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雨中》若有孤行客

12、第 12 章

　　沈斐闻的提议很快被柯冕赞同，不管三七二十一反正少数服从多数，殷燃这下就算想拒绝也没招了。

　　三人吃完饭离开食堂，大部分人都说秋所包涵的是“凄”，这句话殷燃他是不信的，他想秋应该是养人。二十年前年前的秋天他出生了，十几年前他在秋天遇见了柯冕，现在他又在秋天遇见沈斐闻和周颂。

　　一切的缘分对于殷燃来说都是秋的馈赠，他从未如此刻般心情畅快。他这么多年的“孤身一人”好像在此刻就地化为乌有，烟消云散似从未存在过一样。

　　看着眼前慢慢落下的金叶，殷燃觉得它们好像就是人与人之间情感联系的丝线，秋落春起，孜孜不倦，仿佛从未有过尽头。

　　回到宿舍，殷燃用冷水洗了把脸，看着桌上的药，愣坐许久，最后上床午休。

　　下午的心理选修是一个年龄稍长的女老师的课，她的从来就是如果你不怕因为平时分不够期末挂科就可以不来。她第一次上课点过一次名后就不会再点名，上课前扫一圈，如果有新来的就下课后问一下是谁，没有就继续上课。

　　沈斐闻当然是属于挂不挂科都无所谓的人，他平时随性想来就来不来也就算了。但今天为了能和殷燃多带一个，下午三点他便又骑着自行车到一号教学楼上心理选修。

　　殷燃早就到教室，至于柯冕他从来都是临时抱否脚，平时上课能不来就不来。殷燃看见沈斐闻再次出现说不惊讶是假的。

　　殷燃疑惑地问：“你怎么又来了？心理选修有什么好蹭的？”

　　沈斐闻一路接过坐到殷燃旁边：“不是蹭课，我是本来就选了心理，但以前懒得来。但是现在害怕了，平时分要是没有我期末是真的会挂科。”

　　殷燃半信半疑的听着沈斐闻解释，等到上课铃打后不再说话。

　　这位心理老师还算人性，只要你来了平时分就有，上课从不点人回答问题大概也是因为知道她的学生憋不出好屁。在上课期间只要你不说话，安静的呆满一节课的时间，平时分就不会少了你的。

　　凭此她的课还是很多人都想选的，如果忽略期末考试的话。

　　心理老师轻咳了一声：“同学们，今天我们来聊一下有关于性取向为同性方面是否存在心理问题。”

　　话一出口满堂惊叹，没人想到一个年老的人会聊这个话题。

　　但心理老师就好像没有看见他们震惊的眼神一样：“这种行为在当今社会已经不是个别几例，从心理学角度来看，性取向为同性是人类自然存在的性倾向表现之一，并非心理异常或疾病，这一观点已被全球主流心理学界明确认可。”

　　心理老师顿了顿继续说：“但仍有一些家长认为，性取向是可以后天影响的。他们认为是自己的孩子结交了不该认识的朋友，而导致最后自己的孩子变成‘异类’。这种想法导致他们做出很多无法挽回的事情，最后导致他们与孩子之间出现无法挽回的裂痕。”

　　本来这个话题就自带热度，加上心理老师这么一说同学们的心都渐渐离开了手机。

　　心理老师看这么多人都有兴趣也一改往常懒散的语调：“今天讲这个一方面是因为这算是部分大学心理的重要组成，另一方面是因为近几年因为性取向‘不正常’而出现的家庭矛盾渐渐变多。在大家看来同／性／恋是否错误？”

　　问题抛出来并没有像以前一样石沉大海，教室里的讨论声逐渐变大。

　　“老师，我认为这取决于这个人是否有做出伤害他人的行为。比方说男性之间在家长看来最大的问题就是孩子，也不乏有人为了应付家里人找一个女性结婚。有了孩子以后又离婚，继续和他原来的伴侣在一起。这种行为令人发指，他这不仅仅是伤害了女性，他也对他的伴侣产生了一定的影响”一个女生率先发言。

　　一石激起千层浪，大胆发扬的人越来越多。

　　“我同意，为了让家长满意就伤害别人，这种行为就是错的。”

　　“同／性／恋本就被接受率较低，加上这种行径更是雪上加霜。”

　　“回归本源，同／性／恋本身是没错的。”

　　“……”

　　激烈的讨论中不乏参杂着一些恶语，但都被更大声的讨论淹没。

　　或许是因为第一个女生的发言让很多人都亢奋起来，这节课一直都在争论不休。

　　沈斐闻坐在殷燃旁边，看着殷燃一言不发脸色难看的坐着。他心里开始没底，他怕殷燃是因为自身厌恶所以才脸色难看不说话。

　　“殷燃…你，你没事吧？”沈斐闻稍微靠近殷燃耳边说。

　　殷燃扭过头看着沈斐闻：“我没事，就是太吵了，后悔今天过来了。”

　　见殷燃这样说沈斐闻小心翼翼地问：“那你觉得同／性／恋是错的吗？”

　　殷燃想不通怎么又把问题牵回自己身上了？他不是一直没说话吗？

　　可沈斐闻却一直看着殷燃等他的回答，殷燃道：“那你呢？”

　　轻而易举的把问题抛回给沈斐闻，沈斐闻却没有犹豫：“我觉得没错啊，这种事本来就是在多种因素影响下导致的，也不是可控的。”

　　殷燃见沈斐闻回答的利索也只能发表自己的想法：“我对这方面没什么了解，唯一得了解可能就是网上刷到视频。”

　　其实还有一点是源于他表哥，但毕竟是私事所以也就没说。

　　沈斐闻看殷燃没有直面回答也没继续问，想着如果真是讨厌那应该是直接表明不会绕来绕去。

　　下课后沈斐闻被心理老师留下询问名字，殷燃拿着两人的东西站在门口。

　　正低头玩手机的殷燃看见突然出现的衣角，以为是沈斐闻来了，自然而然的把手机收起来嘴里还说着：“走吧，柯冕已经在校门口等我们了。”

　　刚上课的时候沈斐闻看殷燃没兴致听，他就问殷燃今晚有没有时间把昨天没吃的饭补上。

　　殷燃发消息问柯冕，柯冕说自己今晚有时间于是便应了下来。

　　被突然邀请的女生有些发懵：“那个，殷燃……你是不是认错了？”

　　殷燃这下才回头看，沈斐闻还在跟心理老师聊天，刚才过来的是一个同班女生。

　　“哦，抱歉，你有什么事吗？还是我挡着你了？”殷燃尴尬的说。

　　那个女生带着眼镜，镜框较大导致她的脸看起来小小的。

　　“那个…可以加一个微信？我是大二汉语言文学的，我叫萧巾，巾帼不让须眉的巾。”

　　殷燃脑子有些转不过来，现在旁边都是人，要是拒绝了萧巾可能会被议论。可要是答应他又不想加外人的微信，正进退两难时沈斐闻来了。

　　“不好意思同学，他不加外人微信，你要加的话加我的吧？”沈斐闻绕到殷燃背后笑眯眯地说。

　　那个女生看着沈斐闻开始发愣，帅哥都是和帅哥做朋友吗？

　　“不…不用了，打扰你了殷燃”女生说完就和自己的朋友走了。

　　殷燃和沈斐闻也离开，周围的人渐渐变少。

　　殷燃突然开口：“刚才谢谢你。”

　　沈斐闻笑了一下：“没事啊，看出你为难了，不过很好奇你以前是怎么拒绝的？今天怎么回事？”

　　殷燃把手上的东西拿稳了些说：“以前一般都是通过柯冕，很少有直接找我的，就算有也是单独一个人。今天周围那么多人，虽然不一定有人注意但总归是有些顾虑。”

　　沈斐闻道：“你还真是热心肠，原谅你刚才把别人认成我这件事了。”

　　殷燃震了一下，刚才他还在思索这件事要不要给沈斐闻道歉，现在沈斐闻就说不用在意。

　　殷燃只能回了句：“行，原谅了就好。”

　　等两人到校门口柯冕已经坐在周颂的车上，从里面探头朝两人喊：“哎！这呢！”

　　往前的同时他们也一直听着来自柯冕和周颂的唠叨。

　　“你俩怎么这么慢？”

　　“我和柯冕都等你们快半小时了。”

　　殷燃对柯冕的抱怨一声不吭，沈斐闻在旁边对周颂火力全开：“是你太喜欢吃了，才五点十分中午你还吃少了？饿着么快，真是饿死鬼投胎。”

　　两者显现出鲜明的差别。

　　殷燃和柯冕在一阵炮弹和硝烟里迷茫，最后终于停战。

　　周颂问殷燃：“殷燃你上次说的那几家店今天去吃哪家？”

　　殷燃不挑，这在几家里随便哪家他都可以，周颂只能问柯冕有没有想去的。

　　几经商讨最后还是选了家火锅店，四人钟爱一生的怕只有火锅。

　　刚进门就闻到一股香味，选这家还真没错，底料没事那种廉价的味道反而是一股浓厚的牛油香。

　　几人点完菜调完料就盼着火锅上桌，期间周颂和沈斐闻又一次的呛嘴，殷燃和柯冕到难道的和平。

　　“上齐了请慢用，添汤底请叫我。”

　　服务员离开后四人马上开吃，但今天吃得都不快，几人边聊边吃，吃到最后劲还剩些肉。

　　这对于肉食动物周颂来说十分不正常，沈斐闻调侃道：“哟，刚才是谁着急要吃啊？现在又剩下？怎么最近开始减肥了？”

　　周颂吃到好吃的火锅心情大好，他选择不和沈斐闻计较，哼了一声。

　　“我不需要减肥，不管减不减肥都有人喜欢，不像你。”

　　这已经是比平时好很多的回话，但沈斐闻听着怎么感觉气更大了？最后几块肉也没浪费，四人一人分了几块吃完。

　　等分开后已经八点，周颂又开车送殷燃和柯冕回学校。路上遇见堵车，被堵到九点时只能绕远，结果回学校还是卡这关门的点。

　　殷燃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十点五十六分心想还好赶上了，他跟柯冕没再跑，缓慢地走回宿舍。

　　沈斐闻和周颂没过多久也到家，分别去浴室洗完澡后躺在床上玩手机。

　　周颂拉着嗓子喊：“沈斐闻——这两天挑个时间昂，上次欠任悦的饭还没请，说好回来就请的。”

　　沈斐闻回了句知道，就关上门上床休息。

　　昨天晚上睡的时候已经两点一大早又起来去学校蹭课，中午回来也没睡好，现在他看见床就能睡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