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星的前女友》夏凉天

21、第 21 章

　　“刘先生，请留步。”刘天阳在排练厅门外被人叫住，转身看到一个高挑的女生跟在自己身后，女生穿一件卡其色风衣，灰色阔腿裤，脸上妆容清淡，不是什么过目难忘的长相。只是在圈里久了，看过太多各色美人，这样清清淡淡的样子反倒让人一眼看过去就觉得有莫名的亲近之感，或许正是从她身上看不到任何攻击性，所以那种安全感和亲近感油然而生。
　　刘天阳想了想，这个女生大约是黎彦身边的工作人员，似乎听到过有人称呼她枝姐。
　　刘天阳进入乐队没多久，再加上跟乐队成员和乐队工作人员的私人互动并不很多，几次过来排练室，杨枝都不在，是以并不知道黎彦与杨枝之间的关系，再加上杨枝本来就有意避开不太相熟的人，刘天阳只当杨枝是黎彦身边的工作人员。
　　“你有什么事？替你们老板赔礼道歉吗？”刘天阳嗤笑道，并不打算跟眼前的女生多纠缠。
　　“当然，我们老板让我转达他的歉意，希望您高抬贵手。”杨枝微微笑，冲刘天阳歉意的颔首。
　　“刚他不是很嚣张的吗？一句道歉就完事了？等着被告吧你们。”刘天阳想起刚在排练场的情形，眼神变得阴狠，冲杨枝点了点。
　　“他有他的不对，不过您知道排练室是有监控覆盖的吧。”杨枝依旧含笑，礼貌的说道。
　　“有监控又怎么样？监控刚好拍到他动手，正好是证据。”
　　“监控刚好也拍到他动手前都发生了什么，不是吗？”
　　杨枝捕捉到刘天阳眼睛里一闪而过的畏缩，接着说道，“您正是事业上升期，为这点小事就闹起来，大家面上都不好看，也不值当的。”
　　“难道就这么算了，不可能的。”刘天阳捂着下巴，这可是他花重金刚做的下巴，黎彦这厮下手忒狠，那一脚踹的他后腰现在还疼着，幸亏倒地时自己用手肘撑了一下，不然整个下巴都毁了。
　　“自然不能就这么算了，您如果愿意，我这就带您去医院。当然，我这边也有个朋友在花容工作，您不介意的话，我也可以为您引荐。”杨枝附和道，拿出名片，双手递给刘天阳。
　　刘天阳一听花容，心里怒气去了大半，花容是A市闻名全国的整形外科，有着全亚洲最有实力的整形医疗团队，他当初做下巴时就想去花容，但是那边一号难求，如果能搭上花容的医疗关系，以后自己这三年一修五年一动的，岂不是方便很多。
　　“你还是挺懂事的，黎彦人不怎么样，手下倒是能干。”刘天阳撇了撇嘴，接过医师的名片，算是不再计较。
　　杨枝见他神色缓和，道了谢，准备离开。
　　“等等，你跟着黎彦干，不如跟着我干，我开双倍工资给你，怎么样？”刘天阳上下打量杨枝，不知存了什么心思。
　　“您高看我了，我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律师，您有意向的话，我可以介绍九华事务所其他更资深的律师给您。”杨枝面带笑容，客气说道。
　　“其他人我没兴趣，看来黎彦给了你不少好处啊，只是好心提醒你，你们老板可不简单，别被卖了还帮他数钱。”刘天阳见状也不勉强，转身叫上等在不远处的私人助理，驱车离开。
　　杨枝回到排练室的时候，黎彦已经平静下来，神色如常。安琪依旧有些呆愣，何周山笨拙的安慰她。
　　黎彦见杨枝进来，抬眼看她，杨枝做了个没事的口型，两人默契的互相点了点头。
　　杨枝走到安琪身边，单手拦着她的肩膀，安琪靠在她身上，小声说，“我没事。”
　　黎彦站起来，对大家说，“刘天阳退出鸿鹄，我们会启动新贝斯手的招募。大家先知道一下。老规矩，正式通告发出之前，请大家遵守保密协议。”
　　听了黎彦的话，杨枝和大家一样都有些吃惊，不过也马上能理解，黎彦作为主唱，也是这只乐队的灵魂人物，更是团队的核心，假如有乐队成员在众目睽睽之下受到挑衅或者不公平对待，主唱不给大家一个交代，恐怕以后难以服众。
　　何周山听了黎彦的话，很是高兴，兴奋的说，“黎彦，真没看错你，今晚我请客，大家一起喝酒去。”
　　工作人员听了也都欢腾起来，乐队成员间合作不顺，大家这些牛马打工人也跟着遭殃，现在局面已经明朗，至少以后不用夹在他们之间难做人。
　　黎彦牵了杨枝的手，跟何周山告假，“山哥，今天我就不去了。”
　　何周山看他们交握的双手，瞬间明白过来，给了黎彦一拳，“小别胜新婚啊，你小子向来重色轻友。”
　　安琪打电话叫了姚新一起参加，一行人各自离开。
　　黎彦和杨枝与众人告别，驱车离开。
　　“只是，刘天阳会乖乖退出吗？他攀上鸿鹄乐队本来就不易，怎么会轻易放弃。”杨枝在回去公寓的车里，问黎彦。
　　黎彦轻哼一声，并不直接回答杨枝的问题。
　　他单手握方向盘，一只手伸过来捏了捏杨枝的脸，一个多月不见，似乎瘦了些，随即附上她的柔软。
　　杨枝一把抓住他作乱的手，有点哭笑不得，“臭流氓，专心开车。”
　　“这就流氓了，要不给你看看什么是真流氓。”黎彦低笑，眼睛却直视前方，只是嘴上调笑。
　　“好好开车。”杨枝把他伸过来的手捉住，按回方向盘。附身亲了一下他的脸颊，算作安慰。
　　当晚，刘天阳通过个人社交账号宣布退出鸿鹄乐队，理由是音乐理念不合。这条声明并没有引起太多波澜，关注鸿鹄的乐迷们本来对刘天阳本人就知之甚少，更何况有前贝斯手Seven的盛名在，与乐队磨合不好太正常不过了。
　　鸿鹄乐队的官方媒体社交账号随即转发了这条声明。
　　声明一出，鸿鹄的社交账号评论区就有大量乐迷再次怀念鸿鹄鼎盛时的作品，呼声更高的依旧是期望Seven回归，也有少部分不怎么显眼的评论说，前后赶走两位贝斯手，黎彦的霸道专制看来不是空穴来风。
　　杨枝没想到刘天阳会这么快退出，而且是主动退出。但是她没有太多精力去关心一个只潦草见过两面的人，最近托赵彩英的福，她有时间独自接了几个案子，这是她入行这么多年来第一次主动提出要独当一面，虽然一开始时有些吃力，真正做起来后又有无限的成就感。
　　师傅在九华见到埋头加班的杨枝，不禁有些吃惊，难道这恋爱脑的徒弟分手了？
　　杨枝有些不好意思的冲师傅一笑，“我男朋友的妈妈来了。”
　　师傅了然，道，“我懂，我们女人啊，嫁了人是谁谁家的媳妇，生了孩子是谁谁的妈妈，有时只有在公司，在客户面前，才有自己的姓名。”随后又拍了拍杨枝的肩膀，有些欣慰的说道，“难得你浪子回头，最后你会发现，不辜负你的只有工作。”
　　别人会不会辜负她，杨枝不知道，只是工作确实没有辜负她。几个案子相继完美收尾，她看着入账的几笔分成，乐不可支，金钱的魅力凡夫俗子永远无法抵挡。
　　“杨枝，你还没在A市买房吧？那套房子不是要法拍，可以试试呀？”师傅说的那套房子，就是杨枝跟的案子之一，原房主破产，将房子抵押给了银行，银行委托法拍，比市场价低了许多。
　　杨枝之前从未动过在A市买房的念头，大学刚毕业时是没有钱，后来跟黎彦住在一起，她对房产一直没有太大概念。只是，最近黎妈妈的到来，让她发现自己在A市，除了黎彦的公寓似乎没有任何容身之处。
　　黎彦太早进入了杨枝的生活，也悄无声息的填满了她的生活各个角落。她成年后几乎没有什么机会能把自己作为单一个体进行过思考，也没有对自己这个单一个体进行过任何可能或可想像或可行的生活规划，所有的思考和生活规划似乎都以和黎彦在一起的、两人的捆绑为前提。
　　如果硬要说黎妈妈的到来给杨枝带来了什么好处的话，杨枝想，那大约是给了她一个退回到单一个体进行思考的机会，能让她被动或者主动的在心理上短暂的退出与黎彦两个人如胶似漆的关系，能退回到自己，站的稍微与黎彦有点距离，然后思考，哪些是属于杨枝自己的部分，以及杨枝想要什么样的生活。
　　显然，这些思考里面，有属于自己的一套房产的幻想一旦冒出头，就很难再压制下去。
　　杨枝在A市读大学，毕业后又在A市生活，这里构建了她生活基础的依托，她很大程度上已经把这个城市称为自己的第二故乡，既然是第二故乡，那在这里拥有一套属于自己的房产，似乎标志着自己和这个城市真正羁绊的落地。她在乘坐地铁时，甚至想到自己卧室的窗帘要选什么样的款式。
　　杨枝大致盘算了自己的存款，勉强刚好够首付。多亏了黎彦，她未像大多数选择留在A市的同学那样一毕业后就开始租房，这些年在房产上，在生活上，她从未因为金钱犯过什么难，因为背后有黎彦的存在，她的工资大部分得以存下来。买房虽然是杨枝的个人行为，但是她还是要告诉黎彦，只是她这次想找个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