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客撒旦》雪泡梅花酒

17、白玫瑰

　　刚说完，其他几人的视线都扫了过去。

　　柏青代号九尾狐，长了一张极为清秀白皙的面庞，一张脸下海六万起步。

　　除了处理刁钻的各国法律文件，还擅长找法律漏洞，游走在灰色地带，玩弄规则，更擅长出各种鬼注意。

　　听到“釜底抽薪”四个字，左怀安已经明白他想说什么，“你说说看。”

　　“你大哥肯定会把秘密资料备份。”

　　海岛实验室、专家名单、实验数据，甚至新药的配方，全都包含在内，一劳永逸。

　　还有些话，柏青并不能直白的说出口。

　　左家兄弟不和，左思谦几次三番想弄死左怀安，在座的人都知道，但是柏青相信，左怀安可能早就想到了。

　　做律师的，严谨，滴水不漏是他们的规则。

　　什么情况下能拿到秘密资料，除了常规手段，还有一些偏门——比如，遗嘱继承。

　　果然，左怀安挑了一下眉头，视线就回到手上把玩着的粉色小手机。

　　庄承言看到了，有点吃惊，那是左卿的手机，到现在竟然还没还回去。

　　“说说你那边。”

　　庄承言见左怀安在问自己，赶紧从吃惊中拉回思绪，“摩纳哥、巴哈马、英属维京群岛都有账户，但是左思谦好像提高了警惕，我查到的文件资料，看起来像是伪造的，流水不高，每个账户只有几百万美金。”

　　再往后查，只能查到假的。

　　左怀安又看向鲍里斯，那神情直接在问俄罗斯的订单怎么回事。

　　“主要是没钱了，和谈以后，采购减少，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暂时结束不了，边谈边打。”

　　“没钱？”左怀安笑了，“现在伦敦金多少美元/盎司？

　　鲍里斯：“4100上下浮动。”

　　“俄罗斯央行储备了多少？”

　　鲍里斯恍然大悟，绿眼睛突然放光，2300吨黄金，哪怕以4000美元/盎司国际价格计算，差不多可以换取2300多亿美元。

　　更何况俄罗斯资源丰富，金矿不少。哪怕出售百分之一的黄金，也有二十多亿美元。

　　“安哥，我收拾一下，明天一早就出发。”这可是抱着一座金山的大客户。

　　散会后，已是凌晨三点多，高速路上行车不多，庄承言开车送左怀安回老家。

　　后座上闭目养神的人突然睁开眼睛，“阿言，去查一下左卿从小到大的看病记录，还有我大嫂的个人资料，包括生产、手术等就医记录。”

　　“好的。”这些隐私，家庭医生手上应该有，庄承言不是很明白，这跟他们查左思谦好像没什么关系，但照做就行。

　　*

　　中午下了一场大雨，带来一丝丝凉意。

　　爷孙两在厨房交流厨艺，左卿坚持要跟爷爷学做奶白鱼头汤，等她学会了，回去做给爸妈吃。

　　左焕璋边掌勺，边传授诀窍：“做这道菜，主要是食材讲究，鱼头选自咱们老家这个湖泊的鱼，水质干净才能养出肉质鲜嫩、没有腥味的鱼，豆腐呢，也是当地豆腐工坊的豆腐，你章伯伯大清早排队买的呢，再用小火慢炖就成了。”

　　原来是食材讲究，左卿看着锅里奶白色的汤汁咕噜咕噜翻滚，汇聚了鱼头的鲜和豆腐的香，馋的流口水。

　　左焕璋用汤勺舀了一点，稍微吹吹冷一下，托着汤勺喂孙女，“尝尝我的手艺有没有退化。”

　　左卿就着勺子喝完，一大口汤汁下去，从舌尖暖到胃里，好喝到连连点头，笑的眉眼弯弯。

　　“爷爷的手艺是最棒的。”

　　左焕璋笑的鱼尾纹都游出来了。

　　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笑意消失，“去把你那颠三倒四的小叔叫起来，现在的年轻人，晚上不睡觉，白天不起床，你可不能跟他学啊。”

　　左卿点点头，磨完咖啡，一杯冰美式，一杯冰水，刚送到左怀安门口，还没放下，他正好开门出来，直接拿过冰水喝完。

　　左怀安很不喜欢夏天，天气热，人就烦躁，大剌剌的穿一条运动裤。清早跑个步，被老爷子勒令穿上衣，说什么有碍观瞻。

　　自从他给左卿买了卫生用品之后，小女孩很自觉的给他磨咖啡倒水，这几天还把他所有衣服洗的干干净净，清理烟灰缸，几乎承包了日常琐事，还算有眼力见。

　　中午吃饭的时候，又给他剥了虾，一个心甘情愿，一个心安理得。

　　看的左焕璋眯起了眼睛，什么时候开始，叔侄两关系变好了，小的也没那么怵大的了。

　　“过几天就是你侄女生日了，你做叔叔的，是不是该稍微表示一下？”

　　左怀安把筷子放回桌上，扭头转向旁边人，声音不咸不淡：“说吧，你喜欢什么？”

　　听的左焕璋都愣住了，老二骨子里很烦人管他，凡事喜欢拧着干。呵，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得这么顺从。

　　左卿赶紧摆手：“不、不用了，小叔给我买了牛角面包，很好吃，已经买过了。”

　　左卿很知足，过的平凡幸福，不需要额外的礼物。

　　妈妈曾经告诉她，平凡简单、一眼就能望得到头的日子，就是好日子，额外的礼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

　　说完就开始低头默默喝鱼汤，一勺接一勺，很快碗里的汤见底。

　　“小木头。”

　　“嗯？”左卿抬眸，有些不解。

　　“吃饱了吗？吃饱了就出门。”左怀安说完起身就走了。

　　顺着老爷子的意，不为什么，毕竟老爷子手上还握着艾尔瑞百分之三十一的股份，远远超出左思谦手上百分之二十。

　　一些芝麻绿豆的小事，如果能让老爷子高兴，他没必要拧着干。

　　爷孙两互相对视一眼，两人都很惊诧，左焕璋用眼神指示，去吧。

　　左卿张张嘴，小脸鼓鼓的，抽了张纸巾擦擦嘴，还是乖巧听话地快步跟上。

　　*

　　章伯开车送他俩到了一个4S店门口，路上左怀安一直在低头回复信息。

　　左卿下了车，跟在男人身后，才看清是劳斯莱斯，追上去：“小叔，等会回去买两个牛角面包就行。”

　　这样就很好了。甚至，她原本打算要去商场买笔记本电脑和衣服，都要往后搁置，反正今天她不会买，免得扯不清。

　　前面的人刚回完信息，听她说了这么句，突然刹住了脚步，后面人直接撞了个满怀。

　　“你不会以为，我来这里，是给你买车的吧？”左怀安用看蠢孩子的眼神上下打量，声音里透着戏谑。

　　他高兴的时候，给女人买包买车，再寻常不过了，但是，给左思谦的女儿买车，左思谦本人都会怀疑他这个弟弟是不是脑子被车撞了，还是另有企图。

　　“哦，那没有，你来这里，可能是来洗车的。”

　　左卿往后退了一大步，以保持距离。

　　这时，从里面迎来一个身穿工作套装的女孩子，年纪估摸着十七八岁，身材高挑，职业套装显的身材凹凸有致，脸蛋上满满都是胶原蛋白，画着淡妆，黑发盘起，但是还是显得有些稚嫩。

　　“欢迎光临···”

　　视线对接的一瞬间，双方已经认出。

　　“你怎么在这儿？！”两个女孩异口同声，眸中瞬间都是诧异。

　　左卿很快反应过来，季云棠在这里打工。

　　季云棠面上保持着微笑，看了眼左卿旁边的男人，从他走进店门那一刻，就瞬间吸引了一众目光。

　　有的脸却似乎是上天漫不经心、随意分配的结果，而刚进门的这一位，脸就如同被上天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

　　穿着随性，黑T西裤，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质感不错。裸露出的胳膊线条，凸起苍蛮的胸大肌，极其优越的身高，修长的手指拿着手机。

　　浑身上下充满了矜贵气质与二世祖气息，一看就是个有钱且大方的主，开一单，吃一年。

　　季云棠见多了帅哥，但是这位帅哥搞不好要消费。

　　本着这个念头，季云棠踩着高跟就跑出来迎接了，毕竟她得一点一点攒学费。

　　左卿从季云棠眼神里看出了好奇，“棠棠，这是我叔叔，小叔，这是我同学，季云棠。”

　　男人点点头，自己的销售顾问已经到了眼前，一个年轻的男孩子。

　　“左先生，您的车已经做完保养，请您稍坐会，我马上开到门口。”

　　服务人员立刻送上下午茶套餐，拉花定制咖啡、香槟、精致的三层甜品。

　　男人慵懒地坐在沙发上，显然早就习惯了这种待遇，倒是挑眉看着自己侄女，对面沙发上的两人正在说悄悄话。

　　左卿盯着好像瘦了一点的季云棠，她拿到了UCL药学院的半奖，放弃太可惜了，但是要去读，家里提供不了一点帮助。

　　“棠棠，你怎么不回我信息啊？”从昨天晚上到现在，都没回。

　　季云棠顿了顿，带着笑意揶揄：“我的呆瓜大小姐，能为什么呀，为五斗米折腰，我打了三份工，晚上下班了还要回去带家教，十点钟还有个民宿的夜班，有点时间只想睡个饱觉，忘了回你，不好意思啊。”

　　棠棠的性格，一直都是大大咧咧，身上总是充满了干劲，家里条件不好，从不会掩饰。甚至喜欢的男孩子，她就直接说喜欢。

　　一番话讲的左卿有些不好意思，她真没想到，打三份工，突然想起，爷爷给了她一份信托基金，但是要等到七月份账户上才有钱。

　　“你···你还缺多少学费？”

　　季云棠用余光扫了一眼对面沙发上的男人，那人正在低头回复信息，修长手指打字的速度有些快。心中思忖着，左卿该不会是想让她小叔冲业绩吧。

　　季云棠对自己这位同学还是很了解的，大小姐脾气很好，心地善良，常年干一些帮助同学的事情。

　　哪怕顾景和眼里心里都是这个人，季云棠也从没讨厌过左卿，反而很喜欢逗她玩，逗急了，她也不生气，顶多耸拉个脑袋，呆瓜一个。

　　“也没差多少，半奖刚刚够学费，差点生活费。”话音刚落，手上的手机响起。“我去接个电话，你等我一下哈。”

　　三分钟后，季云棠慌慌张张赶过来，脸上明显有泪痕：“我奶奶从楼梯上摔下里，正在医院抢救，我得赶过去，回头再聊。”

　　转身要走的瞬间，被一只小手拉住：“我也去，小叔，你可不可以送我们一程。”