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1、我不会,你教我 ...
-
狭窄的溶洞洞口,外头是山雾弥漫的密林,里头是身体极近贴合的男女。
攥在手腕的力道越收越紧,理智被过高的体温融化,朱玉脑中忽而蹿升出一股怒意。
别的方法?
别的方法他不是在她穿越来的第一天就用行动证明不可行吗?
眼下他又将这话说的如此轻飘飘,好像是什么眨眼间就能完成的事情。
他真的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吗?
真的不是在把这件事当做和彭立卓布置的任务一样去完成吗?
越想越气,她皱着眉瞪向谢知则,语气变得不善:“你知道别的方法是什么吗?”
谢知则怔住,不知道是因为她突如其来的愤怒,还是因为她一针见血的问题。
“我……知道。”
他回答略有迟疑,惹得朱玉更加心气不顺。
这满脑子只有修剑的呆子,什么都不懂!
“你不知道!你这是在邀请我和你在溶洞里行夫妻之实,这不是什么任务,你搞明白了吗?”她本就因发热而浑身瘫软,如今情绪激动,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开始颤抖。
面对她这般锋利的指责,谢知则却并被她激怒,反而眨了眨眼,颇为清澈地问道:“为何生气?”
“我没有生气,我——”
为自己的怒意找补时,朱玉意识到,比起二人之间的争论本身,现在的谢知则似乎更在乎她的情绪。
这是以前都不曾有的待遇。
怒火一下子被浇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毫无章法的慌张。
不知道这慌张从何而起,更不知道这慌张要往哪逃去。
她只是一下慌了神,低下头,消化谢知则竟然开始在意她情绪这个现实。
“为何不看我?”谢知则平静的声音在头顶响起。
手腕上的力道带着她下坠,身子随着重心变换向后倒去,朱玉不得不用双手撑在地面,维持住平衡。
身上那人很快跟着压了下来。
衣物摩擦声沙沙,黄昏被头顶的身影悄然遮去大半。
视野变暗,抬起头时,她面前是谢知则的身子,背后是他的影子,一前一后,一实一虚,一白一黑,将她夹在最中心,强迫她与他对视。
四目相接,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倒映着她一张错愕的脸。
方才还是她攀着谢知则的手臂把他往墙上逼去,可现在却变成了谢知则攥住她的手腕,将她包裹在玉兰香味的陷阱里。
攻守之势,在一瞬间转换。
“为何要逃?”语气幽幽然,莫名多了些鬼气。
头皮一阵发麻,朱玉吞了吞口水,不服输地用脚蹬了蹬他,谢知则眼神一凝,极其优雅地用另一只手抓住她脚踝。
像在幻境里捉兔子那般,捉住了她。
上与下都被锁住,她倒吸一口凉气,知道自己避无可避,只好开始与他分析利弊,“你是初次,不太懂那些事……这里又脏又挤,不合适,再说了,师父和师叔们马上就要找过来,万一被看见……”
提前脑补到那些荒谬的画面,她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越说越心悸。
谢知则等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再说下去,忽而放开了她的手腕。
“我知道了。”
朱玉一惊。
他这么好说话吗?
她正准备站起身再次割腕喂谢知则心头血时,却见他广袖一挥,在洞口设下一片雾蒙蒙的屏障。
等等。
她还没反应过来,又见他将那外袍脱下,平整地铺在地面,末了似乎是觉得不够,还顺便用灵力将那外袍翻新。
等等!
做完这一系列琐碎的事情,半跪在地上的谢知则抬眼看她。
“可以了吗?”
那黑与白都极其浓烈的眼里有种天真的残忍,他是真心在解决朱玉提出的问题,也是真心没听出来她话语里的拒绝。
心像被那眼神撞了撞,想要脱口而出的吐槽化作一声无奈而沙哑的,“……可以了。”
行吧。
她现在发着高热,确实不该强行放血,更不该强行做那事。
好在,解蛊的方法很多。
顶着谢知则的视线,她乖乖坐在那外袍上,做足了心理准备后,颤抖着声音道:“我坐在你身边,子蛊的威力减弱,这样你只需自行纾解,便可达到解蛊的效果。”
“自行纾解?”他坐下时疑惑地偏了偏头。
朱玉倒吸一口冷气。
话说到这份上都不明白!
“就是……”她感觉体温猛然飙升,眼神飘忽着移向谢知则的身下,“就是,你自己动手,解决它。”
……
空气有几息的静默。
那股玉兰香伴随着甜腻的气息袭来,白色衣袍盖住她的裙摆与腰带,是谢知则凑过了来。
他眼睫颤了颤,似乎是感到了羞耻,压着声音在她耳边道:“我不会,你教我。”
这要怎么教啊!
可谢知则表情实在无辜,倒衬得她心术不正了。
算了,破罐子破摔吧。
心跳快得吓人,她深吸一口气,闭上了眼。
克制语气中的颤抖,她尽量让自己听起来响在发号施令,来抵抗这行为的暧昧,“你、你把衣袍掀开。”
衣料摩擦声响起,朱玉眼睛微微睁开一条缝,看清他动作后又闭眼低呵道:“不是上面的,是下面的!”
对面动作停了一会儿,旋即,玉佩与剑鞘碰撞的金石声响起,大概是谢知则脱下了腰带和霁雪。
眼睛闭得更紧,她回忆着记忆里应该的姿势,道:“用手,环住……尽量慢一点。”
“这样么?”
朱玉被他问得一呛,咬牙切齿骂道:“别问我,问你自己!”
肌肤与肌肤的贴合摩挲填满寂静的溶洞,朱玉数着呼吸在黑暗中度过这难捱的时间。
第三十个呼吸后,她听到摩挲声渐停,谢知则略带懊恼的声音响起:“朱玉,它没反应。”
朱玉:“……”
她有点想一头撞死。
怎么会没反应呢?怎么能没反应呢?他到底是迟钝成什么样子,才会对这事一窍不通啊!
事到如今,没办法回头用心头血的方法解决了,她心一横,干脆朝前方伸出手,视死如归道:
“——我来。”
谢知则陷入沉默。
“我有经验,我可以帮你。”她又道。
不知被她那哪句话刺激到,默不作声的谢知则忽然捏住她掌心。
布满剑茧的手微微潮湿,不知是汗还是别的什么。
“我该怎么做?”
“你把我的手放——”话音未落,刚才还笨拙的人忽而无师自通,将她的手轻轻放在了那处。
两个人都是微微一颤。
朱玉现在身上太烫了,谢知则的体温又永远是冷的。
最冷和最热处贴合,撞得人心思七零八落,叫人不知该作何反应。
她深呼吸,强迫自己凝神,专注于这件事本身。
闭着眼,她清楚感受到掌心那物具体的形状,恍惚间,总觉得自己在握着一柄钝而沉的剑。
剑身挺拔而坚韧,比想象中粗,是她需要双手才能握住的大小,上有无数雕花纵横,随着她的动作变得格外立体,仿佛有了生命,开始跳动。
寂静的溶洞里,摩挲声逐渐演变为一种黏腻的水声。
水声又无比暧昧地与她的心跳声重合,忽而快忽而慢。
脸上在发烫、背后在发烫、腰部也在发烫,浑身烧成日落的温度,她早已神游天外,不敢再细细感受那把长剑的变化。
忽然,谢知则闷哼一声,手下那柄剑极其轻微地颤了颤,有月亮的温度淋在她手上。
想象中的石楠花气息并未袭来,鼻尖反而被更浓烈的玉兰香所萦绕。
她猛然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画面,却让她呼吸一滞。
那清冷的剑修端坐于外袍上,微微仰着头,不知何时散开的墨发瀑布般铺于他身后。
他的手死死抓住身下的外袍,将平整的外袍抓得皱巴巴,格外突出的喉结不停上下窜动,似是在忍耐着蛊毒带来的极致动情,整个人陷入一阵小幅度的颤抖。
“谢知则……”
被喊到的人颇有些失神地回正脑袋,与她震惊的视线四目相接。
她看到他眼里的灰色竖瞳,皮肤泛起隐约的蛇鳞,配合着殷红眼角,为这清冷的脸添上些不该有的魅意。
虽转瞬即逝,但却妖冶至极。
给他把真身都吓出来了!
慌乱中,她准备撤回手,却被反应过来的谢知则拉了回去。
他轻声道:“脏。”
微凉的大手在她滚烫的手上摩挲一圈,那湿漉漉的粘稠月亮被悄无声息抹除。
手部变得干燥洁净,跳动的心脏却恢复不了开始前那般平静。
朱玉结结实实累了,轻喘着不管不顾倒在外袍之上,躺着休息。
方才那瞬间的蛇眼烙印在脑海,她缓了几息,才有勇气微微抬起脑袋看向谢知则。
“解蛊之后,你应该舒服了不少?”
他敛目点了点头,在朱玉的注视下,捡起发绳,扎回高马尾。
不愧是剑修,做完这事的第一反应竟然是扎马尾……
松松垮垮的白衣随着他抬手的动作堆叠滑落,露出一双结实的手臂,上有青筋隐隐显现。
朱玉眨眨眼,很不合时宜想到,方才手中那剑上的雕花,应该也长这样。
她默默收回视线,忽而感觉身下外袍被人轻轻一扯,眼前景色一阵变换,头顶嶙峋的溶洞顶忽而变成谢知则一张晦暗不明的脸。
“你干嘛?”
没给她起身的机会,谢知则的大手撑在她身侧,将她锁在了原地。
她警惕道:“蛊不是解了吗?”
“解了。”谢知则冷静地扫她一眼,旋即缓缓低下头,脸部逐渐靠近她小腹。
眼见他整个人正要往奇怪的地方凑过去,她忙不迭合上双腿,目瞪口呆道:“都解了,你还要做什么?”
奈何她现在被疲惫和高热夹击,浑身无力,并拢的膝盖很轻松就被掰开。
粉白裙摆由两边向中间垂坠,裙摆最低处,谢知则从中抬眼看她。
剑修的脸悬于她小腹三指之上,高马尾丝丝缕缕挂在她膝盖与小腿,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一路从腹部胸口脖颈下巴看进她眼里,纤长的睫毛在眼眶投下一片凌厉的阴影。
他的视线又冷又沉,无情到极致,便显得有些无辜。
好似他接下来要做的事稀疏平常,他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你到底要做什么!”
错愕间,她听见谢知则用平静且不容置喙的语气宣布:
“——还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