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子花》倾舟雪

1、第 1 章

　　她总是一丝不苟的扎着马尾，擦肩而过的时候，身上有栀子花的味道。

　　我们原本没有交集，直到她坐到我旁边，我开始发现到她清冷面容之外的风光。解数学题的时候，那只笔有时会被她咬在齿间，有时会在她的指间转动，我不知是注意这笔，还是其他，常常看着看着便收回目光，红了耳根。其他时候，这支笔只会写写停停，我想，那大概是不需要她费神的题目。她成绩很好，每次都遥遥挂在第一，她是校园里的传说，长相成绩家世样样不缺，她朋友不多，大多时候只抱着本习题来去匆匆，身影像一阵风，只在我鼻尖萦绕一瞬。

　　那天，雨下的匆匆，我没有带伞的习惯，在连廊下枯坐，等到身边的嘈杂褪去，我闻到了栀子花香，她停在我身边，

　　“一起走么？”

　　她的声音和她一般，一丝不苟又冷冷清清，落在我耳朵里，却莫名心口发烫。我低低应了一声，起身走进她的伞里。我们一路无话，在雨幕中穿行，到了校门口，我看见她家的司机拉下车窗，她点了点头，问我:

　　“自己回去么？”

　　其实这时候妈妈应当叫了车，但我莫名应了声是，她便将伞往我手上一递，转身拉开车门，车子发动的时候，她朝我挥了挥手，我怔愣在原地，随后等到了妈妈叫的车，收起伞后，我瞧着它出神，淡蓝色的伞面还沾着雨滴，我捻了捻指尖，仿佛还残留着栀子花的味道。

　　这阵风匆匆吹来又离去，我竟有些迷恋。

　　回到家，妈妈在书房工作，叔叔在做饭，客厅里的弟弟安安静静的看电视，我却莫名觉得这景象离我很远，默不作声回到房间，在被打湿的外套里掏出那把伞，很清透的蓝色，仿佛重建了我与世界的联系。我掏出手机，找到她的聊天框，内容还停留在你们成为了好友这一条，我问她:
　　“可以给我你的伞链接吗？”
　　那边马上出现了正在输入中，我有些忐忑，却见她输入了好久，半晌，她答
　　“送给你了”
　　“那我还是买下来吧……”
　　“不用”

　　我松了口气，其实刚发出去我就后悔了，这也太突然了……却又忍不住欣喜。

　　我在床上承大字型仰躺，忍不住勾起唇角，抱着枕头开始翻滚。

　　从那以后，我们的关系突然就只剩下一层薄薄的雾，不再像以前那样形同陌路，她会在上学时捎我一程，去饭堂时不再是一阵抱着习题的风，而是驻足等我一起，我们吃饭依然不会有太多交流，却自有一种默契，我皱着眉头看那张与她差了几十个名次的成绩条，她便会悄悄撕下便签给我喂题，每每把标签贴到我的桌角时，都会用她修长白皙的手指戳戳我的手臂，引起我一阵颤栗，我也会故作高冷拍开她的手，“别动手动脚”倘若我没有红了耳朵的话这话道显得有点气势，不过料想这木头也注意不到。

　　我们之间的雾一点点变薄，直至消失，我看到了许多她清冷外表下的可爱小动作，她也勘破了我孤僻的伪装，我们形影不离，于是她的传说里又多了一个我。

　　学校的竞赛陆陆续续开始了初选拔，我拔尖的生物不负所望的有了一个市赛名额，而她……包揽了每一科。

　　她一如往常写着题，只是我的气压低了些，幽怨的瞧她，教她唇角上扬了三个像素点，我扭头不再看她，奋笔疾书，好似突然有了上清华的动力。
　　去集训那天的大巴，我们依然坐在一起，这时已然入秋，早晨有些冷，她体寒，我握住了她的手，她拉高了衣领，没有抽手。一路无话。我们集训营不同，半途便分开了。

　　集训结束后

　　她生日快到了，该送什么呢，我也没有什么朋友，根本找不到参考。

　　离她的生日越来越近了，那天我又借发呆的名义看她，盯着她黑色的发绳久了，突然灵光一现，就送发绳吧.

　　又花了一天选发绳，最后打算送的是一根蓝色的，有几颗星星装饰。

　　我脸颊滚烫，和亲手做的栀子花香染卡一起套上袋子，放在了她的桌洞里，这天我一直注意着身边人的动静，某节课下课，我感受到了身边人突然停住的动作，心里雀跃又忐忑，余光瞥见她扯下了自己的发绳，我的脑袋瞬间变成开水壶，佯装困了顺势趴下，挡住通红的耳朵，我听到她轻笑一声，真好听。随即就是她撕便签的声音，我感受到了桌子的细微触动，待余热褪下才起身，看到了便签上的字
　　“好看么”

　　爱意开始燎原。

　　热气又窜上脑门，好在上课铃响了，她没看我。
　　我仔细看着这张便签，她的字不像本人这般清冷，反倒热烈又张扬，好看么？当然好看，我正暗自思索着，她指尖戳了戳我，我抬头刚好对上老师转过来的眼神，我松了口气，还好，顿时收起心思认认真真听课了。

　　从那之后，我们之间的气氛有些不同了，还是和往常一样，上学，吃饭，放学，只是眼神相触的时候不再淡然，两个人都十分默契地移开目光。

　　这样并不平淡的日子持续了几个月，我的月考成绩也终于和她并肩。这天放学，我兴奋地拉着她的手晃来晃去:“我追上你了！”她无奈看我，我贱兮兮拿手指点了点她的衣领，借着靠近再次闻到了栀子花香，“咳咳，对于我考到第二这件事，你有什么奖励么？”
　　语毕，空气突然安静，一种莫名的情绪萦绕在我们身边，她偏头，在我唇角轻轻印下一个吻，“这样可以么？”我的大脑顿时宕机，片刻后仿佛触电一般往后退，直到脚后跟抵住了墙壁，“你你你……我，不是……”我语无伦次，浑身的血液集中在了脸上，却见她轻笑一声，“江同学，你脸好红。”我窘迫低下头，只给她看到一对通红的耳朵。她缓缓靠近，温热的手捧着我的脸，我仍旧不看她，却也没反抗，她注视着我的眉眼，“我转身，你拉住我就是答应了。”她转过身后，我轻轻捏住她的衣角，小声道:“没…没有不愿意。”

　　仿佛一个世纪那么长，她回身抱住我，贪恋的花香涌进鼻腔。

　　回家的路上，她牵着我的手，十指相扣，我们一前一后在路上走着，沉默许久，我鼓起勇气，“明天……要来我家吗？”她没回头，但我听到了一声轻笑，“好。”

　　一大早我就醒来了，拿着衣服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换好衣服又在床上滚了两圈。妈妈对我要带朋友回家玩这件事非常惊奇，她来了以后，十分热情地招待。等到妈妈的好奇心被满足后，我们逃也似地回到了房间。

　　一开始，我们坐在床的两边，暧昧自我们之间升起，最后，我龟速挪到她旁边，依旧不敢看她，只掰着她的肩膀往床上躺……还是没敢做别的，我只把头埋在她颈间，嗅着令我安心的气息。

　　我感受到她的喉咙滚动了两下，随后她翻身把我压在身下，漂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我，我闭上眼睛，仿佛期待着什么，直到一片温软贴上我的嘴唇，我的睫毛不可控地颤了颤，不敢动 ，不敢睁眼。

　　我们这样贴了好一会，她突然动了动，柔软的舌尖试探性的往前伸，最后一丝自持被瓦解，以近乎邀请的姿态张开了唇，她撬开我的牙关，在我嘴里留下她的气息，缠绵。我的双手主动绕上了她的颈脖，生涩回应着，凌乱的床上两具身体紧紧贴着。

　　我好爱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