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未尽》风起昭野

18、戏子卖身？

　　评委最终宣布结果，可以说是毫无疑问的第一名，几人在台上鞠躬致谢。

　　外面传来礼花的响声，是准备外场的小伙伴发来的信号，

　　“活动开始了！”几乎全场的人都站了起来，因为只有这一天，校园热闹的像是过年。

　　“大家保持秩序，安静离场！”

　　初秋的天气极为凉爽，沿着学府路，大大小小的摊位，装饰的五彩缤纷，里面的活动更是精彩异常，各种小游戏排起了长队，王狗一拉着蒋乐来到了一个狙击项目上，两人打的不亦乐乎，萧宵姜早和南川早就被围得水泄不通，相机的快门声，咔的脑子嗡嗡的，

　　“请问你们是一个组合吗？”

　　“南川哥哥给个签名！”

　　“这位小姐姐能再凑近一点吗？”姜早指了指自己，那人点头，对着南川和她一顿拍，

　　姜早有些恍惚，提起裙摆，萧宵在另一侧帮她清出路，三人越过音乐喷泉，这边的摊位少了很多，逛起来更加宽敞，

　　“萧宵？”不远处一位阿姨正朝三人走来，

　　“妈妈？”萧宵向前一步，

　　“你俩先逛吧，我带我妈去逛逛学校。”

　　“好。”

　　“萧宵我还没和你朋友打招呼呢？”

　　“哎呀，走吧！”

　　“宝贝你今天真好看。”

　　萧宵牵着妈妈的手走远了。

　　接下来两人独处的时间，南川没有主动说一句话，姜早倒不觉得有什么了，他自己是一个独立的个体，难道要把自己沉重的想法强加到他的身上吗？

　　“姐姐，算一下塔罗牌吧！”不知道哪冒出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女孩，拽起姜早就往摊位上走，

　　“哥哥姐姐，我一看到你们就有灵感。”

　　“要做什么？”姜早完全不懂这些是什么意思，刚开始还以为是数学社的纸牌游戏，不过看牌上的图案，又有点像艺术生了。

　　“把手放在牌上。”

　　姜早照做，南川在一旁站着，他的脸从踏入这个学校，就充满了淡淡的死感，要说小时候有一点，现在几乎到达了厌世的地步。

　　“然后在心里随便想一个问题，之后我会给你抽牌，进行解读。”

　　“好了。”姜早把手抽了回来。

　　“第一张，哇，抽到了恋人牌哎！”

　　姜早盯着那张牌，一个男人一个女人……画面画的过于直白，她的目光一下闪躲过去，

　　“下一张，宝剑九，小姐姐你最近是不是老做噩梦啊？”

　　最近确实老梦到以前的事，噩梦倒不至于，人在清醒的时候，比在梦里痛苦，小女孩还想再说下去，被姜早打断了，

　　“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些事。”

　　“那我给哥哥再抽一张牌。”

　　小女孩已经把牌递到了南川面前，南川随手抽了一张，

　　“宝剑八，哥哥你是不是在做什么工作啊？事业方面要小心。”

　　“谢谢。”

　　“姐姐，要相信命运哦。”

　　姜早头沉的厉害，她有点害怕自己会情绪失控，

　　“我先走了。”

　　姜早提着重重的裙摆往服装间走去，上楼梯时，裙摆突然轻了起来，她无法转身向后望，蒋乐他们正好换好服装出来，

　　“南川，快进去换衣服吧，一会儿我要拿走了。”

　　姜早顿了一下，等完全走完台阶，才看到身后，除了南川，空无一人。

　　“早早，我帮你把裙子换下来。”

　　“谢谢。”

　　“为了今天我们得了第一名，我们一起去吃大餐怎么样！”王狗一在几人身边转来转去，转来转去，

　　“我要去还衣服。”蒋乐说，

　　“还衣服能多久啊，我们就在那附近吃，你去还衣服，我们点餐。”

　　“怎么样姜大佬？”姜早和萧宵走了出来，

　　“我和蒋乐一块去还衣服。”至少就刚刚发生的事，她实在无法和南川待在同一个空间下。

　　“我妈妈还在外面等着我。”萧宵看出了姜早的意思，

　　“好啊，你们一个个，一点团队精神都没有！我们今天可是得了第一哎，第一，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如果说第一你没有什么概念……”王狗一双手叉在腰间，那架势不禁令人想起少年版的教导主任。

　　“王狗一，你高考志愿真应该报师范，一会儿见！”蒋乐拉起姜早跑了下去，

　　“那我回家收拾一下，你在群里发地址。”萧宵紧随其后，

　　“南大帅哥？”

　　叮铃铃……

　　“喂？……”

　　“我需要去一趟公司，如果结束的早，我去找你们。”

　　“那如果结束的不早呢？”王狗一的声音几乎带上了哭腔，

　　“抱歉。”说完便下去拦了一辆车，

　　不一会儿，王狗一在群里发了定位，并配了一个抹脖子的表情包。

　　姜早和蒋乐刚还完衣服，姑妈从办公室走了出来，

　　“这个文件帮我拿到楼下，交给他们的助理。”

　　“啊？我俩去啊？”

　　“怎么，上高中了，送个文件都不会啊？”

　　“助理小姐姐呢？”蒋乐从来到就没看到她，

　　“下班了，你们快去送！”

　　“那有没有跑腿费啊？”蒋乐嬉皮笑脸，被姜早一把拽走了，

　　电梯里，蒋乐先叹起气来，

　　“该说不说，我是真没想到会和他再有交集。”

　　“还有你再看看他对咱俩的态度，像倒欠他二百块钱似的，我蒋乐交朋友，向来坦坦荡荡，真心换真心，就他这样的，我压根不屑于和他做朋友，连装都不想装！今晚吃完饭，散伙，以后在班里我也不会认识他……”

　　蒋乐一直在碎碎念的说着，实际上每一句话都在试探姜早是不是也是这样想，

　　电梯门打开，迎面而来的就是南川的海报，蒋乐有点心虚的等姜早先进去，

　　“这是星耀娱乐给你们的合同，麻烦转交给王总。”

　　“好的，谢谢。”

　　姜早正准备走，助理小姐姐端来了茶和一些点心，

　　“辛苦了。”

　　“早姐我想吃……”

　　姜早刚想给蒋乐一个白眼，一个中年男人的大吼声把俩人吓了一跳，

　　“没事的没事的，我再去给你们拿点零食。”助理姐姐也有些不好意思，转身小步跑到后面的零食间。

　　“算了，别在这吃了，王狗一在群里@呢。”

　　这时候知道怂了？

　　“你到底想怎样！”

　　这是南川的声音啊！两人对视一眼，快速移动到那间屋子后面，他们的门甚至都没关上。

　　“你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把我的歌卖了？”

　　“那是你的歌吗？”烟圈在屋里弥漫，南川的眼睛猩红，

　　“所有词曲全是我一个人完成的，为什么不是我的歌？”

　　“你用的设备是公司的啊，在公司写的歌就是该归公司。”

　　南川双手拍在桌子上，青筋暴起，修长的手指像是要把桌子按穿，

　　“还有，以后别在我面前大呼小叫的，还欠着三百万呢，你现在是在戏子卖身懂吗？”那人把烟头按在烟灰缸里，不断摩擦，像是给面前的人一个警告。

　　“戏子卖身？”南川一把抓住那人的领口，手指按到翻白，身下的人也只是盯着他轻蔑的笑。

　　南川夺门而出，门被摔得砰砰响，助理姐姐快步走了过来，看到两人站的位置，快速把人拉了过来，

　　“你俩拿着零食快走吧！”

　　“还可以再来一杯茶吗？”姜早看向小助理，小助理自然知道这两人是谁，也没法拒绝，

　　“好，稍等。”

　　“早姐，我们还在这干嘛啊！快出去找南川啊！”

　　“他现在未必想让我们看到，我想见的，倒是有一个人。”

　　“谁啊？”

　　一位三四十岁的中年男人站在门框下面，像是盯着他们很久了，

　　“两位是来做什么呢？”这人说话倒是犀利，处处透着商人的精明劲儿，摇摇晃晃的朝两人走来，

　　助理姐姐刚把茶壶递给蒋乐，正准备去拿两个杯子，姜早一把把茶壶夺了过来，拿掉壶盖，直接朝那人脸上泼了上去，

　　“啊！”

　　“早…早……”蒋乐被吓傻了，

　　那人捂住自己的眼睛，脸已经变成了红烧猪头。

　　“走！”

　　蒋乐已经吓傻了，等出了门，姜早让他去超市买瓶水，他都傻到忘了付钱，还是收银员追出来，他才尴尬的赶回去结账。

　　“拧开。”

　　姜早在水流下冲了一下手，蒋乐也回过神儿来，

　　“早姐，你没事吧，需要去医院吗？”

　　“没事，手脏了而已。”

　　“哦…好。”在姜早面前，蒋乐真的无法把自己当个男的看待，这谁能啊？

　　手机不停在裤兜里震动着，蒋乐一拿出来，就看到了王狗一上百条的@，

　　“早姐，咱们快去吃饭吧，他们都等着呢。”

　　包厢内，王狗一看着前面的肉片，那是一个望眼欲穿，垂涎三尺，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蒋——大——孙！”

　　“爷，爷爷，爷爷我知道错了。”

　　“早早你们怎么这么晚过来？”

　　“萧宵啊！”蒋乐重重的咳了两声，萧宵也知道什么意思，只把姜早喜欢吃的饭菜转到了她的面前，

　　“干杯！”

　　等一大瓶饮料喝完，还有一把空的椅子，一个空的杯子。

　　“南川这小子什么意思？”王狗一没忍住提了一嘴，看没人回应又转了话题，

　　“你这家伙喝橙汁也能醉啊？”

　　“来接着喝！”

　　因为明天是周六，所以四人吃饭吃到了很晚，以至于，从讨论游戏到了互相讲题，

　　“走吧。”

　　“好，走走走。”这时候蒋乐倒是无比清醒，

　　四人乘车回到小区，路边有个熟悉的身影，书包斜挎在他的肩头，走起路来，摇摇晃晃就像丢了魂，

　　“那不是南川吗？他也住这个小区？”

　　“我们走吧。”蒋乐拉起王狗一，又转身把萧宵也拉上了，

　　姜早下了车，在一旁的树下站着，看着南川从自己的身边走过，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在他的后面默默跟着，保持着物理上的安全距离，也保持着两颗心之间的安全距离。

　　姜早站在楼下站了好久，直到那盏灯亮起，她才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