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比星星耀眼》栀逢春

5、Chapter 5

　　2025.2.22/

　　星坠落尘间，自此我天光大亮。
　　———魏郁

　　魏郁从小便比别的同龄男生矮上一大截，成绩也总是平平无奇，鼻梁上总架着副黑框眼镜。

　　他是个普通人。

　　但中考过后的那个夏天，他在邮局里一眼瞥见的那个少女，突然间又觉得，有颗星星坠落了尘间，自此他天光大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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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蝉鸣声不绝。

　　午后的烈阳悬挂在空中，柏油路泛着细碎的油光，热浪直冲云霄。

　　树叶子被烈阳烤得蜷曲，仍倔犟的悬挂在枝头。

　　魏郁弓着背骑着自行车奋力前行，灼热感迎面袭来，时不时的抬手按响车铃。

　　车铃声在沉寂的午后发出了‘啷啷’的声响。

　　自行车停靠在邮局门口，魏郁走了进去。

　　他对前台的人轻声开口：“你好，我来拿录取通知书，我叫魏郁。”

　　工作人员摇着蒲扇点了点头，旁边的老式风扇正在那吱呀吱呀的恪守本职工作。

　　门口传来声响，魏郁侧头望去，那女生挽着同伴的胳膊，不知在那儿说了些什么。

　　女生扎了个高马尾，侧头时魏郁看到她笑起来时脸上有个浅浅的酒窝。

　　女生好像察觉到了什么，她回首打量，朝他露出白齿：“你好啊。”

　　声音就像踩在了棉花糖上一样，软绵绵的。

　　魏郁一时间慌了神，他愣愣望地向对方，而对方也不催促，迎面对上他的目光。

　　目光交汇间，魏郁眼底闪过一丝尴尬。

　　话到嘴边时，原本酝酿了好久的话就像被灌了铅般，他干瘪瘪的开了口：“你……你好。”

　　青春期的悸动也莫过于此。

　　只觉得自己心中有无尽浪花在那翻涌，一波止后又起一波。

　　怦怦怦，怦怦怦……

　　内心早已被眼前的姑娘给打断，怕惊扰眼前人似的，魏郁拿到通知书就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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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里做梦，梦到了下午在邮局遇到的那个少女，她长着跟个仙女一样，她对他笑，同他问好。

　　明明才遇见却又开始想念。

　　这是心动吗？

　　亲爱的姑娘，我想告诉你，
　　我喜欢你。

　　尽管我们互不相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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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9月。

　　街道上的行人络绎不绝，车水马龙。

　　魏郁背着书包来到新的班级。

　　第一节课时班主任叫大家做自我介绍，轮到魏郁时，他结结巴巴，但当准备下台时才偶然斜睨了一下窗前的一角。

　　他眉头微皱，霎时又开始感到高兴。

　　原来世上真的有这么巧的事，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就在他眼前，随即他又开始感到懊恼，刚刚自己发言时为什么要唯唯诺诺，她会不会笑话自己？

　　但魏郁转念一想，自己每天不都在循环着这样的生活吗？时间久远了，自然而然的，怯弱早已成了他生活必不可少的一环。

　　自此他悬的的心才稍微放了下来。

　　魏郁开始庆幸，庆幸自己是个唯唯诺诺的人。

　　庆幸他心爱的姑娘并没有看到他不堪的一面。

　　不知过了多久，坐在窗前的女生早已站在了台上。

　　她莞尔一笑，微微鞠了个躬，两手背在身后，好一副乖乖女的样子，朝着台下的同学们缓缓开口。

　　“大家好，我叫宋依眠，请大家多多关照。”

　　有风起，少女额前的碎发被风掀起，只露出一双清澈的杏眼。

　　底下欢呼声一片。

　　魏郁终于知道了她的名字。

　　宋依眠，宋依眠……

　　原来，她叫宋依眠，好好听的名字。

　　感觉，有好多人喜欢她…

　　无意之间，他在草稿纸上写下了她的名字。

　　后知后觉间才反应过来自己干了什么，生怕别人看出他的小心思，他把名字划掉了。

　　自此，在十六七岁的年纪，又有一个少年开始了他那暗无天日的暗恋之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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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月考成绩出来的时候，班上的成绩被班主任贴在了教室墙上。

　　围观的挺多，魏郁挤了好久才挤进去。

　　他找了半圈才找到自己的名字，全班58个人，他排43名。

　　他又找到了宋依眠的成绩，她排17。

　　果然，长着好看的人各方面都是优秀的。

　　她真的很好，各方面都很好，

　　她就像颗星星一样，耀眼的星星，
　　好多同学都喜欢和她待在一起。

　　不，不，她不是星星，因为她比星星还要耀眼。

　　魏郁突然开始害怕，害怕她被别人抢去，害怕她站在别的男生旁边，害怕她对别人介绍旁边的男生，说那是她男朋友。

　　不，他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但……

　　魏郁又想了想，他是喜欢她的，可他拿什么和她站在一起呢？

　　他不像她那么光鲜亮丽，他很差，真的很差劲儿，他没有好的皮囊，没有好的成绩，他什么都没有。

　　他就像盘散泥一样肮脏。

　　人和人的差距原来可以做到这么大。

　　他没有任何理由可以和她站在同一频道上。

　　突然之间，他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他想成为她。

　　他也想让别人看到，他也是同样可以发光的。

　　他想努力，努力和她站在同一频道上。

　　告诉她，他喜欢她，
　　告诉她，他想和她站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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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于是他也开始学起了穿搭，学起了大胆的开口表达自己内心的想法，学起了该如何学好一门科目，学会该如何处理自己的人际关系。

　　慢慢的，他开始变得开朗自信，开始交朋友，开始学着别人上课积极回答老师提出的各种问题。

　　暗恋大概就是，学习对方好的优点，改掉自己坏的缺点，然后慢慢成为ta，靠近t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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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一下。

　　后来，魏郁真的改变了很多。

　　刚开学不久，有同学指着魏郁的方向问旁边的同学：“这帅哥是谁啊，我们班的？”

　　另一个同学仔细看了看：“好像是魏郁吧。”

　　“魏郁是谁啊？我们班的？噢，我好像想起来了，没想到他原来长着还挺好看的。”

　　“对啊对啊，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他居然长这么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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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次月考出来了，魏郁照常去看自己的名字，32名。

　　他又看了看宋依眠的，13名。

　　中间只隔了19名。

　　只要再努力一点，他就可以和她站在同一频道上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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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班主任的课上。

　　班主任拿起成绩单，第一次在课上表扬魏郁：“魏郁同学很棒哦，比上学期期末进步了10多名，下次再接再厉哦。”

　　其他同学纷纷投来目光，对于魏郁来说，这无非是种全新的体验。

　　他随便一瞥，突然与宋依眠来了个对视。

　　这是她第二次对他投来目光。

　　宋依眠见对方投来目光，思维先是愣了半拍，随即又坦然迎上他的视线。

　　宋依眠唇角欲动，他看懂了她的唇语：“你真棒呢。”

　　魏郁偏过头去，耳根微微泛红，胸膛剧烈起伏。

　　原来努力过后真的会有结果，她真的看向了他。

　　再差一点，就差一点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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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段时间学校流行隐形笔。

　　笔写在纸上是看不出来的，只有拿光照射才能显现出上面的字迹。

　　隐形笔并不贵，一块一支，魏郁跟风也买了一只。

　　笔是两头的，一头是可以写字的隐形笔，另一头是小小的灯。

　　有人用笔在讨厌的人书上写骂对方的语句，也有人在对方书上偷偷写下不敢对对方说的话。

　　而关于暗恋者做过最大胆的事，莫过于给喜欢的人写一封匿名情书。

　　就如魏郁。

　　高一下的第一次月考结束后，班主任主打一带一，互帮互助的方式，给大家换了位置。

　　魏郁有幸成了宋依眠的同桌。

　　趁对方不在的功夫，他偷偷的拿出她的语文书，用隐形笔在首页上面写了一段话。

　　一个独属于胆小鬼的告白方式。

　　他开始希望，希望宋依眠突然有天不小心打开了手电筒，不小心看到了那句话。

　　但，世界上哪有这么多的不小心？

　　就算她看到了又怎么样呢？她又不知道那句话是谁写的。

　　无人知道的秘密，只属于他一个人的戏。

　　一辈子大概就只有他一个人知道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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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风起，树上的枝桠悄悄的冒出了新叶，夏天要来了。

　　这也意味着高一要结束了，他们要分班了。

　　高一下的最后一天，魏郁鼓起勇气对旁边坐着的少女说：“要分班了哎，祝你以后学业进步哟。”

　　但出口的话却和自己心里想说的并不一样。

　　他叹了口气。

　　算了，说不出来就不说了，就这样远远的望着她吧，希望她一辈子都平安喜乐。

　　宋依眠朝他笑了笑，脸上的酒窝浮现了出来。

　　她好像长开了。

　　“你也是哦。”

　　短短四个字，却让他着了魔一样，内心狂跳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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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他们分了班，一南一北，一文一理。

　　互不相通。

　　想见对方一眼都很难，就算不难，他又应该拿什么方式和对方见面？

　　他什么也不是，他们只是普通同学。

　　魏郁只好在想她的的时候用写信的方式把它写出来。

　　高二和高三，一共七百三十一天，魏郁想念了宋依眠无数次，每想一次，便会多一封情书。

　　这是他喜欢她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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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课桌的最深处，总会有一些意想不到的东西，这是独属于胆小鬼的秘密 。

　　阳光射入桌洞，悄然将里面的笔记本暴露出来。

　　笔记本是摊开的，里面的字迹赫然潦草，显然是一个男孩子的。

　　三月二十日，天气阴。
　　今天下雨了，你没带伞，于是我把我的伞托朋友放在了你的课桌里。
　　我好欢喜，你不用淋雨回家了。

　　三月二十七日，天气晴。
　　今天是个大晴天，我们的体育课合在一起了，体育测试你短跑跑了第一。
　　我真的为你高兴，还有你笑起来真的很好看。

　　四月十五日，天气晴。
　　你说你喜欢吃大白兔奶糖，于是我买了好多，叫朋友放在了你桌洞里。
　　不知道你喜不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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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三毕业那个暑假，楼下有人收废品，魏郁整理书本时，偶然在柜子里发现了那堆情书。

　　是一个盒子装着的，盒子打开来，里面整整齐齐的摆满了无数的信封。

　　魏郁把它们倒开来，一封一封的数起来。

　　不多不少，一共52封，他想念了她52次。

　　原来，在不知不觉中，他喜欢宋依眠已经这么久了啊。

　　感慨过后，他又把盒子小心翼翼的放回了原处，把不要的书抱下楼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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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经年之后的同学聚会。

　　有人问魏郁：“我记得你以前成绩是很差的啊，你是用什么方法突飞猛进的啊？”

　　魏郁拿起桌上的酒杯在嘴唇那儿碰了碰，然后放下之后才缓缓开口道：“没什么，只是因为以前叛逆吧，十六七岁，哪个又不叛逆呢？然后考砸了回家后被家长骂了一顿，就想好好学习了。”

　　他淡淡的笑了笑。

　　那男同学点了点头：“牛逼啊。”

　　旁边的一些同学听到这话也直感慨。

　　聊着聊着，包间的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班长挽着女伴的手走了进来。

　　有人拍拍班长肩：“这是你女朋友啊？”

　　班长点点头，对周围的同学介绍道：“她叫宋依眠，也是我们二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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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郁一愣，随后抬起头来，看着站在班长旁边的女人。

　　他再也熟悉不过了，这不是他心心念念的姑娘吗？

　　只是她如今已心有所属，她终究不属于他。

　　借着酒意，他拿着酒杯去找女人碰杯。

　　他半开玩笑：“其实当年我喜欢你，说真的。”

　　宋依眠一愣，她没料到对方会这么说，随即又坦然道：“我其实一直都知道，还有大白兔，也是你托我们班同学送的对吧？”

　　魏郁表情呆愣了一瞬间，原来她一直都知道他喜欢她。

　　“可你当年不够勇敢，魏郁，”她叫住他的名字：“下辈子勇敢一点吧。”

　　——如果你当年勇敢了，我现在的对象一定是你。
　　——因为当年我也喜欢过你。

　　窗外开始下起了雨，他们并肩而立。

　　班长过来把宋依眠叫过去和老同学谈话，临走前，魏郁叫住了他们。

　　“提前祝你们新婚快乐。”
　　祝你们幸福。”

　　班长揽着宋依眠的腰，回首对他扬唇轻笑：“谢了，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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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藏，八廓街。

　　三百零一个朝拜，只为你祈愿。

　　一愿你新婚快乐，
　　二愿你无灾无难，
　　三愿你阖家欢乐。

　　至亲爱的姑娘：
　　展信佳，
　　请允许我最后一次这么叫你。
　　希望你往后一切都好，我想向前看了。

　　＆
　　宋依眠在收拾东西时，突然发现了高中时期的语文书。

　　杂物间是黑的，开灯也不怎么亮，宋依眠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旁边的男人凑了过来，一脸兴奋样：“你前段时间不还说你高考后的那年不是想卖书嘛，结果就高一的语文书不在了，结果在这呢。”

　　宋依眠点了点头，几年前搬家的时候都没看到，居然在这里。

　　两人打开了书，翻到了扉页。

　　刚刚明明只有一个名字的语文书上经手电筒一照，又赫然浮现出一行字来：

　　两人凑近一看，只见上面写着这样一句话：
　　星星坠落尘间，自此我天光大亮。
　　宋依眠，我喜欢你。

　　这应该就是他们高中时期流行的隐形笔写的。

　　旁边的男人一见这话，顿时不开心了：“原来高中还有人喜欢你啊，要是我……”

　　旁边的宋依眠被他这话给逗笑：“你还吃这点醋啊？放心，没遇见你之前我没喜欢过任何人，你是第一个，也将会是最后一个。”

　　男人这才笑了出来，他一把把宋依眠拉入怀中：“这还差不多。”

　　他闭眼吻着眼前的女人，之后慢慢开口：“放心，我也至始至终只喜欢过你一人，以后和我共度余生的那个人也将是你。”

　　女人娇羞道：“哎呀你肉不肉麻啊，一天到晚就知道拿这些话忽悠我。”

　　男人在一旁笑：“这不是怕老婆大人您没安全感嘛，所以就先给您承若啊。”

　　女人笑了：“就你一天到晚油嘴滑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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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魏郁无意间又翻到了高中时期的铁皮盒子。

　　经过岁月的痕迹，盒子早已生锈。

　　他使劲扳才得以打开，里面没寄出去的信纸撒落了一地。

　　他一封封拾起来，数了数，不多不少52封。

　　他并没有打开来看，但他隐约知道里面有些什么。

　　这时厨房传来声响，他又低头望了望手头的信纸，如今留着它们似乎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

　　于是他重新把东西放回了铁皮盒子里，朝厨房的方向轻声喊了一声：“我出去丢个垃圾。”

　　厨房里的人听见声响后开口道：“随便把房间和客厅的也拿去丢了。”

　　魏郁轻轻嗯了一声。

　　于是刚准备出门的他又折返回来，去收垃圾去了。

　　———全文完

　　［番外篇］
　　2025/6/4

　　我叫魏郁，我的前15年人生里，可以说是枯燥乏味的，可谓是‘平庸’二字。

　　和其他青春飞扬的男生不同，我天生就带着木讷的标签。

　　当他们在篮球场上挥洒汗水时，我总是一个人蜷缩在教室的角落，对着永远也解不开的数学题发呆。

　　尽管我比谁都努力，可成绩单上的数字却总是固执地停留在倒数二十几名的位置。

　　初三那年，我费劲才勉强挤进了高中门槛。

　　我原以为我的未来会像以前一样枯燥无味，直至我遇到了宋依眠。

　　蝉鸣声不断的下午，在邮局领录取通知书时，一抹白色突然闯入视线。

　　她穿着长白裙，正挽着同伴的手说笑，阳光穿过她的发梢，在脸颊的酒窝里投下细碎的光影。

　　她注意到我在看她，于是冲我笑了笑，那笑容太过明亮，吓得我攥紧通知书落荒而逃。

　　后来我不知道为什么，那抹身影像被按了循环播放，不断在我脑海里重播，梦到她对我笑，明媚又阳光，比星星还要耀眼。

　　我问朋友这是怎么回事，朋友说，这是喜欢一个人的表现。

　　这个陌生的词汇让我一愣，原来，这就是喜欢吗？

　　我不知道，因为这也是我第一次出现这种情况。

　　原本以为不会再见面了，但开学自我介绍时，我机械地念着准备好的台词，抬头瞬间却看见了她。

　　原来我们同班啊。

　　我开始懊恼，我为什么要唯唯若若？

　　但转念一想，我又开始庆幸，因为自己唯唯诺诺，不会引起多少人的注意。

　　后来，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她叫宋依眠，很好听。

　　以至于后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的日记本里都会很频繁的出现那三个字。

　　她学习优异，每次考试都在前20，身边也一直围绕着朋友。

　　我好想好想当她的同桌啊，这样我就可以和她搭上话了。

　　于是，我疯狂的学习，努力的学，只是因为想成为她的同桌多和她说说话。

　　忘了不知道哪本书上有这么一句话‘喜欢一个人，也会影响你成为ta。’

　　她比星星耀眼，而我，也想成为星星。

　　后来，我也成了星星，成绩单上的数字开始节节攀升。

　　可惜，两颗星星之间，终究隔着光年。

　　我永远也触碰不到她。

　　后来，我也像那些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笨拙地学着写情书。

　　午后的自习课，阳光斜斜地跑进教室，我趴在课桌上，一笔一划地描摹着我的暗恋。

　　草稿纸被我揉皱又展开，如此循环，桌洞里堆积的纸团像雪球般越滚越多，每一个都承载着说不出口的悸动。

　　好不容易才停下笔，可当信封封口的那一刻，勇气却像漏气的气球般瘪了下去。

　　那封信最终没能递出去，只能和其他无人知晓的心事一起，被锁进生锈的铁皮盒里，成为青春里的一个败笔。

　　铁皮盒子里的情书越积越厚，原来不知不觉间，这份喜欢已经持续了这么久。

　　高考结束后的某个午后，蝉鸣声里，一个女生突然闯入了我的视线。

　　她伸手挡住了我的去路。

　　阳光透过树叶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局促地绞着手指，突然从背后拿出一个信封，脸别向别处，两只手却手紧张的在那里颤抖。

　　那熟悉的动作让我瞬间明白了什么。

　　原来，当我努力发光时，也有人会停下来看向我。

　　我温和地笑了笑，婉拒了她的心意。

　　她却倔强地抬起头："我还会再来的。"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突然投入记忆的深潭。

　　我怔在了原地。

　　如果当初的我，也能像她这般勇敢，如今会不会就是另一个版本的故事了？

　　大学期间，我学会了用更明亮的颜色描绘自己。

　　我开始主动结交朋友，在周末的聚餐里说笑，在社团活动中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

　　而那些曾经一个人蜷缩在角落的时光，也将一去不复返了。

　　大一期中考试刚结束不久的某个傍晚，那个女生又出现在教学楼门口。

　　晚霞把走廊染成橘红色，她的背影被拉得老长老长。

　　这次她不再有着上次的局促不安，而是直视着我的眼眸，目光比上次更加的坚定。

　　我望着她被夕阳镀上金边的轮廓，突然觉得或许该给彼此一个机会。

　　我轻声说："或许，我们可以先试着了解了解对方看看。"

　　她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像是有人突然踩着黑暗给他她送去了一束点燃了的篝火。

　　我或许，也该放下上一段情感，开始新的生活了。

　　后来，我和那个女生越走越近，我们也确认了男女朋友关系。

　　我们一起手牵着手走在校园里，亦或是泡在藏书馆里头靠着肩读着同一本诗集。

　　……

　　大学毕业后，我们计划着结婚。

　　我抱着我爱的人：“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所以我们要快快结婚。”

　　就定在今年六月怎么样？不冷也不热。”

　　女朋友依偎在我怀里，笑着娇羞：“有人告诉过你吗？你人真的好好呀。”

　　我亲吻她的额头：“我的往后余生也会对你好，因为我的心会永远为你悸动。”

　　太阳快没了尾，天上的火烧了云。

　　于是我们说，
　　我们要永远。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