后谢朝云就装作力竭被伤倒在地上吐了一口血晕死过去。

      “哈哈哈哈真是没让人想到啊,暗河的送葬师也这么怜香惜玉,刚刚那一剑足矣取她性命你却收手了。”

      慕子蛰站在屋顶上目睹了全过程,见谢朝云倒下才出声。

      苏昌河:“是你慕家家主,慕子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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