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万花筒》朱息

45、45. 终妥协

　　与返村命令一起抵达前线的，还有日向日差代兄赴死的消息。
　　其时宇智波族已与木叶忍者汇合，听完前因后果，和彦当即冷笑了声：“作为战胜方还委曲求全，日向族可真是越来越懦弱了。”
　　在木叶忍者大多因日向日差的选择而沉默唏嘘的时候，和彦的冷笑显得尤为刺耳，止水皱了皱眉，就见和彦迎着众人的目光毫不在意地咧了咧嘴：“雷之国那些家伙，打了败仗还这么嚣张，看来完全没得到教训，要我说，就不该答应他们的要求，打就打，现在怕和谈不成的可不是我们！”

　　对于大部分宇智波而言，总是将大义挂在嘴边的木叶的做法显然有些懦弱了。宇智波从来不会纵容敌人，尤其是得寸进尺之徒。
　　止水也知道日向族、木叶的选择是多方考虑之下的最佳选择，但是，如果是宇智波的话，就算是杀敌五百自毁一千，也绝对会给敌人一个终生难忘的惨痛教训。

　　宇智波与木叶总有许多分歧。一百多年来，这些背离、这些背离引致的猜疑隔阂，终于累积到了再也无法忽视的地步。
　　最初将他们联结在一起的纽带，已经断掉了。

　　可是，尚且年幼的鼬少爷，似乎并不明白这一点。

　　止水转目望向鼬的方向。虽然直泷的传讯中说鼬没有过激的行为，但与木叶忍者汇合那日，见到和彦之时，鼬的双眼一瞬间转成了鲜红的写轮眼。
　　更糟糕的是，鼬甚至连他都不想理会。就像此刻，鼬与他的目光相接，却在他露出微笑的时候垂下了视线。

　　一瞬间就叫止水对躲在和彦背后的敌人恨得磨牙。
　　和彦虽然冲动暴躁了些，但绝不是会随便对族人出手的类型。所以当时在场所有人都反应不及，竟真的让和彦一刀刺死了鼬少爷的影分.身。
　　止水当时就跟和彦大打出手，直到被族人架开才想起追查事情的缘由。

　　“和彦被幻术控制了。”刚刚汇合那日，止水就先找到了鼬，“唯一有嫌疑的就是跟着鼬少爷的那个人。”
　　虽然几乎已经肯定是那个人，但止水除了传讯给族长之外，并没有透露给其他既愤怒又不安的族人。不仅出于保护已经与族人们产生矛盾的鼬的心思，也因为，“——这是我的错。”
　　如果他一开始就提醒族人们警戒的话。
　　“直泷说你已经发现了。鼬少爷，那个人到底是谁？”

　　但鼬没有回答。
　　止水深吸口气，压下纷繁的心绪，尽量心平气和地说：“不管怎么说，这件事也不能全怪和彦，所以，如果和彦好好道歉的话，鼬少爷也就大度一点不要再计较了。”
　　“不用。”鼬却很干脆地拒绝了，顿了下才慢慢续道，“我明白你的意思。”

　　这语气，哪里像明白了愿意略过不提了！
　　止水望着男孩冷淡的面孔，一时只觉焦躁万分。他并不希望宇智波的天才鼬与强大战力的族人之间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但是，对鼬维护木叶的举动不满、并且认为被幻术控制的自身并没有错的和彦，几乎可以算是在他的半强迫之下才勉强同意向鼬道歉。

　　只不过，竟然屈服于开眼没两年的止水的威胁，就算表现得心不甘情不愿，和彦也未尝没有一点真心，毕竟，几乎所有人都知道鼬的资质以及族长对鼬的期望。

　　——都是因为那个男人。

　　止水恍惚觉察到，从巧遇擅离战场的鼬开始，从是否应答木叶的求援的争执开始，一直以来亲如一人的他与鼬之间，似乎正在慢慢拉开距离。
　　并不是简单的“鼬长大了”就可以涵盖的远离。

　　这样的认知，叫他既愤怒又惆怅，对纵容这样的远离的鼬也不由生出一丝不满来：“鼬少爷一点都没有认识到自己的错吗？”
　　真要说的话、归根究底——止水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脱口而出：“如果不是鼬少爷与不知底细的人混在一起，怎么可能会发生这种事！”

　　“——止水是想说，是我咎由自取吗？”

　　“不……”
　　鼬黢黑的眼眸一动一动地望着他，止水挫败地闭了闭眼。其实话出口的瞬间他就后悔了，鼬虽然聪明，毕竟阅历尚欠，被心怀叵测之人诱哄也算不上什么错。
　　但止水难得地在与鼬的僵持中坚持了下来，没有改口安慰鼬。
　　——或许他内心中，的确一定程度上是这样想的吧。

　　这个时候的止水，并没有想到鼬会在之后与和彦见面时率先挑衅。
　　“我一直以为，没有人能完全控制三勾玉。”
　　男孩用一贯冷淡的语气突然开口，和彦脸上的笑容立刻就僵硬了，止水刚要出声解围，就听和彦夸张地大笑了声，扯出十足挑衅的笑容来：“哈，既然你知道了——没错，道歉这种事才违背了我的本意！”

　　后来，止水也问过和彦为什么要这样回答，彼时和彦面孔上的怒气尚未消散，闻言短促地嗤笑起来：“不然说什么？苦苦解释求他原谅？哈，你又不是没看到他那样子，我们的天才根本就不相信自己的族人！”

　　的确，这才是关键所在。
　　没有人能完全控制三勾玉。所有宇智波都很肯定这一点，但并不会有人因此怀疑是和彦心存杀意。
　　除了鼬。

　　就在这样的僵持之中，他们回到了木叶。梳洗休整之后，止水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去了族长大宅。
　　英雄凯旋而归，虽然已经入夜，族中依旧一片欢腾，美琴夫人看到他，原就掩饰不住的笑容立刻绽开得更大了些：“止水晚上怎么没跟鼬过来？要好好谢谢你对鼬的照顾呢。”
　　“不，我也没做什么。”止水笑了笑，“族长大人呢？”
　　“和鼬在书房。呀，佐助那孩子大概还守在门口呢。”

　　果然，止水走过去，就见小男孩撅着嘴歪在廊上，两只小短腿垂下去一晃一晃的，身子却不时扭过来往书房门口望去，看到他蹭得爬了起来，眼珠一下子瞪得溜圆。
　　不许跟我抢哥哥。——十分了解这孩子有多粘哥哥的止水几乎从佐助眼中看到了这几个字，忍不住笑出了声。一时间似乎体会到了鼬这么喜欢这个弟弟的原因，他弯下腰去，手指已经触到小鬼的头顶：“佐助——”

　　“——搞清楚自己的立场！”
　　陡然拔高的怒喝声突然响起，止水吓了一跳，下意识转过头，不远处的门后停顿了片刻，再次开口的富岳族长的声音里分明满是压抑不住的火气：“不要忘了你是个宇智波！木叶的事就算了，为个无关之人跟自己的族人闹成这样，你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遭了。
　　书房里声音低了下去，按鼬一贯的脾气，倔强不甘的时候，不是垂着头不说话就是故作沉静语调恨不得再冷漠十倍，不管哪一种都只会让族长更生气。

　　这样担忧着，刚直起身却觉袖子一紧，止水低头一看，佐助拽住他，眼眸狠狠瞪着他，他不由苦笑了下。虽说在他听来，屋内的动静清晰可闻，但年幼未加训练的小鬼一无所觉，似乎还在强调鼬的归属问题，不肯让他抢先见鼬。
　　“佐助，乖。”他安抚道，话音未落，就听门后砰地一声似乎是族长拍案而起：“你说什么？本来就是你给了敌人可趁之机，就这么过去不加追究你还不满了？我看和彦一点都没做错，就该给你个教训才好！”

　　要想个办法。止水望了望佐助圆润的小脸，终于还是将小家伙拎到书房门口，轻轻往前一推。期间佐助一直固执地扭头盯着他，被这么一推立刻站立不稳地往前扑，跌跌撞撞直接撞开了书房的门滚进了门内。

　　正如止水所料，鼬垂首端坐在榻榻米上，闻声抬起的面孔极为冷淡，在一旁盛怒的族长的对比下显得尤为刺眼。
　　“乱跑什么！像什么样子！”族长一下子转过视线来，挟怒喝道，止水连忙跑进去，抱起被吓得一动不敢动的小鬼：“对不起。”

　　小心阖上门，止水歉疚地摸了摸佐助头顶，小家伙似乎这才回过神来，眼圈顿时就红了，在他怀里挣扎不休。
　　但不管怎样，被这样一打岔，一向疼爱鼬的族长的火气也差不多能克制住了。止水按住佐助，仔细注意着房内的动静，只听到族长生硬地续道：“你倒说说你想怎样？难不成要杀了和彦报仇？”

　　“——既然你已经从直泷那听说了，的确，宇智波不是没有过叛忍。早在第一次忍界大战时期，最初宇智波一族的族长就定下‘任何族人都有义务斩杀心存叛逆之人’这样的规定。鼬，你应该能想到这个规定执行至今的意义。
　　“所以，如果真的有人胆敢做出对被寄予厚望的宇智波的天才动手这样形同叛族的举动，族人们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什么！
　　第一次听说这一点，止水吃惊地吸了口气。但是最初的惊讶过去，他也立刻就理解到，虽然最初的目的可能是为了肃清反对者，但是出于增强全族的实力凝聚力以及保护写轮眼的目的，甚至考虑到叛族之人可能被其他忍者追杀甚至换取奖金这样让一族耻辱的可能，不得不说，由族人自行了断更为有利。

　　虽然从人情上看难以接受。
　　——鼬这一次之所以这么固执，原来不仅仅是因为和彦的原因吗。
　　都是直泷的错，尽说些不该说的话。止水恨恨地迁怒，决定明天要找直泷好好算算账。

　　“鼬，不要忘了自己的身份，不要忘了什么才是最重要的。——不要让我失望。”
　　他听见族长缓和下语调这样说，里面一时安静下去，止水不知道鼬在想些什么，虽然知道鼬从来不会违背富岳大人的期望，但这时也不由紧张起来。
　　但幸而，他最终还是听到了鼬的妥协：“……那个男人自称阿飞，应该是宇智波的叛忍。”

　　“……对不起。”
　　这一天结束鼬送止水离开族长大宅时，忽然开口道歉。止水愣了下，刚觉得有点欣慰，目光触及鼬在烛火中影影绰绰的面孔，忽然又有种说不出来的不谐感觉。
　　有哪里不对劲呢。他细细地回想，脸上不由自主流露出一丝担忧来：“鼬少爷真的想通了吗？”虽然向富岳大人屈服了，但是——

　　——但是，不过就是屈服了而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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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又偷偷来了= =
止水的视角= =所以写出来的鼬的反应总觉得有点奇怪，但是加个鼬内心分析就更奇怪了……狠多地方经不起推敲的样子
果然还是水平不够啊
下一章好想说“十年以后”= =
对了，谁知道每章后面的“清缓存”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