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我陪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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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公寓，室内开着灯，空调也暖烘烘运转着，方柯羽紧张了，问：“阿姨还在吗？”
“不在，她习惯这样给我留灯。”赫一颜说着，将之前方柯羽穿过的浅蓝色放到她脚边。
“喔……”方柯羽心情放松下来，换好拖鞋跟着赫一颜往餐桌走。
还未走近，方柯羽便闻到空气中浅淡的食物味道，赫一颜抬手将保温菜罩掀开，那香气瞬间毫不保留地溢满两人的鼻腔，方柯羽深深吸了一口，在她后面探头一看，“哇”地出声。
赫一颜说她妈妈做饭特别好吃，方柯羽虽然还没吃到嘴，但光看卖相她就觉得赫一颜的话至少得有九成真。
她数了数，桌上摆着六道五彩缤纷色泽鲜亮的菜品，有清蒸帝王蟹，大虾蒸粉丝，酱牛肉，凉拌海蜇，菠菜炒素鸡，香菇炖鸡汤，光看摆盘就能知道做菜人的用心。
而且，不仅摆盘有讲究，还把两人的两份碗筷都摆好了。
方柯羽实在敬佩，夸说：“阿姨好厉害啊！”
赫一颜此时才摘下口罩，看着方柯羽，笑说：“你说你什么都吃，我妈就随她心意发挥了。”
上早课的时候赫一颜来问方柯羽中午想吃什么，方柯羽觉得是长辈做饭，她不好点菜，于是便说什么都可以，阿姨安排就好。
方柯羽抿唇一笑，说：“现在这几道菜我都喜欢吃。”
“那就好，”赫一颜说，“走吧，去洗手。”
等两人轮流洗完手出来，方柯羽见两副餐具一左一右挨着，她正思考坐左边的座位还是右边的座位，赫一颜替她拉开右边的凳子，说：“坐这儿吧。”
方柯羽立马坐下，又反客为主拍了拍自己旁边的座位，说：“学姐，快坐。”
赫一颜乐于见她这样自在，顺着她的意思坐下。
坐下后，方柯羽离菜更近了，菜的份量看起来也更足了，而这样足的菜量居然有六道，六道菜听起来好像不太多，但只有她跟赫一颜两个人吃，那可就太多了。
方柯羽颇有压力，说：“好多哦，我们两个人吃不完的。”
其实赫一颜也没想到，说：“我也没想到她做了这么几个大菜，估计是知道你要来，特地表现一下自己的手艺，幸好她要赶飞机，不然说不定菜会更多。”
“那幸好阿姨要赶飞机……”方柯羽震惊，阿姨是把她俩当饭桶了吗？
赫一颜被她的表情逗笑，说：“是啊。”
见方柯羽不动筷，赫一颜夹了一块牛肉放到她碗里，说：“还没饿？快吃。”
方柯羽这才开始吃起来，赫一颜拿过一旁的剪刀处理帝王蟹。
方柯羽尝遍每道菜，越尝越有食欲，待喝下一口鸡汤，她实在是被赫一颜妈妈的厨艺折服得不能再折服了。
她不禁问：“学姐，阿姨的工作难道是大厨？”
赫一颜笑：“曾经是，现在开餐饮公司。”
“哦，”方柯羽了然，说，“难怪厨艺这么好呢。”
厨艺这么好的妈妈……她有点嫉妒赫一颜了！
而且，方柯羽又说：“学姐，你从小吃阿姨的饭长大，居然没长胖。”
赫一颜失笑，将一块处理好的蟹肉夹给她，说：“基因吧，家里的人都瘦，你下次见到我妈妈就知道了，她吃自己的饭那么多年都很苗条。”
方柯羽吃下蟹肉，赫一颜又说：“你要是喜欢我妈做的饭，就多来我这儿，就能多吃到她做的菜了。”
“阿姨经常来你这儿吗？”
“我周末不回家的话，她就会来我这儿做做饭，工作日基本不来，昨天是因为她跟我打电话，听出我声音不对，临时半夜赶过来的。”
方柯羽说：“真好啊。”
方柯羽的话并无什么异常，但赫一颜还是听出里面藏着的失落，她停下手中的动作，问：“怎么了？”
“嗯……”方柯羽放下筷子，说，“学姐，我好嫉妒你，我都不记得生病时有妈妈陪是什么感受了。”
赫一颜眉心微蹙，问：“那你每次生病都是自己一个人度过的？”
方柯羽摇摇头：“高中以前是家里的阿姨陪我，上高中之后……是我一个朋友陪着我。”
赫一颜敏锐地问：“是之前周五来找你那个朋友，云可辛？”
方柯羽不意外她会记住云可辛，说：“对。”
“你们关系这么好，是很小就认识了吗？”
方柯羽摇头：“我们是高中同学。”
“哦，”赫一颜又夹起一块蟹肉递给方柯羽，说，“你之前说你害怕太黏她导致你俩做不成好朋友，是因为她不喜欢你黏她吗？”
赫一颜的语气就像普通朋友闲聊那样很正常，方柯羽夹蟹肉的动作却依旧一顿，因为她也还记得赫一颜曾开玩笑般猜测她是不是喜欢云可辛这话。
她斟酌着说：“也不是，主要是我朋友有男朋友，平时搭理他的时间都不够，所以有时候我担心我是不是太黏她了。”
“哦？”赫一颜挑眉，问，“你朋友有男朋友？”
“对……”
“哦，”赫一颜笑了笑，轻快地说，“那你还是少黏她吧。”
“嗯……”
帝王蟹全部处理好了，赫一颜摘下手套，说：“她没空，我可以来陪你。”
此刻桌上的菜尚还完整，只帝王蟹被有条不紊地处理了，柔白的蟹肉和艳红的蟹壳摆在两人前面，如此生活化的场景，方柯羽听着耳边赫一颜那仿佛许诺一般的话，呆愣了片刻，然后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说：“谢谢你，学姐，我也会陪你的。”
终于轮到赫一颜吃蟹肉，她夹起一块送进嘴里，蟹肉在她的口腔中迸发出前所未有的美味，她咽下那口鲜美，含笑说：“好。”
吃过饭，方柯羽本想收拾碗筷，被赫一颜态度强硬地赶到客厅玩去了。
主人家不让做事，她也不强求，只好听话地真玩去了。
不同于上次时时刻刻担忧赫一颜而提起的心，这次方柯羽终于有心思打量起赫一颜的公寓。
赫一颜的公寓挺新，看起来像是特地买来重装后给她上学用的，只有一间大卧室，另一个小房间是书房，整体装修风格简洁又温馨，房内卫生情况也很好。
方柯羽慢悠悠看了一圈，悄声走到厨房，走到正在将碗筷放进洗碗机的赫一颜背后，一时兴起，猛地一出声——
“嗷！”
方柯羽自认为这声很吓人。
然而赫一颜笑眯眯转过身，一点没有被吓到的样子。
吓人失败，方柯羽嘟了嘟嘴，说：“学姐，你这样让我好没成就感哦……”
赫一颜说：“那你再吓我一次，我重新反应一下。”
“把我当小孩子哄呢。”方柯羽无语。
赫一颜哈哈一笑，认真说：“去外面吧，我一会儿就出来了。”
“好，要不要我找部电影来看？”方柯羽问，她刚才看了，赫一颜这儿没有电视机，但是有投影仪。
“好，你找，我都看。”
“好哦！”
方柯羽终于有事做了，她出去启动投影仪，找出自己很想看但一直没看的一部电影，点了播放又暂停，等着赫一颜出来一起看。
没多久，赫一颜出来了，见方柯羽很是端庄地坐在沙发上，问：“电影选好了？”
方柯羽心情很好，介绍说：“叫《末路狂花》，学姐你看过吗？”
赫一颜看过，情节也还记得，但她说：“没有。”
“那正好，”方柯羽伸手拍拍沙发的另一端，说，“快坐，我要放啦。”
赫一颜没坐在方柯羽拍拍的位置，而是在离她更近一点的地方坐下，反正两个人都是女生，方柯羽倒也没在意，坐近点儿还更方便她跟赫一颜交流剧情。
电影开始播放，两人认真看起来，看到中途，赫一颜起身去拿出一盒甜点递给方柯羽。
看清甜点的样子，方柯羽说：“诶，是之前你给我买过的蓝莓慕斯。”
赫一颜点头，问：“是啊，好吃吗？”
“好吃。”
赫一颜将蓝莓慕斯取出来，连东西带勺子一起递给方柯羽，说：“吃吧。”
方柯羽拆开另一只勺子，说：“一起吃。”
果香混着奶味，两人就这么在酸酸甜甜的氛围中看到电影结尾。
结局的时候，方柯羽虽然极力憋着，却还是在车飞出去那一刻哗啦哗啦哭了出来，赫一颜及时递来纸巾。
方柯羽觉得有点丢脸，胡乱扯了几张纸巾盖住脸，含糊不清地说：“学姐，别看我。”
赫一颜不听她的，揭开她的纸巾，安慰说：“这结局大部分人看了都会哭。”
结局太心梗，方柯羽难过得要死，眼睛红红的，眼泪不断溢满眼眶又顺着脸颊滑落。
她看着表情很是淡定的赫一颜，说：“可是你没哭。”
赫一颜指了指自己的眼圈，说：“喏，你看，也是红的。”
听她这么说，方柯羽还真凑近去看了，顿时两人眼对眼，彼此的鼻息都能感受到，方柯羽轻轻咳了一声，挪开视线后退。
幸好她浓重的鼻音掩盖了声音里一丝紧绷的尴尬，她说：“确实是红的，你没撒谎。”
也不知道赫一颜听没听出来，方柯羽听见赫一颜沙哑着声音笑了一串，然后说：“这下你声音跟我的有点像了。”
方柯羽下意识“啊”了一声，发现还真是这样，顿时破涕而笑。
饭后加上流泪消耗了体力，看完电影没多久，方柯羽困极了，赫一颜见她泛红的眼皮缓慢地闭合，眼见要倾倒在自己肩上却又瞬间惊醒的样子，说：“去我床上睡会儿吧。”
方柯羽清醒了一点，犹豫着问：“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你去睡吧。”
方柯羽昨晚上没睡好，现在确实十分困乏，既然赫一颜不介意，那么她也不再推辞，跟着赫一颜进了她卧室。
赫一颜的床很舒服，那些柔软的床品跟她人一样，都有一股很好闻的香味，方柯羽扯过被子盖上，将自己包裹在那股让人安心的味道里，很快便睡着了。
赫一颜凑近看了看她恬静的睡颜，关上卧室门，接着关灯，窗帘本就没拉开，室内顿时陷入一片静谧的黑暗之中。
身体轻飘飘的，被一团巨大的暖气包裹着，像坐在蓬松的云上一般，方柯羽舒服地伸了伸腿，腿却碰到了一条陌生的腿，她瞬间惊醒，睁眼一看，原来是赫一颜躺在她身边，离她也就一个头的距离，正睡着。
室内昏暗朦胧，方柯羽只能将赫一颜看个大概，她见赫一颜眉头舒展地闭着眼，似乎并没有被自己那一脚踢醒的样子，屏住呼吸，悄声起床，但她脚刚落地，还没来得及踩实，赫一颜就也醒了。
对方迷迷糊糊的，唤：“柯羽？”
方柯羽尴尬地抿了抿唇，应声：“嗯，是我，学姐你醒了？”
随后赫一颜才真正睁开眼，她从侧躺转为仰躺，看向坐在床边的方柯羽，问：“嗯，现在几点了？”
方柯羽也不知道现在几点，她拿过手机一看。
一看吓一跳。
她惊呼出声：“学姐，五点四十了！”她跟冯肖宇约在六点，天呐，她差点就睡过头了。
SOS，她怎么会在赫一颜的床上睡得如此香甜……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我陪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