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波洛喧嚣与指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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波洛咖啡厅内，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在木质地板上投下温暖的光斑。咖啡的香气与甜点的甜腻交织，营造出一种慵懒的午后氛围。榎本梓轻手轻脚地为雾岛月见更换了一杯温水，看着靠在轮椅上，呼吸轻浅得几乎难以察觉的少女。之前的兴奋和新轮椅的体验显然耗尽了雾岛月见本就稀缺的精力，她不知何时已沉沉睡去，苍白的面容在阳光下显得近乎透明。
一歧日和坐在雾岛月见对面，心中的担忧如同藤蔓般缠绕。她压低声音与灰原哀交谈，试图了解这个被雾岛月见“捡来”的神秘女孩。
“小哀，以前上过学吗？”一歧日和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然无害。
灰原哀冰蓝色的眼眸瞥了一眼沉睡的月见，又落回眼前冒着热气的果汁杯，声音冷淡：“没有。”
帝丹小学……工藤新一就在那里。APTX4869的样本和他本身都是关键。原本就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接近观察……但，会有这么简单吗？
灰原哀的目光扫过一歧日和，这位医生似乎很关心“妹妹”的教育问题……也许可以利用她的态度？
就在这时，咖啡厅的门铃清脆地响起，伴随着一阵喧闹的童声。
“园子姐姐，我们真的可以随便点吗？”小岛元太的大嗓门率先响起。
“叔叔最近神神秘秘的，花了好多钱，我一定要搞清楚他在搞什么大项目！”铃木园子充满活力的声音紧随其后，带着大小姐特有的任性好奇。她拉着毛利兰，身后跟着兴奋的少年侦探团——吉田步美、圆谷光彦、小岛元太以及一脸“又被拉来当工具人”表情的江户川柯南。
“园子，这样不太好吧……”毛利兰温柔地劝阻，目光扫过咖啡厅，“不过，这附近最近确实有栋大宅在加急改造，动静不小呢。”
“对吧对吧！肯定就是叔叔搞的鬼！咦？那是……”
铃木园子的目光瞬间锁定在靠窗的位置，准确地捕捉到了那辆造型独特、一看就价值不菲的电动轮椅——那绝对是铃木财团最新研发、还未大规模上市的顶级定制款！她立刻拉着毛利兰，带着孩子们呼啦啦地围了过去，眼睛放光：“哇！是我们家的新款轮椅！叔叔果然是为了……呃，这位小姐？”
她的目光从轮椅移到了沉睡的少女身上，又看了看旁边的一歧日和和灰原哀。
毛利兰赶紧拦住她：“园子，小声一点，这位小姐在休息。”
“她叫雾岛月见。”一歧日和轻声补充了雾岛月见的名字，“我是一歧日和，这是小月见的妹妹——灰原哀”
“雾岛……月见？”铃木园子重复了一遍，脑中灵光一闪，猛地拍了下手，“啊！我想起来了！叔叔最近提过几次‘那位需要特别照顾的月见小姐’，原来就是她啊！”她恍然大悟，看着雾岛月见沉睡的侧脸和这辆轮椅，完全确认了叔叔近期“大出血”的原因。
毛利兰也露出理解的神色：“原来那栋加急改造的豪宅是给月见小姐准备的。”
少年侦探团的目光好奇地在沉睡的雾岛月见和一脸冷淡的灰原哀之间来回逡巡。
“你好，我叫吉田步美！”吉田步美热情地伸出手，“你叫灰原哀？我们可以做朋友吗？”
“我是圆谷光彦。”圆谷光彦推了推眼镜。
“我是小岛元太！这里的三明治超——级好吃！”小岛元太的关注点一如既往。
灰原哀抿紧嘴唇，沉默以对。
一歧日和笑着打圆场：“小哀可能有点害羞。小哀，你要不要考虑和他们当同学？”
“当同学？”圆谷光彦立刻捕捉到关键词，“那小哀也要来我们班当转学生吗？”
“对对！来我们班吧！我们都是帝丹小学一年级B班的！”
“那样我们就可以有柯南君之后的新的转学生了！”
灰原哀沉默着，冰蓝色的眼眸快速扫过江户川柯南，对方正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又瞥了一眼沉睡的雾岛月见。
入学是必要的……但关键在于“月”的态度。一歧医生看起来很有发言权，也许可以……
她最终微不可察地点了一下头。
一歧日和顺势提议让孩子们和灰原哀坐到一起——让小哀提前认识些朋友也好。
少年侦探团簇拥着灰原哀坐到了隔壁桌。灰原哀被夹在吉田步美和圆谷光彦中间，小岛元太坐在对面，江户川柯南则坐在她斜对面，不动声色地观察。
铃木园子、毛利兰和一歧日和则坐到了雾岛月见轮椅所在的桌子旁。一歧日和简单地向初次见面的铃木园子和毛利兰解释了雾岛月见身体虚弱、需要静养的情况。
就在一歧日和与铃木园子、毛利兰轻声交谈时——
“啊——！！！”
一声凄厉无比的尖叫猛地撕裂了咖啡厅温馨宁静的空气！来自洗手间方向！
所有人都被惊得浑身一震！
“发生什么事了？！”榎本梓惊慌失措。
“是尖叫声！”少年侦探团瞬间行动。灰原哀立刻起身戒备。
铃木园子和毛利兰迅速站起。一歧日和的心猛地揪紧，立刻看向雾岛月见。好在沉睡的雾岛月见虽然眉头紧蹙，眼睫剧烈颤动，但似乎并未完全清醒。
很快，小岛元太脸色发白地跑回来：“死人了！在女厕所隔间里！”
咖啡厅陷入恐慌。毛利兰立刻展现出空手道主将的镇定，大声维持秩序并让榎本梓报警。
警察很快赶到，带队的是目暮警部，高木涉警官随行，同行的还有一位身材高大魁梧、留着短须、眼神锐利的警官——伊达航。他正专注地在门口附近与目暮警部低声交流现场情况，背对着咖啡厅内部。
江户川柯南早已在现场勘查。
手法基本清楚了……但是证据链还差一点。毛利大叔不在……
江户川柯南的目光在人群中扫视，最终定格在正紧张又带着点八卦兴奋、探头探脑望向案发现场方向的铃木园子后颈。
……
没办法了，凑合一下……
他悄悄摸向麻醉手表，瞄准了园子的后颈，手指即将按下发射钮——
“吵死了……”
一个带着浓浓倦意和极度不耐烦的、气若游丝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一种穿透混乱的奇异力量，清晰地钻入每个人的耳朵。
正准备按下发射钮的柯南动作猛地一僵——轮椅上的雾岛月见醒了。
她缓缓睁开眼，那是一双深邃的褐色眼眸，此刻却仿佛蒙着一层薄雾，视线空洞地穿透人群，聚焦在常人无法看见的维度。在雾岛月见的视野中，整个咖啡厅弥漫着灰黑色的怨气，浓烈的、带着指向性的几缕，如同实质的锁链，死死缠绕在其中一位嫌疑人身上。几只因怨气而兴奋的小妖怪正吱吱叫着在他脚边打转。高度集中的注意力，让雾岛月见褐色的虹膜深处，隐隐浮现出极其细微、常人难以察觉的淡金色古老符文，如同电路板上的微弱流光，一闪而逝。
“小月见！”一歧日和立刻蹲到她身边，握住她冰凉的手，“别怕，是案子，警察在处理……”
雾岛月见却仿佛没听见，她的目光顺着那怨气最浓烈的“锁链”，精准地落在了那人身上。她的声音很轻，带着刚醒的沙哑和一种令人心悸的穿透力：
“你……”
他被这双仿佛能洞穿一切的褐色眼眸看得浑身一颤：“你……你看我做什么？”
“勒死她的时候……”雾岛月见的声音没有任何起伏，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事实，褐色眼眸深处的金芒微不可察地又闪烁了一下，“……手抖得那么厉害，钢琴线都差点割到自己吧？”
“轰——！”男人如遭雷击，脸色瞬间惨白，身体剧烈摇晃，“你……你胡说什么！我没有……”
“挪用公款……”雾岛月见的目光扫过他紧抓的公文包，怨气的锁链在她“眼中”因他的恐惧而剧烈扭动，“……被威胁……很害怕？”
男人的嘴唇哆嗦着，冷汗涔涔而下。
“愚蠢……”雾岛月见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冰冷的困惑和直白的轻蔑，声音虚弱却清晰，“……为了掩盖一个错误，犯下更不可饶恕的罪孽……害怕失去工作？失去家庭？”她微微歪头，眼神空洞却带着审判，“……像个走投无路的困兽，冲动，短视……简直不像个成年人。”
“住口！你给我住口！！！”雾岛月见最后那句“不像个成年人”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彻底碾碎了男人的心理防线。他涕泪横流，歇斯底里地吼道：“你知道什么？！你懂什么？！她逼我的！她要把我逼上绝路！我只是……我只是想保住我的家啊！！”
他的崩溃哭喊和自白，无疑是最确凿的认罪。高木涉立刻上前控制住了他。江户川柯南眼镜后的瞳孔急剧收缩，她……她到底是怎么知道的？！没有证据链，没有推理过程……简直像读心术！
而站在门口附近的伊达航，在听见这熟悉得让他头皮发麻的声音和事件走向时，猛地转过身。
“咳咳……咳咳咳！！！”
然而，就在男人被控制住的瞬间，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从雾岛月见喉咙里爆发出来！刚才那番看似平静实则极度耗费心神的指控，如同骤然抽走了她好不容易积攒的那点能量。她单薄的身体在轮椅上痛苦地蜷缩起来，咳得撕心裂肺，苍白的脸颊泛起不自然的红晕，额头上瞬间布满了冷汗，呼吸急促困难。
“小月见！！”一歧日和脸色大变，立刻将她半抱在怀里，轻拍她的背，“放松！慢慢呼吸！”
灰原哀也冲了过来，小小的脸上带着惊惶，冰蓝色的眼眸紧盯着雾岛月见痛苦的样子，小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
在一歧日和熟练地轻抚她后背的安抚下，那阵撕心裂肺的咳嗽终于渐渐平复下来，变成了断断续续的轻咳和急促的喘息。雾岛月见整个人虚脱般靠在轮椅里，脸色比之前更加灰败，但呼吸好歹是顺畅了些。
“雾岛……月见？！”伊达航的声音带着震惊和关切，他停在轮椅前，俯下身，锐利的眼神仔细打量着雾岛月见苍白虚弱的脸，“真的是你？！你怎么……”他看着轮椅和雾岛月见此刻的状态，后面的话化为一声沉重的叹息。
雾岛月见闻声，费力地抬起沉重的眼皮，空洞的褐色眼眸缓缓转动，焦距有些涣散地落在伊达航脸上。她似乎辨认了一下，然后，在伊达航几乎以为她不会回应或者无力回应时，她用那依旧带着剧烈咳嗽后沙哑、气若游丝的声音，清晰地吐出了几个字：
“伊达……君？”她顿了顿，似乎很努力地调动着所剩无几的精力，想要进行“叙旧”这个社交流程，“……好久……不见……”
伊达航看着她这副明明虚弱得下一秒就要昏过去、却还要强撑着跟他“寒暄”的样子，心头一酸，又觉得有点好笑。他立刻抬起大手，果断地做了个“打住”的手势，声音刻意放得又低又缓，带着一种“别折腾了，我懂”的了然：
“行了行了，省点力气！知道你认出我了。你……好好休息，别说话。”
雾岛月见似乎听懂了，也似乎耗尽了最后一丝社交能量。她那双努力想表达“我在叙旧”的褐色眼眸，在得到伊达航的回应和“命令”后，慢慢失去了焦距，重新变得空洞而疲惫，只是极其轻微地、几乎不可见地点了一下头，然后彻底放松下来，靠在轮椅里，闭上眼睛，只剩下微弱的呼吸起伏，仿佛刚才那番社交努力比指认凶手更让她筋疲力尽。
一歧日和松了口气，感激地看了伊达航一眼，继续轻柔地安抚着雾岛月见。灰原哀紧绷的身体也微微放松，但看着雾岛月见那近乎昏迷的虚弱状态，冰蓝色的眼眸深处，担忧的涟漪仍在扩散。她……好像比之前看起来的样子还要更虚弱。
咖啡厅的混乱逐渐平息，警察开始收尾工作。阳光依旧透过玻璃窗洒在雾岛月见苍白的脸上，仿佛想为她注入一丝暖意。而角落那只先前贴传单的涂壁，则害怕地捂着自己的“脸”，彻底缩进了墙壁最深处的阴影里，只留下一双小小的、惊恐的眼睛窥视着这纷扰的人间。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4章 波洛喧嚣与指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