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第 1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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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昭提着剩下的一包蜜饯，分发给了城中几个小乞儿，继续打听赵老板的事。
果然四处流浪的乞儿们对市井街头的消息最为灵通，很快便得到了些线索。有两位小乞儿都称曾夜间见过赵老板悄悄离开城中，而其中一位甚至偷偷跟上过赵老板，只见赵老板出城后便上了架牛车，而牛车直奔柢山方向。
“你有银票吗？灵石也行。”姜昭朝长孙翊伸手，没道理让他白蹭个情报吧？
长孙翊愣了一秒，听话地从储物戒中取出银两，递到姜昭手中。
姜昭半蹲下身替小乞儿擦了擦脸上的泥，又将一袋银两放到他手中。
“谢谢，你们的情报很有用，这是这位哥哥给你们的报酬。”她指了指身后的长孙翊。
“仙女姐姐，我……我看到赵老板坐的牛车上堆了好多好多的牛羊，流了好多的血。”
难道是用来喂养大妖？
也对，最近城中百姓都不敢再进山，也许只能用这些家畜的血肉来替代了。
按照赵老板这个上山的频率，这几日他暂时应该不会再上山了。
不过姜昭上午已经偷偷在他身上放了个追踪符，跟着他也许就能抓到那只妖。
姜昭一改来时的步履匆匆，一路走走逛逛，而长孙翊也一声不吭跟在她身后，直到走到客栈后面那条巷子。
她指了指头顶敞开的木窗，“你原路返回？”
长孙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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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龙谷。
孟涯担惊受怕了一夜，直到月亮西沉，那道黑色身影背着手从小路尽头出现。
他起身拍了拍身上沾上的草籽，连忙上前：“你再不回来，我就要去归元宗找你师尊负荆请罪了。”
谢清衍瞥了他一眼，将手中的缚妖绳扔给孟涯，揉了揉酸麻的手腕，轻嘲：“你确定不是准备好逃之夭夭？”
孟涯这才发现绳子的另一头拴着一只满身妖纹，双眼通红的……花面狸？
它浑身都是伤，伤口处流着黑气，就剩一口气，还呲牙咧嘴的，恨不得咬死面前的两人。
“这玩意挺精的，你怎么抓到的？”孟涯深觉自己还是不够了解谢清衍，到底是谁在说他温和纯良？
他三下五除二用药将这花面狸迷晕，又在其中加了一味血参，生生吊住一口气。
“去吃个饭？饿死了。”他与谢清衍在这山谷中蹲了三日，饥肠辘辘。
不等谢清衍开口拒绝，他便领头往城中去。
孟涯往桌前一坐，便朝店小二招手，一连点了五份。见店小二有些犹疑，他指着谢清衍说：“你瞧他这么大的个子，吃得了。”
谢清衍斜睨了他一眼，倒也没有戳穿他。
“你说你这不吃饭，活着有啥意思？”
孟涯平生只有三个爱好：吃饭，修炼，算卦，若说哪个排第一，那必然是美食了。
虽说他对于谢清衍以辟谷丹为食已经习惯，但还是很难理解他的行为。
“那我死？”谢清衍将面前几大碗全都推到孟涯面前，他可不替他背锅。
孟涯被他逗笑，忙道：“死不得死不得，你若是死了，不知有多少师姐师妹们得伤心了。”
谢清衍懒得与他斗嘴，双手抱臂，目光虚虚地落在窗外。
“话说，你怎么突然对异化感兴趣了？还来帮我抓妖兽。”
孟涯从比他脸还大的碗里抬起头，人人都道谢清衍是年轻一辈中的正道魁首，但他却觉得并非如此。
他二人结识的契机源于某个秘境试炼，若不是他死死抱住了谢清衍的腿，这人只会直接踩着他的尸体离开，才不管他还能不能活。
这哪有什么正道魁首的样子？
谢清衍余光扫到孟涯暗自嘀咕的模样，猜也能知道他在想什么。
不过他更好奇，孟涯到底有几个胃能吃这么多。
姜昭也在思考这个问题，她也没听说蜘蛛精有四个胃啊，怎么这个蛛妖这么能吃？
起初只是姜昭有点嫌弃他的吃相，直到现在穆书玉也瞪大了眼睛。只能庆幸还好包了个厢房，否则能吓死其他食客。
尹慕汐难以抵抗织罗的装乖卖惨，认命地掏灵石加菜。
“你本体其实是饕餮吧？”姜昭见那蛛妖又将爪子伸向了尹师姐面前的茶点，终是忍不住吐槽。
妖还没抓到，先被蜘蛛精吃破产了。
织罗闻言却不搭理姜昭，眨巴着大眼睛看向尹慕汐。
短短几日，他已经知道只有尹慕汐是最好说话的。
尹慕汐见他那惨兮兮的眼神，终归还是于心不忍，便将她的那盘茶点推到了织罗面前。
姜昭瞧见织罗那副得了好处还卖乖的模样就心烦，只好将视线投向窗外。
穆书玉失笑，将自己那份茶点端给了尹慕汐。
这几日赵老板都未出城，大家都等得有些不耐烦了，唯一庆幸的是未有人再出事。
半夜时分，风声萧萧。
姜昭借着烛火在画符，目前以她的修为，在战斗中画符还太慢，只好先备好符咒。好在她一向晚上没什么睡意，借着夜半安静时分，倒是更为专注。
忽而，烛火晃动，她猛然抬起头，神情凝重了几分。
她的追踪符移动了！也就是说赵老板在半夜三更出城了。
姜昭甚至没有用灵蝶，直接去敲门叫醒了其他几人。但岳千铃和长孙翊的房间都无人回应，她也没感受到屋内的气息，只得直接出城跟上赵老板。
追踪符移动的速度很快，赵老板此时已然到了山脚下。和小乞儿们形容得不同，他并没有用牛车载满家畜，而是驾马直驱柢山。
于此同时，姜昭几人也明显察觉，并不止他们四人在跟随赵老板。想来是城中那些修士们也早就盯上了赵老板。
只是这赵老板只身上山总不能拿自己喂养这大妖，又为何会半夜出行，平白引人怀疑？
赵老板径直往东边而去，陆续走过了姜昭他们白日去过的几个山洞。因怕打草惊蛇，姜昭等人亦不敢跟随他进入洞中，只得在他离开后进入洞中快速查看。
洞中与白日里所见的唯一区别，便是某些骨头上亮起了荧光点点。
姜昭和尹慕汐、穆书玉三人面面相觑，都认出了这就是“月鳞”！
紧随其后的织罗也倒吸一口凉气，他夜视能力极好，这洞中的森森白骨，若是栽赃到自己头上，这些修士不得把自己挫骨扬灰？
“这老头进来撒纸钱的？”织罗捡起一片纸钱问道。他曾经在山下混进过丧葬的席上偷吃，倒也见过此物。
可白日里进来时，是没有纸钱的，赵老板真能如此愧疚难安来给遇难者祭奠？
突然，一声哀嚎，响彻这片寂静的山林。
——是赵老板！
待大家赶到声源处，却见赵老板口吐鲜血，捂着胸口歪倒在地上。
月光洒入洞中，那只庞然大物的影子更是覆盖住了半个山洞。
其他修士也陆续赶来，长孙翊和岳千灵亦在其中。
残月在浓云中探出头，冷白的月光透过山洞的缝隙洒落。
借着细碎的月光，隐约能瞧见惨白的兽体疯狂蠕动着，似乎痛苦难忍。
——是蚕妖！
蚕妖察觉到许多灵气的靠近变得更加躁动，光亮锋利的蚕丝飞出，直朝聚集了许多人的洞口处来。
姜昭举剑斩断蚕丝，剑光折射间，照亮蚕妖通红的双眼，黑气涌动，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
“小心！是异化！”姜昭提醒道。
洞中其他修士面色瞬间沉重了起来，随即部分修士加入战斗，而小部分还在洞口观望。
于他们而言，斩妖除魔不过是修士应该做的事，却不是必须所做之事，尤其是可能危及到自己的性命时，完全可以选择旁观。
参与战斗的修士中，修为最高的是来自清音圣宗的一位武修，一支金刚杵使得威力十足。
剑修也归属于武修一道，只是其中学剑的占到了近三分之一的比例，此后剑修自成一道。
蚕妖发狂，攻击起来毫无章法，似乎对疼痛也不太敏感，只一味地攻击大家，丝毫没有躲避之意。
姜昭等人被这样不要命的打法，给打得几乎没有反手之力。
太奇怪了，妖与人，本质上都是世间的生灵，都是吸取灵气而生长，这便有灵气的增长与消耗。
但异化竟会导致这蚕妖不知疲倦地战斗，而且秘境中那只猴妖尚且还有些理智，这蚕妖却似毫无意识。
思索间，姜昭被蚕丝擦过胳膊，直接将她的衣服割开一道口子，一道血线缓缓渗出，在雪白的胳膊上显得格外醒目。
几乎同一时刻，另一名男修直接被蚕丝穿肩而过，雪白的蚕丝染上血色。
而蚕妖闻到了血腥气，更加兴奋和癫狂，一时间谁都近不了身。
赵老板不知何时清醒了，从角落处偷偷挪到洞口准备溜走，却被洞口处的岳千铃抓个正着。
“你洗清嫌疑了吗？就想跑？”岳千铃可不是什么心善之人，尤其是她本就认为赵老板有问题。
她一把抓住赵老板的衣领，转手给扔回了洞中。
赵老板踉跄间，染血的蚕丝正对他的心口，他双目怒睁，满脸都是惊恐之色。
蚕妖本就发了狂攻击，哪里还收的住手。见赵老板倒下，它顿了顿，转而撕心裂肺的哀嚎声几乎刺破众人耳膜。
大家还未从她的叫声中缓过神，又一名男修被击中，蚕丝直接穿透他的喉咙。他后知后觉地捂住脖子，血从他的指缝汩汩涌出，在地面上溅出朵朵血花。
“于师弟！！！”
这蚕妖似乎从中得到了些快意，更加癫狂起来，蚕丝飞舞间，紧接着便又有两名男修倒下。
“他没死，他还没死！”开口的是穆书玉，而他是向蚕妖喊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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