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办公室的嫌疑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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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瑜怎么想都想不起来昨天具体发生的事情。
在她的印象中，周六跟周日的日常一直穿插在脑海里。
她并不觉得记忆缺失了什么，只觉得混乱。
但她还是坚定认为昨天只是睡太久了，现在脑子不太清醒，可能被传染了感冒。
“纪存昨天附身在自己身上照顾了续佳期一天”这个结论，不成立。
“真的，你昨天一直在旁边照顾我，还给我煮了粥。”
续佳期仰躺在沙发上，摆过头，用一种懒得解释的语气看着苏瑜说。
苏瑜跑到厨房，四处都干干净净，没有任何开过火的痕迹。
“没有啊，这里什么都没有。”
“锅碗瓢盘都被你洗干净了。”
“怎么可能？我最讨厌洗碗了！”
“所以昨天在这里的人是纪存。”
续佳期丢下这句话，回了房间。
靠在床沿，续佳期滑坐在地毯上，细细地回忆昨天睁眼之后苏瑜的表现。
第一句话，她说了“我是纪存。”
然后，被自己当做玩笑，制止了。
再然后，她说自己愿意去看心理医生。
情况不能更糟了，完全不是她预想的发展。
不过，今天他也一定会出现的！她需要解释的机会。
续佳期迅速站起，冲到客厅，拿起沙发上的包包，跑到玄关穿鞋，出门上班。
苏瑜还愣在客厅里，一阵风卷过身边，还没来得及问，大门已经砰一声关上了。
避免出现眩晕情况，续佳期狠下心直接打了个出租车。
过了上班高峰期，不到二十分钟她已经站在了办公室里。
经过同事陈菲的位置，收到一句问候：“佳期姐，今天这么晚才来啊？”
续佳期眼睛一亮，回应了个热情的笑容，“刚才有点事耽误了出门，你今天也来了。”
“啊？对啊。”陈菲坐在办公椅上往左边滑动几步，用手肘拱了拱专注在键盘打字的方扬，“方扬，佳期姐来了，你不打个招呼吗？”
“早。”方扬速度很快地眨了几下眼睛，视线没有离开电脑屏幕。
续佳期坐到位置上，分析了一下陈菲的举动，不太像。
把自己请的假取消掉，续佳期故意咳嗽了几声，还碰了下桌角，发出不大不小的响动。
步伐缓慢地往茶水间走。
目光不停地扫射办公室的人，目标应该在这里面。
让她失望的是并没有人注意到她一系列行为，大家都在忙自己的事情。
没心思上班，她现在只想在茶水间自我放空。
摸鱼的心思刚起，倒是有人找上门来了。
“小续，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她的心死灰复燃了一秒，以为严主编被纪存二次选中了。
刚一坐下，她发现并不是这么一回事。
严主编开门见山地问她：“小续啊，那天你来办公室让我看选题的时候，我怎么说的？”
续佳期斟酌着回答：“没说什么，您也只是大致看了一遍，让我跟进。”又补充了几句，“那天递新选题的同事很多，您可能忘了。”
“是吧，我可能没注意。”严主编似乎很认同她的说法，宽慰自己，“最近太忙了，有时候一些小事没记住也很正常。”
“是的。那救助站的选题……”
“延后，现在距离冬天还有几个月，先做别的。”
“可是……”
严主编抽出一个文件夹，推到续佳期面前。
“最近接到民众举报，有个连锁超市存在临期商品混放的问题，还有价签模糊什么的，现在网上有一点热度，你去跟进这个
事。”
“救助站的第二稿我已经改好了，您再……”文件夹被续佳期往前推回去，带着半起身的姿势，想再争取一下。
毫不留情地被推了回来。
“只是延后，又不是不让你做。把这个做完了再做时间都绰绰有余，等这波超市的热度过了。”严主编顺势也起身走到门边，打开了门，往门外扬了扬下巴，“就这样，你去跟进吧。”
办公室里噼里啪啦的打字声在续佳期的神经上跳动。
她明白，热度对于媒体人来说才是第一要素。
保不准下一次又有别的热点时间把救助站的新闻挤下去，毕竟民生事比小动物过冬对更多人来说重要得多。
她暗下决心，抽时间也要把救助站的新闻完稿，以免到时又以别的理由被打回。
翻开桌上的文件夹，浏览了一下里面举报人提供的内容。
据报料人提供的线索，向光社区的连锁超市时常将临期商品混放，甚至有些保鲜食品，价签被重贴或者模糊到根本看不清楚。
居民经常一不小心就正价买了临期或者过期商品，因为无法提供确凿的证据，投诉无果，只好向新闻社举报。
之所以这件事热度上来了，是因为被好几个粉丝体量大的博主转载，全国各地都有这家超市的连锁店，一下引来了不少担忧的路人。
超市方态度强硬，坚决否认，两方对垒，吃瓜群众越来越多。
最初被质疑买到贴假价签的临期猪肉的超市就在本市，一个老年人集中的社区——向光社区。
明天得出去跑一趟了。
由于来得晚，续佳期今天满打满算只上了半天班。
这大半天里，办公室的同事个个忙碌，她分神观察周围有没有可疑的人。
临下班时，嫌疑人一号陈菲来到她办公桌旁坐下，脸上还挂着笑。
“菲菲……怎么了？”
“佳期姐，要不要跟我们一起去吃饭？”陈菲虚虚挽上她手臂，语气恳切。
续佳期不明所以，突如其来的热情邀请并没有打动她。
“我今天只上了半天班，得加一会儿。”
“再忙也得吃饭的呀，去嘛。”
她有点为难，主要是真的不太想去。
“佳期姐，你这几个月心情好像都不太好，以前大家不也经常一起吃饭嘛，你好久没参与了。”
怕又被她拒绝，陈菲再加码。
“佳期姐，方扬可能有心事，他今天有点怪怪的，不知道是不是压力太大了，你帮忙开导一下。”
“怎么怪怪的？”她来了兴趣。
“早上阎王叫他他也不理，连自己吃了早餐这事都能忘。自己写过的东西也不承认，你说怪不怪？”
续佳期就这么被拐上了同事们的饭桌。
除了嫌疑人一号陈菲和二号方扬，还有三个同事也被叫上了，大家到大排档去吃烧烤。
毕竟刚生了病，续佳期没多少胃口。
落座的时候，续佳期被安排在了方扬边上，夹在他和陈菲中间。
方扬倒是一反常态的话少，这样的反常，在续佳期眼里就是心虚。
“听菲菲说你今天状态不太好？”
“最近有点忙，迷糊了。”方扬烧了几串蘑菇，分了两串给她。
“你手上在跟什么新闻？”
续佳期用余光捕捉他吃东西的小动作。
方扬把竹签上串好的香菇用筷子捋到了碟子里，一个一个夹起来放到嘴里。
纪存没这耐心，向来竹签到他手上都是两三口清空的事儿。
她有点失望，但不排除纪存可能故意演戏。
“大部分都是见义勇为和举报按摩店这类的琐事。”
“昨天周末，没出去哪儿玩吗？”
陈菲给他们一人分配了一只鸡翅膀。
“佳期姐你都不知道，方扬可宅了，周末我们喊他出来玩他都说要在家睡觉。下周末我们一起爬山去啊，大家一起，嗯？方扬？”
“嗯。没事我周末不太爱出门。”
“还不是因为单身使人颓废，佳期姐你有男朋友吗？”陈菲凑近两人，故意把话问给方扬听。
平时大家都不太聊自己的私事，续佳期在刚入职的时候倒是说过一嘴自己有男朋友，陈菲入社时间不算长，可能不知道她现在的情况。
“我目前重心不在这个上面。”续佳期敛下眼，专注地啃起了鸡翅膀。
“那就是没有咯。”陈菲朝方扬使了个眼色，被方扬避了过去。
方扬现在的处境连他自己也搞不懂。
他确实有稍微关注到续佳期这个人，但也不至于痴汉到在便利贴上画爱心还写名字的程度，况且他还一点做过的印象都没有。
说是见鬼了更能解释他的遭遇。
对于无意撞破办公室暗恋的陈菲来说，纯粹是推波助澜的看热闹心态。
“你以前有过女朋友吗？”续佳期不经意地问道。
“大学的时候谈过一个。”
陈菲不断给二人传递食物，耳朵和嘴巴也没停过，“然后呢？毕业即分手？”
烧烤摊吵吵闹闹的，时不时头顶飘过一阵烟火气。
对面三个同事几杯啤酒下肚，开始大讲阎王的坏话。
方扬原本想认真聊几句，被此起彼伏的声音盖过，要说的内容也不适合大声宣扬，还是只总结了三个字：“过去了。”
陈菲不知不觉也灌了两瓶啤酒，此时脸已经红到了脖子。
“佳期姐，你觉得方扬怎么样呀？”
“挺好的。”
方扬跟续佳期也做了好几年同事，按理说陈菲也应该叫一声“方扬哥”，但两人关系挺不错的，也省了哥的称呼。
“挺好的……”陈菲咂摸着这三个字，“那做男朋友怎么样呀？”
“你们两个是不是有什么情况？”续佳期察觉她话里微妙的意思，往后倾了倾上身，眼睛瞟向左右坐着的两个人。
“我是说你们两个！“陈菲的食指在两人间来回晃，“方扬在本子上写你名字还……”料还没爆完，嘴里被方扬怼进一块鸡
翅膀。
“写我名字？”续佳期用手指着自己，问方扬，“你该不会要给我下什么降头吧？”
“他还画了爱心！唔！”陈菲刚撇开嘴边的鸡翅，又被塞了回去。
“别听她瞎说，我随便写写的。”方扬急了，赶紧澄清，“我写的时候根本都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后来才看到的……压根不记得。”
方扬又左拼右凑地解释了一番，当然，吃早餐和去办公室那一段空白他拿不出什么记忆拼凑。
这样的情况续佳期也很熟悉了，流程就是这么走的嘛，只是她今天又晚了一步。
——原来纪存你来过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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