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第二十一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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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等到李辰翔和齐澜走了，徐斯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转身立刻便去了书房。从顾一北刚刚突然身子不舒服离席后，他就一直有些放心不下。
进了门，看到刚刚还脸色苍白、没精打采的顾一北正斜倚在榻上，手里还在翻着之前他拿给李辰翔看的户部的账目。
走上前去，伸出手来轻轻的探了探顾一北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身子怎么样了？”徐斯仍旧有些不烦心的问道。
顾一北笑了笑。拿书轻轻的拨开他的手，完全只是轻描淡写，“没什么，已经好多了。”然后，晃了晃手里的册子，问道：“户部的账目？”
徐斯点点头，“前些天那批粮饷和军备武器是大头，”说着，从顾一北手中拿过那本账目册子，翻了翻，找到了相关的账目记录，指给顾一北看，“就在这里，一笔一笔的，全都是按照苏管事给的单据做下的账目。”
“油水不错！”顾一北浅笑。然后，便合上了账目册子，明知故问道：“刚刚那两人是？”
“走在前面的是三皇子李辰翔，拿扇子的那个是大将军齐澜，算是三皇子的心腹了。”徐斯皱了皱眉，继续说道：“齐澜这人算是个将才，不过，让人不解的却是喜爱出入烟花之地，算是风流之名远播了。”
“英雄难过美人关？”顾一北开玩笑的调笑了一句。
徐斯摇摇头，似笑非笑的表情，还有些对齐澜的厌烦，“我可没听说过，他有什么十分特别的红颜知己。”
“烟荷不就是一个么？”顾一北在软榻上往后靠了靠，一副懒散的样子。就算睡了大半个下午，脑子是够清醒的了，可身子竟然还是有些疲惫。
“烟荷？”徐斯愣了下，然后才恍然间想起来，“不就是上次在冠玉楼的那个擅琴的女子么？我记得，后来是她做了花魁？”
顾一北笑着耸耸肩，“没错，就是她，我听苏管事说，自从烟荷到了冠玉楼，齐澜齐大将军可是去过好几次，每次都点名要烟荷伺候着。”
而且，其中的两次，跟齐澜在一起的人，第一回是李辰翔，第二回是端王世子李然。这种情况下，要说烟荷和齐澜之间没什么关系，貌似都有些说不过去了吧！而且，明着暗着的，齐澜好像都是在把那些个达官显贵、世家子弟往烟荷那边引，这种情况下，他的目的，多少也就能猜出一二了。
“齐澜，这是想要做什么……”徐斯低着头沉思，口中喃喃道。
顾一北没说话，只是浅浅的笑了笑，天外飞来一句：“我这次打算要在京城里多待些日子。”
徐斯微微一愣，抬起头看向她，半响，终于摇摇头笑叹了一句，“知道了，明天早朝之后，我带你在京城里随便走走。”
顾一北欣然点头，突然来了兴致，聊了些平日里的小事，随口说道：“对了，我姐说，她明天要去潭拓寺拜佛，回来会给我求平安符。”
“安平小姐是个有心人！”徐斯点点头说道，眼睛看着顾一北，轻轻的叹了口气，“一北，你的身子太弱了，也难怪安平小姐会担心你，不过，这些，还是亲自去更有诚意些！”看到顾一北挑眉，还在小声的嘀咕着什么我又不信佛，徐斯无奈，顿了顿，便又继续说道：“等平安符求来了，记得带好，但求一个心安吧！”
顾一北这次倒是没说什么，乖乖的点了点头。
“这么晚了，还回去吗？要不我让管家给你收拾个客房，就在这里凑合一晚吧！你刚刚还不舒服的，别路上又见了风，回家发起热来。”徐斯突然说道。
顾一北闻言愣了一下，赶紧摇头，“不了，我还是回家去吧，我姐她明天还要去拜佛，而且，我晚上不回去，她会担心的！”
“好吧！”徐斯没办法，有些无奈的摇摇头，“自己多注意着点自己的身体。”
顾一北乖巧的点点头。
翌日一早，顾安平便动身去了城外的潭拓寺。
苏管事又去店铺里忙活了，徐斯说是下早朝回来，可是，肯定又得跟老皇帝还有宋闻在一起耽误一会儿，顾一北闲来无事，干脆让人叫来了冠玉楼里的一个瞅着就机灵的小伙计，同时还去账房先生那里把冠玉楼的账目、甚至是冠玉楼嬷嬷手里姑娘们的名册都要过来了。
账目好说，她自己挑挑拣拣的看看就行。而那个名册，冠玉楼的嬷嬷也是个有心人，之前苏管事嘱咐过她时刻盯着点烟荷，这不，一见着顾一北要姑娘们的名册，还特意附了一份详细的恨不得连烟荷的起居都要如实记录的单子。当然，最重要的是，里面有着自从烟荷进了冠玉楼之后，接触过的所有客人。
而这个小伙计也是个能说的，看了两眼嬷嬷列出来的单子，自己便放开了的，把他自己知道的关于烟荷的一件一件的说起。
潭拓寺虽地处京城城郊，却并非皇家寺院。
但潭拓寺的住持大师是个得道高僧，又有不少的世家宗族前来拜佛，是以声名远播。
顾安平先去上了些香火钱，然后又在寺庙小沙弥的引领下去了佛堂诵经，身边的丫鬟碧荷也陪着一起。
而和她同来的那些个下人们，却大多是顾一北身边的护卫，跟着顾一北时间久了，出门办事都是极有规矩的。加上顾一北对于身边护卫的要求，一直偏向于现代的军事化管理，因此，等人就像站岗，几个人规规整整面无表情的站在佛堂外等着顾安平，看起来，也颇有一副煞气腾腾的样子。
不巧的是，每月初三也正是端王妃照旧前来上香的日子。端王妃自小便是个温婉如水的性子，又出自书香门第，即使后来，嫁了手握重兵的端王爷，依然是说话细声细语，待人接物都温柔的紧。
端王妃和端王爷在一起二十余载，鹣鲽情深。而端王妃身子弱，唯一所出的世子便是李然。就是李然刚刚出生时，也是有些瘦弱的。端王爷又是个钟情的人，莫说是侧妃，便是个妾室也没有收过，偏偏又怕再怀孕时会伤了她的身体，端王爷此后便是再没有子嗣了。
端王妃心中虽知道夫妻两个甜蜜恩爱，看到端王爷的侄子、那些个皇子们，一个个的长大，端王膝下却只有李然一个，却总有些歉疚，便每月前来佛寺祈福，端王爷知道她的心思，想着总是出来诵经祈福，妻子心里也会舒服些，这些年，便一直陪着，都成了端王府的惯例了。
等到后来，李然长大了，端王爷又忙于政务，若是找不出空闲来，便是让世子陪着王妃前来拜佛诵经。
在潭拓寺来来往往了这些年，端王府上的人对这里的院落布局早就熟悉了。因此，端王妃每月前来拜佛的时候，都是不需要跟住持大师说过，便自己去佛堂里的。
李然随着母亲进了寺庙里的清心院的时候，顾家的那几个护卫立得笔直，一动不动，着实惹眼。
王妃在两个丫鬟的陪护下进了佛堂，李然从来都是在外边等着，只有临近自己生辰的时候，才会被王妃叫进去陪着诵经，刚出生时候，那么点大的小孩子如今也健健康康的长大了，说是祈福也是还愿。
佛堂里一片宁静。
细细隽隽的轻烟从香炉里弥散开来，萦绕在佛堂里，顾安平双手合什，跪坐在厚厚的蒲团上，轻轻的诵着佛经。
端王妃进来时，正巧顾安平准备起身。刚好便互相看到了，都是温婉的性子，又同是来求佛诵经，便相视一笑。
虽说顾安平心里始终把自己看做顾一北身边的丫鬟，从来不恃宠而骄。但顾一北是真的把她当亲人，当做在这个世界里最亲的姐姐，就算顾安平自己不在意，平日里的吃穿用度，顾一北不会委屈自己，自然也从来都是吩咐管家给这个亲姐姐准备最好的。
端王妃见这个姑娘长得面善，一身打扮也是温婉淑贤，加上刚刚的温柔笑意，免不了便多看了几眼。
最重要的是，那身鹅黄色裙衫明显是极为贵重的火浣棉料子，据说是从南域远行的商人那里才能买到的；还有腰间挂着的环佩，那块墨绿色的环玉，通透水润，一眼便能看出是十分名贵的古玉，价值自然不菲。心里便暗暗吃惊起来，也愈发好奇这个姑娘是哪个世家名门出身的，怎的在京城里之前从来没看见过。
而就在同一时间，李然站在清心院的佛堂外边等着端王妃出来。看到了一个个站得跟标杆一样的顾府护卫，不觉便有些好奇。从王妃进了佛堂，就一直在上下打量着。就是在军营里，那些个站岗的将士们，也没有这么士气足的，这几个护卫，确实不一般。被自己盯了这么久，也就眼神稍微转了转，愣是连扭头之类的动作都没有。
也许是李然的目光太热烈了，那几个护卫里，感知敏锐的小风愣是被他盯得感觉浑身不自在，相互交换了几个隐晦的眼神，却碍于人家毕竟没什么实际上的行动，就是毫无缘由的一直看着，想制止都说不出话来。毕竟，几个大男人在这里站着，也没有不让人家远远看两眼的理由啊！
终于，在李然的饶有兴趣和小风从脊背发凉直到挣扎在爆发的边缘下，顾安平被烟荷扶着从佛堂里慢慢的走出来了。
“小姐！”那几个护卫可算是找到个主心骨了，立刻转过身去跟在了自家小姐的身边。
李然自然看向了刚刚出来的顾安平，一个不算美艳，却很耐看的女孩子，更重要的是，那身温婉娴静的气质，柔和的眉眼，都让人感觉很舒服。
顾安平自然也看到了不远处的李然，一袭浅紫色衣衫，发色如黛，黑瞳如墨，微微侧着身子闲适的站着，那身悠然不羁的气质，竟是和似笑非笑、心思意味不明时候的顾一北有些想象。两人对视片刻，毕竟是女儿家羞涩，顾安平有些慌忙的微微垂下了头，只听得李然觉得有趣、清朗的轻笑了两声。
“让你们久等了！”顾安平平复了下心思，抬起头看着身边的几个护卫，按照自己的打算吩咐道：“这回去寺庙的前院，先给少爷求个平安符。”
被顾一北特意叫过来充当护卫的小风，眨了下眼睛，笑着说道：“回小姐的话，少爷之前嘱咐过，要是看着时间紧了，晌午之前回不去，就要先去跟这寺里做斋饭的僧人知会一声，早些安排好斋菜，午饭便在这寺庙里用了。”
顾安平微微一愣，点点头，温婉笑道：“还是少爷心思细，倒是我给忘了，你去吧，待会儿就不用麻烦再过去找我们，就在那边招待香客的院子里等一会儿好了。”
“是！”小风立刻笑着应了，跟旁边另外几个近日里总是一块值勤的护卫点点头示意，便转身先过去安排斋菜了。
顾安平离开了清心院，只剩下还站在那里等王妃的李然，饶有趣味的看着一行人的背影……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第二十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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