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蛇毒与挑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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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匿水晶瓶的过程比莉莉预想的更困难。那不是普通的物质，哪怕只是可能沾染了蛇怪毒液的微量残留，也蕴含着强大的黑魔法腐蚀性。普通的容器无法安全保存，而频繁前往有求必应屋又增加了暴露的风险。
最终，她在与斯内普的又一次深夜会面中，将那个小小的水晶瓶交给了他。
“盥洗室找到的，不确定是否有效。”莉莉言简意赅，将瓶子放在桌上，“桃金娘确认了死亡地点和……那双眼睛。”
斯内普拿起瓶子，对着魔杖的光仔细审视里面那点不起眼的黑色痕迹。他的眼神专注而锐利，如同审视最复杂的魔药成分。“需要检测。”他低沉地说，小心地将瓶子收进一个内衬铅的龙皮小袋里——这是他利用斯拉格霍恩的青睐，从魔药储藏室“合理”申请来的边角料自制的。“保存和测试都有风险。交给我。”
莉莉没有反对。在涉及黑魔法物质和危险魔药处理方面，斯内普是绝对的权威。她转而问道：“冠冕呢？”
斯内普的脸上掠过一丝阴霾。“房间找到了。东西太多，需要时间。”他顿了顿，补充道，“我注意到一些……痕迹。有其他人在近期进入过那个房间。”
莉莉的心一紧：“谁？”
“不确定。脚印很浅，被灰尘半掩着。”斯内普的声音压得更低，“可能是学生，甚至……教授。我们必须更小心。”
魂器的搜寻工作陷入了僵局，既有希望，又伴随着未知的危险。而城堡里的日常生活，依旧在无知无觉中继续，甚至因为掠夺者们的“正式成立”而变得更加……嘈杂。
詹姆·波特和小天狼星·布莱克，在成功完成了数次（在莉莉看来）幼稚又恼人的恶作剧——比如给一副盔甲施法让它跳踢踏舞，或者把走廊的盔甲变成了一丛会咬人的仙人掌——之后，似乎正式将莱姆斯·卢平和小矮星彼得吸纳进了他们的小团体。他们自称“掠夺者”（Marauders），这个名号开始在低年级中悄悄流传。
他们的精力似乎无穷无尽，而挑衅的对象，也愈发集中。斯内普，这个独来独往、阴沉沉的斯莱特林，成了他们最“喜爱”的目标。
一天下午的魔咒课结束后，学生们涌出教室。斯内普像往常一样，抱着书，低着头，试图快速穿过人群。
“看看这是谁？我们亲爱的‘鼻涕精’！”詹姆响亮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带着刻意夸张的嘲笑。他和小天狼星一左一右地堵住了斯内普的去路。莱姆斯跟在后面，脸上带着惯常的无奈，而彼得则缩在后面，既害怕又兴奋地窃笑。
“滚开，波特。”斯内普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他甚至没有抬头，但握着书本的手指关节已经泛白。他又想起了重生前他们所做的事，那些在他们眼里无所谓的“玩笑”。
“哦，别这么不友好嘛，鼻涕精。”小天狼星懒洋洋地靠在墙边，灰眼睛里闪烁着恶意的光芒，“我们只是想问问，你们斯莱特林是不是都在地下室里练习怎么像蛇一样爬行？”
周围一些格兰芬多的学生发出了低低的哄笑声。
莉莉正和玛丽一起走出教室，看到这一幕，她的眉头立刻皱了起来。这种毫无意义的、基于偏见的欺凌，让她从心底感到厌烦。她看到斯内普的身体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她在他的侧脸上看到了那种熟悉的、混合着屈辱和隐忍的冰冷表情。她知道，他袖中的魔杖随时可能滑出，而一旦他动手，事情就会变得无法收拾——无论是出于校规，还是出于他们必须隐藏实力的现状。
她应该阻止。但像上次一样直接呵斥，似乎只会助长波特那种“引起她注意”的幼稚心态。
就在詹姆得意洋洋地准备继续他的“表演”时，莉莉忽然转向身边的玛丽，用清晰且略带疑惑的声音问道：“玛丽，你闻到什么奇怪的味道了吗？”
玛丽愣了一下，用力吸了吸鼻子：“没有啊，莉莉。什么味道？”
莉莉的目光扫过詹姆和小天狼星，语气平淡得像在讨论天气：“好像是一种……过度旺盛的、没处发泄的精力，混合着某种……嗯……青春期男孩特有的愚蠢，散发出来的味道。有点刺鼻。”
走廊里瞬间安静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比刚才更大声的哄笑。这次，笑声的对象明显调转了方向。
詹姆的脸一下子涨红了，他张着嘴，似乎没反应过来莉莉这拐弯抹角的犀利嘲讽。小天狼星脸上的懒散笑容僵住了，他眯起眼睛，第一次真正用一种不带偏见的、审视的目光，认真地打量起莉莉·伊万斯。这个女孩，和他见过的所有女生都不一样。
莱姆斯·卢平忍不住推了推眼镜，嘴角微微向上弯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原状。
斯内普趁此机会，猛地从两人之间的空隙撞开，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黑色的袍角在身后翻滚。
莉莉甚至没有多看离开的斯内普一眼，也没有理会脸色一阵红一阵白的詹姆，只是对玛丽说：“我们走吧，我想去图书馆查点资料。”
她拉着还有些懵懂的玛丽，从容地从僵立的掠夺者们身边走过。她能感觉到背后几道目光灼灼地盯着她——詹姆的是挫败和不解，小天狼星的是探究和一丝被冒犯的兴味，而莱姆斯的……则更多是深思。
走在去图书馆的路上，玛丽小声问：“莉莉，你刚才……是在帮那个斯莱特林的斯内普说话吗？”
莉莉沉默了一下。帮？或许吧。但更多的，是一种对无聊闹剧的厌倦，对这个昔日好友，现在盟友的...同情？
“我只是觉得他们很吵，玛丽。”莉莉最终这样回答，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温和，“而且，那种欺负人的方式，真的很幼稚，不是吗？”
玛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而在斯莱特林的地下寝室里，斯内普将自己反锁在床铺的帷帐之后。窗外是黑湖幽暗的水光，映得他脸色一片青灰。他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
波特和布莱克的羞辱像往常一样令他愤怒，但更让他心神不宁的，是莉莉·伊万斯那看似随意，却精准无比的解围。她再次介入了。用那种他无法预料、也无法掌控的方式。
她不应该靠近他。不应该再和他有任何瓜葛。他身处黑暗，只会将她拖入泥沼。
可是……当她那平静的声音在走廊里响起，用一种奇特的方式将那些嘲讽的焦点引开时，他死寂的内心，竟然可耻地泛起一丝微弱的、不该有的……暖意。
他厌恶这种软弱。更厌恶将莉莉置于哪怕一丝一毫风险之中的自己。
他猛地从床头柜的暗格里取出那个龙皮小袋，倒出那个水晶瓶。里面那点黑色的痕迹，此刻仿佛成了他全部怒气和目标的寄托。
他必须更快。更快地找到冠冕，更快地确认这毒液是否有效，更快地获得力量。只有足够强大，他才能扫清这些令人作呕的障碍，才能……或许，有资格远远地，守护那抹他永远无法触及的阳光。
（第八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