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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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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夏在原地站定。
赵阳察觉到裴悸的目光,主动往旁边挪了挪,两人的目光毫无遮挡地碰撞上。
alpha衣服穿得宽松,头发也没打理,懒散随意的散落着,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的细框眼镜,姿势很放松,透出一股居家的慵懒感。
裴悸脸上的表情和以往相比并没有什么变化,嘴角带着很浅的笑意,温和的跟方夏打了个招呼。
“约会回来吗?”
方夏愣了愣,下意识把手里的花藏到背后。
“不……不是……”
男人没再问,仿佛刚刚只是随口一说,真相是什么对他来说并不重要。他的目光很淡地从方夏身上移过,然后低声和赵阳开始交谈。
方夏不敢多听他们的谈话内容,拿着花回了屋。
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剪刀,笨笨跟在他身后,用冷冰冰的声音说:“检测到主人心跳过快,请问是否需要帮助?”
要不是机器人随时在报废的边缘徘徊,方夏真想给它一下,“你可闭嘴吧笨笨。”
还说是人工智能呢,一点也不智能。
他拿着花回到自己的卧室。
阴翳的beta连房间看起来也是灰扑扑的,鲜艳的仿真玫瑰一时间成了暗沉屋子里的唯一亮色。
方夏盘腿坐在床边,无心欣赏鲜花,拿着剪刀毫不留情地把外面包装的带子剪断。
花枝散落一地,他伸手往里面扒了扒,找出藏在里面三针药剂。
方夏宝贝似的摸了摸,又确认了几遍,发现没问题后才从床底拉出设有密码的盒子,把药剂完完全全锁在盒子里时,他紧绷着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
终端上显示有新的消息,是那个什么什么都没有的头像。
【看在你是多年的老主顾的份上,我提醒一下,这药的副作用很强。世界上并没有什么东西能真正改变一个人的性别,药剂虽然可以做到以假乱真,但假的终究是假的,你现在只是偶尔发情期不稳定,但要是还不停药的话,越往后就危险。】
【长时间服用药物终归不可取,要是等到你腺体承受不住,彻底坏死的话,那谁也救不了你了。】
方夏盯着那两条消息看了会,脸上没什么表情,回了个“谢谢”,然后删除聊天记录,起身把玫瑰花丢进垃圾桶。
或或许是刚刚在酒吧喝了那口酒的缘故,他感觉整个人有些晕,脸也有些发烫。
眼看着下午快过去了,方夏来不及收拾别的,去卫生间匆匆吸了把冷水脸就往裴悸家去。
门口没了人,赵阳开的车也不见了。
方夏按了门铃就乖乖在门口等着,等了快一分钟门才自己开,客厅没有男人的身影,估计在楼上的书房。
他弯腰换鞋,拿起送来放在门口的菜,走到厨房开始做晚饭。
早上他做的菜还好端端的放在台子上,炖好的汤上面浮着一层白色的油脂,他走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一口都没动过。
方夏脑袋有些晕,他盯着那几盘菜看了会,想分析出为什么裴悸没吃,但看来看去,盘子都开始在他眼底跳舞了,也没想出个所以然。
他敲了敲脑袋,感觉热气涌到头部,脚底有些飘。
都这时候了,他也没察觉到自己是喝醉了,只当天有点热,他可能被晒晕了。
裴悸下楼的时候方夏正蹲在厨房里择菜。
beta仿佛焊在身上的卫衣罕见地被他脱了,里面穿着件白色的T恤,蹲在角落,一点点捋着手里的豇豆。
离得稍微近点,裴悸闻到了他身上染着的乱七八糟的信息素的味道。
什么人的都有,烟味、酒味、信息素……搅和着,把无知的beta淹透在里面。
alpha眼里的温度一点点冷却。
方夏什么都不知道,他还在和手里的豇豆做斗争,明明只有一根豆,他眼里却出了好几个残影。
他的大脑很清醒,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可手却不听使唤,好几次都没揪到自己想要揪的地方,气得他把手里的豆子丢在地上。
“你中午去哪里了?”
低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方夏顿了顿,慢慢抬起头。
裴悸坐在轮椅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黑眸暗沉沉的一片。
方夏蹲得有些累了,干脆一屁股坐在地上,他仰头看着男人,思考了会,认真道:“去酒吧了。”
裴悸脸上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轮椅又朝方夏靠近了些。
男人的小腿碰着他曲起来的膝盖,然后弯腰俯身,带着指套的手指捏住方夏的下颌,迫使他抬起头。
beta的姿态很顺从,被捏着也不反抗,让抬头就抬头。
他的脸带着红晕,像是有些喘不上气,嘴唇微张。
裴悸没从那条缝里看见些别的,但闻到了里面漏出来的一丝酒气。
他指尖摁着下巴,语气冷淡,“喝酒了?”
方夏在思考。
可能是他思考得有些久,下巴上的力道越来越重,他皱了皱眉,伸出一个手指慢吞吞道:“就一点点。”
其实不止一点点,他本来只打算喝一小口的,临到嘴边想着都花钱了,又没忍住多咽了点。
一小口变成一大口。
“和谁?”
方夏说:“当然是我一个人。”
对面明显不信,指尖的力道越来越大,声音冷冷的贴在他耳边,“一个人喝得浑身染满信息素的回来?是alpha?还是omega?还是都有?”
什么都有啊……
方夏不满道:“你捏疼我了。”
裴悸松开手。
没了手指的支撑,beta整个人软趴趴地靠了下来。
方夏没有经验,第一次点光看图片好不好看,完全不知道他点的酒后劲有多足,随着时间流逝,酒劲上来,他晕得两眼发黑。
这时候他脑子什么都想不起来,行事全凭感觉,甚至都忘了雇主双腿不能行走,就这么用手撑着他的膝盖。
后面实在太累,干脆整个人靠在他腿上。
讲话也慢吞吞的,拖长着调子。
“对不起哦裴先生……我好像……好像喝醉了……”
裴悸鬼使神差地伸手托着他的脸。
beta巴掌大的脸枕在他掌心,吐出来的呼吸灼热滚烫,唇瓣湿润,在他低头看去的时候抿了抿,抿出点潮湿的痕迹。
裴悸顿了顿,伸手撩起他的刘海。
手底下的脸晕着潮红,眼睛雾蒙蒙的,似乎不喜欢他的动作,睁着眼露出有些委屈的神情。
甜得腻人的巧克力香把方夏包裹,强势地冲刷掉他身上那些不属于他的痕迹,直到把人烘成一块巧克力蛋糕。
beta动了动鼻子,本来就晕,被带着酒香的巧克力熏得更晕。
“甜……甜的……”
裴悸很冷淡的“嗯”了一声。
他问:“想要更甜的吗?”
方夏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呆呆地看着他。
下一秒,带着水汽的指尖挤进唇缝,压进一团湿软里。
裴悸早就想这么干了,在第一次见到青年,第一次看见这张饱满的唇的时候。
那么瘦的人,身上拢共没几两肉,眼神畏畏缩缩的,伪装得很刻薄的样子。
可刻薄的人不会生着一颗圆润的唇珠,抿着唇的时候珠子半含进去一点,松开时染着潋滟的水色,就这么在他眼底晃,像在等着他去亲一样。
想到这里,裴悸指尖又往里压了几分,稍微一搅动,甚至还能听见水声。
指尖也是有信息素的,方夏猝不及防被迫咽了几口。
腻人的甜里藏着酒心,他本来就醉了,被迫咽了几口高浓度的信息素,双眼顿时有些发直。
终于,从beta嘴里吐出来的酒香也变成了裴悸信息素的味道。
做完这一切的alpha没有丝毫的愧疚之心,他把手指抽出来,掏出手帕,细细把beta嘴角溢出的唇液擦干净。
“下次还去喝酒吗?”
方夏咽了咽口水,脑子不清醒,但身体本能让他有些害怕裴悸,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只是他刚一动,后脑勺就被男人的手扣住了。
alpha的手很大,手掌压着他的后颈,还落得有两根手指在他脸颊,态度亲昵地蹭了蹭。
“害怕我?”
方夏被黑色指套冰得打了个哆嗦,呆呆地摇了摇头。
身后传来一声轻笑。
“乖孩子。”
他身上被巧克力的味道熏透了,连后颈散发出丝丝缕缕合欢花的香味都没察觉到,直到被指尖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地蹭了一下。
beta猛地抖了一下,嘴里发出“呜”的一声,整个人瘫在裴悸膝盖上。
“好可怜啊……”
裴悸笑了一声,敛着眉,恶劣地再次按了下那个看起来有些干瘪的腺体。
“是单纯的敏感还是不想让我碰?”
“那你想让谁碰?”
他缓慢开口,那些在他心底藏了一天无从宣泄的占有欲、窥探欲,以及埋藏在骨子里的偏执、冷血,此刻终于当着这位醉酒的beta终于显露出几分来,哪怕隔着镜片,也能看见他黑眸里的森然。
“嗯?想让谁碰?”
“那个送你花的人?那个信息素是薄荷味的alpha?还是那个信息素是香草味的omega?”
方夏完全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他哆嗦着,伸手抓住男人的衣角,可怜兮兮地喊:“裴先生……”
扣着他后颈的手终于移开了,散在脸前的头发又被拨开,略显粗糙的指腹从他脸颊擦过。
“哭什么呢?像我把你打了一样。”
裴悸又笑了,他拍了拍方夏的背,像家长哄睡孩子一样,声音温温和和的。
“乖孩子,下次别乱收外面的东西。”
“睡吧,睡着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