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 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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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光穿过碎石，在山洞中投射出一些细碎的光影。
“啊！”
走在最前面的彭远倏地被一根小臂粗的青藤缠住，转瞬便被高高吊起，然后迅速被巨型叶片植物用叶子紧紧裹住。
与此同时，洞中阴暗处窜出数根藤蔓，缠向众人。唯有谢清衍在藤蔓近身的瞬间躲开，唤出长剑斩断了如水蛇般扭曲的青藤。
洞中，除了谢清衍以外，其他人皆被藤蔓拖向洞穴暗处。
显而易见，蚕蛹般的彭远就是他们接下来的造型。
迟一步进洞的尹慕汐迅速反应过来，立即催动碎星符，扔向不断朝她扭动的藤蔓。碎星符接触到藤蔓的瞬间，化为锋利的水针刺入，藤蔓扭动的愈发剧烈，似乎疼痛不已。
不多时，穆书玉也用腐灵液逐渐溶解了藤蔓，彭远更是徒手撕开了裹住自己的巨大叶片。
藤蔓逐渐缩回暗处，尹慕汐却忽感身后有股凉意。
“小心！”
尹慕汐被赶来的姜昭一把推开，扑向刚刚从藤蔓中挣脱的穆书玉的怀中。
而她身后的粉衣女子终于露出了利爪！
姜昭迅速用定身符控住“许念念”，并拉开距离。
第一次来这个秘境时，她仗着已知书中剧情，先入为主地认为褚思齐便是猴妖，并提醒了尹师姐小心褚思齐。
可谁知猴妖从一开始假扮的便是许念念！
剑光疾起，隐有风雷之声，不过转瞬，谢清衍的剑便刺穿了“许念念”的肩膀。
一声狞叫，粉衣的“许念念”吃痛地大叫起来，狰狞着现出庞大的黑色兽体。
竟是一只黑色的猴妖！
姜昭此时修为不高，定身符不过能控制猴妖瞬息，幸而谢清衍反应极快，毫不犹豫便出剑。
只可惜猴妖挣脱控制后避开了要害。
众人迅速反应过来，与猴妖拉开距离。
“挺难对付呢嘻嘻，但今日老娘要砍下你们的头给我的孩儿们当球踢！”那猴妖心中恼恨，但人已进洞，到了它的地盘，它必然要将这群修士挖心掏肺！
“一只猴妖就敢大放厥词！”彭远不屑地笑笑，摩拳擦掌已经做好了战斗的准备。
尹慕汐缓过神来，回想起从花海到山洞这一路，所有的举动都是许念念提出的，而褚思齐又最会无脑符合许念念，这才放松了大家的戒备之心。
“彭师兄，别冲动！这妖有问题。”姜昭提醒道。
“这妖，瞳孔混浊，眼流黑气，是异化了。”谢清衍冷静开口，语气笃定。
彭远等人心头大惊，异化的妖，修为必定会大大提高！
但这猴妖没给他们太多的思考时间，直接向谢清衍发起进攻。
猴妖本就狡诈，它将他们一步步引入洞穴，就是想在自己的地盘更便于虐杀这些修士。它自然也明白，这群修士中修为最高的是这个剑修。
杀了这个白衣剑修，其他人不过囊中探物。
谢清衍的长剑出鞘，银白剑身，剑光流动如紫虹闪电。瞬息之间便绕至猴妖背后，与其缠斗起来。
然而，猴妖虽兽体庞大，却极为灵活，交手几十招竟毫发无伤。
异化之妖，体内灵气深厚，若是打持久战，必然是他们先输。
姜昭想，必须有人牵制住猴妖，否则这样下去对谢清衍的消耗也极大。她取出一大把符咒，虽然以她目前的修为并不能牵制猴妖多久，但总归能扰乱猴妖的进攻节奏。
“静滞乾坤，定！”
猴妖被定住的瞬间，谢清衍飞身上前，挥剑之间剑气四溢，剑法猛如雷霆。定身符片刻失效后，猴妖只来得及避开致命伤，剑气划过它的肩膀，生生削下一块血淋淋的肉。
猴妖怒吼，双目猩红，立马放弃了难啃的谢清衍，转头便朝姜昭袭来。
尹慕汐最先反应过来，大把的攻击符纸就往猴妖身上扔。
符纸纷飞，接连不断地炸出金光。但这猴妖皮糙肉厚，这些于它而言，不过是皮外伤。
与此同时，彭远绕至猴妖身后，一跃而起狠狠给了猴妖受伤的肩膀重磅一击。猴妖吃痛，条件反射地直接甩开了彭远，彭远整个人直接被甩到了洞穴的石壁上，砸出一片鲜血淋漓。
“这妖恐有化神期的修为，大家…咳咳…还是……摔碎玉牌……”彭远闷哼一声，嘴角鲜血汩汩流出。
“不可！”谢清衍打断他的提议，他手持长剑，丝毫没有退缩之态。
穆书玉绕到猴妖身后，将彭远扶起，又将愈内丹给他服下，方才开口：“许师妹下落不明，而且我们几人合力未必不可与猴妖一战。”
彭远面露愧色，他竟忘了许师妹还在秘境之中。
一柄闪着紫光的长剑，顷刻间化作万剑，如暴雨般朝猴妖落下。
猴妖狂啸一声，整个山洞碎石乱飞，将众人震飞数尺。
谢清衍的嘴角溢出鲜血，他漫不经心地随手擦去，再次飞身攻向猴妖。
姜昭倒在地上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谢清衍真不愧是男主。
果然难杀！
尹慕汐和穆书玉很快爬了起来又加入战斗，然而猴妖发了狂一心只想杀死这白衣剑修，攻势又猛又快。
定身符几乎不管用了，姜昭的修为压制不了异化又发狂的猴妖。
“你这个蠢猴！”
猴妖行动一顿，它虽发了狂却没聋，姜昭这句话她听得清清楚楚。
它费尽心机将他们骗来这山洞，它才不蠢！
谢清衍趁机将雷霆剑意汇于一瞬，出剑的速度几乎难以用肉眼捕捉，直击那猴妖的心口。
猴妖灵力瞬间外泄，将谢清衍震出，剑也飞出数尺，它顾不得心口的剧痛，抓住最后的机会敏捷地朝他攻去。
“小心！”
姜昭几乎来不及思考，机械地扔出了手中最后一张定身符，飞身挡在了谢清衍身前。
猴妖一爪拍中姜昭的右后肩，她如断线的风筝落向面前的谢清衍。
五次循环，她即便知晓剧情，也无法确保能完好地救下师姐。她始终担心剧情重演，所以留下了这最后一张定身符。
好在她反应够快，及时定住了尹慕汐。
谢清衍迅速起身，飞身接住了姜昭，将她带入怀中。随即他唤回长剑，剑芒闪烁，剑气直冲云霄。
引苍穹之浩气，一剑出，动天地。
谢清衍的剑，姜昭在《刀剑录》中见过。
据说是百年前那位超凡脱俗的剑修，鬼面剑圣的佩剑，叫斩仙。相传鬼面剑圣曾是个出家弟子，后叛道入魔，他的剑如同他的人亦正亦邪，不止斩妖也斩仙。
斩仙剑召唤出无数剑气又汇聚成一道紫电，雷声轰鸣中，紫电蜿蜒着穿透了那猴妖的心脏。
猴妖目眦尽裂，喉咙中的呜咽声来不及发出，巨大的兽体如瘪气的气球，顷刻间便缩小成猕猴。
一片艳红落在了姜昭的裙摆，宛如一朵朵血色彼岸花绽放在她青色的衣裙上。而那利爪划破了她肩上的布料，露出雪色的肌肤，更衬得鲜红的抓痕格外骇人。
尹慕汐的侧脸溅上了温热的妖血，她想抬手抹去，却发现姜昭的定身符还未失效。
刚刚若不是姜昭……
她几乎下意识地想挡在谢师兄身前，就像之前做过千次万次。
穆书玉快步走到尹慕汐身边，搭上她脉搏的手止不住地颤抖。他分明瞧见了尹慕汐喊出“小心”那刻，是想挡在谢师兄身前的。
没受伤，他松了口气，替她摘下了定身符。
定身符化作灰烬，尹慕汐双腿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只能攥住穆书玉的胳膊来保持稳定。
心中后知后觉的恐惧与愧疚一同漫上心头，眼泪如断线的珍珠一般坠落，一滴一滴落在穆书玉的手背上。
“没事了别怕。”
姜昭的侧脸贴在谢清衍的胸口，他的心跳得很快，在她耳边轰鸣。
好吵，别跳了！
她都听不见尹师姐和穆师兄在说什么了。
姜昭有些费劲地勾了勾嘴角，朝尹慕汐露出个安抚的笑容。她瞧着这画面，竟有些走神地想，其实男二和尹师姐也蛮配的。
不行！怎么红娘属性又大爆发了！
“咳咳……”
大股的鲜血从姜昭口中涌出，她脑中一片混乱，只觉得谢清衍刚刚抓住她肩头的手好冰，温度从她的皮肤表层一路钻进她的心口。然后从右肩开始，全身血液开始冻结、碎裂、又互相碰撞，经脉中撕扯着、冲撞着……
姜昭有些难忍经脉来回撞击、碎裂的疼痛，闭了闭眸子。
再睁眼，迷蒙视线中是谢清衍有些沉重的面容，他的眼神不似这一路姜昭看到的那般，或漠不关心，或沉静从容。
他极认真地注视着她，眼神如同厚重的浓雾，好似隐藏着令她无法读懂的复杂与神秘。
“咳咳……别担心……”她费劲地牵动嘴角，脑中混沌一片，不停地穿插着从前的画面。
猴妖兽体消散，泛着金光的妖丹缓缓浮在了空中，彭远伸手将它收入囊中。
姜昭见猴妖的身躯慢慢消散，稍稍松了口气，发觉自己背后的汗已经冻结成冰。
她再也支撑不住，身子一晃。谢清衍长袍飘动，将她打横抱起接住。
这场面在古装剧里应当转几个圈圈，再飘点花瓣的，想必还挺梦幻。姜昭都有些佩服自己，浑身撕裂般的疼痛中，还能想东想西。
“姜师妹？”尹慕汐最先反应过来，立刻推开穆书玉的手，便来到姜昭身边。
穆书玉和彭远见状，也围了过来。
谢清衍见姜昭皱着脸，冷汗顺着毫无血色的脸颊划过，他伸手探了探姜昭的灵脉。
“退开一些，她要破境了。”
三人依言后退了两步，只见姜昭周身灵气涌动。
姜昭感受到体内被冰冻、又被碎裂的经脉，被涌入的灵力一点点浸润。整个人像泡进了冷泉中，经脉都舒展开来大口地吸收着灵力。
而旁观的四人看到的却是，谢师兄怀中的姜师妹像冰块一样散发着冷气，睫毛上都挂上了冰霜，脸颊上的汗水甚至已经凝结成冰。
“水灵根的破境竟是这样的……”彭远挠着头问旁边的穆书玉，虽然他也曾听说过有些弟子会在秘境中破境，但这还是他第一次亲眼看见。
穆书玉：“我是木灵根，我也未曾见过水灵根破境。”
尹慕汐是金灵根，而彭远是土灵根，自然也是不知道水灵根破境，竟会变得像个冰块一样。
谢清衍沉默，他虽也不是水灵根，但他见过其他水灵根的弟子破境。
姜昭这倒像是罕见的冰灵根……
姜昭一遍遍被灵力洗涤浸润，识海中逐渐凝结出一颗冰透色的珠子，灵力开始如暴风雪般围绕这颗珠子呼啸，又被珠子统统吸收进去。
灵力以她为中心形成一个漩涡，直到灵力被吸收殆尽，周身泛起金色的光。
彭远大吃一惊，“她结丹了！她她她进秘境前不是说才筑基中期！”
本来这次小队中只有姜昭是普通的内门弟子，他还想着多多鼓励她。谁知她在秘境中突然破境就算了，还连升两阶直接进入金丹期！
尹慕汐和穆书玉亦是惊诧不已，他们本就是宗门中的佼佼者，否则也不会被长老们收为亲传弟子。
他们这一辈的同门中，二十岁之前就到达金丹期的，貌似……
只有谢师兄一人。
因此，谢师兄也被宗内弟子封为修炼之神，甚至还被一些齐云峰的弟子拿来做祷告。
但？即便是身为剑道天才的谢师兄也未曾连升两级！
“姜师妹会有大造化了。”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 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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