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枫落》秋辞晏风

15、自习时的稿子

　　晚自习的铃声漫过教学楼，暮色渐浓，教室里亮起的白炽灯透过窗棂，在走廊铺成一片暖白。宋简秋抱着课本往自习室走，指尖还残留着下午江叙白揉过他头发的触感，想起雨里那人湿了半边的肩膀，耳尖不自觉泛起热意，脚步都慢了几分，连垂在身侧的手都悄悄攥紧了衣角。

　　推开自习室门时，江叙白已经占好了靠窗的位置，桌上摆着两杯温热的牛奶，见他进来，立刻抬手挥了挥，眼底的笑意像浸了星光。“刚买的，温的，先喝口暖暖。”他把其中一杯推到宋简秋面前，指尖不经意碰到杯壁，宋简秋像被烫到似的缩了缩手，耳尖红得更甚，却还是轻轻“嗯”了一声，默契地弯了弯嘴角。

　　林柚柚和陈煜坐在不远处的桌子旁，前者正低头刷题，后者偷偷用手机刷着题，瞥见两人进来，陈煜挑眉比了个“懂了”的手势，被林柚柚悄悄踢了一脚，乖乖收起了手机。

　　宋简秋在江叙白对面坐下，刚翻开数学练习册，就见江叙白盯着上午没弄懂的压轴题皱着眉，指尖无意识地敲着桌面。宋简秋抿了抿唇，犹豫了几秒，才从抽屉里拿出草稿纸，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很快画出清晰的辅助线，声音轻得像蚊子叫：“你、你看这里，把三角形补成平行四边形，就能用勾股定理算了。”

　　他侧过身时，肩膀不小心碰到江叙白，瞬间像触电般僵了僵，脸颊唰地红透，赶紧微微侧身拉开一点距离，却还是忍不住把声音压得更低，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混着牛奶的甜意，带着几分无措的羞怯。江叙白的心跳漏了半拍，目光落在草稿纸上，却更在意身边人泛红的耳尖和紧绷的肩线——明明是厉害的学霸，讲题时却害羞得像个怕出错的小朋友。

　　“看懂了吗？”宋简秋偷偷抬眼瞥了他一下，刚对上江叙白的目光，就像受惊的兔子般立刻垂下眼睫，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出浅浅的阴影，连耳根都红了。江叙白喉结动了动，笑着点头：“看、看懂了，谢啦简秋。”

　　宋简秋听见他叫自己的名字，脸颊热度又升了几分，慌忙把草稿纸推到他面前，声音细弱：“不、不懂随时问我，别硬撑。”说完就赶紧低头盯着自己的练习册，假装认真演算，实则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自习室里很安静，只有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和偶尔的翻书声。江叙白低头演算，遇到卡壳的地方刚皱起眉，就见宋简秋悄悄把一张写着思路提示的便签推过来，字迹工整清秀，末尾还画了个小小的笑脸，像是怕他看不懂，又怕太刻意，便签边缘都被指尖捏得有些发皱。宋简秋推完便签就立刻收回手，埋着头不敢看他，耳尖却一直红得没褪下去。

　　中途林柚柚过来借橡皮，瞥见两人桌上密密麻麻的草稿纸，还有宋简秋手边几乎没动的牛奶，笑着凑到他耳边：“学神，别光顾着害羞呀，牛奶要凉了～”宋简秋脸一红，猛地抬头看了她一眼，又飞快低下头，端起杯子抿了一小口，温热的甜意顺着喉咙滑下去，却让脸颊更烫了，连嘴角都忍不住偷偷弯了弯。

　　陈煜不知何时也凑了过来，撞了撞江叙白的胳膊，压低声音调侃：“江哥，人家学神都主动给你递思路了，可得好好学啊。”江叙白笑了笑，眼神温柔地扫过宋简秋泛红的侧脸，没说话，只是伸手轻轻把宋简秋散落在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指尖刚碰到发丝，宋简秋就浑身一僵，猛地抬头看他，眼底满是慌乱，脸颊红得快要滴血，却没躲开，只是攥着笔的指尖收得更紧，连呼吸都放轻了。

　　夜色渐深，自习室里的人渐渐变少，窗外的星星探出头来，透过玻璃落在草稿纸上，和字迹交织在一起。宋简秋帮江叙白整理草稿纸时，手指都在轻轻发抖，叠得整整齐齐放进他课本里，声音细弱：“回、回去好好看，有问题明天再说。”

　　两人并肩走出自习室，晚风带着夜的凉意吹来，江叙白缩了缩脖子。宋简秋犹豫了几秒，才慢慢脱下外套，轻轻往江叙白肩上披，动作带着小心翼翼的羞怯，声音低得像呢喃：“别、别着凉了。”外套刚披好，他就立刻收回手，往旁边挪了一小步，假装看路边的树，耳尖却依旧红得显眼。

　　走廊尽头，林柚柚和陈煜正等着他们，前者笑着说：“一起回宿舍吧，太晚了不安全。”陈煜跟着点头，目光在两人身上转了圈，眼底满是打趣，却没多说什么。

　　四人并肩走在夜色里，路灯把影子拉得很长，偶尔交叠在一起，像青春里藏不住的欢喜。江叙白裹着宋简秋的外套，闻着上面淡淡的皂角味，转头看他时，恰好见宋简秋也在偷偷看他，眼底的星光混着羞怯，撞得他心跳骤然加快。宋简秋被撞破目光，慌忙移开视线，却忍不住偷偷扬起嘴角，耳尖的红意，在夜色里愈发明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