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的饲养员》小刀剌肥肉

5、 第5章 贺郁

　　贺墨白艰难地站起身，晃了晃脑袋，脚乱无章法地走了几下，可能是刚刚躺太久了，一下子起来眼睛有些发黑。
　　“我艹，头好晕。”
　　他用手按了按眉心，站在那里平复了一会儿。
　　重新睁开眼睛，往四处瞥了瞥，看见原本应该整洁的研究室变成黑乎乎的一坨，细细闻闻还能闻到东西被烤焦的味道。
　　贺墨白眉心微跳，这是很长一段时间都不能开展实验了。
　　他低了低头，看着那个罪魁祸首。
　　似有感应般，小怪物也仰起头看着贺墨白。
　　他身上的衣服也受到了波及，电流直接将他的衣服电焦了，原本白色的衣服变成了黑色的，像是挂了一块黑乎乎的破布，衣不蔽体的，仅仅是一个摆设，连关键的地方都没能遮住。
　　头发也立了起来，看着很像电影里的哪吒，白皙的脸蛋也变得黝黑无比。
　　小怪物眨巴眨巴眼睛，好像在说：不是他做的。
　　贺墨白嘴角微微往上翘。
　　他刚刚怎么没觉得他这么好笑。
　　小怪物盯着他，又下意识低舔了舔嘴角，好像在品尝什么人间美味。
　　贺墨白俯身将他抱了起来，看着他脏兮兮的样子就嫌弃，他有轻度洁癖，不过是对别人的，他对自己一向是很宽容的，对别人可就不一定。
　　他打开研究室的门，直奔客厅的洗手间里去，下次实验也不到要什么时候，他得先把他刷洗干净，免的闻到一股焦味。
　　贺墨白将小怪物放进浴盆里，调了下温度就开始放水，他知道小怪物怕冷，所以将温度往高了调。
　　水慢慢的渗透到小怪物的腰身那里，贺墨白就把水停了，他想的是先把他身上的污渍洗一遍，然后再放水再清洗一遍。
　　贺墨白半蹲着，拿着浴球挤了点沐浴露，就往他身上搓，小怪物一开始还有些抗拒，扭动着身子。
　　贺墨白轻轻拍了拍他的脑袋，面不改色威胁道：“乖，再不洗的话，我就给你扔出去。”
　　小怪物安静下来。贺墨白仔细地搓着他身上的每一处，浴球在他身上揉搓出丰富的泡沫。
　　他让小怪物趴着，给他洗后面那块黑乎乎的东西，使劲搓，搓了几分钟，周围的皮肤都变红了，唯独那块还是搓不掉。
　　贺墨白站起身回卧室拿了一把刷子，他粘了两下水，甩都甩胳膊，“我还不信刷不掉你。”
　　贺墨白摁着小怪物就是一顿猛刷，刷了几下还是一点都没点，甚至隐隐有些血丝，贺墨白才明白这是一块胎记，除非他把整张皮给他刷下，否则是洗不掉的。
　　他有些心虚地摸了摸鼻子，随即嘲讽道：“看来你这副皮囊做的也不是那么好啊，这里这么大一块瑕疵。”
　　小怪物见许久没动静，直起了身，无辜地看着贺墨白，“墨白。”
　　贺墨白垂下眼眸，看不出什么情绪，声音冷清地问道，“你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为什么要这样喊我。”
　　他将他这两天的疑惑问出了口，他有点不明白，明明一个什么都不懂的怪物，一出生就那样喊他。
　　贺墨白饶有兴致地玩着手里还没洗掉的泡沫，眯起眸子看向他，“你还没名字，总是叫你小怪物的，怪别扭的，要不我给你取一个名字。”
　　他用他那带着泡沫的手指轻轻把小怪物的脸抬了起来，“看你长的这么抑郁，不如就叫贺郁。”
　　“毕竟你是我带回家的，跟着我姓可以吧，而且名字也只是一个代号，叫什么也都无所谓，跟我姓多好。”
　　贺郁呆呆的望着他，小嘴里小声的念叨什么。
　　贺墨白虽然没听见，但他也知道他在说什么，来回就这两个字，也不嫌念的烦
　　他用他手握住了贺郁的小手摸上了他喉部，抬起眼观察他，“跟我学贺郁！贺郁！”
　　贺郁眨巴着眼睛，感受着贺墨白喉部的震动，跟着尝试发音。“贺……郁……”那稚嫩又带着些含糊的声音从他口中传出。
　　贺墨白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还挺聪明，以后你就叫贺郁啦。”
　　贺墨白接着又教了贺郁几遍，贺郁很快就能清晰地说出自己的名字。
　　贺墨白站起身，将贺郁光溜溜地抱起来放在了地上，把浴盆里的脏水放掉，重新放了干净的温水，温柔地对贺郁说：“再清洗一遍，就干干净净啦。”
　　贺郁乖乖地坐在浴盆里，任由贺墨白为他清洗。贺墨白的动作轻柔了许多，眼神里也多了几分人性。
　　洗完后，贺墨白拿了条柔软的大毛巾将贺郁裹起来，抱出了洗手间。
　　回到客厅，贺墨白把贺郁放在沙发上，自己去衣柜找了件宽松的睡衣给贺郁穿上。
　　看着穿上睡衣的贺郁，贺墨白思索了一番，“还不错，就是长的有些女气。”
　　贺郁抬头看着他，奶声奶气地喊了声：“墨白。”贺墨白心里划过一丝异样的情绪，伸手揉了揉他的头。
　　“你洗完了澡，也该我洗了，好好待在这里。”贺墨白语气淡淡地说道。
　　为了让贺郁能乖乖留在沙发上，贺墨白专门拿了一个玩偶兔子过来陪他，他不知道管不管用，反正贺郁是不能在他洗澡的时来找他的。
　　对于他来说洗澡和睡觉都是绝对不能被打扰的。
　　他不顾贺郁的死活，直接把玩偶兔子塞进他怀里，还贴心地帮他拿他的手环住了兔子，临走的时候还拍了拍兔子的脑袋。
　　贺墨白边脱衣服边走进浴室，打开花洒，晶莹的水珠沿着那张清冷英俊的轮廓缓慢流下，薄唇紧紧抿着。
　　一再往下，是曲线诱人的人鱼线，贺墨白很白很瘦，但该有的他还是有。
　　温热的水淋在身上，他闭上眼，脑海中却不时浮现贺郁的模样。
　　明明是一只凶残的小怪物，却披上了皮囊假装成了人，贺墨白心里暗暗想，既然变成了人，应该也有人的情感吧。
　　他晃了晃神，把思绪收回来。
　　手不停地在身上摸着沐浴露，那滑腻的触感仿佛丝绸一般，让人不禁想要多感受一下。随着手指的移动，沐浴露被逐渐推开，形成一层细腻的泡沫，覆盖在肌肤上。
　　水从喷头中倾泻而下，与沐浴露混合在一起，形成了一股温暖的水流。这股水流顺着身体流淌，带走了身上的污垢和疲惫，同时也带来了一种清新的感觉。
　　沐浴露的香气在热水的作用下愈发浓郁，弥漫在整个浴室里。这股香气让人感到放松和愉悦，仿佛所有的烦恼都随着水流一起被冲走了。
　　贺墨白关了花洒，看见玻璃中浮现出自己那张脸，语气有些微不可察的颤抖，“真恶心，这应该是最丑陋的脸了吧，真不知道那些人怎么喜欢这样的一张脸。”
　　“砰！砰！砰！”一阵急促而猛烈的敲门声突然响起，仿佛要将浴室的门敲破一般。与此同时，浴室里的灯光也开始变得异常诡异，一闪一闪的，让人感到毛骨悚然。
　　贺墨白心烦意乱道，“够了，别敲了，我不是让你在沙发上等着我吗。”
　　“我又不会跑，你在担心什么。”
　　突然间，那阵敲门声像是被人硬生生地截断了一般，突兀地停了下来。整个房间都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寂静而显得有些诡异。
　　然而，这份静谧并没有持续太久。就在下一刻，门外传来了一个清脆而稚嫩的声音，仿佛是从一个孩子口中发出的。
　　“墨白。”
　　这两个字虽然简单，但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期待。
　　贺墨白隐忍着怒气打开门，半边脸掩在黑暗里，清冷的脸庞带了些愠怒，低头看着他说：“你以为你是什么讨人喜欢的乖小孩吗，别做梦了，你只是肮脏恶心，只会吃人的一个怪物。”
　　“要不是你有研究的价值，我早就杀了你。”
　　贺墨白从一年前就这么想过，想过他杀掉那只怪物，它吃了他觉得长的还不错对他很好的男朋友，他应该杀了他的。然后呢，然后在自杀掉？
　　不，他还没站在学术界的最顶端，他还没打败他的那位好哥哥，还没有得到他父亲的认可，他怎么能放心就这样自杀。
　　所以他留下看他，甚至放弃其他的研究项目来研究他。
　　幸好他最后活了过来，可是为什么要变成一个小孩，还那么亲密地叫着他，明明该这么叫的人不是他啊。
　　这让他感到很焦急很不安，这种心情真的差极了。
　　贺郁歪着头，愣愣地盯着他，努力理解他说的什么意思。
　　贺墨白俯身捂住了他的眼睛，手心里传出一阵骚痒，他语气很冷地说道：“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你觉得你很可爱吗。”
　　贺郁被捂住眼睛，却伸出小手轻轻抓住贺墨白的手腕。贺墨白正想抽回手，却发现贺郁的小手抓得紧紧的，竟有几分倔强。
　　贺郁小声地说：“墨白。”
　　贺墨白眼底下浮现出一抹轻蔑之色，“算了，你不懂，跟你说有什么用。”
　　他将手拿开，站直了身体，从上面拿下来自己要穿的衣服，抖动了两下，“我要换衣服了，你先等一会儿。”
　　贺郁抿了抿唇，目光一直在贺墨白身上，他沉默不语，一把就扑了上去，脸蹭着不可描述的地方。
　　贺郁听不懂他说的话，也理解不了，但他看着他那种低落的情绪，他就想抱住他，就像他在肉球里看着别人抱住他那样抱住他，似乎这样做会让他的情绪好。
　　贺墨白没想到贺郁会突然有这样的举动，瞬间瞪大了眼睛，脸“唰”地红到了耳根。他又羞又恼，下意识地想要推开贺郁，可贺郁抓着他的手死死不放。
　　“你……你干什么，贺郁！松开我！”贺墨白又急又气，声音都有些颤抖。贺郁却像没听懂他的话，依旧蹭着，嘴里还嘟囔着“墨白”。
　　贺墨白又羞又窘，用力将贺郁从自己身上扯下来，把他按在一边，“你再这样，我真的要把你扔出去了！”贺郁被按在那里，眼神很无辜地看着他，好像是他做了什么罪无可赦的事。
　　贺墨白看着他这副模样，心里的怒气堵在心口上上也上不去下也下不来，无奈地叹了口气。
　　他快速穿好衣服，垂下眼眸，看着贺郁，假装淡定地说，“你这又是跟谁学的。”
　　“好的不学学坏的，以后不准再对我这样了。”
　　贺郁双手握着放在自己的肚子上，头也微微低着，像个做错的事小孩，他不知道为什么，他抱了他，他看起来还是不太高兴，跟之前别人抱他时不太一样。
　　贺墨白看着贺郁这副模样，心里讥讽了一声，一只怪物也有了情绪，也不知是好是坏。
　　他耷拉着眼皮，淡定又缓慢打了个哈欠。他这两天都是被强制睡着，身体和大脑都没有得到充分的休息，洗完澡太舒服了，舒服的想睡觉。
　　突然间，一声极其突兀、完全不合时宜的声音毫无征兆地响了起来。
　　这声音仿佛是从黑暗中突然冒出来的一样，让人猝不及防。
　　贺郁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至极，他的眼神也变得异常凶狠，犹如一只被激怒的老虎，正警惕地观察着四周，似乎在寻找声音的来源。
　　贺墨白打破了这尴尬的局面，眉眼间充斥着一抹不自在，他虚握住手，挡住嘴巴，“没事，这是我肚子饿了的声音。”
　　贺郁不理解的盯着他。
　　贺墨白一只手扶了扶额头，另一只手象征性的拍了拍肚子，示意贺郁声音是从他肚子里发出来的。
　　贺郁似懂非懂地点点头。
　　贺墨白走出浴室，回头一看贺郁还乖乖站着那里，眼神像是在说：为什么不抱我。
　　贺墨白眼神透着轻傲，腔调散漫，“你不是都会站着了吗，难道还不会走路？”
　　从一开始贺墨白就看出来了，他学习能力很强，过不了几天，他就会像一个真正的人。
　　他瞥了一眼他，径直走向冰箱，太久没回来了，冰箱的东西少的可怜，只有几包过期的泡面，还有几颗坏掉了的鸡蛋，冰箱里充斥着一股难闻的臭鸡蛋味。
　　他连忙关上了冰箱门，从桌子上拿起手机准备点外卖，一看见手机上的时间0:37，他顿感天塌了。
　　没想到自己晕了这么久。
　　他面如死灰，重新打开了冰箱门。
　　赶紧把那几包泡面拿了出来，拉肚子就拉肚子吧，总比饿死了强。
　　（明天不更新了，先存个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