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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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铛、铛……
午夜十二点，教堂顶楼的钟敲响。
周限戴上帽子，拉开老旧潮湿的木门。
吱吖的轻响回荡在耳边，刚走出几步，周限又转身回来推上木门，然后独自行走在大雪中。
四周一片漆黑，脚下的土地堆满积雪，每踩一步就凹陷下去一个脚印，发出细微的声响。
好在不远处的城堡两边，还亮着夜灯。
说是灯，其实也不过是点燃的蜡烛外罩上玻璃，避免火苗被寒风雨雪吹熄。
劳工说，他们休息的宿舍就在城堡的后面。
周限先走上连接城堡大门的台阶前，拿下一支夜灯照明。然后拐弯往后面走。
距离劳工宿舍应该还有一段距离，这个夜灯虽然不算亮，但也足够看清周围的环境。
虽然被大雪压盖住大部分气味，但周限隐约还能闻到寒风中夹杂着的牛粪味。
这后面应该是圈养畜牲的。
“呜呜呜呜呜呜呜……”
一道稚嫩的女童哭声隐隐从背后传来。
周限回头，举着夜灯朝声音来源照过去。
右侧不远处，一个衣衫褴褛的小女孩正靠在树边，双手抱膝、头埋在手肘下，轻轻抽泣。
这是那个劳工的女儿？
周限偏转方向，朝小女孩走过去。
雪不停地飘落搁置在她身上，她没有穿鞋，四肢冻得通红，看起来又惨又可怜。
女孩或许已经失去知觉，就连周限走到她面前她都没有发觉。
周限垂眸看着她，女孩的背部随着抽泣不断起伏。良久，他开口：“你好。”
女孩听见声音，轻轻抬头。
因为长时间埋头哭泣，她的双颊已经涨得通红。
“你为什么……”
周限刚要再问，一阵寒风吹过，眨眼间，面前却没了女孩的踪影。
周限皱眉。
面前的枯树下积雪松软，没有丝毫被踩踏的痕迹。四周寂静无声。
哪里有什么女孩。
幻觉？
周限没有多待，举着灯重新往劳工宿舍走去。
仅仅是这一会儿的功夫，大雪已经把周限走过的脚印完全覆盖住了。
走到一半，周限又听见女孩的抽泣声。
周限的灯朝前照过去，那个女孩又蹲在前方栅栏旁，和方才的动作一模一样。
周限：“……”
他转回灯，没有再理她，径直朝前方走去。
像是发现周限不吃这套，女孩的抽泣声逐渐消失。
接着，周限感觉有一只手扯着他的衣角。
“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女孩空灵稚嫩的声音从身后响起，似乎非常委屈。
周限回头，盯着不足自己腰高的瘦弱女孩：“你猜。”
“哥哥，你救救我……”女孩看着他，眼泪不停地往下流。
然而，周限还未开口，又一阵刺骨寒风吹过，身后牵着他衣角的小女孩瞬间换了一张脸。
它稚嫩的脸逐渐腐烂皱皮，生出白蛆。眼珠凸起，白色的眼球布满血丝，眼角不断地滴着血。
已经烂掉的鼻子下面，一张被缝住地、嘴角裂到耳根的嘴巴不停地抽动，恐怖至极。
她说不出话，整张脸都在狰狞用力，想要挣脱束缚。
下一秒，她嘴巴缝合的线被挣断，整张嘴被扯得鲜血淋漓：“啊啊啊啊啊啊啊！！！！！”
她尖叫着，露出细密的牙齿，朝周限扑过来。
周限侧身躲开，往她的腰腹朝猛踢一脚。小鬼直接被踢飞，砸落在身后的铁栅栏上。栅栏的尖端杵进小鬼的身体，把它插在雪里，不能动弹。
数秒后，小鬼再次消失不见。
周限觉得这个障碍纯粹就是恶心人。
他没再耽搁，一路朝劳工宿舍赶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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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是宿舍，他们住的地方比给周限那间宿舍还要简陋。
这是间土砖堆砌起来的茅屋，看起来也是潮湿得不像话。他们所有的劳工都住在一起。每人一个床位，连翻身都困难。
他到达宿舍外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了依撒的声音。
“我只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给我把她找出来！”他很生气：“如果找不出来，我就杀光你们！”
劳工的女儿不见了。
周限找到打开的门走进去。
茅屋里，依撒的士兵在一旁点着几支蜡烛。火光中，十几个男人跪成一排，那位来找过周限的男人不停地朝依撒磕头。
周限站在依撒身后，淡声道：“他女儿我带走了。”
冰冷的声音带着寒气钻进依撒的耳朵里，依撒被寒气冻得缩瑟了一下。
他转头，目光向上，看着周限。然后长眉皱成一团，打量着这位浑身上下都和他们不同的人。
“你是谁？”依撒后退两步。面对一个比自己城堡里所有人都高大的男人，说不怕是不可能的。
“你不是这里的庄园主，”周限走进来，不给他半点面子：“你凭什么杀他们。”
“真正的依撒知道你吗？”周限又问：“他们都叫你假依撒。”
“你什么意思！”依撒指着周限，非常气愤：“我就是依撒！”
依撒说完，指挥着士兵：“你们！把他给杀掉！”
“是！”
领头的强壮士兵应声，带着身后的人冲上去包围住周限。
周限拿着夜灯，抬手就朝面前的人砸过去。玻璃瞬间破碎，几个碎片朝后面飞去，掉了一地。
屋内瞬间乱成一团，劳工都跑到角落，害怕被伤及。
周限根本没兴趣和他们打，这几个兵也就比依撒高，比这些劳工高。打架技术也落后。面对周限，他们甚至连人多的优势都占不上。
系统估计是想利用时间坑他一把。
最后一个士兵被周限打倒在依撒旁边，因为右手被扭脱臼，他已经没力气再爬起来。
依撒连连后退，嘴里骂道：“没用的东西！”
“我不动你，”周限跨过倒在地上的人，一步步朝对
依撒走过去：“你别杀她。”
他左手捏着右手手腕，活动几圈，补充道：“如果她死了，那个女孩什么下场，你就是什么下场。”
“哼！”依撒见情况万分不利，仰头瞪了周限一眼，然后甩手，独自转身离开。
屋里还醒着的士兵看见依撒离开，连忙爬的爬跳的跳，跑出门跟上他。
等到外面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劳工们才敢从角落里起来。
“哎哟我的神啊！”女孩的父亲扑通一声跪在周限面前：“谢谢你，你救了我们啊！”
周限把他扶起来：“你女儿呢？”
“刚才另一位东方大国的客人来帮我把她带走了，他说明天再把她送回来。”
另一位？
这个副本不止他一个人？
确实，依撒对庄园轻车熟路，十二点他出现、到达劳工宿舍，整个过程都会比周限快。他应该在敲钟前到达劳工宿舍的，但还是慢了一些。
如果那个人没有把她带走，那等他赶过来，恐怕假依撒已经把她杀了。
“你在哪遇见他的。”周限问。
“在哪？就在从您的屋子出去之后。”他回答。
周限没有说话。
这个庄园按理来说只有他一个客人，另一个人应该就是偷偷跑进来的。
但是救小女孩是他的任务，另一个人应该就是顺手帮忙而已。
那他偷偷跑进这里，又有什么任务？
—
翌日，周限是被敲门声吵醒的。
他没有睡懒觉的习惯，早在来人之前就已经醒了过来，但就是不太想动。
如果是NPC又来发任务了呢？
周限下床拉开了门。
现在应该只有五、六点，外面的天还没亮，下了一整晚的雪也已经停了下来。
池预就站在门前。
他看着周限，见对方没有要动的意思，便轻挑起眉，悄声道：“我翻进来的，你再不让我进去，我就要被抓了。”
“昨晚是你？”周限转身进屋，给他让路。
“昨晚？”池预有些不懂：“昨晚怎么了？”
不是他？
“没什么。”周限道。
池预摘了帽子，自觉地坐到床上：“是我，你要谢我吗？”
周限不否认：“谢谢。”
池预有些意外。
“我把那个女孩送回去了，顺便来看看你。”他说。
“你是不是有问题想问我，”周限看他。
“这也能看出来？”池预笑了声：“确实有。”
“什么事？”
昨天，池预是作为东方客人去奥赛米亚小镇，和镇上的十字教一起的。
进镇他都是找的一片森林偷摸着穿进去的。
到了镇上和那群人会和之后，他们就开始讨论庄园主依撒。
和昨天广播里的一样，假依撒夜晚十二点出现。不过他们的侧重点是，假依撒有一本日记。
听说日记里记载着火药的制作方法，但是这本日记是跟随着假依撒的。假依撒出现，这本日记才会出现；假依撒消失，这本日记也会消失。
如果他们找到这本日记，他们就可以制作火药，杀死那些蛮横无理的火邺教人。
“他们发任务给我让我来找。昨天翻进城堡找，没有找到，”池预说：“所以今天晚上，想要你帮帮我。”
“可以。”周限答应得很干脆。
他不喜欢欠别人的。
池预从床上站起来，从口袋里拿出那枚生锈的戒指：“不过我们今天得先回去一趟。”
“？”
周限看他：“我们？”
“对，我昨晚想了个办法，但是不知道能不能成功，”池预说着，走到周限面前，把戒指递给他看：“这个戒指已经变形了。”
池预说，他想试试可不可以套上两根小拇指。
“如果成功了，你就去找你们研究院院长。问问他的关系，知不知道更多的线索。”
“这里太冷了，顺便回去多穿件衣服。”
池预说话的时候，一直在观察周限的表情。
见他只是看着自己，池预主动给台阶：“你要是觉得两个大男人这样不太合适，那就算了，反正也不一定能成功。”
毕竟这个想法确实有点傻逼，他只是想试试可不可以卡一下这个BUG。
况且这个戒指其实除了回到现实世界，并没有其他的大用处。
但是他迟迟没有等到周限的拒绝。
沉默了不知道过了多久，周限终于开口了。
他说：“试试。”
“行。”
池预没再多说，把自己的手掌和周限的手掌贴在一起。戒指穿过两人的小拇指，然后转动。
“使用戒指附加价值，扣除四次使用机会。”
“此次使用时间为五个小时。”
一道声音回荡在耳边，却不是合成的系统音，而是一道温柔的女声。
—
张路打开办公室的门，眨眼三次，又重新关上。
那里面怎么会有两个人？还是做着一个……奇怪的动作？
那是什么动作？
张路隔着玻璃门朝里面张望。
等里面两个人转过身，他才看清楚。
这是池预！
池预把戒指取下来塞回口袋，也有些不太明白。
“你当时在这？”
周限：“我最后到的地方是医院。”
“应该是我俩在一起的原因，”池预回过神来：“就把你和我放同一个地方了。”
“池预。”张路推开门走进来：“发生什么事了？”
张路又看着周限：“这位是？”
“周限，我带他一起回来的。”
“周限？”张路觉得这个名字有些耳熟：“顾埕的徒弟？”
“是，”周限问他：“您认识我？”
张路伸手拍了拍周限的肩膀，笑道：“我和顾埕老朋友了。”
“前两个月你师父还跟我提过你，”张路虽然唠嗑，但是也没忘正事：“你也被带到池预说的那个世界去了？”
“嗯。”
“顾埕前几天找不到你人已经报警了，”张路说：“你要去找他吗？”
“对了，池预，魏前风昨天醒了，我直接把他调到我们这的基地医院了。画我问了，他说是他自己画的，”张路道：“他的儿子在这里照顾他。”
池预点头，起身问周限：“这里是郊外禁区，从这里到城里最起码要两个小时车程，你还过去吗？”
池预觉得没必要了，他本来以为如果回来，两人都是回到原本的地方，结果并不是。
现在毕竟魏前风被接过来，而且已经醒了，去问顾埕也不一定能问到什么。还浪费时间。
“不去了，”周限干脆道：“我和你们一起去找魏前风。”
周限也不打算跟顾埕打电话，他的手机在那边早就丢了，现在也只能回来几个小时，说了也没有用。
说不定还会滋生不必要的麻烦。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