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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站队太后平风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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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大人此刻正在内殿更衣,嘱咐我先来作陪。”
杨励环顾四周,除了芝落一个婢女,剩下的奴仆皆不在。
“从前听说镇北侯府已经有当家作主的女主人,如今鸠占鹊巢,”杨励扯了扯嘴角,挑拨离间:“你心里不会一点想法都没有吧?”
谢蕴下意识地看向芝落,后者则微微欠身:“夫人与大人婚约在前,我没有丝毫怨言。”
谢蕴不爽:“杨大人,小人做法再一再二还要再三吗?”
杨励靠在椅背上,并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大婚那日她的确让自己刮目相看,可那比别人高一点点的欣赏算不了什么:“我劝你谨言慎行,毕竟你我之间有杀父之仇,我就算杀了你,连皇上也不会说什么的。”
原著中提过,杨励是完全的利己主义者。
“张止现下推你出来,你以为他能护住你?”
“别说这些,不如谈谈你父亲。”谢蕴一屁股坐到椅子上,手掌打开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提起这件事,杨励脸色铁青:“你要怎么解决?”
谢蕴胸有成竹,懒懒的说道:“他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又何苦这样强出头?”
杨励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猛的冲到谢蕴面前,像个惊慌失措的小孩,立刻倒打一耙:“你说什么?造谣也是要有证据的。”
谢蕴嗤笑出声,方寸大乱了这不是!造谣需要什么证据?但亲眼所见杨励这般,心中更觉胜券在握。
“是不是的,你我心里都有数。”
“你只是杨公的养子,这件事一旦公开,他那些亲身孩儿会放过你吗?”
“杨公家产众多,不知阁下能分到几何?抛去杨公这层身份,太后还会将你引以为心腹吗?”
杨励没有想过这件事会堂而皇之地让眼前的小女孩说出来,稳了稳心神,回身坐到谢蕴的对面:“你说的对,是不是的,我们心里有数。”
“张夫人,空口白牙一张嘴,谎话说起来也太轻松了。”
谢蕴清清嗓子,从手边端起一杯茶,放缓动作,缓缓喝茶,刻意晾他一会:“你怎么知道我没有证据呢?再者说,我没有证据,张止难道没有吗?”
她表面装的淡定,内心慌的一塌糊涂。
谢蕴只知道原著中杨父死在张府时,张止抖出他的身份,互相之间有了牵制,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可是,张止现在还没有收集到这条情报。
她开了金手指推动剧情,奈何对面的人不信。
“好,我就当你说的真的,生养之恩大于天,养育之恩更是难报。总不能因为你一句话,我就息事宁人了。”杨励怎会看不出来女子的心思,也装模做样喝了一口茶,将茶杯轻轻的放在桌子上,语气鄙夷:“张夫人,你不配和我谈这件事,你到现在还没有弄清楚,我和张大人之间到底在争些什么。你什么都不明白,又怎么能和我谈?”
杨励毫不掩饰自己的嘲讽、鄙视,他更搞不懂的是皇上选了个这么无知的少女来做眼线,目的何在。
谢蕴愣了愣,大脑飞速运转,像杨励这样的利己主义者,只有最核心的利益才能打动他,既然那些都不能说服他,那么究竟还有什么东西是没有想到的。
芝落眼见情况不妙,从屏风后退出去,转角忽见张止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紧紧注视着偏厅,静立不动,不知站了多久。
“阿止…”
张止伸手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芝落心领神会轻声道:“你还不去?”
“不急。”张止偏首看着女子的侧脸,坚韧果敢,昨晚的事情用离谱二字形容也不过分,他到现在也没有明白,死人是怎么复活的。现在又多了一条杨励是养子,这些事他都不知道,谢蕴又是从哪得知这些?想到这里,他似乎看见那女子身上被雾气缠绕。现如今,只好以站在局外人的视角多看看,祈祷能有新的答案。
谢蕴思考一下缓缓道:“你是想说,让张大人站队太后?”
这就是他最核心的利益。
张止脑子里“噔”的一声响,涉及朝堂他不可在作壁上观,身旁一只手急忙拉住他,芝落轻声道:“你现在进去是答应还是不答应?不如让谢蕴在试探几句。”
杨励抬眸:“怎么样?能不能做了张大人这个主?能做的了,我就和你谈。”
谢蕴一只手撑着桌面托腮,另一只手五指胡乱地在膝盖上打着节奏,大大咧咧的思考。
杨励在心中唉声叹气,不由的同情张止,此等小户人家的女子,一点规矩都没有。他那样眼高于顶的人居然娶了这样的女人,实在悲哀。
“想好了吗?”眼看一盏茶的功夫过去,杨励无心继续陪她玩闹。
谢蕴点头:“想好了。”
“如何?”
“我答应了,站队太后。”
谢蕴此言一出,震惊了在场四人。
张止狭长的眼角下压,恨不得立马冲进去,如今这时机已进退两难,他若进去,必遭辖制。
此女究竟意欲何为?
杨励更是一脸不可思议,试探性地出声:“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
“还需要我重复一遍吗?”谢蕴嘴角含笑,一脸正经,寸土不让:“我倒是想知道这件事,杨大人要怎么处理?”
“回去之后,我立马上书,禀明杨公因病而亡,只不过凑巧是在张府。”
谢蕴很满意这个说法,悬在心中的大石头终于可以放下。
杨励却忐忑不安,张止怎么想的他不知道,谢蕴虽满口答应,又怕她是信口开河之辈。
“咦?杨大人还不走?今日可不留饭。”
杨励嘴角抽搐,这逐客令下的,和张止如出一辙,真是一脸情面都不留。现在看起来,他们倒是十分般配。
“杨大人,你有我的把柄,可是没有真凭实据,你是养子的事又不想人尽皆知,如今我又答应你站队,简直就是双重保障,你还有什么担心的?”谢蕴一脸平静,与刚才简直判若两人。
杨励起身行礼:“告辞。”
谢蕴扭头松一口气,感谢天感谢地,这一关总算是对付过去了。
“谢小姐,哦,不对,张夫人,我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背后一道凌厉的声音:“耍我的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谢蕴扭头,露出官方的笑容:“当然。”
待到亲眼目睹杨励走远后,谢蕴这副伪装才卸下来,她不由长输一口气,后背已经湿透,疲惫靠在椅背上。
“正好你们来了,中午不用等我吃饭了,我累了。”
张止面色沉重,眼中情绪晦暗不明,不发一言,芝落瞟了一眼张止,先发制人:“你做事怎会如此不计后果?还不赶紧回房反省,杵在这里做什么?”
谢蕴对这番看似问责,实则袒护的言辞露出友好的笑,随即解释:“你们怕什么?是我答应的,又不是你张大人答应的,有什么好害怕的。”
“只怕皇上和太后不会这么想。”
“我是皇上的眼线,我会向上陈述这一切情况。”
张止来了兴趣,她倒也不是自己想的那般没脑子,只凭着一股子冲动办事,于是继续质疑,意在引诱:“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你这个位置,又关乎国本,皇上会质疑、会敲打,不会对你有什么大动作的。何况,杀了你对皇上又没有什么好处。只要双方给个台阶下,不至于让人咬着这个问题,皇上也会睁一眼闭一眼的。”
“那太后那边又该如何?”
谢蕴自信盎然:“不用管她。反正,她不会成功的。”
“何出此言?”张止眼神里闪过几缕惊讶。
谢蕴狡黠一笑,书里早就写了呀,结局里太后甘愿让权,苦心经谋付之东流。
“当今皇上文韬武略,自然胜他人百倍。”
张止缄默良久,道:“芝落,我要和她单独谈谈。”
谢蕴歪着脑袋看他:“你要问什么?”
张止坐到之前杨励的位置上,与她四目相对。
她等着他的问话。
沉默一阵后,张止只垂眼:“我没有什么要问的。”
“不过是要提醒你,后日进宫谢恩,若是你要上述,只在今日。”
张止的寥寥几句话让人颇感意外,谢蕴挑眉,旁敲侧击:“真的没有吗?比如我是怎么知道杨励是养子?”
“我并不想知道。”他声音清冷,无欲无求。
谢蕴点头,指着自己身后:“那…我用一下你的书房?”
张止做出个请的姿势,道:“自便。”
书桌上笔墨纸砚一应俱全,细算张大人的官位,文房四宝皆是好的,拿来传家也不为过。
谢蕴却犯难,拿起毛笔嘀咕:“早知道练软笔了,练什么硬笔。”
“什么?”张止从书后探出一张脸,他本是监督谢蕴莫写一些不该写的话,可女子不吭声又苦大仇深的样子引起他的好奇。
迈步走进一看,纸上歪歪扭扭地写了:皇上,我…
张止抿了抿嘴角,憋了许久的笑声还是从唇边溢出。
“哈哈哈…”
谢蕴深深吸了一口气,想要借此平息自己的怒气,可惜并没有什么效果,扭头瞪他:“干嘛!有什么好笑的!字写的不好有必要笑成这样吗?”
张止及时收起笑容,嘴角的笑依旧压不住,干咳两声开始指导:“这个…我是说…你写给皇上的奏折,最好礼貌一点,比如加个民女谢蕴恭请皇上圣安,接下来你在说其他的事情。”
“知道了。”谢蕴随手将废纸扔到一边,又重新沾墨。
“如果字写的不好的话,少沾点墨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