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情》瑶姚乐

3、训练

　　3050年总部训练馆的金属穹顶泛着冷光，几十盏无影灯将场地照得纤毫毕现。苏屿川穿着紧身作战服站在平衡板上，30厘米增高靴的防滑底与板面摩擦出轻微声响，他刻意晃了晃身体，双手在空中虚扶——下一秒，驰尘的手掌就稳稳托住了他的腰侧，1米9多的身影带着雪松味的气息，将他半笼在怀里，语气依旧是训练时的严肃：“重心放低，盯着前方的红色靶心，别总看脚下。”

　　苏屿川仰头看他，指尖悄悄蹭过驰尘手腕内侧的皮肤，声音放软：“可是增高靴好重，我总觉得像踩在棉花上……驰队，你再扶我一会儿好不好？”他刻意把尾音拖得软了些，耳尖泛红，等着看驰尘的反应。可对方只是轻轻调整了扶着他的力道，将掌心贴得更稳，目光落在他的站姿上：“再坚持两分钟，平衡感是基础，以后出任务要靠这个躲障碍物。”

　　就在这时，训练馆入口的合金门缓缓滑开，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传来。谢临快步从靶机区走过来，高马尾下的眼神比平时更紧绷，低声提醒：“驰司令来了，还带了两位总队的参谋。”

　　苏屿川心里一紧，刚想站稳，却因为紧张又晃了一下。驰尘的手臂立刻收紧，将他稳稳扶住，声音依旧沉稳：“别慌，正常训练就好，不用刻意表现。”可苏屿川还是忍不住往入口看——为首的男人穿着深灰色总队制服，肩章上的金色纹路在灯光下格外醒目，正是驰尘的父亲、总队部最高负责人驰司令。他身后跟着两个中年男人，都穿着同色系制服，一个手里夹着皮质文件夹，指尖轻轻敲击着封面，另一个身姿挺拔，腰间别着□□，一看就是常年带队执行高危任务的实战派。

　　“练得怎么样？”驰司令走过来，目光先落在驰尘身上，又转向苏屿川，视线在他的增高靴上停留了两秒，语气比想象中温和，“这位就是你说的技术天才苏屿川？”

　　“是，驰司令。”驰尘扶着苏屿川的手没松开，姿态端正得像在汇报工作，“他刚加入小队，正在补基础体能，目前平衡训练还在适应阶段。”苏屿川连忙点头，紧张得手心冒汗，指腹悄悄攥紧了作战服的衣角，却没想到夹文件夹的参谋先开口了，声音温和却带着行政人员特有的条理：“苏同志，我是总队后勤参谋‘舟’，之前看了你的技术档案，破解2090年暗网数据链的思路很新颖。刚才看你站平衡板，脚踝总不自觉往内扣，是不是靴底的支撑感不够？”

　　另一位参谋立刻接话，弯腰用指节敲了敲苏屿川的靴底：“我是作战参谋‘珩’，跟驰队搭档过四次跨时空任务。你这靴子鞋底是标准硬度，但你体重偏轻，踩上去容易没支撑，等会儿我让后勤给你加层软鞋垫，既能缓冲又能稳住重心。”

　　苏屿川愣了愣，没想到两位单字名参谋会这么细致，连靴底支撑和体重的适配度都考虑到了。驰司令却笑了笑，拍了拍舟的肩膀：“你们俩就是太细致，新队员刚接触定制作战靴，哪有一下子就适配的。"
　　舟低头在文件夹里翻了翻训练记录，抬头时眼底带着点笑意：“我昨天核对数据时发现，驰队这三天帮苏同志调整平衡姿势的次数，比帮小队其他队员加起来还多。你们俩一个擅长技术破局，一个擅长实战控场，搭配着训练确实能互补短板。”

　　珩也跟着点头，语气里带着点老兵的调侃：“可不是嘛，上次谢临练平衡，驰队就站在五米外喊‘自己找重心，别依赖人’，到苏同志这儿，手都快焊在人腰上了，生怕人摔着磕着。”

　　这话一出，周围正在训练的队员都悄悄放慢了动作，偷偷用余光往这边看。谢临也停下了手里整理护具的动作，高马尾下的眼神带着点“看戏”的意味，嘴角还难得地勾了勾。可驰尘却皱了皱眉，以为两位参谋在质疑训练安排的公平性，语气严肃地解释：“苏屿川刚从技术岗转实战训练，体能基础薄弱，平衡板又滑，多扶着点是避免他受伤。谢临是老队员，平衡感本就达标，不用我多操心。”

　　驰司令看着儿子一本正经辩解的样子，眼底的笑意更浓了，却没点破，只是顺着他的话往下说：“驰尘说得有道理，训练确实要因人而异，不能用统一标准要求所有人。”接着话锋一转，又看向苏屿川，语气里的关照更明显了，“以后训练上有什么困难，除了找驰尘，也可以找舟和珩——舟懂后勤保障，能帮你解决寝室设施、饮食搭配这些生活问题；珩懂实战技巧，能教你些快速躲障碍、卸力防身的小窍门。生活上要是有问题也别客气，不管是小事还是难事，都可以跟我说，咱们总队部，最看重的就是队员之间的互相配合，尤其是你们这种技术与实战互补的搭档。”

　　他特意把“互相配合”和“搭档”两个词咬得稍重，目光在苏屿川和驰尘之间转了一圈，才带着舟和珩往其他训练区走去。路过谢临时，还特意停下脚步，低声跟她说了句“多照看一下苏屿川，他穿增高靴练体能比别人吃力，别让他硬撑”，这话让谢临挑了挑眉，看苏屿川的眼神多了点耐人寻味的意思。

　　等他们走远，苏屿川才敢小声问：“你爸爸和舟、珩参谋……好像对我特别好？连衣柜挂钩的事都记得。”驰尘收回目光，扶着他继续站平衡板，语气依旧正经：“驰司令一直很关心新队员的适应情况，舟和珩也是出了名的热心肠，你不用多想。别分心，刚才又晃了，再坚持30秒就能休息。”

　　苏屿川看着他严肃的侧脸，心里有点无奈——驰尘这“油盐不进”的正经劲儿，根本没听出驰司令和参谋们的“助攻”心思，连珩调侃他“扶得勤”，他都当成了对训练流程的正常评价。旁边的谢临收拾好护具，走过来递了瓶水，淡淡补了句：“舟昨天特意去查了你的寝室报修记录，珩刚才看你站不稳，偷偷跟驰司令说‘得让驰队多盯着点，别让小孩摔着’，你觉得这只是‘普通关心’？”

　　苏屿川接过水，忍不住勾了勾唇角，没再解释——反正驰司令已经用行动表明了态度，连舟和珩这两位参谋都成了“神助攻”，总有一天，能让这正经到木讷的驰队开窍。他调整了下站姿，故意往驰尘怀里又靠了靠，感受着对方掌心传来的温度，心里默默想着：增高靴虽然重，但能让他刚好到驰尘胸口的高度，不用仰头太久，好像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