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无语女士

30、第 30 章

　　彭清晏握住吴声手臂的力气并不小，吴声吃痛地嘶了一声。
　　彭清晏立刻松开了他，“抱歉。”
　　吴声没理由地产生了怒火，冲着有些无辜的彭清晏发泄：“还能是什么意思，你不要在做这些事情了，我不需要你可怜我！”
　　话一说出口，吴声立刻就后悔了。
　　他垂目揉搓着刚刚被彭清晏抓在手里的手腕，脑袋垂得很低，瞳孔闪着光。吴声咬紧的嘴唇张开又闭上，始终没有说出一个字。
　　短暂的沉默过后是彭清晏先开口了，“刚刚我好像太用力了，你手很疼吗？”
　　吴声还没有回答，彭清晏直接抓住他的左臂仔细端详起来，柔软的指腹在皮肤上缓慢摩挲，吴声的视线从地面转移到彭清晏修长的手指上。
　　“我这么做让你讨厌了吗？”看见手臂上只有浅浅的红痕，彭清晏才将吴声的手放下。
　　这下吴声更加说不出话了：我有什么资格讨厌彭清晏呢？彭清晏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他是个很好的人。该讨厌的人是我，是自私的我。
　　吴声终于抬起头，嘴角扯起一个勉强的笑容，说道：“没有。”
　　“那你是不想让我过来吗？”彭清晏追问。
　　“也没有。”吴声又想逃了，“下次再说吧，我得去上班了。”
　　“吴声！”彭清晏提高了嗓门，“我们不是朋友吗？”
　　吴声的脚步徒然停住，一股酸意涌上心头。
　　只听彭清晏继续说道：“难道不是这样的吗？朋友不就是应该彼此倾诉，帮助的吗？”
　　“还有呢？”吴声突然开口问到，“朋友的定义是什么？”
　　彭清晏听见吴声的反问没有立刻回答：“朋友.......是一个令人安心的存在。”说完彭清晏直视起吴声的眼睛，像是在告诉吴声：你是另我心安的存在。
　　几秒后吴声将视线移开，“任何一个结果应该都有前提，如果我们是朋友，那么这个结果的前提条件是什么？”
　　霎那间，彭清晏有些明白了，他拉着吴声穿过厨房，走近吴声会休息的那个置物室。
　　店内员工的交谈声，马路上汽车行驶的声音以及各种器具相碰撞的声音突然全都消失不见。
　　“吴声，成为朋友并不需要什么前提条件，如果非要说的话，那么前提条件是只要是你就行。”
　　悬而未决的问题有了答案，吴声却不像平时解开一道难题那般感到开心。这句话听起来太令人动心，吴声也忍不住沉溺其中，但好在他足够理性，立刻想好了解决方案。
　　“你先出去吧，我在这里一个人待会儿。”
　　“好。”
　　彭清晏打开门离开，吴声松了口气，任凭剧烈的心跳声响彻狭小的房间。
　　回想起来，吴声还是第一次从别人口中听见对朋友的描述，在彭清晏口中朋友是这么一个浪漫的存在，与吴声曾经的那些“朋友”全然不同。
　　没有拖延太久，吴声换好了工作服装走了出来。
　　吴声拿着抹布走到彭清晏身边，和他擦同一张桌子。
　　两人对视一眼，彭清晏朝他笑了笑，随后心照不宣地继续忙碌起来。
　　在彭清晏的帮助，吴声今晚简直都有些闲，很多活彭清晏都抢着去干了，吴声看着彭清晏越来越熟练的动作有些震惊。
　　吴声的发烧还没有好全，将近十二点时，彭清晏时不时劝说吴声去休息。但吴声感觉还好，在彭清晏的再三要求下只好去干个轻松点的活，坐在水槽前洗碗。
　　结束完兼职刚好是凌晨两点，距离学校开门还有好几个小时。于是彭清晏决定带吴声回家，他想在吴声完全恢复前能尽可能得到好的照顾。
　　吴声犹豫了很久，彭清晏趁热打铁地说：“我们是朋友，所以我很担心你。我爸应该不在家，我们睡一觉就回学校。”
　　家里静悄悄的，小心翼翼的彭清晏有种做贼的感觉，反而吴声看起来比他坦荡多了。
　　彭清晏领着吴声来到自己房间，“你先去洗漱吧，晚上我睡地上，你睡床。”
　　“不用，你的床很大，可以一起睡。”吴声理解彭清晏的好意，但是彭清晏房间的床是吴声所有见到过的床中最大的，根据吴声粗略的估计，大概是学校宿舍的五倍，睡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彭清晏同意了，只是或许他自己都不知道没有了栏杆的束缚他的睡姿会变得有多么猖狂。
　　疲惫的两人经过简单洗漱后，一齐躺在彭清晏宽大的床上，很快便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