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笔》草结

11、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改变自己

　　“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改变自己。”

　　这句话其实我在很早的时候就听过。
　　小学时，在某本课外书上，我看到了那个著名的墓志铭故事。

　　它说，
　　威斯敏斯特大教堂地下室，
　　刻着这样的一段墓志铭：“当我年轻的时候，我梦想改变这个世界；当我成熟以后，我发现我不能改变这个世界，于是决定只改变我的国家；当我进入暮年后，我发现我不能改变我的国家，我的最后愿望仅仅是改变一下我的家庭。
　　但是，这也不可能。
　　当我躺在床上，行将就木时，我突然意识到：如果一开始我仅仅去改变我自己，我可能改变我的家庭，之后我可能为国家做一些事情，然后谁知道呢？我甚至可能改变这个世界。”

　　我当时应该已经懂得了这些道理，我知道改变世界很难，但我可以先改变我自己。可实际上，我做的事却恰恰相反。

　　我总想着自己能够改变世界，能改变那些坏的、乱的、脏的，改变一切我不愿看见的事物。

　　我的想法像厚重的围巾裹在我的围子上，我只感到它的温暖，却不知它将我缠得越来越紧。

　　文学具有滞后性。文字读懂了，经历却没跟上。

　　初中时，我竞选班委；高中时，我制定规则。

　　我努力让一切朝着我认为“对”的方向发展。

　　我总相信只要不断尝试、突破、探索，就能改变他人。

　　可是事实不尽如此。

　　朋友说：“你太理想主义了。”

　　确实。

　　我总以为他们在改变，以为他们会因我而改变一点点，可我哪有那么重要。

　　他们偶尔的一句话就暴露了一切如旧。

　　起初我为此感到愤慨与羞耻，后来才逐渐明白——“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我好像真的，什么都改变不了。

　　直到想起马克思的话：“人的本质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性格源于社会结构，思想植根于经历。我改变不了他人的社会结构，自然也无从改变他们的思想和行动。

　　于是，“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不再是一句消极的哀叹，而是一种清醒的认知。

　　我不再想着改变世界或改变他人。

　　这不是消极避世，而是我认清社会和人性本质后，我不强求特立孤行，但是我也绝不放弃做出改变。

　　改变自己能改变的，接受自己不能改变的。

　　而在这之间，有着一片叫作“成长”的辽阔地带。

　　真是可笑，很早时候就看过的话，到现在才真正读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