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无语女士

19、第 19 章

　　确认般地，彭清晏下意识望向另一张床，但床上已经没了吴声的身影。
　　下了床，彭清晏去厕所洗漱，刷着牙，突然意识到自己究竟在干嘛，他有点惊讶自己对于吴声是不是有些过度关注了，尽管梦境中发生的事情是真实的，那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门口有轻轻敲门声响起，而彭清晏正打开水龙头洗脸，声音听得不太真切。
　　于是门被直接推开，吴声和洗手台前弯着腰的彭清晏对上眼睛。
　　“啊，抱歉，我看门没锁就直接进来了。”吴声说，“你洗完了吗？我想上厕所。”
　　“啊？哦…好的”彭清晏拿了张纸巾擦了擦脸后便转身出去。
　　直到吴声从厕所里出来时，彭清晏都坐在床上一动不动。
　　吴声想到早上床头柜上发现的一些药，上前拍了拍彭清晏的肩膀：“谢谢你买的药。”
　　彭清晏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不自觉仔细地盯着吴声的脸看，左边脸颊上的肿胀似乎比昨日更加明显，彭清晏的神情瞬间变得担忧：“看着好像还是挺严重的啊，要不去医院看看？”
　　吴声摇了摇头：“没事，几天就会好的。”吴声又打开彭清晏的药往厕所走去，“对了，我给你随便拿了些早饭上来，你快点吃了。八点半集合已经快到时间了。”
　　“谢谢。”彭清晏盯着吴声的背影喊了一声。
　　睡梦中的烦恼在此刻烟消云散，毕竟对彭清晏来说，他只是想与对方成为一个真心的朋友。
　　今天的游学日程是上午去虎丘，参观云岩寺塔等古迹，傍晚会去七里山塘坐船游览古运河。
　　整个上午的徒步游览让吴声和彭清晏一回到酒店便躺下，两人心照不宣地决定休息一会儿，拉上窗帘的房间内只有一盏淡黄色的灯光照亮两人的床头。
　　“吴声，你觉得这次游学有意思吗？”彭清晏闭着眼睛，声音懒散地问到。
　　“嗯？还行吧。就是去的地方人都太多了。”
　　“嗯，我也觉得。你也不喜欢去人多的地方吗？”
　　“嗯…不太喜欢。”
　　看来对方是i人——彭清晏在心里总结，这是最近很火的人格分析，彭清晏也从朋友圈中了解了一点。
　　“那你平常都是一个人呆着吗？在福利院时也是这样？这样会不会觉得孤独。”
　　“”大多数时候都是一个人，不会觉得孤单。”吴声对于独自一个人已经习以为常，说来在人群中他反而会不自在些。
　　彭清晏突然想到了曾经看到过的一个新闻“孤儿院竟是’集中营’，究竟是道德的沦丧还是人性的泯灭？”——彭清晏又产生了些不太好的联想。
　　“你在福利院的生活怎么样？”彭清晏有点忐忑地问到。
　　“院长对我很好。”吴声轻声说，可是却没回答彭清晏的问题。
　　彭清晏在床上翻了个身，看着吴声的侧脸，脸上的表情是自己都不知道的心疼。
　　“吴声，其实我一开始对你误解挺深的，你知道吗？当时我以为你是个社会混混，因为看见你和一个非主流来往，再加上一点我父亲的原因。但是相处下来，我才知道我我错得有多离谱。”彭清晏顿了顿，继续说，“你是个聪明又努力的人，这些都是我在与你的相处中观察出来的，但是...... 吴声，你可以不用那么累的，或许没有人跟你说过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作为你的朋友我希望你允许自己短暂停下来来，好好休息一会儿......”彭清晏的声音停止，空间恢复寂静。
　　彭清晏等了许久也没听见吴声的回声，他有点忐忑得轻声喊道：“吴声？睡着了吗？”
　　没得到回答的彭清晏不在纠结，疲劳使他很快进入了睡眠。
　　拉上窗帘的房间漆黑一片，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间里静悄悄地，吴声悄悄翻了个身，枕头上滴落几朵泪花。
　　心里最柔软的一部分就这样被彭清晏触摸到，这个原以为不会有一丝交集的人，这个与自己相隔甚远的人，吴声承认自己有些动容：友情吗？这个自己从没拥有过也不敢拥有的东西，但如果是彭清晏的话或许值得一试。
　　彭清晏睡了将近两个小时，直到下午三点多才睁开眼睛。在床上扭成麻花状地伸了个懒腰，彭清晏一骨碌从床上坐起来，看到吴声的床上没人，于是又立马下床，彭清晏对于自己这反射性的行为有点无语，在床上坐下后，想了想发信息询问了吴声的去向。
　　吴声去到了沈志恒的房间，沈志恒正和刘清激烈地打着游戏，吴声也参与了一会儿，但此刻只是坐在一边。
　　手机响起叮咚一声，是彭清晏传来的消息：你在哪呢？
　　“我在沈志恒的房间里呢？你要过来吗？”
　　彭清晏看着沈志恒那三个字心里不知怎的还是有点不舒服，洗了把脸后就冲向沈志恒的房间，走廊上穿着校服的身影来来往往，不少认识的人问彭清晏要不要去他们房间里玩，彭清晏一概拒绝。
　　房间门被敲响，吴声看着玩得热火朝天的两个人主动去开了门，门口站着的果然是彭清晏，茂密的头发睡醒后肯定还没打理，乱糟糟的一团像鸟窝般。
　　吴声朝着彭清晏笑了笑，让出身子让他进来。
　　“我来了。”彭清晏一本正经地说着，是在回复吴声刚刚的讯息。
　　“嗯，你进来吧。”
　　加上彭清晏四个人，沈志恒激动地邀请它们一起参与游戏，刚好可是亮亮组队PK。两个小时后，最终以吴声彭清晏六比一压倒性地获胜。沈志恒在不太服气地喊着“再来一局！”但彭清晏不管他地哀嚎，他得在丧尸围城前拉着吴声去吃晚饭了。
　　傍晚的游船意外地挺有氛围，夕阳下，小河上，寨桥下，游船上，白墙边，墙上一串又一串的红灯笼在一样的映衬下给吴声一种小时候在村子里过年时的热闹。
　　大概四十分钟左右游船结束，快要下船的时候恰好赶上开灯，亮黄色的灯光照亮了所有原本对面的，隐匿在夜色中的彭清晏的脸，对上视线的两人默契一笑。
　　下了船后是学生们自由的闲逛时刻，彭清晏和吴声在石板路上并肩漫无目的地晃荡。
　　或许是把吴声当成宠物，彭清晏时不时塞些小吃给他，两人就这样吃吃逛逛了半天，走到一个茶馆前。
　　看看时间，已经过去将近一个小时，彭清晏提议进去休息，吴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