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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预备役,适格者,消耗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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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否在某一瞬间想过,也许自己是不被需要的那个?
不管是亲情、友情,爱情,好像在各种关系中,自己总是被先舍弃的那个。
碇真嗣经常这么想。可是在今天,他的父亲竟然破天荒的主动联系了他。
还说要把他接过去。
现在正是暑假。阳光正好,就是室外温度有点热。
对刚迈步出空调房的碇真嗣,这可以说是暴晒,但是可以见到许久未见的父亲。
面对许久未见的亲人。这又算得上什么呢?
就像父母远在外地的子女,纵使平日不怎么联系,提到相见,也总还是怀有千万般期待的。
碇真嗣看着照片,在街上找父亲说的接应人。
怎么整的好像在走私一样?
照片上是一男一女。
应该快到了吧,现在太阳正旺,晒的还是很疼的。
哎…好,好的。找到了!
开车的男人看到碇真嗣,停车后从车上下来,对碇真嗣弯腰鞠了一躬。
后驾驶的女人也同样,下车,鞠躬。
碇真嗣抬头看着两人连忙摆手。
「不不不,不用这样的。」
「中岛敦,旁边这位是泉镜花。」
男人帮女人做了介绍。
「你们穿的都是西装,好正式啊,哈哈哈。」
好像是错误的发言,感觉周围的眼神变得冰冷了。
「如果按身份的话,我们应该尊称您为少爷。」
「是父亲派的两位保镖吗?倒也不至于。虽然最近有点小道消息,但日本应该还是安全的吧?亅
碇真嗣思考着父亲的用意。
这可以象征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地位重要,就像给孩子买意外险的父母,不是吗?
察觉这般微小的细节,就让碇真嗣感到心情一阵愉悦。也许正是这样愉快的心境,鼓舞着、诱发着碇真嗣与对方沟通交流。
上车后碇真嗣向两人搭话。
「那个,请问一下,你们在父亲身边工作多久了?」
「蛮长时间了。」
「少爷,您想问什么?定知无不言。」
「倒也不必这样,感觉好不现实啊。你们不用叫我少爷,我也不太习惯被人這樣称呼。就叫我真嗣,真嗣君可以吗?亅
「如果这是您的命令,好的,真嗣君。」
「那我就称呼你们中岛先生和镜花小姐了。」
「中岛先生和镜花小姐是什么关系?」
这么问是不是有点太冒昧了?
碇真嗣问出口意识到。
这并不是一个很该问很好问的问题。
是啊,才刚见面没多久。
刚一心情好就飘飘然,
正是因为这样把握不好人际关系交往的度数,
才会落得大家都刺痛的下场。
但是作为对两人的试探,
也许还可以。
「类似于义兄妹,没有血缘关系,但,是生命中重要的人。」
「深刻的羁绊啊…」
「镜花绝对会保护好敦。」
「这边也是,绝对会保护好镜花。」
「这样啊。」
即使没有血缘,婚约之类的纽带,你们也那么坚定相信对方吗?
你们有想过如果有天拥有伴侣,到了那天,你们仍能如此选择吗?
如果你们阻碍到对方前进,阻挡到对方幸福,又会怎么办呢?
「真是深刻的羁绊啊。真好啊。真让人羡慕」
「我稍微有点困了。」
「不介意的话。我就戴着随身听在车里先睡一会,到地方再叫醒我吧。」
碇真嗣戴上耳机,倾听自己熟悉的音乐,闭上了眼睛。
他的脑内还在思考。
深刻的羁绊啊……
本有点困的碇真嗣被中岛敦猛的急剎车揺醒,受牵连的耳机线导致他现在还饶留有遗痛。
「发生什么事了?」
碇真嗣宛若回魂问道。
「趴下」
泉镜花迅速将碇真嗣的头摁下便打开手机,
碇真嗣只听到切割声,后是建筑物倒塌的声响。这时电话中传来熟悉的声音。
「父亲!」
碇真嗣吼道,不吼不行,现在周围实在是太吵了,嘶吼声,吵嚷声,叮叮当当的象是误入拆迁工地现场。碇真嗣现在头朝下,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个重工法。
「让那小子起来,让他看」
说罢,电话便挂了。泉镜花闭眼,手却不由自主地扶碇真嗣起来,强行托起碇真嗣的脑袋。中岛敦轻声道,不要恨她,不要恨他。
碇真嗣的头被迫贴着车窗,窗外的楼房坍塌的不成样子,几条被截断的公路飞到河海,体型巨大的异型生物张牙舞爪肆无忌惮地破坏,只是走两步的工程,人类精心进化打造的文明实物载体便就此被踏平,成为了廢墟。
不可思议。而后是接踵而至的恐惧,不想死,不想死在这里,不想被这种怪物杀死。和原先日常的话题氛围一转——为什么我要遇上这样的事?
「不用担心,快到了。」
中岛敦的声音有点颤抖,他知道自己不能在这里露怯,他也怕疼,怕死,所以现在他要尽全力开好车,稳定控制好情绪,避免在这方面出现连锁反应导致事故。
「镜花,解释先拜托你。」
「是,敦君。我的异能力名为夜叉白雪,拥有以电话为媒介控制夜叉使用武士刀攻击程度的能力。刚才的情况,如果我不动手便会由夜叉白雪动手,相较之下我选择了刚才的做法。很抱歉,真嗣。你应该还没有见过那边的世界,我和敦君本来打算之后再提,但您父亲并不是这个意愿。」
碇真嗣苦笑道
「没关系。我本来就知道。如果没有什么事,他才不会来找我,我早就知道他是这样的人。」
车窗外,怪物屹立在大地之上,现在还多出宏大的机甲,好像又串进了高达片场。
「真壮观啊。父亲是为了这个叫我来的吧,怎么想都不可能成功的。至少我这么觉得。」
「可能。」泉镜花答道。
「这不是相信与否的问题,这是一种能力,类似于可控的异能,只有你能驾驶eva,首领是这么说的。」泉镜花认真的说。
「我不行,我不觉得没有任何经验的我能比别人做的更好。论体术作为保镖的镜花小姐和中岛先生绝对要比我好的多。」
「驾驶eva可并不是单看体术的事。」
碇真嗣看了眼泉镜花,不觉得这是能够单纯靠沟通交流解决的问题,便自觉停下在这方面白废口舌,转问中岛敦
「还有多久的路?」
「3分钟,不出意外的话。」
「镜花小姐,你知道窗外驾驶eva战斗的人是谁吗?」
「最原终一,一位值得信赖的侦探,在众超高校级中被选来驾驶eva。」
「其实我们的首领与您的父亲讨论过驾驶员安排的事,由一位超高校级中适配高的杰出的才能者和我们组织中拥有异能的适配高的杰出的干部分别驾驶eva,但即使经过多次驾驶,他们的适配度都远不及你。」
「我明白了,镜花小姐。」
碇真嗣重新戴上随耳听,掏出书来看。
「你在看什么?」
「完全失踪手册。我并不认为父亲在意我,我失踪了他也不会怎么样,这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那你为什么看它?」
「随便看看」
可能因为希望得到重视吧。
如中岛先生所述,确实是3分钟便到達目的地。
「竟然没有出意外」
「打斗中所有横飞而来的建筑物都被我用夜叉白雪处理掉了。不用担心。」
「镜花小姐真是可靠啊。」
碇真嗣下车后跟在两人后面走进总部,其实没什么好过问的,白大褂的研究员,标上预备役的病号服,看不懂功能的器械。碇真嗣也不是为了这些而来。他只期待着一件事,他父亲的重视。虽然比起开始已经不那么期待了。
预备役,适格者,消耗品。
预备役是被嫌弃无用的,适格者是暂时有用的,消耗品是用够就扔的——现在他算哪一种?
碇真嗣揣摩着。
临近最后碇真嗣还是问道
「如果感到自己的存在没有意义价值,你们会怎么办?」
如果不去驾驶eva,对父亲而言,自己就没有价值。
但很奇怪吧,一通电话把从来没有受过训练的高中生喊来,暑假不正是高中生放松身心娱乐的好时候吗,结果却被要求以命相博对抗轻松摧毁高楼大厦的怪物什么的。怎么可能做得到啊!
「死。这一行当不养废人。我十分珍惜自己的力量,同时惧怕它给身旁造成伤害。但人的意义与价值不仅是由自己赋予。你所珍视的人也会化作你前行的力量。」
这是镜花小姐的回答。
「我们本来都是将死之人。活下来,先活下来,活着总会有好事发生的。」
这是中岛先生的回答。
人文社科的定义中,人一旦脱离社会便不再为人。因而对于人的意义与价值讨论,除了自身还有社会价值评判体系标准。
倘若在才能至上的世界里,那些没有才能的人呢,从出生开始整个人生就没有意义被浪费掉了吗?
优绩主义总是在告诫你:千万不要成为底层哦!一定会有的。只是大家都希望不是自己。离开被压榨的底层,世界是无法运转的。
这体现在碇真嗣要为他能够驾驶eva感到庆幸感激,这个机会多的是人挤破头也得不到,更不用说极高的适配度了。
在思考这些普罗大众心中可有可無的过程里,碇真嗣已经到了和父亲约定的地点,只可惜出来迎接他的,不是他的父亲。
碇真嗣看着身前领路的俩位对上方戴着红围巾正在看书的男人下跪行礼,那位应该就是两人的上司,真是难为社畜的公司。碇真嗣在心中淺淺批判。
男人轻笑,放下手中的书。
「时间上勉勉强强吧,敦。有客人在,就不用这样了,还有镜花,起来吧。」
碇真嗣看着那本被放下的书,他的余光看向书皮,脑袋里回想书名《完全自杀手册》
「敦,你后面的就是碇司令家的那孩子?一直盯着这本书看,难道你也对自杀感兴趣吗?真是超预期,我本来以为你会是那种浑浑噩噩度日又准时收听心灵鸡汤,就算认为不可能,也总是特别希望突然出现一个理解你,同情你,包容你,这种性格的人呢。」
碇真嗣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盯著书,咬字清晰说出口
「真恶劣啊。」
台上的男人听后更开心的笑了。
「太宰治,如今港口黑手党的首领。也是现今组织里最年轻的黑手党首领。欸,你的表情好像有点不对,是怎么了呢…」
太宰治目光随意扫向几人。
如果他是黑手党的首领,那么就说明镜花小姐和中岛先生,碇真嗣不情愿的重新认识两人的身份,也是黑手党。
「看来你有些微妙的认识被打破了?作为首领容我向暂时同盟者的令郎介绍。我的部下,同时作为黑手党的干部,敦和镜花。虽然教科书不会着重落笔,不过想必你也知道,日本的黑.道是合法职业,但能做到干部这个职位可没那么简单。杀人只是其中的一小步。一路上太赶了,不是吗?现在你们可以好好聊聊增进感情,不过在那之前,有人找你。」
碇真嗣听到泉镜花脖颈上响起的电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