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枫落》秋辞晏风

19、操场边的白毛巾

　　下午的阳光褪去了烈意，漫在塑胶跑道上，泛着暖融融的光。体育课的铃声刚落，全班同学就涌到操场集合，体育老师吹着哨子安排自由活动，人群瞬间散开，陈煜拉着江叙白往篮球场跑，林柚柚则拽着宋简秋找了片树荫坐下，手里还攥着两本漫画书。

　　“总算能歇会儿了，物理课听得我脑子发懵。”林柚柚往草地上一坐，翻开漫画书晃了晃，“简秋，陪我看会儿？顺便等那俩打球回来。”

　　宋简秋点点头，在她身边坐下，目光却不自觉往篮球场飘去。江叙白穿着白色短袖校服，额前的碎发被风吹得微微晃动，跑动间身姿利落，阳光落在他汗湿的后背上，勾勒出少年清瘦却有力量的轮廓。每次他抬手投篮，宋简秋的心跳都会悄悄加快，直到篮球入网发出“唰”的声响，才松了口气，嘴角忍不住微微上扬。

　　林柚柚瞥见他的小动作，偷偷笑了笑，用胳膊肘撞了撞他：“看什么呢？眼睛都看直了。”

　　宋简秋脸颊一热，慌忙收回目光，假装翻看着漫画书，声音细弱：“没、没看什么。”

　　“还说没有，”林柚柚挑眉，笑得狡黠，“你看江叙白的眼神，都快黏在他身上了～”

　　宋简秋的耳尖瞬间红透，抿着唇说不出话，只能把头埋得更低，指尖轻轻攥着漫画书的页角，心里像揣了只乱撞的小鹿。

　　篮球场那边，陈煜刚断了对方的球，冲江叙白比了个手势，后者立刻会意，飞快跑到篮下，接住传球后纵身一跃，篮球稳稳入网。两人击了个掌，陈煜抹了把汗，笑着调侃：“江哥，刚才走神看啥呢？好几次传球都慢了半拍。”

　　江叙白擦了擦额角的汗，目光下意识往树荫处扫去，刚好撞见宋简秋偷偷看过来的眼神，两人视线相撞的瞬间，宋简秋像受惊的兔子般立刻移开，耳尖红得格外显眼。江叙白喉结动了动，嘴角勾起浅浅的笑意，声音带着点漫不经心：“没什么，看那边有没有水。”

　　“水？我去买！”陈煜立刻自告奋勇，“江哥你等着，顺便给学神和柚柚也带两瓶。”说着就往小卖部跑去。

　　江叙白没再打球，走到场边拿起毛巾擦了擦汗，慢慢往树荫处走来。宋简秋听见脚步声，心跳骤然加快，连指尖都开始发烫，假装专注地看着漫画书，实则眼角的余光一直留意着他的动静。

　　“热不热？”江叙白在他身边坐下，身上带着淡淡的汗味，混着阳光的气息，格外清爽。他把手里的矿泉水递过去，“刚陈煜买的，给你。”

　　宋简秋接过矿泉水，指尖碰到瓶身的凉意，稍微镇定了些，小声说了句：“谢谢。”他瞥见江叙白额角还挂着汗珠，犹豫了几秒，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白毛巾，轻轻递过去：“擦、擦汗吧。”

　　那是一条干净的白毛巾，边缘绣着小小的星星图案，是宋简秋特意用的。江叙白愣了愣，接过毛巾时指尖不小心碰到他的手指，温热的触感像电流般划过，两人都下意识顿了顿，江叙白很快反应过来，笑着说了声“谢啦”，拿起毛巾轻轻擦着额角和后颈，白色的毛巾沾了汗，透出淡淡的水渍，却显得格外亲昵。

　　林柚柚看得眼睛都亮了，偷偷给两人比了个“加油”的手势，转身假装看漫画，给他们留了点空间。

　　“刚才看你打球，”宋简秋犹豫了很久，才小声开口，声音轻得像风，“打得很好。”

　　江叙白擦汗的动作顿了顿，侧过头看他，眼底带着明显的笑意：“真的？那下次教你打？”

　　宋简秋愣了愣，抬头看向他，江叙白的眼底盛着暖阳，笑意温柔，让他心跳漏了半拍，下意识点了点头：“好、好啊。”

　　就在这时，陈煜拎着几瓶水跑了回来，老远就喊：“江哥！学神！柚柚！水来啦！”他跑到近前，瞥见江叙白手里的白毛巾，眼睛一亮，打趣道：“哟，江哥，用学神的毛巾呢？待遇可以啊～”

　　江叙白笑了笑，没否认，只是把毛巾叠好递还给宋简秋，指尖不经意间又碰到他的手指，两人都像没事人一样收回手，却各自悄悄红了耳尖。宋简秋接过毛巾，小心翼翼地放进书包里，像珍藏着什么宝贝。

　　夕阳渐渐西斜，把操场的影子拉得很长，篮球场上的欢呼声、树荫下的低语声、少年们的笑声混在一起，漫在秋日的晚风里。宋简秋坐在草地上，手里握着微凉的矿泉水，身边是喜欢的人，不远处是要好的朋友，阳光温柔，风也温柔——原来青春最美好的模样，就是这样简单而纯粹，藏着未说出口的欢喜，和身边人一起，把时光过得慢悠悠、甜丝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