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Chapter0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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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域之让人先将谢绝带去仲裁庭，他临时被上级叫走，日落时分才举着电话走进联盟理事庭。
这里的温度四季恒定，选取人体感到最舒适的温度，然后不想让人舒服似的，在基础上往下调了三度。
人哪怕是抱着预期走进来，皮肤表层的毛细血管仍不免会在感受到凉意的瞬间收缩，肌肉被刺激得迅速紧绷，皮肤也像是被骤然挤压。
冷空气吸入鼻腔刺激粘膜，呼吸会自动变得短促，给身体一点预热的机会。
反应过来后，呼吸就会从“自动”转化为被迫意识到的“主动”模式，高傲得让人无法忽视。
季域之每次走过，都觉得有种冰凉的窒息感。
他总以为这样的环境，多适应就能忽视，可刚与理事长结束的谈话让他意识到，他还是高估了自己的忍耐程度。
季域之带着笑的声音回荡在空无一人的大堂里，姿态闲适得犹如在自家后院闲庭漫步。
“不是，不批款是真打算让我下海补贴公用吗？”
正说着往里走，他发现演播室大门开着条缝，露出了里面戴着耳机正在直播的沈越灼。
季域之走近，演播室内的暖色灯从门缝里透出来，在他脸上打下一小片冷色的阴影。
他并拢右手两指关节，轻扣两下演播室的隔音门，沈越灼取下耳机探出头来，他捂着手机麦克风问。
“造反吗？一起？”
能把“造反”这么大的事情说的像“要不要一起喝下午茶”一样轻松的人，也只有季域之了。
沈越灼却高举双手，连忙投降表忠心。
“我们理事对我可好了，我甘愿奉献自己，自愿加班。”
季域之听到这话，扫了眼周围，大堂的天花板流通着数不清的光缆，把这里营造的像个人造水族馆。
精密，静谧。
可他总能嗅到看似安宁的环境下，实则暗流涌动的嗡鸣。
那里面藏着什么东西？他心里门儿清。
再顶级的机箱，运转起来哪怕毫无声音，也总会从缝隙里冒出一丝硬件在高速运转下制造的副产物，那是疲惫和焦灼混合的味道。
他倒是想看看，这些无处不在的监控设备，有没有光明正大维修的一天。
还好私人的办公室内，会根据主人喜欢的温度湿度进行控制。
沈越灼将门又推开了点，里面的温度漫出来，刚好比室外高三度，融化了附着在他灵魂上的冰霜。
感受到身体的回暖，季域之深呼吸一口气，压在心头的不适感终于得到缓解，他转身调侃。
“这么怂，话都不敢讲的。”
话毕又想起沈越灼确实不会有叛逃的想法，这个人的待遇，比自己好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连开个直播这种小爱好都能得到上面批款，在中心区寸土寸金的理事庭内部，给造一个单独的演播室出来，挨着仲裁庭，面积足足占了大堂的九分之一。
两厢对比之下只觉得更加不平衡，季域之呼出的气在口腔里转了个弯，笑得像个反派。
“我要在理事会上举报他贪墨公款。”
沈越灼倒是对这个来了兴趣，急忙追问。
“域哥，举报成功有奖吗？”
季域之皮笑肉不笑。
“没有，不过做得好，兴许可以谋权篡位。”
沈越灼正准备跟着笑，忽然被一阵异样打断。
手腕处的神经像是被勾住扯了下，他手腕生理反应抖了下，有新的灵犀指令进来了。
这痛感实在难以忽视，但沈越灼连眉头都没皱一下，俨然一副早已习惯的样子，只是下意识收住了笑。
他右手腕内侧的契印像是在呼吸，红光漫长又有节奏地强弱变幻着闪烁，他敏锐察觉到，没转身看，只是放下鼠标将手腕翻转向上，自动在脑内接听指令。
季域之也注意到异样，没打断沈越灼的正事，将视线再次转向天花板。
湛蓝的流体确实好看，可他总觉得流淌在海水里的，是一双又一双冷漠的鱼眼睛。
抬头仔细看，只觉得流淌的数据像是潜伏在海面的鲨鱼，在明亮处伺机而动，一旦发现开了门的私人领域，不会给人反应的机会，立马张开牙齿一头闯进去，将人类珍藏的隐私撕得粉碎。
季域之不知道沈越灼听到了什么，片刻后像被吓到般，微微瞪大眼睛看向自己。
“域哥，你的伟大计划失败了，Echo小姐和我告密，你老大来抓你了。”
“哟，秘书处还有熟人呢？”
季域之这次笑得带了点真心，不紧不慢地走进演播室，拍了拍沈越灼肩膀，矮身看向不断闪烁红点的摄像头。
显示墙上正不断滚动着刷新的弹幕，他礼貌地跟粉丝打了个招呼，而后撤身夸奖。
“你人脉还挺广，魅力真大。”
沈越灼见季域之一点都不慌，他凑近用只有两人听得见的声音说话，有种皇帝不急急死太监的荒谬感，却也带着实打实的担心。
“不是，哥你真不怕被撤职啊！”
“怕，实在不行不干了，回归老本行。”
沈越灼仔细想了想他的老本行。
“还去打本吗？”
“嗯，一到批款的时候就说易金流断裂，指望我天天贷款上班是吗？我上班，还要贷我的款。”
季域之想起下午被一声令下叫去理事会的场景，更是气得咬牙切齿。
“我打到易行破产。”
正野心勃勃地谋划一场奸计的季仲裁长不会想到，他即将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
季域之的契印也开始闪，有新的指令进来，他点头和沈越灼告别，大步离开演播室。
沈越灼没再探头出去看，只是轻轻合上隔音门，直播时间要到期了，他扫了眼弹幕，清一色的尖叫，他表现得有点吃味。
“喂喂喂，他一来你们就这样，粉丝不语，只是一味地忽视我是吧。”
弹幕的“獬豸”队形被打断，开始配合着清一色改刷沈越灼契印的衍生表情包——那是一只Q版的“白泽”。
沈越灼无奈莞尔，粉丝见他笑，留言刷得更激烈。
他又跟粉丝打趣两句，时间到了，他关了直播，仰倒在工学椅上，打开论坛准备刷帖子。
这是联盟理事庭新研发的APP，名叫“青鸟”，和他们的内网同名，沈越灼和现在很多副本老玩家一样，习惯叫它论坛。
因为其前身是玩家们自创的青鸟论坛，在圈子里引起不小骚动，后来核心成员直接被总部重金收编，才有了今天这个官方的软件，专供打本玩家实名认证后，沟通交流使用。
沈越灼点进去，开屏是一只呈“S”形滑翔的蓝光青鸟，羽翼舒展，尾羽五彩斑斓，特效一看就是花了大钱。
沈越灼啧啧称奇，感叹“其实还是策划庭最有钱”，手机丝滑切进主页，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列新出炉的热搜榜单。
今天热搜榜上的前十，全都被一个人霸占。
沈越灼随便点进去一个，发现是个匿名帖。
#密码的一星恐怖本，感谢域神救我狗命。#
他没看正文，具体情况他比谁都清楚，只是点开评论，尽职尽责地控制着网络舆论。
[评论]：
【楼主】：再次感谢域神救我狗命！卧槽易能者怎么了？大佬就是牛，说捞就捞！那些嫉妒的有本事让契约兽看上你，有本事自己觉醒！
【2L】：他季域之凭什么，不就是投个好胎？老子每天加班到凌晨，副本一开就去打本，一年到头挣得易金还没他一个本子的零头多，为普通人服务？说的好听，有本事别拿结算奖励！
【3L】：又能叫停时间，还特么能控制空间，时空之力全握在一个人手上，他想抹杀一个人谁知道？联盟到底是在保护我们，还是在圈养一群异类！
他翻动网页的手指停顿了下，手下快速滑过这些有关易能者的争论，这些事情他解决不了，多看也无用。
他庆幸季域之的人气，新的评论很快把这些负面消息盖过。
【4L】：啊啊啊是域神，听说他已经因为易金太多、结算成绩优异被总部看中调去内部工作了，好久没刷到他的消息以为是假的，现在也很帅啊啊啊！
【5L】：啊啊啊没事没事域神我们原谅你了！谁都有犯错的时候，况且域神也不是故意不改等级的，只是因为试本晚了一步。
【6L】：楼上别恋爱脑好吗？三观跟着五官跑，有点魔怔了吧这还能洗？
【7L】：人非圣贤孰能无过，而且官方都解释了这次的试本没有玩家死亡，你眼睛x了吗不会看公告？域神已经兜底了还想怎么样？大家不都白捡了一个超难度副本才会有的礼包？另外感谢楼上认可本人在和域神恋爱哈！
【8L】：我也跟楼上，我说有些人自己不遵守规定，不仅给别人添麻烦，还腆着脸让人家给你收拾烂摊子，来上网要脸不要。
【9L】：这次试本我也参与了，因为我平常都不做这一类高难度副本差点死了，最后被域神捞了一把！真人更帅啊啊啊！
【10L】：嫉妒楼上，我有红眼病劝删哈。
【11L】：啊啊啊有生之年系列，求被长官逮捕！（主动伸手.jpg）
沈越灼看到这里停顿了下。
【12L】：提醒一下楼上，你们域神是仲裁庭的，如果实行逮捕，你需要犯下重大违规举动哈，注意安全。s
【13L】：呜呜呜呜呜那有什么其他更安全的粉丝见面会吗？诶？楼上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不会是内部的大佬吧？
【14L】：是监测庭的沈长官。s
【15L】：感谢楼上解答！！！！原来是沈长官，长得超帅的！！仅次于我们域神哈！
【16L】：首先我觉得你的评价有失偏颇，其次我就是你说的楼上。s
【17L】：卧槽我男神来了！！！
沈越灼的出现引起了不小骚动，他看着这些毫不掩饰的夸奖，边笑边习以为常地往下划拉。
【18L】：话说回来，我副本结束之后去兑奖区兑奖，好像在那看到域神了。
【19L】：楼上请详细说说。（竖耳朵.jpg）
【20L】：我这次玩的是「圣赎」副本，兑奖的时候看到域神在和一个玩家说话，后来这个玩家就被带走了，是因为犯事了吗？（迟钝地反应过来，原来域神出动需要这么严重的情况。）
【21L】：事情已经解决了，具体情况目前还在调查中，我们都是秉公办事的，不会乱抓人。s
【22L】：沈长官和传闻中说的一样，原来真的会视奸玩家的论坛吗哈哈哈哈哈。
【23L】：工作需要。s
【24L】：忽然发现原来沈长官评论都会在最后面带个s，是沈的缩写吗？匿名帖还搞实名制哈哈哈，有点可爱怎么回事！
【25L】：系统自带水印，工作留痕，会帮助每一个打工人。s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Chapter0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