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寂》无语女士

16、第 16 章

　　无数辆大巴车开进操场一字排开，在班主任的带领下他们上了其中一辆。
　　吴声和彭清晏位于队伍末尾，上车后只剩下一对连着的空位和最后一排的两个空隙。
　　莫名彭清晏变得有些紧张，直到吴声坐在连续的位子上才松了口气。
　　于是彭清晏顺其自然地在吴声旁边坐下，将行李放在座位上的置物架上。
　　彭清晏看向吴声，问道：“你的包，需要我帮你放上来吗？”
　　吴声的座位正好在架子下，放东西需要走出来，他抬头看了看，然后将自己身上的书包递给了彭清晏：“谢谢，麻烦你了。”疏离客气的语气最适合两人不远不近的同学身份。
　　“你饿吗？我带了些吃的，分给你吧。”彭清晏望着吴声，眼神中的热情吴声看得清清楚楚。
　　吴声讨厌这种情况，理智与情感在内心疯狂拉扯，只能假装最冷酷的眼神看向对方：“彭清晏，你想干什么？”
　　“嗯？”彭清晏有点疑惑，“我没想干什么啊…”
　　“你为什么要缠着我？”冰冷的语气搭配上吴声习以为常的冷酷表情，此刻的场景恍然偶像剧中的经典场景。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彭清晏应该难堪地离开，可这不是偶像剧，彭清晏不是自卑的女主，吴声也不是自负的男主公......
　　“我…”话语在喉咙中卡了壳，彭清晏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形容那种感觉，彭清晏相信人与人只见是有磁场的，而吴声的磁场或许恰好与他的格外匹配，可彭清晏不觉得吴声会相信自己的直觉，“那你呢？你这些天都在躲着我，为什么？”
　　被反问的吴声有一瞬间的慌张，左侧嘴角扯起一个弧度：“因为你的好朋友贴心地让我要我离你远点，就是这样。”吴声实话实说了，他远离彭清晏的原因只有一个，如果当事人能够解决掉对于吴声来说或许不是坏事。
　　“我就知道。”彭清晏有所料地喃喃自语，吴声没听真切，“我还以为你嫌我烦呢？”这句话倒是真切地传入吴声的耳朵。
　　吴声似乎高看了彭清晏，对方的脑回路似乎有点过于简单。
　　彭清晏咧着嘴对他说道：“如果是这个原因的话你可以不用躲着我了。事情我已经解决了？”
　　吴声有点怀疑地看着他。
　　“那天我去问李瑞泽了，他坦白了找你的事情。”彭清晏摊开双手说道，听到这话的吴声眉头紧蹙了起来，彭清晏看出了他的担忧连忙说道：“他是不是有威胁你？关于你妈妈？”
　　吴声沉沉地注视着彭清晏，眼神里除了担忧还有着彭清晏看不懂的情绪，像思考者般单手抵着脑袋，焦虑使手指无意识地摆弄着嘴唇。
　　“吴声，你放心，他不知道你妈妈的事。”彭清晏的话语像鱼线地抖动对于钓鱼者地提醒，吴声的眼神逐渐聚焦，意识到了一个事实——那时候自己只听到妈妈两个字就紧张得不得了，现在想来李瑞泽当时压根就没说是什么事情。
　　如果他口中的威胁与现实根本不符，那么对于吴声来说没有任何威胁，想到这吴声倒是有些懊悔，或许当时应该采取更强硬的措施。
　　“吴声，我保证李瑞泽不会到处乱说的。”彭清晏郑重其事的表情倒是让吴声有点好奇——他干了什么。
　　“你似乎是他很重要的朋友。”吴声的直觉是这么告诉他的。
　　彭清晏知道他在说李瑞泽，但是对于吴声的说法保持怀疑：“是吗？但是我确实是把他当朋友的。”只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友情被迫掺入利益，彭清晏笑面相迎，已经分不清笑脸下究竟哪些人是真心的。
　　“没事，你也是情有可原。”彭清晏将水杯轻轻放在前座椅背上展开的小桌上，“我只是想和你成为朋友而已。”
　　“噔”清脆的一声，吴声和彭清晏对上视线，刹那间，心脏的搏动变得不规律起来，这种感觉和记忆中坐过山车一样，是在车辆到达顶端后突如其来地坠落，这种让人始终适应不了却又刺激的感觉让吴声有点上瘾。
　　可是过山车最终会归于平静，吴声的心跳很快也变得正常，“和我成为朋友？”不知道是确认还是怀疑，或者只是为了找到合适的回答拖延时间，吴声反问了一遍。
　　“我其实没什么朋友。”在吴声面前，彭清晏变得格外坦诚，“我只是觉得你是个不错的人，而且我们相处起来很自在。”
　　吴声没否认也没肯定，但是对于这个请求已经有了答案：“可以。我们做朋友吧。”望向彭清晏的真挚眼神仿佛是在演讲。
　　吴声是第一次和别人当朋友，所以他并不知道，做朋友并不需要如此严肃的承诺，也不知道，人生中的大多数朋友都只是阶段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