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爱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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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婉拿出手机，在三个人的小群里发了消息：【我回来啦！】
没过多久，手机接连震动。
白子晖先回复了，附带一张山顶风景照：【姐，我和吴韵姐出来爬山了。】
紧接着吴韵的消息也跳了出来：【婉婉你终于回来了，想死我了！我和子晖在外面，这就回来，晚上见！】
林婉意外挑眉，这两个人一起去爬山了？
【不用不用，你们好好玩，注意安全。】
放下手机，开始整理行李，心里忍不住琢磨，子晖那小子对韵韵还真挺上心，就是不知道他什么时候能在韵韵那里摆脱弟弟身份了。
想想他们俩，一个在努力开屏表现自己，另一位只觉得小孩真乖，就有些好笑。可惜她也帮不了他，要真帮他点破，依她对韵韵的了解，韵韵得连夜带着铺盖逃跑。
回到医院。
李庭均刚到办公室，主任就背着手笑眯眯地踱了进来，目光在他身上转了一圈，带着点意味深长。
“庭均学习回来了？辛苦辛苦。”主任拍了拍他的肩膀，意有所指的八卦，“听说这次学习挺热闹？”
李庭均抬眼看向主任。
“哎，年轻人，别不好意思嘛！”主任哈哈一笑，也难为主任从他没有一点表情的脸上看出难为情。
“我都听说了，有个特别漂亮的女医生，对你那可是穷追不舍、热情似火。怎么样？有没有考虑一下？你也老大不小了……”
他话音未落，办公室门又被推开，是原本应该去参加这次学习班、却因为临时有重要手术而把名额让出来的赵医生。
他一看到李庭均，立刻露出了和主任同款的、带着八卦的笑容。
“哟，李医生回来了！”赵医生凑过来，挤眉弄眼，“快跟我们说说，那个周橙医生，是不是真像传闻里说的那么漂亮？你小子，可以啊，去学习都能惹上桃花债！”
李庭均面无表情地系好白大褂最后一颗扣子，整理了一下衣领，目光扫过眼前两位满脸写满了八卦的人。
嘴角扯出一个不冷不淡的笑，眉眼微压，带出几分凌冽。
“工作时间，不谈私事。主任，赵医生，如果没其他事，我去查房了。”
说完，他拿起查房记录本，绕过还想再说什么的两人，径直走出了办公室，背影挺拔，带着生人勿进的气场。
主任和赵医生看着他离开，对视一眼，无奈地摇了摇头。
“这小子，嘴可真严。”
林婉指尖摸到墙壁上熟悉的开关，“啪”一声轻响，灯光将房间点亮。看见画室里的画架，纸上画着凌乱的草稿。
杂乱、迷茫、犹豫，无法掩饰地在纸上呈现。
之前老师问她画展的事，准备的怎么样。她只能笑着说正在准备，但最近其实她有一点迷茫，可能到了瓶颈。
绘画也好，写作也好，她都需要有一些新的突破，但都没有头绪。
她拿起铅笔站在画架前，看着落下几笔又无奈放下。
不是她想要的这种感觉。
轻叹出一口气。难道是因为阅历不足？
林婉从小在外婆身边长大。早年父母虽还未离婚，但都忙于事业，并将她放在外婆身边，由外婆照顾。
他们离婚后不久，又各成立了自己的家庭，有了新的孩子，也不便再将她接走。
虽未在父母身边长大，但外婆将她养得很好，林婉从未觉得自己缺少被爱。她的人生在外婆离世前从未有过遗憾。
有时她会想她的艺术天赋或是遗传自外婆。外婆有一手漂亮的绣活，她第一次拿起画笔，便是帮外婆画绣花的纸稿。
外婆躺在老家的藤椅里，晃悠着大大的蒲扇，为她驱走恼人的蚊虫。乐呵呵看着她用稚嫩的线条在纸上勾画。
“别急别急，我们婉婉画得好看着呢，等外婆绣出来给咱们婉婉做个手帕。”
小林婉执拗地和自己较劲，“我想画的更好看一点。”
外婆声音沙哑，带着岁月特有的痕迹，却流淌着无尽温柔，“画得开心就好，心里想什么，就画什么。都好看。”
后来她的基本功越来越扎实，会的技法也越来越多，却逐渐忘了最开始拿起画笔时的纯粹。总是在想展现什么、表达什么、获得什么。
终不是少年游。
想到这里林婉不禁哑然失笑。正是少年时，何故叹少年？
她有些想外婆了。
仿佛又闻到了从厨房里飘出的熟悉香气，看见那双苍老却永远温暖的手在灶台前忙碌。
那双手不仅能做出可口的饭菜，还会在她做噩梦时轻轻拍她的背，在她摔倒时小心地替她擦拭泪水。
这段时间，她一直努力照着外婆的嘱咐生活。天冷添衣，三餐尽按时。努力把自己照顾得很好，好到几乎让人看不出她曾经是个被宠坏的孩子。
只是偶尔，她会突然意识到，原来成为一个成熟的大人，连想念都会克制。
画笔在指尖转了一圈，她无意识地摩挲着速写本的纸角。
有些想和外婆说，她新认识了一位叫李庭均的医生，他像悬崖边的雪松，带着仿佛料峭山巅的寒气，挺拔，孤高。
他的拒绝直白而不留余地，却从不曾失了修养。看着冰冰冷冷的，但脾气其实不错，没见他怎么认真生过什么气。
唯一让人无奈的是，他似乎对爱情这本身没有兴趣，只可远观。
林婉拿起一旁的铅笔，笔尖轻轻落在纸面上，沙沙的声响在安静的画室里格外清晰。
不过寥寥数笔，一个熟悉的轮廓便跃然纸上。
是李庭均在飞机上安然睡去的模样。
铅笔侧锋轻轻扫过，渲染出他额头碎发投下的柔和影，以及衬衫领口解开一颗纽扣后，微微露出的锁骨线条。
全然放松，毫无戒备，阳光在他眉间染上少见的温柔。
她停下笔，端详着纸上的人。
目光柔软下来，伸出右手食指，指尖轻轻地点触在画中人的鼻梁上。
冰凉的纸面，隔着指尖的温度。
她就这样静静地看着，眼角浅笑骤然绽放。人帅，她画得也很好！
隔日，她特意准备了两份便当，借着给白子晖送饭的由头又去了医院。
白子晖揭开饭盒盖子，眼睛顿时亮了起来。还是他姐最疼他！
他朝林婉比了个心形手势，"爱你！"
李庭均的余光扫过他们的互动，面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林婉悄悄朝李庭均那边瞥去，他正在整理手边的病历档案，似乎完全没有留意到他们这边的动静。她无意识地捏了捏衣角。
心跳忽然变得很响。她将另一个饭盒递过去。
"也给李医生准备了一份。"
这次李庭均没有接。"不必。"
林婉还是坚持把饭盒放在他桌角，同时将昨天那张素描轻轻推到他面前。
李庭均垂眸看着纸上的自己。画中的他眉眼间透着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温和。在这个女孩眼里，他究竟是什么模样？
他重新抬起眼看向林婉，像是询问。
林婉偷偷蜷起垂在身侧的手，“这次不是为了子晖。”
她小心翼翼看着面前的男人，“为了讨好你。请问我练习的时候可以画你吗？画完我可以将画稿都交给你，绝不私留。”
林婉真诚地保证，屏住呼吸，既期待又紧张。
李庭均眸中闪过一丝意外，下意识拒绝道：“不用。”
林婉双肩一垂，眉眼耷拉下来，可怜巴巴继续看着他，“真的不可以吗？”
李庭均原本要再次拒绝，却在触及她目光时顿了顿。难得多解释了一句："我没有时间配合你。"他依稀记得当模特需要耗费不少时间。
听到这话，林婉重新精神起来，连忙道："不需要特意配合，只要允许我画你就好。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到你工作。"
李庭均微微蹙眉，"不需要我摆姿势？"
林婉头摇得飞快，"不用不用。"能获得许可已经心满意足，哪里还敢提更多要求。
李庭均终于收下了饭盒和那张素描，"好。"
从此以后，林婉有时间时，她就会多做两份便当来到医院。将多的一份递给李庭均，偶尔会悄然夹杂着一两张对折起来的画纸。
有他穿着白大褂在诊室低头书写的侧影，线条简单，勾勒出他的专注。
也有他站在医院走廊窗边望着窗外时的背影，黑白线条带出淡淡孤寂。
这些画林婉从不刻意提起。只是将自己观察到的每个关于他的碎片用画笔珍藏，再无声地与他分享。
李庭均平静接过，道谢，然后将东西收好。在无人时他会展开那些画，静静地看上一会儿。
铅笔的痕迹在指尖下铺展，那个熟悉的自己在她的笔端变得陌生。
林婉的画笔带着一种魔力，总能给寡淡的他增添不一样的色彩
这天，李庭均在住院部，林婉正好来送东西。见李庭均不在，简单和白子晖说了两句，又将那份贴着淡蓝色标签的保温袋放在李庭均桌角空闲处，便礼貌地离开了。
李庭均回到办公室时，赵医生正好也在，嗅到锁不住的饭菜香，忍不住笑着和李庭均打趣白子晖。
“小林老师还真是没得说，又贴心又坚持。这么久了，为了白医生，还连带着你的份准备着。”
语气里满是羡慕：“居然能找到这么漂亮又贤惠的女朋友，还真有福气啊。
不过白医生情绪价值给的也很到位。之前我还和小周护士和小肖护士看见他抱着小林老师的胳膊撒娇叫着好姐姐，还说什么对他最好了。
被我们看见了都不害臊，一口一个姐姐，嘚瑟地厉害。小林老师还就吃这套，果然会撒娇的男人最好命。
可惜了，我做不来这种事。”
李庭均正准备打开饭盒，手几不可查地一顿。他垂着眼帘，从喉咙里挤出一个极轻的单音，却比平日更添了几分冷硬。
“嗯。”
赵医生有所察觉，迷茫嘀咕：“这是怎么了？”
主任将李庭均叫到了办公室。他递给李庭均一杯茶，脸上带着笑：“庭均啊，坐。找你来，是想跟你谈谈最近评定先进个人的事。”
李庭均收敛心神，在主任对面坐下。
“科里对你的能力和表现都是有目共睹的。”主任语气诚恳，“这次的名额，我们科室是全力推荐你的。”
他仔细交代了需要准备的各项材料，最后拍了拍李庭均的肩膀：“好好准备，院里也很看好你。”
“谢谢主任，我会认真准备的。”李庭均站起身。
而另一边，白子晖只以为林婉都是为了帮他，越发在心里感叹，世上只有姐姐好，连饭菜都越来越好吃了。
一天，他下班比较早，和吴韵约好，等在她公司楼下。
吴韵刚走出旋转门，他便快步迎了上去。手臂不自觉地抬起，嘴角漾开的笑意藏都藏不住，像雀跃的大狗。
“等很久啦？”吴韵弯起眼睛，故意揶揄，“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白医生居然有空来接人？”
白子晖摸了摸后颈，耳根微微发烫：“刚好下班早，顺路送你。”是没压住的欢快。
天色微沉，霞光渐起，两人并肩走在人行道上。
白子晖将双手枕在脑后，语气轻快：“我姐最近真是越来越好了，”
他弯起眼角，“经常给我送饭，味道也是越来越好了，每次还多做一份给李老师，现在李老师对我都没那么冷了。”
他说得真心实意，一旁的吴韵抿住嘴唇，眼底掠过了然的笑，体贴地保持了沉默。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爱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