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六条 抵制挖墙脚行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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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单交谈后，他突然想明白了，难怪对方一定要自己作陪，原来是想来场高手之间的交锋！
在社交方面，徐秋言自诩能做到人见人爱。这不单单是一副出色的外表所能做到的，更靠他察言观色懂得投人所好的灵活。
但这位秦总，在相处时也展现出了优雅而不失风趣的谈吐，敏锐地观察到徐秋言在餐桌上的一切需求和喜好，丝毫不端架子地关照着对方。
这顿饭吃得不像商务谈判，更像是情人约会。
徐秋言一向认为，温柔体贴是人类的美好品德。可面前这个女人“润物细无声”式的关怀，却让他心里像长小竹笋似的阵阵发悚——
对方的观察太过于细致，给他一种无死角暴露在高清摄像头下的不适。
而她投递过来的每一个眼神都深情到能拉丝，每一句话语都带着绵软的甜蜜，丝丝缕缕像沾了糖浆的蜘蛛网，可以令猎物在温柔乡里不知不觉越陷越深。
他猜，飞跃的员工有秦筝这样的上司，恐怕也挺不好受的。
至少在他眼里，喻琛的心思就比她好猜许多。
既然是代表集团来与人商谈，徐秋言自然不会在美色的诱惑前忘记了自己的任务。
他同样适应着对方的表达习惯，在语义的安全范围内大胆又不轻佻地做出回应，使私人话题与公务保持着微妙的平衡，同时评估着秦筝对合作事项的真实态度。
可秦筝一直在巧妙地回避对两家合作的看法，有意将话题绕回他身上。她的表情的确显示出她很满意，但这种满意不是对合作本身的，而是对他个人的。
察觉到这一点后，徐秋言就做好了商谈暂时不会得到实质性结果的心理准备。说不定在很长的一段时间内，自己还得和她继续拉扯。
直至聚餐快结束时，秦筝举杯道：“如果今后飞跃和万景的合作，都能有徐经理的密切协助，我相信那会是非常令人期待的。”
徐秋言立刻捕捉到了语句中的潜在意思，眸中闪过一丝惊喜，又很快平静下来，也举杯与她相碰，“那么，就由我代表集团，对合作伙伴的信任表示真诚感谢。”
杯中酒被一饮而尽后，秦筝向耳后撩起卷发，“在市场中，V-Land的确有很强的竞争力。可说实话，今晚见过你之前，我并不想与这么庞大的商业集团合作。”
“能让您愿意放下顾虑大胆选择，是我的荣幸。若今后飞跃有任何需要，也请您随时与我联系。”
“飞跃目前最需要的，其实并非资金、资源，或是更多的合作伙伴。我们缺少的，是人才。”她盯着对面，补充道，“就像徐经理一样有能力的人。”
面对不知真假的恭维，徐秋言早已习惯了如何应对：“‘飞跃’这两个字，本身就是对高端人才极具吸引力的。秦总您太谦虚了，要是让下属们听见，恐怕会有些气馁呢。”
“合适的人和事，总是可遇不可求的。”秦筝笑着摇了摇头，“据我所知，在过去四年内，你为万景贡献了至少五次极其关键的公关处理方案。其中两次大大缓解了集团的公信力危机，保证了内部正常运转；三次取得了广泛的社会效益，让V-Land名号深入人心，进一步拓宽了市场。你在这个岗位上的时间并不长，却给万景带来了不可估量的收益，这是我没在任何一个人身上看见过的天赋。况且你还很年轻，你的未来可以有更多选择，也有很多选择的余地。”
徐秋言安静地做着现场听力测试，迅速将对方的话进行剖析：前面一大堆夸赞，是为了让自己放松警惕；最后那两句是铺垫，为了引出她的真实意图。
果然，秦筝继续道：“恕我冒昧，但我真心认为，万景的机构太过庞杂，不适合你的进一步发展。而如果你愿意来到飞跃，我们将会为你提供更高的薪金，以及更自由的发展空间。”
第一次见面就挖墙脚，这也太冒昧了些。
徐秋言心里这么想，面上仍保持着得体的微笑，客气地回应道：“很感谢您对我个人能力的肯定，但请原谅我无法答应您的邀请。我选择为万景工作，不仅仅是出于利益，更是出于情谊——喻总是我的学长，也是我一直以来敬佩的对象。如果他需要的话，我想自己也会继续协助他。”
“要是他没有你想象中那么需要你呢？”
徐秋言愣了愣，嘴角笑意变淡了些，“我不太明白您的意思。”
“人和人之间的信任，并不是无坚不摧的。”秦筝又向杯中倒了点酒，捏住细长的杯颈轻轻摇晃着，“在你眼里，喻琛是值得追随的上司。但在喻琛眼里，你和他的侄子，究竟谁更可信呢？”
喻思衡。
徐秋言在听见她提到那个人时，有一瞬间发懵。
秦筝知道喻思衡的存在，这不奇怪。可她在这时刻意提起他，一定别有用意。
徐秋言的大脑回路很快将最近发生的事和当下串联在了一起：喻思衡提前的易感期，酒店很凑巧的监控故障，他们莫名其妙的相遇……
这件事，除了他和喻思衡本人，任何旁观者都不可能了解得如此详细，还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他们之间产生的矛盾。
此时此刻，徐秋言才反应过来，秦筝约自己见面的另一个重要原因——
这个幕后主使者，要拿这件事威胁他离职，然后为她所用。
“秦总，我何德何能，让您这么不择手段。”
事已至此，他反倒舒了口气，再次看向秦筝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清醒的嫌恶。
“别用这种让人伤心的眼神看着我。坦白讲，一开始我是想通过喻思衡，给西城的的开园仪式制造些麻烦，其实并没预料到你和喻先生之间发生的意外。但这好像让整件事变得更有趣了。”
“秦总的兴趣爱好真是与众不同呢。”
徐秋言有些头疼，他不想被动地继续这个话题，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在个人与集团利益之间做出抉择，结束这场不愉快的会面。
秦筝甚至还反过来安慰他：“放轻松徐经理，这只是对你个人的一次小小的公关考验。我今天和您说的话，句句都是真诚的，无论是答应合作的事，还是想邀请你来到飞跃。希望徐经理能仔细考虑，我不着急收到答复，但也请别让我等太久了。”
“不必等待，我现在就能回复您——”徐秋言实在听不下去了，深呼吸让自己纷乱的思绪平静下来，然后盯着对方，清晰且坚定地说道，“万景是包容性很强的大集团，不会纠结于过去发生的事，只会向前展望我们共赢的局面，而我，也会继续对我的工作负责。秦总让我学到了很多，希望今后我们能团结一心，共谋发展。”
他仰头将自己杯中的酒喝完，大有不计较从前是非恩怨的洒脱气概。
电影里的那些武林高手和大侠都是这样一笑泯恩仇的，虽然他现在还笑不出来，但也得学学人家的做派。
从餐厅出来后，徐秋言拒绝了秦筝叫助理送自己回去的提议，而是一个人走在深秋晚上的大街上，想让冷风吹散自己心中的郁闷。
对于秦筝这种卑劣的做法，他最初的愤怒几乎已经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无奈。
事情还真让喻思衡说对了一半。
秦筝为了给V-Land制造麻烦，肯定笼络了集团内部的某人，作为她的眼线和执行计划的工具。
所以喻思衡才会怀疑到他头上。
天空又落下几滴冰凉的雨水，路旁没带伞的行人都加快了脚步。
徐秋言抬头望向不远处闪烁的红灯，微微皱眉。
能下药给喻思衡的，极有可能就是他身边的人……
周日上午的闹铃还没响起，徐秋言已经被生物钟叫醒。
今天的主题不是加班，而是去参加喻思理小朋友的生日会。因此在考虑着装时，他跳过衣柜中整排的西服，选择了一套浅色的休闲装。简单将发型整理清爽后，他便带上提前准备好的礼盒出了门。
喻琛的家离他家不远，都在集团大厦附近。不过中间要经过一条比较繁忙的公路，即便是周末的早晨，照例也要在上面堵一会儿。
这次堵在徐秋言前面的是辆全黑的新车，连正式牌照都没上。他记得自己曾经看到过广告，这车是国内一家大牌企业推出的最新款，专为商务人士打造，称得上低调奢华有内涵。
坐在里面的，毫无疑问是个有钱人。
只是这有钱人的脑袋不大灵光。堵在路上的车队渐渐流动起来时，前面那辆车的车主不知在看什么风景，居然让旁边一个道的连续加塞了三辆！
更可气的是，当不远处的绿灯开始闪烁着跳向黄灯时，加塞的几辆车，包括前面那辆新车，都压着倒计时通过了。
唯独后面的徐秋言，正好被拦截。
眼睁睁看着红灯亮起的某位车主内心十分不爽，但碍于良好的个人素养没有破口大骂，只是默默朝着人家扬长而去的车屁股翻了个白眼。
马路上的插曲很快被抛在脑后。
进入喻琛家所在的别墅区后，徐秋言熟练地在地下三层的车库里找到了电梯口附近的位置，锁上车门后提着生日礼物就往外走。
经过旁边某辆车后，他的脚步又折返回来。
借着亮起的感应灯光，徐秋言仔细确认了几遍——
巧了么这不是。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六条 抵制挖墙脚行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