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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暗恋对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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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梵将外衣换成白色的丝质居家服,就听见房间门被人敲响。
她还以为是季陈信又在捣鬼,便不去理会,谁知敲门声越来越急促,罗梵只好快走几步去开门。
“别敲......”刚说出两个字罗梵就定神看清楚了门口站的是季照廉,她扬着手的凝固成了一个敲门的动作。
季照廉似乎有些急躁,她直接道:“我可以进去谈谈吗?”
罗梵不知道她的用意,但也只好让她先进来。
季照廉基本上不曾到这间客卧来过,结婚时她就承诺过会给罗梵一个绝对私人的空间。
那时自己心里还堵着怨气也没有肆意妄为,现在更不可能。
她环视四周,房间装潢和主卧是一种风格的。
但相比起自己会在主卧放很多喜好相关的东西,这间客卧里只有罗梵的一张床,嵌墙式的一整排衣柜,一个木制梳妆台就看不到其他很私人化的物品了,这间房比起家倒更像是酒店。
罗梵将门关紧走到她身边问:“有什么事说吧。”季照廉倒像是忘了她来是干什么的了,如聊天般问起来:“你觉得咱们家怎么样?”
罗梵挑了挑眉,“为什么这么问?”季照廉耸耸肩不去看她,“没什么,只是感觉这里太整洁了。”
罗梵稍微体会到了一点她的意思,大概是在暗自神伤她不把这里当家。
她叹了口气,“你到底要谈什么事?”季照廉这才小心翼翼的去看她,“今天能不能和我一起住。”
罗梵听到这句话的下意识是不同意,她脑中闪过季陈信的身影。
但仔细想想季照廉为什么突然冒出来这么一个要求,难不成她真发现了什么?
保险起见罗梵捉摸着开口:“为什么一定要这样呢?你我的睡眠习惯都不太一样,我明天还有工作要早睡的。”
季照廉听着她说话意识到罗梵在为难,于是不死心地追问了一句:“可是我们结婚了,睡一起不是天经地义吗?”
罗梵敏锐地感觉到季照廉很不安,她眼神飘忽,手背到身后,想来也是在背后焦灼的攥紧。
这样的季照廉实在罕见,就算是当初她捅破自己在外面有女人时也没有像现在这样不安。
她不想在季陈信面前出糗,只是因为季陈信是她的亲人吗?罗梵快速思考着,试探到:“是因为外人在吗?”
季照廉的表情不自然地起伏了一下,她吞吞吐吐到:“因为陈信是妹妹,我,我不想让家里人知道......”
果然是这样,罗梵了然,她露出一个宽慰且温情的笑给季照廉:“没事的,不用在意别人怎么想,照廉,你要记着,我们是结了婚的。”
这话一出,季照廉短暂地失了神,她没想过在罗梵这里收获有关她们这段婚姻的正向反馈。
但今天罗梵说“我们是结了婚的。”很难不叫她心中颤抖。
“嗯,我知道。”季照廉简洁地说,但眼神语气比刚刚提要求时要坚定许多,她看着罗梵温和的笑颜恍惚了自己原本提出的要求。
罗梵提议道:“那我们一起下去吧,该吃饭了,客人还在呢。”
季照廉忙不迭点了点头,她看着罗梵先一步打开房门出去,最后看了一眼床上枕头摆放的位置便跟着下楼。
季陈信已经在客厅坐着等候多时,她喝完了那杯果汁,味道很好,临走前要问问阿姨怎么做的。
她对于季照廉和罗梵共处一室的情况感觉到心烦意乱,但又不好这会儿表现出来,只好用大量琐事去填充自己的大脑。
她看见罗梵和季照廉一前一后下来,前者依旧是从她脸上窥探不出任何信息。
于是她再看向季照廉,这人倒是藏不住,太过严肃正经的脸竟然有一些......甜蜜?
季陈信心乱如麻,但又不能像刚回国时那样直接发作。
“嫂子。”她冲罗梵露出一个灿烂的微笑,故意不叫季照廉。
但季照廉并没有因此有微词,她倒是颇为热情地招呼季陈信来吃饭,季陈信有一种一拳打到棉花上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有季陈信在,今天家里准备的饭菜比上次她来仓促准备的丰盛了不少。
她照旧坐在之前的位子上,直勾勾看着季照廉做一些体贴的动作,再看她的眼神,季陈信在心里冷哼,谁给她灌迷药了。
罗梵就算是换了一身居家服卸下妆容也很好看,这菜味道也不错比她家里的阿姨做的还好,季照廉怎么又夹菜罗梵又不吃,啊,想喝点酒了,罗梵怎么不看我......行了!别想了,今天来不就是要装个样子让季照廉放心吗?能不能别盯着罗梵看了!本来坐那个位置的人应该是我......
“小信?你想什么呢?”季照廉陡然提高的音调吓了一跳正在胡思乱想的季陈信。
她赶紧扯出一个笑,“没什么,这两天工作有点累。”
季照廉笑着说:“现在知道挣钱不容易了吧,这样,你好好表现,我会跟叔叔说几句好话,起码你能继续领信托。”
季陈信飞快地撇了一眼罗梵,她仍然温温和和坐着,慢条斯理吃着饭,一副没听见她俩说话的样子。
“......谢谢姐姐。”她只好先谢过季照廉,埋头继续扒拉碗里的饭。
她不知道罗梵是什么意思,会不会觉得自己的上进心对她和季照廉的未来造成威胁。
于是她反复捉摸着,决定先试探一番:“嫂子会不会觉得我太麻烦你们了?”
罗梵这才看向她,像看每一个比她小的后辈那样客气温和,季照廉不会找出有任何漏洞,她说:“怎么会,一家人就要互帮互助,你早点领了信托也不用辛苦工作。”
罗梵的本意是真的不想季陈信再做这个行业,对健康不友好是主要原因。
次要原因便是要是季陈信真的做到了不小的成就,模特怎么说也是公众人物,外人摸索到她的身世后必然会猜测产业继承的顺序。
那时候身为铭科董事长的父亲会顾及舆论由亲及表也是很正常的事。
她对季陈信的愧疚是真的,希望季陈信远离这一切,不要被她“误伤”。
她真的承受不了更多的关于季陈信的内心审判了。
她装作只是随意看一看的观察着季陈信,她似乎对此没什么非议。
心里的石头慢慢放下,要听话啊小信,罗梵在心里默念。
“对了,跟你嫂子说说,”季照廉冲着季陈信颇为神秘地说,“你暗恋的那个人。”
季陈信都忘了这一茬了,但是经她这么一说倒是很想逗一逗罗梵。
于是她笑眯眯地看向罗梵,罗梵表现得很惊喜,迫不及待想知道这个消息的样子。
怎么这么能演,季陈信纳罕,她清了清嗓子用上她最甜腻羞涩的声音说,
“我这几天去拍摄对一个女孩一见钟情了,她长得很好看,跟我差不多大,所以我觉得我们的共同话题应该会更多。”
季陈信说到后面时几乎是死死盯着罗梵,甚至故意拖长声音,但罗梵的表情始终没有破绽这让她十分郁闷。
“现在怎么样了?”罗梵很平静的开口问,就和聊家常一样,甚至有空悠闲地插了颗圣女果吃。
季陈信开始有些火大,她的假笑快挂不住了,只好换成一个平常的表情。
这时候罗梵的嘴角倒是起伏了一下,季陈信眼睁睁看着,说出的话都有些烦躁:“不怎么样,追着呢呗。”
“这样啊,”罗梵点点头,依旧面不改色,就像听完一个很无聊的故事一样,然后很公事公办地补了一句:“那我祝你好运哦。”
这人怎么这样!季陈信放在餐桌下的手都攥的生疼,但也只能从牙缝里挤出一个“谢谢。”
也许是注意到气氛有些冷了,季照廉就打圆场到:“时间也不早了,小信你的那间客房阿姨收拾好了,累了的话就早点休息吧。”
季陈信僵硬地点点头,尽管视线被迫中断,但还是忍不住去瞧罗梵,季照廉看在眼里不禁问她:“你怎么了?”
季陈信觉得自己今天主动来真是被冻坏脑袋了,“没事,脖子有点酸,姐姐我先去睡了。”
季照廉有些疑虑地注视着季陈信起身,这孩子没跟嫂子打招呼,转眼就传来上楼梯的声音。
罗梵依旧在插着水果吃,季照廉仔细一瞧,一盘切好的餐后水果被吃了一半,“罗梵,你会吃坏肚子的。”
但是罗梵没理她,她还在机械地用叉子一下又一下带着点力气地插向水果。
季照廉担忧地拍了拍她的胳膊:“罗梵?你怎么了?”
罗梵仿佛魂魄才回归身体,眼睛登时聚焦然后停住正要往嘴里放水果的手,缓缓看向季照廉:“没事,今天的水果很好吃。”
季照廉狐疑地看了一眼果盘,尽管有疑问但还是选择去嘱咐罗梵:“吃太多小心血糖波动。”
“哐当”一声,叉子掉到盘子里,季照廉慌忙去看罗梵的脸,发现她全然没有了刚刚那副游神的状态。
她一如既往温和的冲自己笑,然后说出了她几年婚姻至今最让她惊讶的一句话,“照廉,就听你的,我今天去主卧睡。”
季照廉以为自己听错了,瞪大眼睛磕绊道:“你,你,你去主卧......”
话音未落,罗梵就站起身子拉过她的手,无比柔情地看着她:“嗯,我和你一起。”
季陈信在陌生的房间迟迟睡不着,她觉得这间房子跟她不和。
她怎么都停不下来思考,好吧,其实是让她气焰越来越大的胡思乱想。
为什么她不在意呢?她真的不爱自己吗?虽然自己跟温唯晏讨论过这个事,但真叫她打心眼里相信还是能叫她脱一层皮。
哪怕是一丝丝的喜欢都没有吗?季陈信在黑暗中睁着眼睛,盯着漆黑一片的天花板。
她都这样了,能不能别喜欢她了,季陈信在心里由衷的问自己。
她不喜欢罗梵之后似乎她现在给自己设置的门槛都将迎刃而解。
于是她不断在脑中重复一句话,“我不喜欢罗梵。”
尝试洗脑自己,但见效甚微,甚至可以说没有见效,她还是能在一句与一句之间烦恼。
季陈信慢慢从默念变成了低声呢喃,但仅仅不到一分钟,潜意识似乎是专门跟她对着干。
在二楼没开灯有些幽暗的过道上罗梵与自己在咫尺之间,温暖舒服的肢体接触让她忘掉一切沉溺其中。
那样的身影,甚至是消失已久的触感都变得越来越清晰。
季陈信突然顿住,房间里微弱的呢喃声消失不见,周围还是一片寂静。
她闭紧了眼睛,将被子拉到脖颈处,整个人如刚出生的婴儿般缩了起来。
她将嘴巴捂在被子里用刚刚呢喃的音量给自己下了定论,“我真的,还是喜欢她。”
一晚上睡得很不踏实,第二天起来季陈信顶着两个黑眼圈。
她今天醒的很早,虽然很困但怎么都睡不着了,在床上躺了半晌,还是决定起床喝杯咖啡打个招呼就赶紧走。
她换好衣服打着哈欠出了房门,抬眼一看,正巧季照廉也从房间出来。
她有些意外地跟自己打招呼,“早啊小信,昨晚没睡好吗?”
季陈信点点头,本来想问她咖啡豆在哪里放着就注意到季照廉一身健身服:“你这是去哪里?”
“哦,我去晨练,你要来吗?”季陈信看一眼手机,这才几点,忍住不给季照廉翻个白眼。
她摆手拒绝了季照廉的好意,季照廉也没当回事,转身就要下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回头招呼季陈信,“那你小声一点哦,你嫂子还睡着呢。”
原本困得脑子慢半拍的季陈信听到这句话瞬间清醒不少。
她本来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但嘴里立马踩了刹车:“你......注意安全。”
季照廉冲她笑笑就下楼去院子里晨练了。
独留季陈信一个人傻在楼道里,好了,也不用去喝咖啡了。
她凝视着季照廉出来的那扇门,满腔的嫉妒愤意让她一大早的困倦全无。
不是说分居吗?那这算什么?
季陈信这样想着,仿佛不是大脑在控制自己的身体而是无端的情绪,她迈着步子缓缓靠近那扇门,心脏砰砰跳着。
现实会让她更心如刀绞吗?她猜测到,尽管结果已经八九不离十。
?她慢慢握紧了门把手,在尽量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扭动着那扇门。
终于,门开了一条缝,季陈信刚想往里看就听见有人在她身后说话:“你在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