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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又不喜欢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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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快点把工作服穿好,还有五个小时下一茬就来了,你竟然还能找个地方睡觉,小心我告到上面去!”
说话的人极大的火气,见禾而誉半天没有醒来火气一下冲击上了大脑,伸出脚来想去踢禾而誉。
眼睛虽还没睁开,可禾而誉身体反应却代替大脑下达指令,只见他腰腹发力,蜷缩的身体如脱兔般向侧面一滚。
“咚!”
本来痛下狠脚的人因为禾而誉躲开而踢在了墙上,狰狞的青筋爬上这位老员工的脸上,老员工愤怒的看向已经滚到一旁的禾而誉却发现他如狼一般警惕的凶狠和冷光,已经到嘴边的话因为恐惧没有说出口。
“睡醒了就赶紧去干活,你要让整艘船都等你吗!”他没再把目光挪回禾而誉身上,撂下这句话便匆匆离开了杂物间,禾而誉在门重重关上后爬起来。
为了躲刚刚那一下他重重的撞在了铁制货架上,禾而誉揉着自己的腰捡起地上的制服马甲。
这个马甲就好像是刚刚从某个人身上扒下来的,完全不合身但又十分搭他这件已经磨损到已经开始变薄的寸衫,自己原来的那件棒球服已经不知道去哪了。
冷白色的工业灯管正在不停的发出噪音,每个角落都在灯光的映照下无处可逃,刀具与菜板碰撞的尖锐声响让禾而誉皱起眉头。
这里倒不像是后厨,更像是分尸现场,他绕过正举起电锯处理半片的牛犊,禾而誉甚至不知道这种工作场地出现电锯是否合理,血水喷溅而出溅到这位屠夫的衣服、围裙上,也溅到了禾而誉的脸上。
其余的帮厨脸色跟头顶的灯所散发的灯光一样惨白,手上的动作却未因为脸上表漏出的恐惧而停下,像一个个机械的机器,麻木的撕裂那些难以切断的筋。
没有人说话又或许是根本不敢说,禾而誉一直走到门口也没有一个人多管禾而誉一下,他们忙着处理食材,忙着处理眼下不知道做过多少次的动作。
每个人的胸口上都有个白色小铁块将冷白色的光反射出来,禾而誉站在原地没动,隐约能看出来是什么。
名牌。
禾而誉想回自己醒来的那间杂物间,异象不会让猎物刚进场就死,这样关键的东西原本应该是别在自己这件马甲上,现在原本别名牌的地方却空无一物,肯定是遗落在刚刚那间屋子里了。
可当禾而誉抬步要往回走时,原本那些僵硬如提线木偶的人们却纷纷抬头,手上的刀具却并未停下,每个人都冷冷的盯着自己,甚至有人不小心砍到自己的手指都没丝毫的惊慌,没有多余的动作,他们已经脱离人的范畴,更像是一台不会停下的机器。
一旁的水池中的水已经满得溢了出来,有的鱼奋身一跃跳出困住自己的水池却被旁边站着的帮厨一下抓回,在菜板上分为两半。
禾而誉当即收回自己的脚,‘咚咚咚’的声音依然继续,他背身拧开身后的门把倒退着出了后厨。
走廊上暖风吹着灯光是暖黄色的,除了那若有若无的消毒水的味道突兀的要将这丝暖意驱散。
他抬起手摸了自己本该别着名牌的地方,心里面在默默回想着那片狭小的空间内到底有没有这么一个不起眼的小铁片。
“议主?”
声音里充满着疑惑,但始终没说第二句话。
禾而誉听着这个称呼心里也满是问号,总不会真的有下属能认错上司吧,心里腹诽着禾而誉调整了脸上的表情,转过身来没说话,想要先试探对方是认错背影了还是真如她嘴中的议主长得相像。
可真当看清来人的面容时禾而誉却先宕机了,虽然数据流干扰面具说完本质是为了遮挡面容掩盖声音。
但是。
他怎么记得自己的那个面具是定制的啊,这被谁给流通到市面上了?!
“议主你怎么……”看到禾而誉的脸时女生分明是愣住了,声音带着恐惧和疑惑。
禾而誉敲敲太阳穴将自己的面具带上,此时女生声音中的不安才消除掉。
“议主!”
人未到声先行,过了大概五秒,声音的主人才从拐角处出来,真正看见禾而誉后那人才平稳了声线才说话:“议主,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紧接着穿着服务生衣服的男人身后又跟出来两人,眼前的四人都带着跟禾而誉同款的面具,禾而誉有点心疼自己定制时候花的钱了。
禾而誉装过不少人,但还是第一次装恐怖分子高层,装自己的伪装。
本来还以为是用自己平常招摇过市的录像模拟的影像人物,眼下看来自己似乎还有个连自己都不知道的‘双胞胎’兄弟。
“什么事?”禾而誉把声音提起来使音线跟Nike一样疯。
猜测的没错,几人完全没有任何疑问甚至还开始关心他这位假议主。
“议主您怎么穿着服务生的衣服?”说话的还是刚刚那位大大咧咧的男人,禾而誉用余光扫过男人胸口的名牌,但瞬间脑子就宕机了。
“没有名牌很危险的。”男人拽下后面跟班衣服上的名牌别到禾而誉的衣服上,名牌上的名字瞬间从‘莉娅’变成‘Nike’。
虽然只有短短几秒禾而誉还是瞬间跟人拉开距离,谁家好下属这么贴自家上司,通过第一个人的反应其实能看出来‘自己’在他们组织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领导。
那为什么他又敢这么贴着自己,而且他名牌上的名字……
蒋檀寂。
禾而誉其实能明白这个名牌的工作原理了,无非是将他人所认为的身份加在个人身上。
在自己身前带路的蒋檀寂还在不断汇报着他们所调查到的东西,禾而誉有一搭没一搭的听着,心里面在加急处理信息。
他不可能跟着巴别塔的人走太久,正主随时都会回来,他得找借口单独行动。
“你上一句说的什么?”禾而誉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但方才好像听了一句了不得的句子。
“协会的人又加码了。”蒋檀寂转过身来面对面恭恭敬敬的重复一遍,瞧禾而誉没有任何动作又接着说:“十三局新派的五人现在在主餐厅。”
哪来的五人,第五人可是跟在你们身后啊?!
可禾而誉还是装出一副欣喜的模样,身在敌营要是ooc了马上就能把他剥皮,更何况他也不确定他所认识的蒋檀寂是不是眼前人,就更加不能将担心母亲的安危表露出来。
他将人的手十指相扣放在胸前装出一副开心的样子,禾而誉不太能分清是蒋檀寂的手在微微颤抖还是就是说,他的动脉脉搏就是跳的很快,“做的真好~”
过程大概只有五秒,禾而誉已经将手松开了,而蒋檀寂还傻乎乎的站在原地。
“好了~原地解散~有问题再找我。”响指声代替了他惯用的尾音,长廊的灯全部熄灭,他离开巴别塔的这帮人,庆幸那个假人模仿他模仿的足够像。
禾而誉面具下的脸阴沉的难看,他甚至都知道那第五人是谁。
巴别塔的‘Nike’,如果不是这帮人像无头苍蝇一样的撞过来,他或许还要晚上好久才会知道。
巴别塔想趁机给他掉包。
就用他们那个不知道用什么手段制造出来的仿生人。
可有一点禾而誉始终想不明白,巴别塔又文又武的非要把自己挖过去意义在哪,贪图自己在民间的声誉吗?但他们那个假人完全能做到替代自己。
他自身有什么价值?
按照蒋檀寂所说,禾而誉用自己的名牌刷开了二楼的电梯找到了之前那位莉娅小姐遗留在这的清洁车,他最好能在别人的客房中找到多余的房卡或者在休息间内找到多余的名牌。
自己现在这个名牌无论面对十三局又或是巴别塔都是大雷,禾而誉既不想被巴别塔掉包走也不想一出去就像昨天那样被池珄抓住。
禾而誉利用身份之便刷开屋子,却始终没有翻到一个自己想要的东西,正当他蹲靠在清洁车旁边梳理头绪时,耳边却传来一阵空灵优美的歌唱声。
人鱼。
禾而誉捂住耳朵将头垂下,这艘幽灵船唯一危险的存在就只有这个了,在绕不出的漩涡中沉迷在人鱼编制的梦幻乡里。
其实单听到歌声没什么,最主要的是不能与之对视,不过想想这是二楼,总不能这个人鱼也有什么魔药……
眼前突然出现一双漂亮的还往地上淌着液体的高跟鞋,一双能勉强看出是白色的高跟鞋。
“池珄,确实没找到新来的,你是不是太多疑了?”秦西拉了把凳子将池珄往右边顶,他自己贴着林清风坐。
这是一张四人桌,林霁月被她哥护着坐在靠窗的最里面,禾而誉被单独安排坐在对面,池珄和秦西自己拉了椅子坐在外围。
“池珄你别贴这么近一会再被误会了。”秦西借着这个由头又将椅子朝林清风的方向移动。
椅子有刺啦一声,池珄占了秦西刚刚空开的位置,“我又不喜欢男人。”
“你看着我的眼睛你觉得我信吗?你听听我的声音!公鸭嗓!我昨天在你后面喊烂了嗓子,你倒好人家说什么是什么。”秦西的无能狂怒被池珄一脸叽里呱啦说什么呢,怎么听不懂给气的哑火了。
“但是池珄这人确实没问题啊,再说你们也就才见了几面,怎么断言一个人的本性呢?”林清风伸手捂住秦西还要叭叭的嘴为自己争取说话的时间。
说不了话的秦西只能附和着疯狂点头。
“你们真不觉得他有问题?”池珄指指禾而誉,正襟危坐的人看见有人注意自己便漏出了乖巧的笑容,像极初入社会不谙世事的大学生。
“林前辈,秦前辈,谢谢你们帮我说话,池队长本身就对我带了些意见,我没放在心上的。”坐在对面的人像极冬日的暖阳,让人不自觉就放下心防。
就连在旁边看他们打了半天嘴架的林霁月都忍不住开口了,“池珄哥,就算他不是新组员,那你把他当成误入的普通人不就好了?反正一会还是要开门带走活人的。”
“你哥突然在异象里分成两个了你能说,好的这个是我哥,这个是受困者?”池珄似乎也觉得自己的话太重,沉默了良久才转过头小声对三个人说:“我进异象前把汤汤的辅助器给禾而誉了。”
其实池珄沉思半天不是想说这句话,但是又怕被自己组员说是变态所以才住了口换了借口。
他原本想说的是。
洗衣液的味道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