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报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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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窗户，慢慢爬进屋里，让江旭黄色系的屋内设计，显得格外温馨。
江旭闹钟响了一遍，他半眯着双眼，四处摸着手机。
屏幕上弹出几十多条消息，均来自陆一斤。
陆一斤话多，跟江宁一样都爱吃瓜，镇子上有什么消息，他总能从奇奇怪怪的角落里知道。
江旭大概猜到了是什么，爬了起来。
聊天界面里，光是60秒的语音就占了六条，剩下的都是长长短短的消息。
以及城西街道大群里各种聊天截图，全是有关芦苇地的两名“偷情”的男子。
还附赠了一条新闻，标题为：芦苇地惊现赤身裸体两名男子，平日里竟是死对头。
城西的公众后跟别的地方的官方公众号不太一样，配图依旧大胆。
别的照片的马赛克都是全脸，而城西的马赛克打的只有半张脸，且是右半张脸。
官方给的回答：不管打在哪，总之就是打在了该打的地方。
江旭点进去，差点被文章中的插图刺瞎眼睛。
春光乍泄的图片穿插在文章，赤条条的两人一胖一瘦，裹着被子躲着附近看热闹的人。
虽说打了无效码，但城西这块并不大，长着眼睛的人一下都认出是谁。
有一说一，摄影师扛的长炮拍出来的东西确实清晰，放大看还能看到新闻当事人的飞扬的发丝。
图文传播得很快，平日里只有几条评论的地方公众号瞬间涌现出上万条评论。
随便一翻，全都是讨论当事人的“光荣事迹”的，也有讨论当事人的品行问题的。
江旭伸了伸懒腰，换身衣服，推开被太阳映照下泛着金色的窗户。
风混杂着树叶的味道，源源不断地灌进房间里，将烦闷情绪挤出窗外。
江旭推门走出房间，一眼就扫到坐在沙发上，躺得四仰八叉，还捧着个手机傻乐的江宁。
“什么时候醒的？”江旭问。
江宁转过头来，手指头左右摆动：“压根就没睡。”
“不睡干嘛？”江旭又问。
“我陪云朵聊天，她说她昨天很开心。”江宁长舒了口气。
“嗯。”江旭进卫生间里刷牙。
江宁跑了过来，盯着江旭说：“哥，你知道那种感觉吗？”
江旭警惕地瞥了她一眼，不知道这人大早上又要发什么神经。
“就是，心里堵着的地方，突然松了，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江宁倚着门，“感觉生活越来越有盼头了。”
江旭点点头表示同意她的说法。
“哎，心情大好，看你都帅了不少。”江宁说。
江旭呛了一口，差点把药膏泡沫咽进去。
江宁赶紧溜走，以防她哥偷袭，给她脑袋上砸开花。
杨记早餐店内，平日爱早起嚼舌根的情报站成员罕见的缺席。
江旭进去之后，说一句：“杨叔，老样子。”
“坐那等会噢。”杨叔掀开蒸笼。
江旭坐下，视线扫向四周。
以往这些位子都是满的，现在空荡荡的，没人跟他互怼，他到有些不习惯。
“杨叔，今天人都去哪了？”江旭问了一句。
“噢，他们啊，都跑到芦苇地那看热闹去了。”杨叔叔看了一眼沉思的江旭，“小孩子可别去凑热闹，这不好。”
“知道。”江旭点头，拎着早餐走了出去。
江宁刚拿到拿一袋煎饺，就塞了一个进嘴里，咔嚓咔嚓地响。
“哥，咱们要去凑热闹吗？”江宁问。
“不去。”江旭说。
“为什么？”江宁问。
“凶手一般都会重返现场，不回去就不是凶手了。”江旭说。
江宁都不知道她哥这话是认真的还是开玩笑，但感觉隐约她哥在憋笑。
进了学校后，两人分开去了不同的考场。
江宁进了考场没两秒，又跟着江旭进来，直奔宋宋那。
两个人贴着耳朵，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什么。
考场外的走廊上，大部分人围在一块讨论着芦苇地的故事。
“两大老爷们，躺一个被窝里，简直辣眼睛。”
“两男的？怎么下得去嘴的？”
“谁知道呢，说不定就好这口，你都不知道吧，被人看见时，两人还叠在一起亲嘴呢。”
“我操，口味真重，我听着都要吐了。”
……
学校里都有人讨论，那就更不用想小镇的人会说成什么样。
城西向来保守，对于这种“同性”的新鲜事只有抗拒，且排异强烈，一人一口吐沫星子都能淹死“异类”无数次。
江旭十分想知道，王三炮被人指指点点的时候，到底是怎样的表情。
真想亲口告诉他，看他会不会因为自己作孽带来的报应后悔。
最好是忍受不了千夫所指，永远离开城西小镇。
江旭做梦估计都会笑醒。
江旭收回视线，从后门进了教室。
经过林彦舟的桌边时，一个男生迎面跑来，“??”的一声撞他的肩膀。
男生盯了他一眼，犹豫了一下，张了张嘴却一个字没说。
江旭盯着那人嘴巴里没出声的“对不起”的口型，心情正好，也懒得追究。
那个男生松了口气，快速逃离现场。
江旭转身碰到林彦舟的桌子，他刚想说抱歉，但林彦舟头都不抬，往旁边扯了桌子。
江旭：“……”
考完一科时，江旭的铅笔落到地上，滚到林彦舟脚边。
江旭正想拿笔勾过来，林彦舟已经捡起来，朝他递过来，冲江旭笑。
江旭立马用笔弹到地上，自己弯腰去捡。
他一向如此，对自己不想接触的表现得很明显。
林彦舟不理解，晃了晃他指尖的2B铅笔。
江旭看起闭上的数字2加字母B，无论拆开还是组合都是骂人。
操！
他是在骂我2B?
想到这，江旭立马朝林彦舟比了两个指头，对于这种亏，他是一点不吃。
林彦舟估计以为他是在比耶吧，笑嘻嘻地回了个“耶”。
江旭余光都不带扫他一眼，至于为什么不理他，大概是觉得林彦舟脑子不好，外加他搬桌子时反应太过冷淡。
但仔细一想，这又不是什么大事，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确实太过莫名其妙。
林彦舟投向江旭的眼神都扑了空，就这么莫名其妙地被江旭晾了一天。
考完最后一科后，江旭去车棚里推车，正好碰到林彦舟。
林彦舟抬手想打招呼，江旭假装什么也没看见，扭头就走。
林彦舟眼疾手快地抓住江旭的胳膊。
江旭愣了下，直接甩开：“有事？”
“这么冷淡？”林彦舟歪头看向江旭，“明明昨天我们还一起……”
江旭立马厉声打断：“闭嘴！”
这话听起怎么听怎么变扭，像是两人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虽说事实确实如此，但从林彦舟嘴里说出来，就跟变了味似的，仿佛从做贼变成了偷情。
林彦舟的手在半空停滞，表情满是错愕，完全没料到江旭变脸。
“这件事你最好烂在肚子里，”江旭瞪着他，“你敢说出一个字，别怪我翻脸。”
“我再翻回去。”林彦舟笑笑。
“我没跟你开玩笑。”江旭语气冰冷。
林彦舟垂着眼眸，眼底仿佛闪过一丝失落。
江旭回想着昨天林彦舟掏出手帕时真挚的表情，心底涌起不知名的情绪。
“那什么，”江旭顿了顿，“云朵准备了烤肉，一起去吃点吧。”
“没有认识的人，不好意思去。”林彦舟说。
“我不是……”江旭收住了嘴，因为他看出林彦舟故意示弱。
林彦舟挑眉，似乎还在等江旭继续说下一句。
但江旭偏不如他的意，话锋一转：“刚来就四处要微信，还‘没有认识的人’，使劲装吧！”
可能是江旭的话表情显得有些阴阳怪气，也可能是江旭关注点终于落在他身上了。
林彦舟憋不住想笑，他把头歪向一边。
江旭看出来了他在憋笑，气得跳脚：“笑屁啊？”
“没笑。”林彦舟一脸认真的摇摇头。
“你的腮帮子都鼓起来，还说没笑？”江旭咬着牙盯着林彦舟。
“那我下次藏好点。”林彦舟说。
江旭无语，多看一眼都觉得刺眼，骑上自行车就跑。
要不是江宁喊了一声，江旭蹬快点都到家了。
“林彦舟，跟上我们。”江宁回过头说。
林彦舟点点头。
“陆一斤呢？”江旭问。
“他提前交卷就回去了，说是要准备什么东西。”陆一斤说。
车子驶进小巷，关于芦苇地的新闻传遍了大街小巷。
平日里总爱在巷口的超市里买二锅头的王三炮也不见了踪影。
江旭经过时，总感觉巷口空气都清晰了不少。
自行车停在云落小屋门口，里边的肉香飘溢出来。
“好香啊！”江宁蹦下车，飞奔进店。
江旭回头时，林彦舟在后面磨蹭。
“你干嘛？”江旭问。
林彦舟脸上露出难色，看起来很是纠结。
“云朵你也见过，云朵的妈妈，我们管她叫云姨，”江旭瞥了一眼林彦舟，“她们都很好说话。”
林彦舟看向江旭，笑得腼腆。
江旭还有些不习惯，语气里满是恐惧：“你撞鬼了？”
“你人还挺细心的。”林彦舟说。
江旭没接话，直接进店里，林彦舟跟在他身后一起进去。
穿过超市进院里，摆着炭火，铁架子上摆满了各种肉串，还有新鲜的蔬菜。
“你们来了呀，快进来。”云姨亲切地朝着他们招手，“都当自己家，想吃什么随便拿。”
“好嘞，云姨。”江旭说。
江旭嘴上应着，却什么也没拿，进院子去烤肉。
肉串摆上烤架，抹上热油，发出哧哧声响，肉香随着慢慢升起烟弥漫在院子。
林彦舟无措地站在一旁，几次想伸手帮忙，江旭随手给他递了个刷酱汁的刷子。
“以后这样的聚餐，只多不少。”江旭说。
林彦舟看着坐在桌前有说有笑两个女孩，问： “你们经常聚餐吗？”
“小时候经常聚。”江旭话收住了。
云姨端着水果盘走了过来，笑着对两个烧烤师傅说：“吃点水果。”
“谢谢云姨。”两人异口同声地说。
林彦舟拿了两颗枣递到江旭嘴边，“一人一颗。”
江旭有些嫌弃，但林彦舟非要跟他较劲，举了半天，他才不情不愿地张嘴。
江旭囫囵嚼着，一转头，见到江宁捂着嘴一直盯着他俩，那吃惊的表情不亚于见到鬼。
他顿时慌乱地找点事做，嘴里的核也泛起苦味，他四下找垃圾桶。
林彦舟像个没事人，不懂得避嫌，还伸手去接。
！！！
江旭眼睛都瞪大了。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报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