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海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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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辞是外来人，无法借助小木屋的力量直接到达井底，只能让他们在上面拉住绳子，顺着绳子爬下去。
姚贤的眼睛一直黏在阿丽身上，终于在时辞提出离开的时候，他动了动，朝时辞伸出手：“还给我。”
时辞挑了挑眉，目光落在他挽住阿丽胳膊的手上，嘴角微扬：“不需要青丝，你这不也挺好的。”
姚贤固执的往前伸了伸手。
时辞懒得和他争执，叹了口气：“那是三水父母的东西，你确实不还给她吗？这是他她父母唯一留给她的遗物。”
姚贤有些犹豫，目光落在自己空荡荡的袖管上。时辞心里也明白，这东西是人家真金白银买来的，凭什么自己几句话就能轻易拿走？
阿丽站在一旁，没有开口劝说的立场。她只是静静地看着姚贤，沉默了片刻。
“这样吧，”时辞打破了沉默，指了指姚贤脖子上挂着的另一条链子，“我帮你恢复手臂，作为交换。”
姚贤依旧迟疑，目光转向阿丽。阿丽轻轻推开他的手，主动挽住了他的胳膊。姚贤似乎下定了决心，迅速摘下链子，递给了时辞。
时辞把两枚牙齿系在他的戒指上，摆摆手：“走了。”
洛云身体前倾，张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憋住了。
时辞顺着绳子往下爬，绳子很粗糙，现在顾不上那么多。
章磊探着头：“乌漆嘛黑的，也不知道到底了吗？”
“看看不就知道了。”裴乐屿掏出灯笼眼，一瞬间整个井灯火通明。
洛云有些生气：“你不给他！”
“嘿嘿，忘记了。”
时辞被头顶的光晃了一下。
“注意安全！”几个人冲底下吼了一嗓子。
时辞从水中起身，裤腿早已被海水浸透，湿漉漉的布料紧贴着他的小腿，带来一阵黏腻的不适感。他皱了皱眉，弯腰将裤腿向上挽起一截，露出苍白的脚踝。
突然，脚下的海水忽然涌动起来，黑色的水波轻轻拍打着他的脚腕，带来一丝刺骨的凉意。
“这边。”一道低沉的嗓音从远处传来，声音在密闭的井底回荡，显得格外沉闷压抑。
井底深处，一条幽暗的甬道延伸向未知的黑暗。时辞推开尽头的门，映入眼帘的是深海的内腔。海水静止在时辞面前，这里的水比上层稍显清澈，勉强能看清楚。
他伸出手，海水瞬间把他包裹，时辞带上面具，深吸一口气，往里面走去，意向之中的窒息并没有到来。
【玩家时辞使用道具：海神的馈赠，注意此道具为消耗品。】
他缓缓睁开眼，远处一个身影疯狂往这边游动，越来越近，时辞瞳孔微缩，是谈凝。
上半身只有一缕长发从耳侧，轻抚着锁骨，修长的脖颈下，肌肤泛着珍珠般的光泽。视线下移，一条湛蓝的鱼尾优雅地摆动着，鳞片在幽暗的水中折射出细碎的光芒。上次匆匆一瞥未能看清，此刻在深海的光影交错间。
时辞呆呆地看着他，谈凝手都摸到他的脸上，他也没反应。
“怎么了？”谈凝鼻子翘得老高，沾沾自喜：“被我迷住了吧！”
时辞轻咳一声，拉下他的手，握住：“你怎么知道我要来？”
“当然是我们心有灵犀！哈哈！”
时辞抱着胸饶有兴致的盯着他：“嗯？”
谈凝尴尬的挠挠头，他也不狡辩了，破罐子破摔道：“好吧，好吧，那个系统我动了点小手段，我就是想见到你。”
“第一次见面时，你明明装作不认识我。”时辞的声音里带着探究，“现在却能准确找到我的游戏场次，还动了手脚。你说你没有记忆，嗯？”
谈凝感受着下巴传来的温度，胸腔里泛起一阵奇异的酥麻。他不由自主地靠近了些，海水在他们之间流淌，带着微凉的触感。
“从我有意识起，我便知道自己只是游戏里的一段代码。每次你们世界的人来到这，我便知道新的游戏开始了。”谈凝轻声说，指尖轻轻勾住时辞的手腕。
他顿了顿，眼神有些恍惚，“从六月开始，我总做一个梦。”
他的声音轻柔得像海面上的月光：“梦里我是一朵花，有个人天天陪着我说话，给我带好吃的。虽然看不清他的样子，但那种温暖的感觉...“谈凝忽然停下，转身直视时辞的眼睛，“直到遇见你，我才明白，那个人就是你。”
时辞心里有些酸酸的，他轻轻碰了碰他的脸，把自己送进他的怀抱，手下的肌肉有些凉，时辞声音闷闷的：“你总是这样，只有我一个人记得。”
谈凝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抱着他，他想给他承诺，可是他又预感，这可能是最后一次。
时辞和他一起来到海神殿，谈凝的寝宫和传统的那种海底宫殿不同，周围的布置更像是人类的住所。
“我怕你来到这里，不习惯，所以让他们把房间改了改，还喜欢吗？”
时辞打量着房间，明亮的橙黄色四处可见。
“喜欢。”
时辞的思绪被拉回正题，他凝视着谈凝：“你知道井口可以通向上方？”
“知道。”谈凝的回答干脆利落。
“那为什么还...”时辞的话未说完，谈凝已经游到他身边。冰凉的鱼尾若有似无地缠绕上他的小腿，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谈凝的声音忽然变得郑重，与此刻亲昵的姿势形成微妙的反差。
“在鱼人岛，流传着人鱼的传说。但是从来没有人见过人鱼，但村民们知道正是人鱼的庇佑，才让这座岛无灾无害。为此，他们建了一座庙宇供奉人鱼。”谈凝的目光望向远方。
“直到有一天，一艘商船误入此地。船体撞上暗礁，重油泄漏入海。沉睡的人鱼被异样的触感惊醒，他们浮上海面，发现许多人在水中挣扎。天性善良的人鱼毫不犹豫地施以援手。”
谈凝的尾鳍轻轻晃动，周围的水被带起阵阵波纹：“被救起的人们得知重油污染了人鱼的栖息地，便合力将商船打捞上岸，阻止了更多重油泄漏。这看似是个美好的结局，可是...”他的声音低了下去，眼底泛起涟漪般的忧伤。
“在人鱼的认知里，只有救命之恩，没有等价交换。”谈凝的声音轻柔似水，“他们救了人，就想着要去回报。商船主人的儿子患有脑癌，人鱼王为表感激，不仅治愈了他的疾病，还赐予他与神明同寿的祝福。”他转过头，目光深深望进时辞的眼底，“这就是人鱼的天性。”
“达米安......”时辞喃喃道。
谈凝没有言语，但那双眼睛里已经写满了答案。
“达米安......”
谈凝没说什么，但是眼睛已将告诉了他答案。
达米安的所作所为违背了人鱼的信仰，谈凝自然不可能继续庇佑他，然而神明的承诺一旦立下便无法收回，幸好达米安足够贪心。
“神明的力量核心在他的心脏。”谈凝无所谓地笑了笑，语气轻描淡写。
“你无法杀死他，所以就让他来找人鱼，允许他作恶，借助我的手杀死他，是吗？”
谈凝心头一紧，慌乱地解释：“不是的，你听我说，我从未想过利用你，我只是......”
“所以......”时辞喉结滚了滚，声音颤抖：“在我没来之前的副本，他都成功了是吗？”
时辞突然翻身将谈凝压在床上。谈凝以为他要兴师问罪，一时愣住，随即又挂上那副漫不经心的笑容：“宝贝，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只要你不会因此讨厌我，就够了。”
谈凝感受到肩膀传来一阵温热的湿意，时辞的泪水无声地滑落。
他捧起时辞的脸，指尖温柔地抚上他的脸颊：“让我看看，怎么哭成这样了？”
时辞别开脸，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糗样，谈凝没忍住笑出了声，太可爱了。
时辞闹了个大脸红，照着胸口锤了一下。
谈凝看着他，他的唇轻轻落下，先是吻去他眼角的泪痕，接着是额头，吻渐渐下移，滑过他的脸颊，最后停留在他的唇边，呼吸交织，温热而缠绵。
“宝贝……”他的声音低哑，带着一□□惑，唇瓣几乎贴着他的，气息交融，“张开嘴。”他的手指轻轻捏住他的下巴，引导着他，唇齿间的距离逐渐消失，暧昧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唔……”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滞，漫长的寂静中，时辞的呼吸渐渐急促，胸口微微起伏。他轻轻推了推谈凝，小声说道：“不要……了。”
谈凝轻笑一声，随即揽住他：“别担心，我永远会找到你”
时辞感受着后背上的轻拍，这次换我来救你。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海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