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圈之生命的光》萩纪

33、新闻公开

　　简枫手里捏着一只用纸叠的青蛙，指腹反复摩挲着粗糙的纸面，沉默地坐在床沿。那青蛙折得不算精致，边角有些磨损，是他之前从肇事面包车上捡来的，这些天却总忍不住拿出来看，仿佛能从这只小小的纸青蛙上，找到某个不愿面对的答案。
　　“怎么了？” 贺军洗完澡，擦着湿漉漉的头发从浴室出来，看到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便爬到床上，从身后轻轻将他搂进怀里，下巴抵在他的发顶，语气温柔，“最近怎么老盯着这只青蛙看？有什么心事，跟我说说。”
　　简枫身体微微一僵，随即放松下来，将纸青蛙小心翼翼地放进床头柜的抽屉里，然后转过身，紧紧靠在贺军的怀里，声音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沙哑：“如果…… 如果开车撞文印的人，真的是我父亲，该怎么办？”
　　“你爸？” 贺军愣了一下，低头看着怀里的人，眉头微微皱起，“怎么突然这么想？之前不是说警方还没定论吗？”
　　“之前去 B 市配合调查的时候，警察给了我一张素描画像。” 简枫埋在贺军的胸口，声音闷闷的，“画上的人，和我爸长得很像…… 还有这只青蛙，其实是我从面包车上拿的，我爸以前开车的时候，就有折纸的习惯，尤其是这种青蛙，他以前经常折给我玩。”
　　贺军沉默了片刻，伸手轻轻抚摸着简枫的后背，试图安抚他的情绪：“别想太多，这不是还没定论吗？也许只是长得像，也许只是巧合。就算真的是他，也还有我在，我会帮你处理好一切，不会让你和文印受委屈的。”
　　他抬头望向窗外，今晚又是一个雨夜，雨点噼里啪啦地打在玻璃上，透着一股萧瑟的寒意。别墅门口的路灯下，停着一辆不起眼的灰色轿车，车内隐约有个人影，正端着一碗方便面，大口大口地吃着，眼神却时不时瞟向别墅二楼亮着灯的窗户。
　　雨夜监视：警方的追踪
　　“徐队，他真的会来找他儿子吗？” 车内，吃泡面的男人含糊不清地对着电话说道，雨水顺着车窗流下来，在玻璃上留下一道道水痕。
　　电话那头传来徐阳沉稳的声音：“前几天我们已经确认，简科共已经到了 A 市。他在 A 市只有两个牵挂 —— 要么是去找被害人林文印，要么就是去找他的亲生儿子简枫。你们继续盯着，不要放松警惕。”
　　男人无奈地叹了口气，挂断电话，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 他们已经跟着简枫好几天了，从律所到公寓，再到这栋别墅，简枫的生活规律得像时钟，除了和贺军待在一起，就是去医院看林文印，连一点异常都没有。
　　自从锁定简科共为犯罪嫌疑人后，他们就一直在暗中监视简枫的动向，想通过简枫找到简科共的踪迹。可跟踪了一段时间后，发现简枫确实对父亲的去向一无所知，甚至比他们还担心，便暂时放弃了对简枫的直接跟踪。可没想到，最近又有线索显示，简科共已经悄悄潜入 A 市，而林文印正在 A 市接受康复治疗，简枫也在 A 市定居，他们只能再次联合 A 市公安局，重新盯上简枫，希望能守株待兔，等到简科共出现。
　　“阿伟，你说简枫和贺军两个人，到底是什么关系啊？整天出入成双，形影不离的。” 副驾驶座上，年轻的刑警好奇地问道，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能是什么关系？没看到他们都住在同一间卧室吗？有钱人的世界，真是乱得很。” 叫阿伟的刑警瞥了一眼别墅二楼亮着灯的窗户，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 —— 他当了这么多年警察，还是第一次见到两个大男人这么亲密，心里多少有些排斥。
　　“你也别这么说嘛。” 年轻刑警笑了笑，“这几天看下来，他们两个人其实挺登对的，贺军对简枫也特别好，处处都护着他，比很多异性情侣都要甜蜜。”
　　“你小子该不会也是……” 阿伟惊恐地看向身旁的年轻刑警，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挪，“我可告诉你，我只喜欢女人，你别打我的主意！”
　　“哎呀，你想什么呢！” 年轻刑警无奈地翻了个白眼，“我就是觉得，感情这种事，只要两个人是真心的，性别也没那么重要。再说了，我们继续跟下去也没意思啊，他们就是在公寓住几天，再到别墅住一天，简科共的人影都没见到，说不定他根本就不会来找简枫呢？”
　　雨水还在不停地下着，十一月的 A 市已经入冬，前两天刚下过一场小雪，空气中还残留着刺骨的寒意，即使在车内开着暖气，也能感受到窗外的冰凉。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在车窗上轻轻敲了敲。阿伟心里一惊，抬头看向窗外 —— 只见一个身高近一米九的男人，撑着一把黑色的雨伞，站在车旁，黑夜中看不清他的面貌，却能感受到他身上强大的气场。
　　阿伟深吸一口气，缓缓降下一点车窗，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请问，有什么事吗？”
　　“这里是私人区域，不允许外来车辆长时间停放。” 男人的声音沉稳有力，不急不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想，你们应该不是来拜访的客人吧？”
　　“我们是警察，正在执行公务，请你配合！” 阿伟立刻拿出警员证，在男人面前晃了晃，试图用身份压制对方。
　　男人瞥了一眼警员证，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贺总让我转告你们，你们盯着简律师，其实没什么用。你们想要找的人，从来没有联系过简律师，也从来没有出现在简律师身边。”
　　阿伟这才看清男人的长相 —— 二十多岁的年纪，五官硬朗，留着利落的寸头，手臂上的肌肉线条透过薄薄的衬衫清晰可见，一看就是个练家子，自己未必是他的对手。
　　“有没有用，我们自然会判断。” 阿伟硬着头皮说道，“替我们谢谢贺总，我们现在就把车开走。” 他知道，对方说的是实话，这里是私人区域，他们没有搜查令，也没有证据证明简枫和案件有关，要是真闹起来，贺军随便找个律师，就能告他们私闯民宅或者骚扰公民，到时候麻烦就大了。
　　“我们就这样走了？” 车子启动后，年轻刑警不甘心地问道。
　　“不然还能怎么办？” 阿伟没好气地说道，又看了一眼后视镜里渐渐远去的别墅大门，“你以为贺军是谁？他以前在 B 市可是出了名的‘狠角色’，只不过后来来了 A 市，才慢慢‘从良’，做起了正经生意。跟他硬碰硬，我们讨不到好。”

　　第二天早上，简枫刚睡醒，就在手机推送的新闻里看到了一条让他惊讶的消息 —— 标题赫然写着 “当红男星沈海威与豪门贵公子陈明罕深夜同入酒店，疑似恋情曝光”，下面还配着几张模糊的照片，照片里，沈海威和陈明罕并肩走在酒店门口，虽然看不清表情，却能看出两人距离很近，关系不一般。
　　简枫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原来陈明罕的对象，竟然是沈海威 —— 那个在娱乐圈里炙手可热的当红明星。他点开新闻下面的评论区，果然已经乱成了一团，几乎全是沈海威的粉丝在谩骂陈明罕。
　　“这个陈明罕是谁啊？凭什么跟我哥哥在一起？是不是想蹭我哥哥的热度？”
　　“假新闻！绝对是假新闻！我哥哥那么优秀，怎么可能看得上这种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贵公子’？”
　　“天呐！我不敢相信！我哥哥不会真的是‘基佬’吧？我的世界观崩塌了！”
　　“陈明罕滚出娱乐圈！别玷污我哥哥！死基佬，离我哥哥远点！”
　　“有没有搞错啊？沈海威可是顶流！怎么会和陈明罕这种人扯上关系？肯定是陈明罕故意设计的！”
　　看着这些恶毒的评论，简枫皱了皱眉，心里有些替陈明罕担心。就在这时，手机震动了一下，是陈明罕发来的微信：“哥哥，你在吗？”
　　简枫回复：“在，怎么了？”
　　陈明罕：“你看新闻了吗？我和海威被人拍到了。”
　　简枫：“看到了，你还好吗？要不要找公关团队处理一下，把舆论压下去？”
　　陈明罕：“我家人看到新闻后，已经把我关在家里了，不让我出门，也不让我联系海威。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简枫：“那沈海威呢？他怎么说？”
　　陈明罕：“他说他是公众人物，公开恋情对他的事业影响太大，想要发声明澄清，说我们只是普通朋友……”
　　简枫：“你们之前没有商量过这件事吗？他是公众人物，公开恋情确实会对他有很大影响，你们应该互相理解。”
　　陈明罕：“可是我不想偷偷摸摸的！我想光明正大地和他在一起，想做真正的自己，难道这也错了吗？”
　　简枫：“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不是一个人的决定。你想公开，也要考虑他的感受和处境，不能只想着自己。”
　　陈明罕：“那你和贺总呢？网上不是也一直传你们的事情吗？你们会公开吗？”
　　简枫没想到陈明罕会突然问起自己和贺军，他犹豫了一下，回复：“不会。”
　　陈明罕：“为什么？网上那么多人骂贺总，说他是‘基佬’，你就不担心他吗？”
　　简枫：“第一，我和贺军在一起，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和别人无关，不需要向全世界宣布；第二，我不愿意公开，贺军尊重我的决定，他不在乎别人怎么说，我也一样。”
　　陈明罕：“哦…… 所以，我不该公开是吗？”
　　简枫：“不是该不该，而是你们两个人要一起商量，找到一个都能接受的办法。这是你们的感情，只有你们自己能做决定。”
　　对面沉默了许久，再也没有回复消息。简枫放下手机，坐在床上，心里有些复杂。
　　“怎么了？一大早就在发呆。” 贺军洗漱完，从浴室出来，看到他这副样子，便走过来，一把将他抱进怀里，语气带着几分宠溺。
　　“你在乎网上对你的言论吗？” 简枫抬头看着贺军，轻声问道 —— 他知道，网上除了有支持他们的声音，也有很多人在背后骂贺军，说他 “不正常”，说他 “恶心”。
　　贺军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笑，低头吻了吻他的额头：“我在乎的人，只有你。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更何况是那些躲在屏幕后面的喷子？他们的言论，还不如你一句‘我喜欢你’来得重要。”
　　“你还记得之前在 D 市见过的陈明罕吗？” 简枫靠在贺军的怀里，轻声说道，“他的对象，竟然是沈海威 —— 就是昨天上新闻的那个明星。”
　　“就是你早上看的那条新闻？” 贺军问道，他早上也看到了那条推送，只是没太在意，没想到竟然和简枫认识的人有关。
　　“嗯。” 简枫点了点头，“他刚才给我发微信，问我和你会不会公开我们的关系，还说他不想和沈海威偷偷摸摸的，想公开，可沈海威不愿意。”
　　“你怎么回答的？” 贺军问道，手指轻轻梳理着简枫的头发。
　　“我说我们不会公开，在一起是我们两个人的事，不用在意别人的看法。” 简枫搂住贺军的腰，将脸埋在他的胸口，“我这样说，对吗？”
　　“对，当然对。” 贺军笑着说道，伸手拿过简枫的手机，熟练地找到陈明罕的微信，直接点了 “拉黑”，“不过，以后陈明罕再找你，你就别理他了。他自己的感情问题处理不好，还来影响你的心情，这不是传播负能量吗？”
　　“你干什么啊！” 简枫反应过来，赶紧夺过手机，看到陈明罕已经被拉黑，无奈地说道，“他只是心情不好，找我聊聊天而已，你别这么小气。”
　　“我不是小气，我是不想让别人打扰你。” 贺军一把将简枫抱起来，扛在肩上，语气带着几分调皮，“好了，别想这些不开心的事了，现在该伺候我们家宝贝刷牙洗脸了！”
　　“贺军！放我下来！我自己会刷牙！” 简枫在他肩上挣扎着，脸上却忍不住泛起了红晕 —— 有贺军在身边，好像再难的问题，再大的烦恼，都变得不那么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